薑傾不一樣,她對上初中生那張熟悉的臉,眼角狠狠一抽。


    這個初中生模樣的新玩家才不是什麽普通玩家,他是伏易,是秦閔的追隨者一號,神經病一個!


    薑傾寄希望於這人不會記得自己,可她的美好希望很快就破滅了,伏易一眼就看到了她,蹦蹦跳跳地來到她麵前,脆生生喚道:“阿姨!”


    其餘人都被伏易的舉動吸引,齊齊看向薑傾。


    薑傾在心裏聲嘶力竭地呐喊了一聲“臥槽”,麵部抽搐著打招唿:“好巧啊,小朋友。”


    “是啊,真巧!”伏易似乎不記得自己想拿刀子戳薑傾幾下的往事了,毫無隔閡地向她介紹起了自己的身後的花,說,“阿姨,給你介紹介紹一個人,這是我哥,叫大河,愛好是交朋友!”


    這孩子眼中明晃晃寫著“從現在開始,你和我哥就是朋友了”,薑傾哪敢拒絕一個神經病認定的事情,嘴角抽搐著朝那名叫做大河的花說了句“你好”。


    也不知道這是伏易從哪兒弄來的花,看起來比尋常花聰明一些,隻是表情不多,愛好……大概不是喜歡交朋友,而是喜歡觀察人!


    ——自從他跟著伏易過來後,他就一直盯著薑傾看。


    這樣的性格有點像醜小八。


    想到這,薑傾看這名字有些敷衍的花莫名親近了不少,不過,當她看到花的旁邊站著小神經病伏易,她又親近不起來了。


    就在薑傾被個小神經病纏上的這一小會兒,大廳裏的格局又產生了一些變化,原本各自為政的玩家們此時變成三兩人紮堆,搞起了小團體,原因出在伏易身上。


    伏易和薑傾的交談使得其他人擔心伏易幫著薑傾,增加薑傾的助力,為了彼此抗衡,這才搞起了小團體。


    對此,薑傾表示十分無奈。


    伏易不會幫她,他隻會在她變成屍體時跺她的屍體兩腳!


    於是,現在,薑傾變成了最勢單力薄的那一個。


    伏易似乎不理解她的處境似的,和薑傾短暫地打完招唿後就四處溜達去了,那個叫大河的花倒是沒走,但一個智商平均兩歲的花顯然無法成為她堅強的後盾,其他人似乎看出了伏易和她關係一般,也看出了她現在孤立無援,因此——


    “唐姐,那張便條是不是在你那裏?”


    終於有人問了。


    而第一個問她的人正是昨天和她一起出外勤的那個新人小姑娘,她問出了所有人的心聲。


    所有人都看著薑傾,但不是在等薑傾的迴答,因為迴答並不重要,薑傾迴答“是”或是“不是”都沒有意義,懷疑的種子已經埋下了,就等發芽壯大。


    新人小姑娘也並非想要從薑傾這裏征詢一個答案,她的詢問的意義在於,她的發聲就像一個開戰的信號,而戰爭開始就要拿薑傾祭天。


    薑傾看了那個新人小姑娘一眼,後者眼神閃躲了一下,薑傾便笑了,有一點點嘲諷的意味,她道:“不是。”


    說著,她將雙手張開,展示她空空的掌心。


    一雙手自然無法證明自己的清白,因為如果誰拿到了便條,一定不會攥在手裏等人搜。


    新人小姑娘也是這麽認為的,隻是,她頓了頓,又問:“你之前接待過他,你們在一起說什麽了?”


    所有人被她的話引導,對薑傾的懷疑越深。


    覺醒花種說隨機將便條給一個人,所有人都不認識對方,這麽一來,就數接待過那名“貴客”的薑傾嫌疑最大了。至少給了大家一個借口——除掉薑傾,如果薑傾手裏有便條,皆大歡喜,如果沒有,排除掉了一個。


    事實上,毫無頭緒的大家隻能用這種方式進行排除。


    薑傾能看出,這個新人小姑娘不僅僅是在參與遊戲,還對她抱有私人怨恨,想借這個遊戲對她做點什麽。


    薑傾看出來了,但別人並不在意她們之間是不是有仇有怨,所以她無處申訴。就在薑傾思索著怎麽破除這個僵局時,那個叫大河的花突然朝那名新人小姑娘走了過去。


    他走到她麵前,並低頭看著她。


    作者有話要說:  中秋快樂啊,寶寶們


    第33章 花吃了這世界(7)


    “李、琴?”


    名叫大河的花看的是那名新人小姑娘胸前的名牌, 上麵寫著新人的名字——李琴。


    李琴被叫出名字,有些怔愣,脫口問道:“你識字?”


    很少有花識字,那對花來說有一些困難, 就像你不能期待一個普通兩歲幼兒書寫唐詩三百一樣。所以,當大河叫出李琴的名字時, 李琴驚訝不已。


    她問大河是不是識字, 可大河沒有迴答她的問題,伏易正蹲在牆角對裝飾辦公室用的幾盆盆栽動手動腳, 聞聲扭過頭, 替大河迴答說:“我哥識字的喲,因為我哥是……”


    伴隨著伏易的聲音,大河抬起手抹了把脖子, 抹下了一手的猩紅色,而原本應該好好躺在他脖子上的標示為花的荊棘印記卻糊成了一團!


    “……愛好cospy的人類嘛。”伏易接著說。


    眾人:“……”


    所有人都向大河行以驚訝的注目禮, 心裏頭都在想, 這世道竟然還有人想扮成花?!花的處境如此艱難, 出個門也會被人嫌棄, 在這種現狀之下,還有人想扮花?難道是抖m


    被貼上抖m標簽的大河表情缺缺,顧自擦拭著手上的紅色染料,擦完再次看向李琴,並朝她攤開了一隻手。


    李琴不解。


    伏寶寶解釋道:“我哥這是在向你索要放在你那兒的便條。”


    “便條”的字眼刺中了在場所有“玩家”的敏感處,齊齊盯向李琴。


    李琴被那些滿含深意的視線嚇到, 退後兩步,驚慌道:“什、什麽便條?我沒有!便條不在我這兒!”


    李琴恨恨地看向伏易:“你們兩個來得這麽晚又知道些什麽?知道我們在做什麽嗎就亂說?”


    大河和伏易到來時“遊戲”已經開始了,“遊戲規則”早已頒布,按常理來,這兩人如果是聰明人,大概也隻能從他們這群人的言行中猜測出他們是在尋找一張便條,但也僅此而已了,沒有經曆過最初的情節,是不可能知道便條藏在誰那裏的!


    李琴明智地抓住了這一點為自己開解脫身,她揚高了聲音:“你們兩個什麽都不知道?隻是想攪渾水替唐沁脫身,是不是?!”


    眾人一聽這話,找迴了出走的智商,想想的確如此。


    伏易偏了偏頭,眨眨眼,麵露無辜:“我們當然知道啦。”說著,他咧嘴露出一個燦爛至極的笑容,“因為我哥是……”


    伴隨著伏易的聲音,大河抬起手弄了弄自己的眼睛,放下手時,他的瞳色從原來極為普通的黑色變成了極不尋常的蘭色。


    “是愛好cos人類的覺醒花種嘛!”伏易悠悠道。


    眾人:“……”


    伏易接著說:“我哥預言到這裏有遊戲玩,這才帶著我來這裏的嘛!”


    “可這遊戲真無聊啊!”伏易戳戳麵前的盆栽,一副百無聊賴的模樣,他對李琴說,“大姐,你趕緊把便條拿出來結束這無聊的遊戲吧!”


    李琴:“……”


    她還想為自己辯解,可當她的目光觸及大河眼中無波無瀾的那片蘭色時,她又打消了辯解的想法。


    都說覺醒花種喜怒無常,大多感情缺失,她不敢輕舉妄動,怕激怒他,但要她乖乖拿出便條也萬萬不可能,因為遊戲發起者的遊戲規則是,殺了擁有便條的人才能結束遊戲。


    她不想乖乖送命。


    就像大河所預言的那樣,便條的確很倒黴地在她身上,但她沒有動。


    事情發展到這裏,坐在沙發上觀看完這一切的遊戲發起者種出聲了,他說:“我不阻止有人中途加入遊戲,但規則不能變,得殺了便條擁有者,不然24小時後,我將殺了便條擁有者以外的所有人。“


    李琴一聽這話抖了抖。


    伏易聞言不再搗弄那盆可憐的盆栽,他站起來,走到沙發上的遊戲發起者麵前,蹲下來,托著腮,問:“可是我和我哥覺得你的遊戲很無聊不想繼續玩下去呢。”


    遊戲發起者垂眸冷淡道:“那就殺了她。”


    伏易眨眨眼:“可是我和我哥不喜歡聽從別人的命令呢。”


    遊戲發起者看著他,冷笑:“你哥也許真的是覺醒花種,但你覺得他的預言能力能夠保命?”


    伏易搖搖頭:“可是——”


    他話說到一半,身邊突然躥出數把水果刀,嗖嗖嗖飛過去將遊戲發起者釘在沙發上,自己靈活躥起來,雙手憑空出現兩把水果刀,對著動彈不得地遊戲發起者狂捅數刀。


    剛剛還高高在上的遊戲發起者,轉瞬間鮮血橫流,氣息微弱。


    “嘻嘻嘻,其實我也是覺醒花種呢!”


    一眨眼的功夫,公司大廳裏多出了一堆木雞,各個呈目瞪口呆之姿。


    薑傾也是。


    另一邊,伏小神經病行兇完,欣賞了一會兒自己的作品,等感到滿足之後,就伸手將釘住遊戲發起者的水果刀依次拔下,每拔出一把,水果刀就如同煙霧散去,不留一點痕跡。


    這些水果刀不是實物,是由伏小神經的能力所塑。


    伏小神經病慢吞吞把遊戲發起者身上的水果刀全數除去,當作完成所有的工作量之後,那名遊戲發起者身上便多出了好些個血窟窿,形狀慘烈。


    大廳裏彌散著令人作嘔的血腥味,有人忍不住扶著牆嘔吐出來。


    伏小神經病環視四周,每個接觸到他的目光的人都目光閃躲,這些人明明不用再參加那個危險遊戲了,也算死裏逃生,可他們看著伏易並不像看一個解救他們於危難之中的英雄,而是一個更為可怖的瘋子!


    然而,伏小神經病並沒有被眾人的情緒影響到,他站在破布娃娃似的遊戲發起者麵前,兀自笑得燦爛:“遊戲規則應該還包括殺死遊戲發起者,全體逃脫才是!”


    “嘻嘻嘻,現在就好玩兒多了!”


    他頂著饜足的麵孔,掏出手機,撥打了一通電話,對著手機裏講:“警察叔叔,這裏發生了一場命案……”


    他打完報警電話便揣著手機一蹦一跳地推開門走了,連自家哥哥也不招唿一聲。


    當他走後,室內的血腥氣迅速散去,躺在沙發上跟個破布娃娃似的遊戲發起者身上發生了奇妙的變化,那些血窟窿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飛快收攏,直到完好如初。


    遊戲發起者幽幽轉醒,他發現自己身上的傷口全都沒有了,以為是一場夢,想站起來,卻察覺自己渾身疼痛難忍。


    是的,那些傷痕不見了,等同的疼痛感卻如蛆附骨。


    這就是伏易的能力,具現化的刀具給人造成的傷害不會留在身體上,而是留在精神上,是幻覺的一種。


    遊戲發起者躺在沙發上像瀕死的老狗一樣重重喘息,員工們靜默幾秒,遲鈍的大腦這才重新恢複工作,明白危險暫時解除,驚叫著爭先恐後地逃離公司。


    薑傾也跟著逃出了公司大樓,等陽光落在身上,暖意迴升,她這才感覺好了一點。


    今天,她的眼睛和精神都受到了極大的傷害,對這個世界的危險程度有了新的認知。


    她漫無目的地走在大街上,穿過兩條街,她模糊聽到了警笛聲,她想,應該是伏易的報警起了作用。


    正想著那名覺醒花種將麵臨怎樣的裁決,有人突然從她背後拍了拍她的肩,她受驚迴頭,看到一張麵無表情的臉——


    大河的。


    經曆了剛剛那場“遊戲”,薑傾現在對覺醒花種的敬畏心理提升到了頂點,一看身為覺醒花種的大河就反射性地抽搐,她艱難地維持著笑臉,問:“有什麽事嗎?”


    大河麵癱著臉,說:“她有話和你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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