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萬,對於一個家境普通的學生而言,是一個大數目。一星期之內,光靠遲柔自己,是絕對拿不出這麽一大筆錢的。


    下意識的,遲柔想到了一個人——應廣。


    而在她念頭剛起的時候,遲柔就看到了秋白祭勾起的嘴角。


    她突然意識到,自己在被一個自己罵“婊”的人麵前,想到了要男人的錢。這樣的認知,讓遲柔越發的難以麵對自己的不堪。她有些狼狽,飛快的轉過身避開了秋白祭的目光,急急忙忙的說道:“一星期內,欠貨兩訖。”


    說完,急匆匆的就跑出了宿舍。


    看完全程的聞盼下巴都快合不攏了。


    她還沒能從遲柔為了三萬元就出賣自己尊嚴的巨大衝擊力緩過來,就看到了遲柔逃離宿舍的背影,聞盼忍不住皺起了眉頭:“三萬,她拿得出來麽?”


    秋白祭笑了笑:“一定拿得出來。”


    因為那是她最後的依仗了。


    秋白祭撫了撫手上的鐲子,心底卻生出了幾分好奇來——一個能夠汲取生氣和運的手鐲,這樣的手段,和自己身上發生的一切那麽相似,隻是手段更為粗劣。


    就是不知道,這兩者之間,會不會有什麽關係了。


    秋白祭的斬釘截鐵讓聞盼越發的疑惑了,她看著空蕩蕩的門口,呢喃:“那可是三萬,不是三塊啊。她去哪裏拿,總不會跟應廣要。”


    想到了這個可能,聞盼的目光越發複雜了起來。


    和遲柔同寢室這麽久,今天可能才是她距離遲柔真麵目最近的一天。


    *


    遲柔確實準備向應廣借錢。


    應廣家裏小資,一個月的零花就是好幾萬了,對於那些大富之家來說算不上什麽,可是對於遲柔來說,已經是一筆巨款了。


    三萬,對於遲柔可能是一兩年的生活費。


    可對於應廣來說,不過是一個月的零花錢而已。


    遲柔再三做了心理建設,這才往應廣的宿舍走去。


    男生宿舍一向管的不嚴,宿管阿姨看到是女生,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的就放行了。


    遲柔來應廣的宿舍次數不算少,也算是熟門熟路。


    到了應廣的宿舍門口,遲柔摸了摸自己的手指尖。那個曾經冒出過血滴的地方,絲毫傷口不見。


    想起那人的保證,遲柔深深吸了口氣,就想要敲門。


    還沒動作,遲柔就聽到了裏麵起哄的聲音。


    而其中,應廣的聲音格外的明顯。


    “老子顏控好麽!別惡心人了!”


    話語裏的怒意和厭煩,讓遲柔的手僵硬在了原地。


    宿舍裏的人也不敢再提應廣和遲柔那莫名其妙的一段,隻好換了話題:“那你準備怎麽辦啊。”


    應廣的臉色變得難看了起來。


    他始終不理解自己為什麽會放棄秋白祭,轉而追求秋白祭的朋友遲柔。


    而更讓他惡心的是,他這樣一個顏控的人,竟然會和遲柔開開房……


    想起那天看到的遲柔的臉,應廣就是一陣幹嘔,硬生生的嚇得宿舍的人沒敢再說話了。


    “應廣你沒事……”宿舍的人麵麵相覷,有些不敢想象得是什麽樣的畫麵,才能讓應廣一提起來就犯惡心。


    這遲柔,之前他們也見過,一開始雖然醜了點,可這些日子下來,也不知道是不是整容了,看起來也是個小美女了啊。


    這都能惡心到?


    應廣勉強擺了擺手,對著宿舍的人說道:“沒事,別和我提她,惡心。”


    惡心……


    遲柔在門口死死的捏緊了手。


    而門內依舊是一片寂靜。


    不知道過了多久,才傳來應廣的聲音:“分手個屁分手!老子不承認和她在一起過!”


    這一句話,成了壓死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


    遲柔猛地抬起手,急促的在應廣的宿舍門上敲擊了起來。


    “誰啊!”


    應廣正煩躁呢,說話的聲音也帶了厭煩。


    踢踢踏踏的腳步聲,而後就是門開的聲音。應廣一低頭,看到的就是遲柔眼底忍淚的模樣。


    “應廣,誰啊。”舍友見應廣沒有反應,就湊了過來。看到的,就是遲柔似哭非哭的模樣。


    幾個人嚇了一跳,下意識的看向了應廣。


    他們倒是理解應廣的感受了,遲柔這張臉,比起初見時候都要來的不堪,就是他們這些算不上顏控的,乍一看都被嚇了一跳,更別提應廣這個死顏控了。


    不過,更重要的是……


    幾個人想起剛才他們談論的話題,臉色有些尷尬,一時間不知道是解釋呢,還是裝傻。


    “你怎麽來了。”應廣的聲音響了起來,緩解了宿舍幾個人的尷尬。他們鬆了口氣,等著應廣和遲柔說清楚。


    遲柔看著應廣,沒有作聲。


    應廣抬起手,指腹輕柔的在遲柔的眼角擦拭,聲音都低了幾分:“你怎麽哭了,我會心疼的。”


    ???


    宿舍的幾個人,表情就跟被雷劈了一樣。


    這兄弟是瘋了麽?


    一秒鍾前,他還喊著和遲柔沒關係,甚至想起遲柔就被惡心吐了,現在,就遲柔這張臉,他竟然還抬手擦眼淚,還說什麽“我會心疼”?


    這兄弟沒事?


    有個情商低的沒能忍住,看著門口應廣和遲柔你儂我儂情意綿綿的模樣,差點沒被惡心到,大大咧咧的就說了:“應廣你tm有病,被惡心吐的是你,現在又來玩這套情深似海?你腦子被門夾了?你看看遲柔這張臉,清醒清醒好不好?別到時候吐了又迴寢室和我們吐苦水,耍我們玩呢!”


    “醜?”應廣皺著眉頭,看向了那人,“六子你胡說什麽呢,遲柔都算醜的話,這世上還有美的人麽?”


    宿舍的幾個人沉默了。


    應廣的手還在遲柔的臉上,被她蠟黃的臉色襯托的格外的白皙,而他們看著應廣,他的表情,更是認真到了極致。仿佛他說的不是什麽玩笑的話,而是真真切切發自內心的言論。


    如果說一開始隻是六子覺得不對勁的話,那麽,在應廣的這一番話之下,整個寢室的人都忍不住的有些發寒。


    他們又不是瞎子,看不清門口的人長什麽樣子,就這樣的長相,竟然讓應廣一個照麵就重新迴心轉意了?


    更別提應廣那滿眼的愛意,和他剛才言語之中的迷戀……


    他們忍不住打了個寒顫。


    而其中的六子一把把應廣拉迴了宿舍內,而後,“砰”的一聲關上了門,阻絕開了應廣和遲柔。


    遲柔看著自己麵前緊閉著的門,臉色扭曲了——全世界都在和她作對!


    作者有話要說:  看了流浪地球qaq


    從頭哭到尾,強烈安利。


    淚點低的記得帶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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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9章


    如果說,一開始應廣在寢室裏倒苦水,宿舍裏的人是當八卦聽順便安慰兄弟的話,那麽,剛才的那詭異一幕發生的時候,所有人的心裏都打了個問號。


    應廣會對這樣的一個女生和顏悅色甚至滿眼愛意麽?


    不可能的。


    和應廣宿舍這麽久,大家最清楚不過他的性子。


    什麽內在美,他要的明明白白,就是外在美。


    有內在美的女孩子那麽多,應廣求的卻從來就隻有秋白祭一個皮相好的。


    更別提……


    他們打了個寒顫,死死拉住了應廣,對著門口喊著:“應廣和我們有點事,嫂……遲柔你先走!”


    遲柔怎麽肯?


    她得到手鐲的希望,可就在應廣一個人的身上了。想起剛才應廣見到自己時眼底的迷戀,遲柔就是一陣煩躁。


    用過了更好的,她就看不好稍顯劣質的了。


    這個蟲子的效果雖然神奇,可是他眼底的迷戀還是太過於空洞,有著鐲子的時候,應廣看著她的眼睛,是發著光的。


    想到鐲子,遲柔急躁的敲了敲應廣的宿舍門:“開門,我找應廣有事。”


    應廣宿舍的人哪裏肯開門,直說和應廣有事,硬是把應廣留住了。


    遲柔沒辦法,雖然男生寢室管得不嚴,可是一個女生要是長期在男生寢室裏,還是會引起騷亂的。


    她等了一會,始終沒能讓應廣出現,隻能作罷。


    等到遲柔走了,寢室裏的人才麵麵相覷,不約而同的開始到網上搜起了“中邪”這兩個字來。


    *


    應柔離開了,秋白祭也終於有空去解決支票的事情了。


    她摸了摸口袋裏的小方塊,眼底滿是幸福。找人繼續問了最近的銀行在哪裏,這才小心翼翼的出門了。


    身為一個身上隻有三百元餘額的窮學生,秋白祭第一次感受到了什麽叫做急迫。


    銀行很近,秋白祭打的也不過花了十五元錢,全身家當的二十分之一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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