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都愣住了,一個個不知所措,皆因慕容俊逸所散發出來的氣勢而顫栗不已。


    那些千嬌百媚的舞姬、歌姬們,全部躲在院子的角落裏瑟瑟發抖,連眼睛都不敢睜開。


    而謝靖安、田宜法等男子,他們卻拉不下這個臉來,畢竟這些人好歹也有搬海境或天人境的修為,所以不至於落荒而逃,但也隻能站在那兒強裝鎮定。


    “這太極八卦陣是出了什麽問題嗎?怎麽會被他給破解了?”


    “謝老哥,趕緊再激活陣法啊,他都快走到我們近前了。”


    “靖安兄,我們到底該怎麽辦啊?”


    他們完全失去了往日吊兒郎當的“風範”,大敵當前時,終於擺出了一幅幅嚴肅的態度。


    然而在慕容俊逸的眼裏,不管怎麽看,他都完全看不出這些人有任何沉著或冷靜的表現,就連對話居然都不會用神念,整的跟一群市井潑皮似的。


    唯有田宜法表現得較為正常,臉色也不跟其他人那般、像吃了屎一樣。


    事實上,在這群男子裏麵,隻有謝靖安是針對慕容俊逸的主謀,所以假如對方要追究責任,最大的責任也是由謝靖安來承擔。


    慕容俊逸聽在耳中,笑在心裏,隻不過他那是冷笑,對他而言,這群紈絝子弟不過是狐假虎威而已,絕對沒有真材實料!


    也許在平日間可以橫行霸道,當個逍遙的土皇帝,不過在慕容俊逸麵前,他們僅僅是一群任人宰割的羔羊,而他自己才是那頭名副其實的虎王。


    權力與實力,慕容俊逸顯然更偏向於後者,也更願意追求後者,因為,他本身便是一名修士。


    他隨即背過身去,不想糾結此事,反正八卦陣已經破了,他大可自行離開。


    這個“離開”可不單單是離開毓秀院,而是這玄隆城,乃至整個南燕國,他本希望可以不虛此行,誰知事與願違,此地給他帶來了太多失望,是該不辭而別了。


    “誒?他好像要離開的樣子。”


    “哈哈,這個小孬崽子,還以為真會把我們咋樣呢……”


    “我看他也沒什麽能耐,就是一副兇狠的麵相怪滲人的。”


    看到慕容俊逸轉身離去,所有人、包括謝靖安都暗自鬆了口氣,心中搖搖欲墜的大石也終於能夠放了下來,心有餘悸地目送對方走遠的背影。


    不過,還是有幾個不識趣的人開口,他們恨不得讓自己的言論被所有人都知道,屬於名副其實的噴子,幸虧這次用的是神念,否則……


    謝靖安一一掛了那幾人一眼,嚇得他們當場愣住。


    對這些人而言,慕容俊逸的壓迫感雖大,但真正的威嚴,依舊在謝靖安的身上。


    走到毓秀院外,慕容俊逸霍然抬頭,因為他感到斜上方有一股明顯的修為波動。


    他盯緊一看,隻見那原來是顧城太子,此刻正站於樓閣中並帶著微笑看向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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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慕容公子,殿下請您到沐蘭樓一敘。”不遠處,一名侍衛走到他的身旁,彎腰並恭敬地說道。


    “請?”聽到這話,慕容俊逸不禁微感訝異,按照顧城的地位,侍衛傳話時應該說“宣”才對。


    “以修者的身份。”對方再次開口,令他豁然曉悟。


    須知,堂堂一國太子,其身段不是說放低就能放低的,可是別忘了,顧城也能以修者的身份與他人交往,現在便是如此。


    “好。”慕容俊逸點頭答應,於是跟隨侍衛上樓。


    顧城的閣間處於沐蘭樓的最上方,視野最是開闊,幾乎可以俯瞰到方圓二十裏內的城池風光。


    登上高樓,一股沁人心脾的芳香撲鼻而來,清新又不濃重,且讓人迴味無窮,霎時便讓他整個人都放鬆了好多。


    這是碧落鍛水花的味道,能夠緩解聞者疲勞,也能入藥或煲湯,更能釀成甜酒,可謂用處繁多、百利無害。


    “請坐。”顧城坐在窗邊,身前的桌上擺有各式各樣的玉盤珍饈還有金樽清酒。


    他背對著傍晚時分的暮光,對慕容俊逸客氣地說道,語氣跟態度都和昨天差別很大。


    “多謝。”慕容俊逸也沒多說什麽,走到桌前便坐了下來。


    沐蘭樓的頂層還是較為寬敞的,有好幾張飯桌,然而此時卻隻有他們二人,連一個侍女都不在,氛圍顯得無比隱秘。


    “方才破陣,你花的時間比我預計的要短許多,佩服。”


    出乎他意料的是,顧城居然會說出這種話來,這還是慕容俊逸認識的太子殿下嗎?


    還是說,對方本來就是這樣的,隻不過在此之前,他冥冥中產生了一些誤解。


    見慕容俊逸沒有說話,顧城轉而又道,“關於你提的請求,我昨晚想了整整一宿,今天早朝時我也跟父皇稟報了。”


    “噠”


    這個時候,慕容俊逸輕輕放下了手中的酒杯,抬頭並看向對方,講實話,他此刻最關心的,無疑還是這趟行程的最終目的——尋求南燕國的幫助,顧城果斷切入主題,正中他的下懷。


    “結果如何?顧太子有話直說吧。”


    “不瞞你說,你的提議被父皇一口迴絕了。”顧城搖搖頭,這讓慕容俊逸無比失望,但是他不會表現出來,隻能默默接受這個事實,最後化為一生歎息。


    可是很快,顧城又一次開口道,“雖然父皇拒絕了你,但我身為太子,能夠在某種程度上幫你一把,盡量保你裘天城平安無事。”


    “此話當真?”話音剛落,慕容俊逸不由得瞪大了雙眼,顧城透露的信息實在令他出乎意料,又讓他喜出望外。


    “以我的人格作擔保,放心。”顧城鄭重其事地點了點頭。


    他隨即站起身來,揚手指了指窗外,隻見那裏正是田宜法、梁宏深等人,顧城接著又說道,“別誤會,我和他們不同。”


    很顯然,他早已料到慕容俊逸會誤解自己,這其實很正常,而顧城也對此不以為奇,但他有必要聲明一點,畢竟自己好歹也是個三觀極正、胸懷坦蕩的正人君子,和謝靖安等人可全然不同。


    “如此甚好,多謝。”慕容俊逸亦是起身,朝對方抱拳叩謝,他頓了頓,思索片刻後還是打算開口詢問,“不過,他們究竟是誰?”


    “朝廷命官的子嗣、親王的後代。”顧城沒有透露太多,事實上,他剛剛親眼目睹對方踏入八卦陣中,所以比較清楚慕容俊逸此時在想些什麽,於是轉而又道,“所謂朝廷,就是貪官汙吏和奸臣亂黨的集結地,但無可厚非的是,我南燕世代多有才人出,高風亮節的清官也是不少。”


    任何政體、任何朝代,都避免不了黑暗一麵的存在,何其悲哀,又何其無奈!


    慕容俊逸默然點頭,他也隻是隨口一問而已,固然不會與人家南燕國的政治做糾纏,他壓根就沒理由去多管閑事。


    “這裏的事我也管不了,下界將難,我擔心的隻有裘天城的安危。”沉靜良久,他才緩緩開口。


    慕容俊逸不辭辛勞、從大老遠跑來玄隆城尋求庇護,是有充足原因的,大致分為以下四點:


    首先,裘天城屬於神農國的中小型城池,和其他巨型城池比起來根本不值一提,所以注定得不到神農國皇族的重視,因此,在危難時刻,它定會需要其他勢力的援助和保護;


    第二,東大陸其他三大國家,肯定也在竭盡全力照顧自己的地盤,本來就已經忙不過來了,現在還要兼顧其他國家的城池更是難上加難,所以找它們來幫忙的成功性眇乎小哉。


    其三,南燕國不同於四大國,其麵積也不遼闊,資源說是充沛,但也不會充沛到哪兒去,但就在這麽一塊土地上,先後出現過十尊以上的神祇,可謂人才輩出、高手如雲,故而才能在東大陸屹立多年而不倒,是最具潛力的國家之一。正因如此,慕容俊逸認為,南燕國完全擁有自保的能力,並且能對其他領邊國家施以援手,既然如此,他為何不來尋求幫助呢?


    最後,也是最重要的一點,須知,任何索求都是需要付出一定代價的,那便是所謂的交易籌碼,而慕容俊逸恰恰擁有這份籌碼,換言之,他付得起這份代價。


    至於如何付得起,那就不得而知了,或許隻有顧城以及他的父皇知道吧。


    “我南燕距九州遙遠,可是最東麵恰有一條屍河,當人間劫難降臨,勉強可以獨善其身;而你裘天城又在神農國西北處,同樣遠離九州大陸,互相往來隻可通過設置在豫州的傳送大陣。”


    “即便如此,單程也需花費至少兩個月的光景,我們所剩的時間不多了,過兩天便動身。”顧城說道。


    另外還有一件事,就在前不久,軒轅國的大法師之死引發了軒然大波,連帶著南燕國也受到了波及和影響,各方勢力都派出了高手捉拿元兇。


    而九州之一的梁州,此刻也對外關閉了傳送大陣,唯有被特別授權的神級高手可以使用。


    “好。”慕容俊逸微微頷首,他和顧城一樣,做事都屬於雷厲風行的那一種,所以對方的性格也算符合他的胃口。


    緊接著,他又開口問道,“能否具體說說,好讓我了解下這次支援的程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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