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之蔭以為,她們之間是有那麽一丁點可憐的姐妹親情的。


    如果她沒有逼死夏之蔭肚子裏的孩子的話。


    夏之蔭至今還記得她害死自己孩子時理所應當的話語:“你懷孕了,我可沒有。你還怎麽假扮我去做事?”


    就因為這樣可笑的原因,她被灌了藥在房間裏疼的死去活來,孩子成了一灘血水從她的腿間一點點的失去溫度。


    也是這個時候,夏之蔭恨上的她的姐妹。


    取代一個她了如指掌的人很簡單。在取代夏之蔭的姐妹時,身邊沒有一個人發現。就連夏家家主,也沒有發現自己引以為傲的女兒的異樣。


    夏之蔭做得很好,甚至能一直未裝下去,可她卻並不想要繼續裝下去。


    裝成一個不是自己的人,自己從來沒有存在過,所有的一切,都冠著別人的名義。


    她習慣了,可卻再也忍受不了。


    她無法忍受自己隻能成為姐妹的影子,卻沒有想到,從一開始,陳致愛的就是自己。


    孩子,愛情,生命。


    她都能重新擁有。


    那麽,無關緊要的親情,又何必強求呢?


    夏之蔭笑著摸上了自己的肚子。


    這裏麵,是自己和陳致的孩子。


    那個曾經化為嬰靈一直纏著陳致的孩子。


    “我見到過,夏家的院子裏埋了人。”夏之蔭說道,“九九八十一個,有年長的,有年幼的,有富貴的,有貧窮的。都是女人。”


    仿佛迴想起了當初的場景,夏之蔭抿了抿唇,摸著自己肚子的手也漸漸的用了力氣:“一刀,從她們的脖子上捅下去,就仿佛殺得隻是個畜生。她們掙紮,血流了一地,把整個院子都染紅了。”


    “放幹了血,那些人的臉色都是青的。眼白失去了顏色,死死的就這麽睜著。可就是這樣,連屍體也留不住,通通被燒了個幹淨,埋在院子裏。”


    “一個人,一個罐子。院子裏,有足足八十一個罐子。”


    夏之蔭看向了秋白祭:“夏家裏有個老怪物。我不知道這是什麽咒術,可我知道,那都是人命。”


    作者有話要說:  更新時間都改晚上九點叭。


    中午十二點都有點來不及~


    第41章


    咖啡的香氣彌漫著整個房間,帶著嫋嫋而起的熱氣。可坐在位置上的四個人說的話題, 卻和這個環境格格不入。


    “人命?”埠辛開看著秋白祭有些不敢置信。


    這是什麽年代了, 還以為是以前那種命如草芥的時候呢?


    夏家這是瘋了!這都敢碰!


    秋白祭點了點頭:“夏之蔭親眼見到的。”


    那時候夏之蔭還不是夏家家主眼裏的不孝女, 她是夏家家主引以為傲的女兒,甚至比起一般男人都要優秀的多。夏家家主有許多事情並不瞞著她, 除了這一樁被她撞上的事。


    夏之蔭很確定, 如果不是那時候的自己表現的極為優異, 自己的血, 可能就成為那個在地麵上流淌的八十一個女人的血之一。


    人命,這樣的認知對於埠辛開而言實在是有些難以接受。


    埠辛開已經自認是特權階級了, 可是也很少能見到草菅人命的事情。


    八十一條命,夏家是瘋了麽?


    夏之蔭摸上了自己的肚子, 輕輕的把自己依靠在了陳致的身上:“夏家已經知道我離開了,他們一定會找陳家的麻煩。我死不足惜,可我不甘心我的孩子一起死。”


    夏之蔭想著夏家的那些邪門玄術, 眼底閃過了絕望。


    她從出來那一刻開始,就從來沒有想過要活多久。她隻想要和陳致死在一起。


    陳致感受到了夏之蔭的絕望,死死的握住了她的手, 另一隻手覆在了夏之蔭肚子上的手上,眼底閃過一絲溫柔。


    這是那個孩子。


    那個一直纏著自己,從來沒有對陳家有過一絲一毫惡意的孩子。


    在自己不知不覺的時候, 失去過它。


    可是,既然自己知道了它的存在,他就應該負起責任來, 擔負起一個當父親的,應該做的責任來。


    夏家麽?


    陳致看向了秋白祭,很清楚,自己交出來的秘密並不足以讓秋白祭來保護他們。


    秋白祭的目標是扳倒夏家,可是,這樣的過程太久,太久,久到陳致不確定,自己能不能護住自己的孩子和愛人。


    夏家的那些玄術陳致是見識過的。


    正也是因為見識過,他才越發的不確定。


    那是超出了正常人想象的能力,即使他有心,也無力護住夏之蔭和她的孩子。


    “怎麽辦……”陳致呢喃著,和夏之蔭對視的時候,看到了彼此眼底的絕望。


    忽而,坦然一笑。


    要是能和自己愛的人死在一起,倒也不是什麽壞事。


    “怎麽辦?”秋白祭皺了皺眉,“報警啊,還能怎麽辦?”


    ???


    陳致愣了愣。


    不是,你們不是搞玄學的麽?


    怎麽突然報警了?


    這不對啊。


    夏之蔭也愣了愣。


    她想過一千萬種玉石俱焚的法子,唯一沒有想到的是秋白祭的話。


    報警?那是什麽?


    埠辛開看著麵前夏之蔭和陳致呆愣的模樣,想起了當初在校門口被秋白祭支配的恐懼。


    這個女人,明明有著極為不科學的能力。卻偏偏有著極其怪異的依靠警察叔叔的思維。


    你不是大佬麽?


    你能不能有點出息正麵肛?


    雖然這麽想著,埠辛開卻也知道這是對的。


    涉及到了命案,就再也不是什麽小事情了。要是秋白祭貿貿然插手,反而不是什麽好事。


    這麽想著,埠辛開臉上就勾起了嘲諷的笑意,仿佛這一切都在掌控之中一樣:“嗤,法治社會法治社會,這麽點問題不找警察叔叔,在這裏演什麽虐戀情深呢?”


    秋白祭看了一眼埠辛開,沒有戳穿他的口是心非。


    他要是想到了,剛才就說了。


    事後諸葛亮。嘖。


    陳致下意識的看向了夏之蔭,兩個人的眼底都閃出了希望。


    如果能不死,誰會甘心去死呢?


    夏家,那樣的一個龐然大物。


    陳致下意識的皺了皺眉,問道:“可是……我們沒有證據啊。”


    報警哪裏是這麽簡單的事情?


    要是無憑無據就能隨意的搜人房子,這個社會就亂套了。


    可要是不搜,夏家的那些骨灰罐頭全都埋在土裏,又怎麽能找得到證據?


    埠辛開也意識到了這一點。


    但是他不說。


    他看向了秋白祭,眼底都是成竹在胸的十足把握。


    秋白祭被三個人三雙眼盯著,忍不住有些頭疼,她沒好氣的看了一眼埠辛開:“你不是都知道麽,你來說。”


    埠辛開默默地轉開了頭。


    我就不說,就不說!


    秋白祭無奈,收迴了視線。


    這人,就是欠教訓。


    她看著麵前的幾個人,有些循循善誘:“陳家,埠家,還有我背後的林家。你覺得,這三家一起去走動走動,能不能坑夏家一把。”


    埠辛開瞪大了眼,看向了秋白祭。眼睛裏寫滿了叛徒兩個字。


    不是說好的信警察叔叔麽?


    你這不是走後門麽!


    你這個女人,我看錯你了!


    陳致卻有了幾分激動。


    他握著夏之蔭的手,溫度仿佛能灼熱他的心口:“我家在那一線還說得上話。要是有人報警,出警應該是沒有什麽問題,怕就是怕夏家那邊,也有人。”


    埠辛開冷笑了起來,仿佛剛才的尷尬一絲一毫都沒有發生過:“你當我家是吃素的不成?”


    三言兩語之間,幾個人就把事情給定了下來。


    夏之蔭看著埠辛開和秋白祭離開的背影,咖啡館裏的香氣太過濃鬱,濃鬱到她胸口發悶。


    被陳致仔細的扶到門口,清風撲麵,掃去了她身上沉悶的香味和氣息。她的肩膀瞬間為之一輕。


    報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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