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午,蕭銘新進入修煉狀態,他將上半身的衣物脫去,頭發簡單地束成一個辮子,在原地做了上百個俯臥撐,當是熱熱身。


    “上來吧。”蕭銘月釋放真凰體器,五色靈力洶湧澎湃,示意蕭銘新站立上去,緊接著,更高處的空中出現一座黑色墓碑,生死二氣流轉,好像在顛倒陰陽。


    真凰體器衝天而上,而墓碑則朝下自由落體,兩者相對,夾在中間的便是可憐的蕭銘新。


    “哼……”他一聲悶哼,寶體受到兩個體器的夾擊,筋骨都快要斷開,好在最後那一刻蕭銘月控製地很好,操控體器往下低飛了些,給蕭銘新提供短暫的緩衝餘地。


    那巨大的黑色碑體也不知道有多少萬斤,比他的魔氣巨人還要高聳,凝練如真實的墓碑,宛若由寶料打造而成。這就是他選擇的修煉方式,鍛體的第一步就是讓自己的力量和負重能力增大。


    真凰扇動翅膀,它受到的壓力更不會小,這何嚐不是在考驗蕭銘月。而且,蕭銘新之所以選擇站在真凰體器上,是為了避免地麵塌陷,讓他陷入窘境。


    不用多說也能猜測他受到了多大的壓迫,墓碑沉重如山,使蕭銘新的骨骼都在“嘎嘣嘎嘣”發出輕響,但是他沒有動用靈力,因為那樣就失去了意義,唯有靠肉體支撐才能從中獲益。


    曆來肉身成聖順利的強者,大多都是煉體士,這也詮釋了肉體的重要性,不達到最高強度的話,休想超凡入聖!


    蕭銘新雙手托舉,肩部頂著墓碑地步,他又一次感受到力不從心的狀態,因為那分量實在太沉重了,恐怕至少也有百萬斤了吧。


    “減輕一些。”他艱難地吐出這四個字,雲若晴立刻施法,讓壓力降下整整一倍,這時蕭銘新的腰板才終於能挺直一些,依舊在大口喘息,早已臉紅耳赤。


    “這沒道理啊……”他嘀咕著,之前還強渡雷劫了呢,肉身毫無例外地被錘煉了一番,進行全方麵的洗禮,包括四肢百骸、五髒六腑、元神靈識等,體魄強度已經有了質的飛躍,現在居然隻能勉強搬動一半重量的黑色墓碑而已,自信心有點受挫。


    可以預想,要是他飛在空中,沒有立足點,突然有這麽一座墓碑壓下來,他豈不是要粉身碎骨!


    並不是他弱,而是雲若晴的體器也加強了許多,真的無比沉重,這也側麵體現出蕭銘新寶體的強橫力度,的確不差。更何況強渡搬海境的雷劫是前無古人的大事,堪稱奇跡,所以他無疑是漫長歲月以來的第一人。


    真凰體積不大,不過足夠提供蕭銘新活動範圍,他終於邁出第一步,托舉著墓碑向前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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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的每一步都能讓真凰體器顫抖,接連走了數十步這才停下,而後示意雲若晴加大重量。整整一天的時間,蕭銘新一直頂著墓碑行走,質量逐漸在加大,最後他硬是適應了下來,能夠成功承受墓碑所有的重量。


    臨近次日傍晚,雲若晴收迴體器,蕭銘新累倒在真凰體器的身上,他渾身發麻,四肢酸痛,尤其是兩隻手臂,快變成不是他的了,已經徹底失去知覺。


    極其短暫的休息後,蕭銘新沒有爬起,而是仰躺過來,正麵對著天空,讓雲若晴施展體器,他打算臥推黑色碑體。


    ……


    日複一日,轉眼一周過去,蕭銘新照顧到他全身的肌肉群,期間也恢複飲食,不再靠靈力度日,膳食安排都由雲若晴精心打理,短短七天內成效卻極其龐大。


    修士的身體素質和常人不同,適應能力超群,進步的速度也因人而異,毫無疑問,蕭銘新達到的進步是近乎飛躍式的,遠超普通的天才,甚至可以向專修體術的煉體士靠齊。


    七天後,有一位學院護法找到他們,告知三人不久之後天界神靈將會離去,到時他們會乘坐黃金戰艦,突破天穹,渡過神之浩劫,並最終登臨上界。


    還有一點讓蕭銘新大感意外,甚至聆聽時倒吸一口冷氣,據那位護法所言,到時候蕭戰天也會跟著一同進入天界。


    這便意味著,他們將要麵臨再一次離別!


    知道這件事後,蕭銘新再也沒有專心修煉的定力,立刻就準備朝學院中心奔去。從他出生到現在,和蕭戰天分別了足足十六年多!如今好不容易才相處了幾十天而已,卻又要麵對天各一方的分離,可想而知這對他的心靈帶來的悲傷有多深。


    至少,怎麽也得迴一趟天帝村,陪一家人團聚、吃一頓熱鬧的晚餐才行吧。


    蕭銘新正欲一飛衝天,去尋找蕭戰天,就在這時,他體內的血脈之力突然湧動,從溫和到滾燙幾乎發生在一瞬之間。


    一道人影落下,蕭戰天尋到了他們,對麵就是蕭銘新,父子倆遙遙相對,互相沉默不語,眼神交匯處,卻貌似有一個又一個文字在吐露。


    “爹……”最終,蕭銘新也隻能無奈一歎,苦笑連連,他和蕭戰天的交流真的不多,可父子終究是父子,光從對視之中,他便能從對方的目光裏讀出一份堅毅和決然,是那麽的毋庸置疑、不容任何人撼動。


    那目光讓蕭銘新家人團聚的念頭徹底落空,心中湧起一股黯然與苦澀,曾幾何時,柳雅月在月下孤獨地望著漆黑的天空,獨自沉思,將思緒浸染在那片寂靜的黑夜中,母親思念的,除了父親還會有誰?


    那時的蕭銘新,每一次看見,心中的無奈就會更深一點,憤怒也隨之而長,在他以前的認知中,蕭戰天就是個不顧家庭的浪子,對家庭不負責任,對母親更加殘忍。


    然而隨著年齡的增長,蕭銘新也懂得一些作為修士的難言之苦,天倫之樂不是你想要就能得到的。他雙目被挖,重傷垂危之際,是蕭戰天拯救了自己。清醒後,他對他訴說了一些往事,零零碎碎的,甚至有些不著邊際,但總能聽出蕭戰天並沒有蕭銘新之前所想象的那麽不堪,隻是有太多義不容辭的事情要完成。


    這次,得知蕭戰天要匆匆離去後,蕭銘新沒有動怒,他想開口挽留,可是親眼看到自己的父親後,卻又失去了那份衝動,或者可以說沒有那股勇氣。


    蕭戰天看著神色複雜的兒子,沉靜的心靈有了一絲波瀾,如一湖清水中蕩漾起一輪一輪漣漪。他走上前,再也沒有平時無敵天下的氣勢,麵對蕭銘新時唯有父愛的慈祥。


    對這個家庭,他虧欠了很多,尤其是對蕭銘新,之前從未對他輔導過什麽,曾經還擔心蕭銘新是否會走上邪路,但沒想到蕭自己兒子發展地那麽良好,所以感到非常欣慰。


    轉念一想,要是有自己在他的修行道路上親自輔導,蕭銘新會達到何種成就,恐怕難以估測了吧。


    有一個教授育人的師傅,永遠不會差,何況是蕭戰天這種驚世駭俗的曠古絕豔之人,想必蕭銘新的道路會一片坦蕩。


    但無奈的永遠是蕭戰天自己,為了更重要的事情,他早就懂得如何舍棄,並且無怨無悔,若是給他重來一次的機會,他照樣會義無反顧地走上那條路。


    “到時候,我會分出一道靈身,和你們一同迴天帝村。”蕭戰天微笑著拍了拍蕭銘新的肩膀,對比一下,這孩子的肩膀還不夠結實,有些事會承受不來。


    聽到這話,蕭銘新一掃心中的陰霾,靈身也好啊,同樣是蕭戰天的意誌,不會缺少意義的。


    “真的嗎?我們什麽時候迴去?”蕭銘新仰頭露出潔白的牙齒,心中甚是喜悅。


    “如果可以的話,現在就走,你們休息好了嗎?”蕭戰天問道,萬聖學院距離天帝村頗遠,就算有傳送陣也要花費好長一段時間,一路的奔波很容易使他們勞累。


    “好了好了!我們現在就走!”蕭銘新高興至極,一邊一個,各自握住兩女的玉手,這是要把她們也領迴家的意思,當然,蕭銘月本來就是蕭家的一份子。


    “去和副院長他們道別吧。”蕭戰天帶著他們穿梭虛空,眨眼間就到了學院中心,此刻懸浮道台消失了,巨大的黃金戰艦還在,隱隱約約有幾個人站在船頭。


    密境中少了很多人,但始終不會顯得蕭條,靈山於廢墟中重起,百業待興,現在又呈現出一片熱鬧非凡的場景,這些可都是院中高人在七天之內完成的。


    中心處的學院高塔亙古不變,高聳入雲地矗立在密境正中心,據傳那是維持密境中靈力濃厚的起源點。


    蕭銘新他們出現在此地,引起許多人的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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