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念聖看到瀚海印仍舊還在古平手上,眉頭微皺,


    “趕快把此寶收入丹田之內吧。”


    接著順口叮囑,


    “你不知曉一件靈寶在修行界內究竟代表著什麽,日後除非迫不得已,否則輕易不要在任何人麵前顯露。


    當然,更不要告知任何人此物的存在,即使靈風的師兄弟和最好的朋友也是一樣。”


    然後鄭重其事,


    “要知道,倘若當初我靈風派有這麽一件靈寶存在,即使有佛宗和儒門的桎梏,魔宗隻怕也會不顧一切殺向我青霖山。


    到時間即使是和我靈風派同氣連枝的其餘四宗,隻怕也會經不住誘惑,搶先前來爭奪。”


    古平聞言悚然,忙不迭把瀚海印重新收入了丹田之內,接著問到,


    “師尊,靈寶之屬,在此界難道就如此稀少嗎?”


    古平可是記得,當初在鮫人王庭內,鮫人族長神念所言,瀚海印不過是龍族賜予鮫人一族的靈寶,當時十大水族人手一件的。


    許念聖搖了搖頭,


    “具體情況不得而知,不過靈寶之類,向來都是隻有化神修士,才有能力煉製一二的,自上古以來,此界已經數十萬年未曾有化神修士出現。


    現今此界所餘靈寶幾乎都是先人遺澤,自然數目不多,據我所知,如今三道宗,禪宗,儒門,魔宗這些此界頂尖勢力,手上應該至少存有數件靈寶。


    其餘宗門,以一州之地能有一兩件靈寶存在,已然是不易,其珍貴程度自然不言而喻。”


    最後加重語氣,鄭重其事小心告誡,


    “所以,在你真正有能力守護此寶之前,萬不可讓他人發現任何端倪。”


    眼神中也有一絲狠厲閃過,


    “如果真事有不虞,非要動用此寶不可,那就要保證不會有任何活著的修士知曉此寶存在,否則,後患無窮。”


    “弟子知曉。”


    古平不由的再次內視丹田,其內蘊養的瀚海印依舊閃耀,古平此時卻是不由想到了鳴蘇島,以及其上的赤庚,黃辰,綠辛和藍筠等人。


    還有自己一直感覺態度模糊不明的鮫人老祖,瀚海印向來是鮫人一族族長所有之物,可是鮫人一族的族長,從來都是可以更換的啊。


    而在古平另一側,許念聖興許是自己畢生所創的周天陰陽五行服氣真法有弟子繼承下來,也算是了卻了一樁執念,興致很是不錯。


    抬手之間,地麵之上悄然有一青石桌椅形成,接著招唿古平了一聲,


    “過來坐下吧。”


    同時右手一拂,青石桌麵上就多出了兩盞玉杯,許念聖從赤紅酒葫蘆內斟上了兩杯,把其中一杯推到了古平身前。


    沒想到能喝到師尊視若珍寶的赤紅酒葫蘆內的靈酒,古平一時受寵若驚,


    “師尊,您這是?”


    許念聖美美的將琥珀色的酒漿一飲而盡,


    “無妨,隻是突然想到,你我師徒二人近十載,還尚未在一處飲過酒。”


    接著似是生平第一次,許念聖仔仔細細將自己這位唯一的徒弟打量了一番,看的古平心下直發毛,


    “真說起來,我雖然在這十載內對你的教導算不得盡心,不過倒也對你有所了解。


    你向來勤勉於修行,長年閉關,不喜他物。


    按道理來說,你這樣一心向道,的確是我輩修士所為。


    隻是,既然你選擇了修行這門周天陰陽五行服氣真法,並且要以此晉升元嬰,日後,恐怕就再也無法如之前一般安穩了。”


    古平有些不解,


    “師尊所言何意。”


    許念聖再度飲上一杯,


    “你可知何為修士,何謂修行?”


    然後不等古平有所迴答,直接給出了答案,


    “於我看來,修士修行,簡單來講,損天下而利己身罷了。


    天地以萬物為芻狗,一視同仁,而修士則是竊天地之力,壯大自身,故而修士晉升之際,會多有劫難,結嬰時,更會有雷劫加身,這也是所謂的天道恆公。


    而這門周天陰陽五行服氣真法,更是把損天下而利己身,這幾個字臻至了極致,修行所需資源,更是尋常修士的數倍,結嬰之後尤甚。


    縱然天地無垠,滄海茫茫,靈物不計其數,但畢竟數量有限,而修士則是為數眾多。


    既然想要以此法追尋大道,就不得不去和他人拚搶,這也是我後來不斷離開寧州,在外遊曆的原因所在。”


    接著略有些自嘲,


    “真說起來,這些東西,我這個做師尊的理應大力襄助才對,就和我師尊當初支持我一般。


    奈何我已經時日無多,加上近些年收入的半成靈風城的利潤,也都盡數留給了門內需要照顧的一些故人之後,這些你也隻能指望自己了。”


    古平對這些倒是真的不甚在意,不過倒是第一次得知許念聖索要的半成利潤,原來還是留在了靈風門內,


    “師尊毋須多想,我既然決心修行此法,自然也會有所計較,不勞師尊費心。


    師尊在門內需要照顧的故人之後,我日後修行有成,也會盡力照拂一二。”


    許念聖聞言有所感觸,遠遠眺望著眼前楓樺山的方向,巋然一歎,


    “不必如此。


    常言道,父債子償,當然引申開來,也有師債徒償的說法,不過,於我而言,那些不過是凡塵俗人的胡言妄語罷了。


    欠下了就是欠下了,還不了就是還不了,自己都做不到的事情,又何苦強加於後輩身上。


    更何況,有些債,也唯有自己方能償還,他人根本代勞不了。


    紅塵往事,因果糾纏,與我相關的世間種種,自我離去之後,一切煙消雲散,與他人再無半分幹係。


    行走於塵世之間,很難無虧於人,但求無愧於心。


    你日後一生行事,自可憑心而定,不必因我而有絲毫的改變。”


    古平心有所觸,咀嚼著師尊所言,靜思許久,方才鄭重行禮,


    “謹遵師尊教誨。”


    這時古平也注意到師尊情緒有所低落,再想起剛剛師尊遠眺眼前楓樺山的情景,若有所思,猛的一拍額頭,自己怎麽一時間把這麽重要的事情給忘記了。


    古平趕忙起身,又輕輕幫師尊斟滿一杯,這才裝作漫不經心的模樣隨口問到,


    “對了,師尊,剛剛我聽您提起,您這一生,唯有曾經對不起過兩人。


    其一是您的師尊,上任靈風掌門老祖。


    不知道這另一位,又是何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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