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啊啊,大小姐真的沒有跟大佬坐在一起啊,感覺隔了好遠,非常不習慣。之前他們都是相對而坐,要麽就比鄰這種,莫名有點傷感。


    ——我愛的少年和少女趕緊長大了,等你們有足夠的力量時,就在一起,然後狠狠抽這些loser們的臉。


    “嗡——”的一聲,話筒傳來一道響聲,頓時嘈雜聲就小了下去,食堂正前方有一個特大熒幕,感覺能跟電影院裏那種巨幕放映廳相比擬了,平時都是在開學第一餐播放一些東西,今天的節目組顯然都是有備而來。


    “在吃飯之前,請張導上來給我們講兩句話。”


    陳欣然臨時串起了主持人,她的話音剛落,底下就是一片響亮的掌聲。


    張成今天穿著一件白襯衫,下麵配一條西裝褲,眼鏡也換成了金絲邊,連發型都是精心弄過的,顯得非常斯文儒雅。


    “我今天來之前,特地去了造型店,花了很多錢做了造型,刮了胡子,完全的收拾好自己。平時都是一副邋裏邋遢的樣子,畢竟導演不愛打扮,容易給人一種嚴厲的感覺,一旦收拾得清爽了,我就怕自己臉太嫩壓不住人。”


    他這話剛落下,底下就傳來一陣起哄聲。這往自己臉上貼金的態度,可真夠不要臉的。


    “平時跟你們說了太多大人教育孩子的話,怕你們浮躁啊,怕你們功利心太重啊,怕你們因為網上的言論受傷害啊……好多話都老生常談了,其實每次說,我自己都覺得煩,所以今天我就不當這個惡人了,以後也當不了啦,雙休日的直播是我最後一次做這個節目,下周一就不再是我負責了。所以我要抓緊這最後的機會,在你們心裏刷一波好感度,等以後再見麵的時候,你們都得記著張叔叔離開前和善又帥氣的一麵啊。”


    張成是一個老油子,他拉扯節目組,走到今天,早就練就了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的本事,因此他想要哄這些孩子開心,簡直是易如反掌的事情。


    他戴著近視眼鏡,看向台下那一張張逐漸長大又極其熟悉的臉蛋,心頭忽然有些發堵。


    實際上他準備了好多稿子,最後一次了,還是直播,在無數人的見證下,他當然想發揮的好,可是看著這些孩子,他轉瞬間又有些腦子發空,真的還是舍不得。


    “我從你們13歲,一直陪伴到現在的17歲,四個年頭了,見證了你們無數的成長。小胖妞變成大美女,小矮個兒變成了大帥哥,人生中外貌和心理蛻變最多的一段成長時間,我本來以為可以繼續見證你們的未來,但是看樣子隻能先陪到這裏了。”他說完這番話,才發覺自己這幾句有些煽情了,已經有心思細膩的女孩子紅了眼眶。


    特別是今天的小壽星柳蔭,更是淚水漣漣,眼看淚珠子就要滾下來了。


    “哎,我說好不煽情的,忍不住又走老套路了。說幾句心裏話吧,我其實之前作為導演,特別不明白管老師的教學方式,我想大家都知道,因為我們1班有人會經常遲到甚至睡覺,對,我就說林沉眠了,我都要走了,我怕啥,要罵就罵吧,不過先別急著罵啊,我是幫他說話的那位。”


    他停頓了一下,頓時底下又是一片哄堂大笑聲,幾乎所有的目光都投向了林大佬,這位大佬也不負眾望,又是一副散漫趴在桌上小憩的架勢。


    ——2333,大佬真給麵子,剛說他睡覺,馬上就表演一個給大家看看。


    ——大佬真的吃到哪兒睡到哪兒,什麽地方都能成為床。


    ——我覺得他的睡眠好好啊,羨慕ing。


    “網上就說他性格散漫,帶壞班級作風,並且還說班主任不管他,區別對待同學,當然還有更多不好聽的話,我就不複述了。當時我先跟管老師談的,我說反正就是高中,而且大家高中都是嚴格要求遲到早退的,要不咱就別再不走尋常路了,順應一下民意如何?就算是少部分的意見,咱踏踏實實的,就當哄著觀眾高興了,也能讓那些人閉嘴了,不惹麻煩多好。”


    “但是管老師拒絕了我,他說我們是養孩子的,不是養豬的。他們已經十六七歲了,眼看就要進入成年人的世界,和成年人玩遊戲,首先明白的就是每個人都是不同的,他們要學會獨立思考,要學會自律。所以才有無數次,他在班會上說得那些內容,當然後期與其說在教育你們,我覺得倒是更像在跟部分網友們辯論。”


    他的話音剛落,底下又是一片笑聲。


    “事實證明,他是對的。我私下也會跟大家聊天,我發現你們真的成長了很多,完全有自己的思想,不再是那個會輕易被人左右和帶壞的人了。我真的非常感謝他,因為這樣我哪怕離開了節目組,也不會太擔心,因為你們真的長大了,足夠去麵臨這點變化,無論是好是壞,都希望你們能坦然麵對。哪怕身邊的變化越來越多,不要怕也不要慌,沉下心來強大自己,總有一天會戰勝那些想要擺布你們的人和事。”


    作者有話要說:


    感謝小天使們給我灌溉了營養液哦~


    第070章 告別視頻


    張成的話音落下, 底下就一片響亮的掌聲,每個人都認真而激動的看著他,能得張成這麽一句誇獎,而且還誇他們長大了懂事了, 這種誇在點上的話,讓一個個都非常高興。


    “在這裏, 我也得叫管老師一聲大哥了, 薑還是老的辣啊。”他邊說邊豎起了大拇指,底下一片笑聲, 還有幾個調皮的男孩子, 趁亂大聲叫著“大哥”。


    管仲元擺擺手,臉上帶著幾分無奈的笑容道:“實際上我被你們叫大哥,是吃虧了, 我這個年紀,都能當你們爺爺了, 結果還被叫大哥, 這平白矮了兩個輩分啊, 上哪兒說理去。”


    ——2333, 張導從來沒喊過大哥,這次也不能免俗。


    ——對哦,我一直驚歎於大哥這樣的好老師,卻忘了實際上他是把自己的輩分給降了哈哈哈哈。難怪這幫小崽子每次喊他大哥,都有一種自己賺大了的感覺。


    ——在這麽歡快的時候,我還是想說兩句, 總感覺張導像是在交代“後事”一樣,我想他要是不走的話,一定還是不讚同管老師的方法吧,畢竟能避免就避免,總局對未成年節目管控的特別嚴格,可是現在他要走了,說出這番話來,完全是在給管老師站台,難道是總局也有領導,要對管大哥下手了?


    ——不是吧,1班現在的氛圍這麽好,除了學生們的努力,最大的功臣一定要給班主任啊,要是換個人過來,我覺得這個節目沒這麽精彩,還會顯得很尋常,大家想要看的,就是他們這幫孩子,跟我們以前經曆的學生生涯相似又不同,相似的是會為成績這些方麵焦慮,但同時他們的生活又是極其豐富多彩的,每個月都有活動,非常難得了。


    彈幕裏激烈的探討,張成現在自然是看不到的,他揮揮手,讓大家的注意力重新投在他身上,最後說了一句:“以後你們的表現和成長,我都會通過電視來觀看,每期都不會落下的。這是柳蔭的生日宴,我一個怪蜀黍上來叨叨半天了,下麵給小壽星上蛋糕吧。”


    飯菜一一被端了上桌來,還有一個很大的蛋糕,柳蔭的頭上戴著生日帽,所有人都在給她唱生日歌。


    “祝你生日快樂,祝你生日快樂……”


    食堂的燈暫時被關掉了,在燭光的映襯下,柳蔭的臉上帶著甜甜的笑容,她看向周圍聚在一起的同學和工作人員們,眼眶紅了,眼眶裏蓄滿了淚水,亮晶晶的好似隨時會落下來。


    這是她過得收獲祝福最多的一個生日了,身邊所有人都是她很喜歡的人,給她帶來溫暖和善良,讓她從一個遭受酒鬼父親打罵的敏感女生,變成了自立自強的人,她相信她的未來會變得更加美好。


    她在歌聲中閉眼許願,等到歌聲結束的瞬間,她張嘴吹滅了蠟燭。


    周圍響起了一片掌聲,還有大家異口同聲的祝福:“柳蔭生日快樂!”


    彈幕上更是一遍又一遍刷著祝她生日快樂,今天是周六,外加又是直播,無數人在等候這期直播內容,收視率再次攀上高峰。


    一個蛋糕當然不夠這麽多人分的,好在不少人不止送了禮物,還都提著蛋糕過來,因此人手一塊蛋糕,許糯糯早就有些迫不及待了,她從昨天就開始期盼生日蛋糕了,一直盼到現在,終於能吃上幾口了。


    好幾十人坐在食堂裏吃飯,那肯定是跟鴨子澡堂一樣,鬧哄哄的。


    不過今天明顯是沒人管,連個任務都沒有,工作人員也都鬧哄哄的架勢,完全像是過年一樣,哪怕有攝像機在錄著,直播間裏無數人蹲守,這些人也沒有收斂。


    ——2333,真的感覺是進了鴨子澡堂,怎麽這麽能鬧?


    ——好開心啊,同學情誼真的太難得了,特別是高中這三年,我都想念我的高中同學了,分開之後就再也沒有聚齊過了。


    ——是啊,看著他們青春年少,就覺得自己像是老了一樣。


    從開席起,許糯糯這嘴巴就沒停過,她吃了兩塊奶油蛋糕,因為人多,所以一桌子菜都是按盆算的,畢竟半大小子吃窮老子這話不假,而且這個菜的口味非常熟悉。


    “這啤酒鴨的味道很熟悉啊,是不是之前我們去的那個村裏大廚燒的?”有人已經吃出來了,順嘴問了一句。


    “哎喲,嘴刁啊,吃出來了。對,許糯糯同學迴家的時候,不僅帶走了一大堆土特產,還把幾個有意外出發展的廚子給帶出來了,這次就是跟他們許家借的廚子。”張成迴了兩句,頓時就有同學哈哈大笑。


    “這是大小姐能幹出來的事情。”


    “不愧是吃貨糯啊。”


    還有人衝著她豎起了大拇指,一副非常佩服的表情,許糯糯抿著唇笑了笑。


    “多吃點,以後再想吃啊,我們就把班裏其他同學的生日都記下日子,每個月都能吃大餐。”她抽空說了一句。


    也隻有她才能說出這個辦法了,畢竟許家完全有這個財力幹這事兒。


    全班29個同學,總共12個月,說不定還有一個月能吃三迴呢。


    ——臥槽,他們是真能吃,大小姐那桌的水煮肉片都加過三次了吧。


    ——真的是掉豬圈裏了,這幫學生比工作人員吃得還多。


    ——2333,是不是大家一起吃,都覺得飯好吃,所以就上頭了啊。


    ——我也覺得他們吃得有點上頭了,不會今晚吃完之後睡不著,吐完才行吧。


    吃了一個多小時,大家的進食速度明顯慢下了許多,更有的已經放下了碗筷,明顯是吃飽了。


    陳欣然再次吹了一下話筒,發出一聲不小的響聲,吸引了大家的注意力。


    “這是老大跟我們最後一次一起錄節目了,大家商量了一下,就想做個網絡相冊這些,裏麵收集了所有同學的前後對比,以及曾經的中二宣言,還有一些圖用的是網友們做出來的圖,當做今晚晚餐的最後一項議程吧。”


    她說完之後,就在筆記本上找出那個視頻,按了播放。


    背景音樂用的是《光陰的故事》,伴隨著悠揚的旋律和熟悉的歌詞出來之後,大熒幕上出現了一本泛黃的相冊,像是一本記錄著無數時間和故事的記事本一樣,翻開扉頁是一行字。


    “今天,我們就是一個大家庭了,共同拍攝你們的精彩人生,征程開啟。——張成”


    這是導演在開拍第一天所說的話,圖片集開始,第一張照片就是大合照,第一次開拍時的大合照,那個時候他們還真的是一群小孩子,剛小學畢業的暑假,一個個都還沒長開,傻乎乎的看著鏡頭,偶爾還會閃閃躲躲,明顯是沒有習慣。


    緊接著就是個人的對比,從第一次拍攝有些畏縮的模樣,到最近熟稔又自信的麵對鏡頭。


    而且挑選照片的人很用心,選的都是他們在笑的照片,甜甜的笑,笑到一雙眼睛都眯成了月牙形,沒有一絲虛假。


    全場寂靜,唯有音樂聲在食堂裏迴蕩著,所有人都極其認真的盯著大熒幕,有些人伴隨著這首歌,已經忍不住鼻子發酸了。


    個人的照片不止有學生們的,還有管仲元和張成的,之後便是幾個人幾個人開懷大笑的照片,基本上都是抓拍的。


    “節目剛開始拍的時候,老大天天喊你們小崽子們,不省心的小崽子,啥都不懂的小崽子,愛哭愛鬧的小崽子,為塊糖都能打起來的小崽子。”


    “如今你們已經長大,運動會的堅持和呐喊,熱血和青春,團結與歡唿。”


    “暑期夏令營被曬黑的一張張笑臉,為了省兩塊錢連公交車都不敢坐,因為從節目組那裏砍價多要了一個饅頭而興高采烈的你們,再也不是當初那些個脆弱又需要人嗬護的小崽子們了。”


    “從一棵小樹苗,逐漸長成了有擔當的大樹,一般的風吹雨打,也不會那麽容易讓你們趴下。”


    “很多人都說,你們是非常幸運的孩子,全國那麽多同齡人,隻有你們29個被選上,陪著這個最熱的真人秀走過四年多,但是我們覺得,因為你們優秀才幸運,麵對這麽多的挫折,外界不同的聲音,都一路挺了過來,並且將那些質疑與不解全都化成養料,茁壯成長……”


    一行行字在照片旁邊閃過,伴隨著讓人動情的音樂,一下子就把人帶入到那個狀態裏。


    別說性子敏感的柳蔭了,就連不少平時調皮搗蛋的男生們,都有紅了眼眶,快速抬手擦掉,但是對上鏡頭時,就知道那一幕肯定被拍上了,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嗚嗚嗚,我在吃晚飯忽然嚎啕大哭,我媽被我嚇了一跳,趕緊進來瞧瞧,還以為我發生了什麽不好的事情,一個勁兒的問我。


    ——太催淚了吧,這次的直播,我的淚腺一向淺,從張導上去講話開始,我的眼淚就沒停下來過,特別是bgm響起的時候,我真的受不了。我高中時班級合唱比賽,我們班選的就是這首歌,越聽越難過,當時我們老班為了鼓勵我們,還說大家的合唱比原唱更好聽,青春活力又有朝氣。


    ——節目組夠狠,這是真的把這個當做最後一期在做啊,連這種□□視頻都放出來了,這誰受得住啊。


    ——我都準備好紙巾了,然後被大小姐那張前後照片對比,給弄得笑了。她的變化是最大的了吧,小胖妞時期真的好笑,當時看見她就煩,現在覺得好可愛。


    ——大小姐那時候是真胖,不過五官還是有的,但是一胖毀所有,外加她那時候性格又不討喜,所以就……沒人發現她的好看2333.


    ——大佬真的神仙長相,從小帥到大啊。


    ——大小姐是整容式減肥,講真作為糯米團的一員,非常慶幸她是在鏡頭的記錄下瘦的,而且還是高中發育期瘦的,不然肯定有很多人黑她整容或者微調,就是不承認人家啥都沒動,隻是瘦了而已。


    視頻挺長的,等到放完之後,氣氛就跟之前的喧鬧形成鮮明對比,甚至還能聽到幾聲嗚咽,明顯都是忍不住開哭的。


    張成都紅了眼眶,他再次上台:“這個視頻他們是什麽時候準備的,我都不知道。本來覺得四年半也不算長,因為今天迴頭看,好像一晃眼就過去了,可是當這視頻剪輯出來之後,我就都想起來了,原來我還吃過這麽多苦呢。你們不懂事那會兒,我天天怕全班叛逆期擠在一起到來,那我真的招架不住,其實每次帶心理輔導師在身邊,主要不是為了你們,是為了我們這些工作人員的,天天擔驚受怕,比你們還脆弱呢!”


    他這話說完,底下又有人笑了,不過上一秒還在哭,這一秒就是哭笑不得狀態了,還有人被自己口水給嗆著的,大家都知道他是在緩和氣氛。


    “今天小壽星是主人公啊,我都上來兩迴叭叭叭說這麽多了。柳蔭,你想說兩句嗎?”張成立刻岔開話題。


    不過今天的小壽星已經哭到抬不起頭來了,隻是一手捂著臉,另一隻手直衝著他擺手,示意不要。


    “哎喲,小壽星哭得喲。以後等張叔叔混出頭來了,說不定去拍電視劇或者拍電影,到時候給你一個哭戲的鏡頭啊,一定要讓大家瞧瞧長大的你,是怎麽哭的。”


    柳蔭被他說得又哭又笑,完全忍不住,全班被她這副難受的模樣,給逗得哈哈大笑。


    “都吃完了嗎?吃完了我們準備去下一個戰場了啊。”他問。


    “吃完了。”


    “好,那我們去體育館,看小帥哥們打籃球。”


    張成直接拍手下了決定,他這麽一說,大家先是一愣,緊接著有人鼓起掌來。


    “我之前一直想做一期籃球賽的專題,畢竟熱血青春,怎麽能少得了打籃球呢。我們1班帥哥最多了,而且大高個也多,打起籃球來肯定很帥,所以很想拍一次,給大家飽飽眼福。可惜籃球賽要到下學期了,不關我的事兒了,先咱們自己班來一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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