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秦驍就帶著雪狼國的人離開了千葉城。他進城的時候被魏琰攔住羞辱了一番,出城的時候卻是暢通無阻了。不過雪狼國太子爺不舉的消息已經傳遍了天下,因為秦驍沒有辯解,並且真的去了千葉城邱府一趟,導致流言越傳越烈,而秦驍似乎根本就不在意,任由別人去說,就算聽到了也能麵無表情地從旁走過。


    在這件事裏麵,十分無辜的邱寶陽表示他根本就不認識雪狼國的太子爺,不過他倒是知道怎麽醫治男人不舉的毛病……


    秦驍離開千葉城兩天之後,靳放生日,靳府沒有邀請外人,隻是設了家宴,照例全家是要聚一下的。


    墨青和靳辰帶著離夜到了靳府之後,離夜和安安帶著靳昭小包子,以及齊皓誠的三個兒子,湊在一起玩得很開心。聽到下人說太子夏毓敏來了,已經去了靳放的書房,墨青和靳辰對視了一眼,墨青說要帶靳辰出去透透氣,到花園裏走走,沒有人管他們,因為都是一家人,很隨意。


    墨青攬著靳辰去了靳放的書房,走到門口就聽到夏毓敏正在跟靳放說話。


    靳放對於墨青和靳辰突然過來有點意外,不過他的書房兒女們都是可以來的,墨青和靳辰也來過很多次了。


    靳放讓墨青趕緊扶著靳辰坐下,夏毓敏眼眸微閃說:「表妹和妹夫想必有話要跟舅舅談,本宮就先去看看昭兒吧。」


    「太子且慢。」靳辰微微一笑說,「其實我們沒什麽事,是專程過來給老爹送壽禮的。」


    墨青把手中提著的一個小盒子放在了靳放的麵前,神色淡淡地說:「這是雪茶,送給嶽父大人的,太子既然在,不如一起品嚐一下吧!」


    看著墨青拿出來的那個小罐子,靳放眼睛一亮:「雪茶一年都產不了一兩,你們真是有心了!」


    所謂雪茶,是這個世界茶葉之中最頂級的存在,就連皇室貢品中都見不到,因為產量極少。靳放是個愛茶之人,唯一沒喝過的就是雪茶了,這會兒有些迫不及待想要嚐嚐,而且還開口邀請夏毓敏一起品嚐。


    靳放讓人送了熱水和茶具過來,說要露一手的靳辰,泡茶的動作如行雲流水一般賞心悅目,讓靳放不由大讚,說靳辰這茶藝也是一等一的好。


    靳辰泡好的茶,正好四杯。墨青先給了靳放一杯,然後又親手遞了一杯給夏毓敏。


    夏毓敏笑意溫和地說:「今天本宮是沾了舅舅的光,才能嚐到這等珍品,還要多謝表妹和墨王爺。」


    靳放嚐了一口,明明是熱茶,卻感覺到一股沁涼的清香在齒間縈繞,瞬間便神清氣爽,通體舒暢。


    「好茶!」靳放笑著贊了一句,「這等極品好茶,得到了就是人生幸事啊!」


    夏毓敏也嚐了一口,忍不住開口讚嘆:「果然是好茶。」


    墨青神色悠閑地喝著茶,靳辰並沒有喝,因為雪茶性涼,對孕婦身體不好。


    靳放喝了一杯之後,把靳辰沒喝的那杯也喝了,一臉笑意地說:「小五的禮物最得為父的心!」


    靳辰的目光卻沒有放在靳放身上,靳放發現靳辰和墨青都看著夏毓敏,有些不解地轉頭看了夏毓敏一眼,就看到夏毓敏眼神有些迷離,手中的茶杯掉落在了地上,身子軟軟地靠著椅背閉上了眼睛,像是睡著了一般。


    靳放神色微變:「小五,你們做了什麽?」


    「老爹,別這麽大驚小怪的,我們要做什麽,你很快就會知道了。」靳辰示意靳放稍安勿躁。


    墨青走到夏毓敏身旁,看著似乎已經昏睡過去的夏毓敏問了一句:「你是誰?」


    靳放眉頭緊皺,實在是搞不明白墨青和靳辰意欲何為,最終還是坐在那裏沒有說什麽。


    閉著眼睛的夏毓敏,張口說了三個字:「夏,毓,敏。」


    靳辰神色微喜,她和墨青一起做出來的真言丹見效了。


    「秦驍知道了你的什麽秘密?」墨青看著夏毓敏問。


    夏毓敏張了張嘴,似乎潛意識裏不願意說這件事,但在真言丹的作用下,他還是語調遲緩地閉著眼睛說了一句:「我,不,是,夏,毓,敏……」


    靳放神色一震,看向了靳辰,靳辰搖頭示意靳放繼續旁觀,而那邊墨青又問了夏毓敏一個問題:「你跟五毒教的林妙音是什麽關係?」


    夏毓敏閉著眼睛,聲音遲緩地說:「林,妙,音,是,我,的,生,母。」


    靳放一副被雷劈了的表情,整個人都僵在了那裏。他無法相信自己聽到的話,夏毓敏不是夏毓敏,而是五毒教教主夫人的兒子?這怎麽可能?


    「真正的夏毓敏在哪裏?」墨青看著夏毓敏問。


    「一,出,生,就,死,了。」夏毓敏聲音遲緩地說。


    「你什麽時候知道你不是夏毓敏的?」墨青接著問。


    「五,毒,教,找,我……一,年,前。」夏毓敏閉著眼睛喃喃地說。


    「夏國退兵的事情,是不是你做的?」墨青看著夏毓敏問。


    「是……我,被,秦,驍,威,脅。」夏毓敏說。


    墨青該問的都問完了,轉頭看著靳放說:「嶽父還有沒有要問的?」


    靳放的臉色從未如此難看過,他看了一眼依舊閉著眼睛的夏毓敏,很快轉移了視線,看著墨青和靳辰麵色沉沉地問:「你們什麽時候知道他是假太子的?」


    如果不是親耳聽這個冒牌的夏毓敏承認,靳放是怎麽都不會相信夏毓敏竟然會是假的。或者說靳放從始至終見到的夏毓敏一直都是這個人,因為在靳婉生下兒子之後,就被人掉包了。靳婉的兒子早就死了,而這麽多年夏國皇室的四皇子,如今的太子,都是冒牌貨,是五毒教教主的兒子。


    「前幾天。」靳辰神色淡淡地說,「我們發現他跟秦驍暗中有勾結,所以試探了一下。剛剛給他喝的茶裏麵有真言丹,他現在說的都是潛意識裏的真話。」


    「這……」靳放突然感覺有些無措,都不知道該說什麽,也不知道能做什麽了。夏國皇室的太子竟然是個冒牌貨,這件事情如果傳出去,定然會掀起軒然大波。靳放也知道,靳辰和墨青是刻意讓他知道這件事的,因為這跟靳家的未來息息相關。


    「不能讓他繼續占著那個位置!」靳放冷靜了下來,看著夏毓敏的眼神已經帶上了殺意。這根本不是夏氏皇族的後代,甚至都不是一個夏國人,而是一個邪惡門派的公子。如果讓這樣的人當了夏國皇帝,夏國遲早會滅亡。不提夏毓敏本身的才華如何,隻說一件事,夏毓敏是個冒牌貨的事情已經被雪狼國太子秦驍知道了,這對夏國皇室是個很大的隱患。


    「老爹,你去跟皇上說,他兒子是假的,你覺得他會信麽?」靳辰問靳放,「這個冒牌貨不能留,但是他死了,誰來當夏國太子?」


    靳放皺眉坐在那裏,扶著有些發疼的額頭說:「容我再想想。」


    這件事太過重大,靳放必須好好想清楚。而靳辰和墨青就是刻意讓夏毓敏在靳放麵前服下真言丹的,至於靳放接下來怎麽做,那是靳放需要頭疼的事情,墨青和靳辰該做的事情已經做完了。


    「爹,要開席了。」門口傳來靳揚的聲音。


    在靳揚進門的時候,真言丹的藥效過去了,夏毓敏抬起沉重的眼皮,緩緩地睜開了眼睛,感覺頭有點沉,並沒有其他不適。


    「太子,看來雪茶不適合你飲用。」靳辰看著夏毓敏神色淡淡地說。


    夏毓敏看著地上掉落的茶杯,記憶停留在他喝了一口茶水那裏,他扶著額頭說:「本宮最近或許是累著了,倒是無福享用好東西。」


    靳揚有些不明所以,就聽到靳放說:「揚兒,你送太子殿下迴府吧。」


    「是。」靳揚點頭,夏毓敏就起身告辭了。


    當天靳放壽宴,靳家一片其樂融融,唯一不在狀態的就是靳放這個壽星了。靳辰可以理解,靳放受到的打擊太大,需要思考的事情太讓他頭疼了。


    傍晚時分,靳辰和墨青離開將軍府迴了墨府,靳辰對墨青說:「如果夏國皇室真的後繼無人的話,不如直接歸順魏國,也省得打仗了,百姓也不會受到什麽影響。」


    墨青失笑:「夏皇還活著,就算他現在再生個兒子也是來得及的,如果你這話讓你爹聽見,他會揍你的。」


    夏國是夏國,魏國是魏國,哪裏是那麽容易就能合二為一的?把夏毓敏弄死,夏皇還有好幾個兒子都好好地活著,就算他們資質平庸,依舊都有成為皇帝的資格。而就算夏皇所有的兒子都死了,他自己還活著,現在還有生育能力,就算他生個兒子,兒子沒長大他就死了,夏國也不會滅亡,而是會有一個幼帝。總而言之一句話,除非夏國皇室的男人真的死絕了,夏國永遠姓夏,不會改姓魏。任何旁姓之人圖謀夏國,都是謀權篡位。靳辰和墨青沒有謀權篡位的興趣,靳放這個忠臣也不會願意背叛夏國皇室。


    「唉,我知道。」靳辰神色有些無奈,「隻是覺得這些當權者之間鬥來鬥去挺煩的,我們想要置身事外又不可能。既然魏琰當了皇帝,就等著他一統天下吧!」


    「魏琰太懶了。」墨青微笑搖頭,「他有當皇帝的能力,卻沒有當皇帝的心,讓他一統天下,他肯定會說那樣太累了,沒興趣。」


    「魏琰就是懶。」靳辰很認同地點了點頭,「其實客觀想想,讓秦驍一統天下也沒什麽不好,不過魏國皇室和夏國皇室肯定不樂意就是了。」


    靳辰認真想了想,如今三國皇室年輕的掌權者,魏國是魏琰,一個當了皇帝卻沒有圖謀天下野心的懶貨;一個是夏毓敏,一個已經暴露,很快就會悲劇的冒牌貨;另外一個就是秦驍了,有勇有謀,腦子和武功都不缺,不懶,不冒牌,也不是一個心理扭曲的變態,明顯他是最適合做上位者的人,而他自己也有這份野心和欲望。


    墨青笑了:「小丫頭,不要操心這麽多事情。」


    靳辰唇角微勾:「也是,讓他們去爭吧。秦驍這會兒還隻是雪狼國的太子,萬一他最後連狼王都沒能當上,那就搞笑了。」


    這會兒還沒出夏國境內的秦驍突然毫無徵兆地打了一個噴嚏,感覺脊背有點涼,好像有人在背地裏詛咒他一樣。他正了正神色,策馬繼續往前走了。


    夏國千葉城。


    靳放頭疼了好幾天,這天上門過來找靳辰和墨青了。


    「為父還是決定跟皇上明言。」靳放看著靳辰說,話落就深深地嘆了一口氣,「這件事情太過匪夷所思了!」


    「人生處處有意外嘛。」靳辰微微一笑說,「那把冒牌夏毓敏解決了,老爹覺得誰當太子比較好呢?」


    一提太子,靳放的眉頭就皺得更緊了:「這件事還是要皇上來定奪。」隻是靳放把剩下的幾位皇子都在心中考量了一番,發現真的是一個不如一個。夏毓敏是假的,但夏毓信是真的,靳放卻覺得夏毓信為人太衝動,不堪大任,不能當太子。


    「老爹你去吧,如果皇上不相信你,認為你圖謀不軌要對你不利的話,我們會去救你的。」靳辰看著靳放十分認真地說。


    靳放瞪了靳辰一眼:「為父不用你們救!」


    靳辰唇角微勾:「那當然是最好。」


    不過靳辰的話還是提醒了靳放,讓他意識到他不能衝動行事。夏皇如今沉迷美色,沒有以前那麽清醒了,萬一不相信靳放說的話,認為靳放是別有用心的話,靳家就要倒黴了,這可絕對不是靳放想要看到的結果。況且靳放手中也沒有有力的證據來證明夏毓敏的身份。


    這麽多年跟皇室打交道一直都極其謹慎的靳放,思前想後,覺得他應該拉兩個盟友,安平王和宋老國公。


    靳放先去了安平王府,見到安平王的時候,安平王一手抱著一個孫子正在樂嗬嗬地哼小曲兒。


    靳放嘴角微微抽搐了一下,安平王抬頭看到他就笑了起來:「靳放你來了,過來坐啊!」


    靳放走過去,把小車裏的另外一個小包子抱在了懷中,低頭看著孩子眼神溫和地說:「這是昀兒吧?」


    安平王哈哈大笑:「你這個當外公的,到現在都分不清他們三個,眼力真的是太差了!那是老大昱兒!」


    靳放神色有些尷尬,沒說他剛剛糾結了一下,還想了想懷中的外孫是老二齊昀還是老三齊昉……


    「怎麽不帶著你家昭兒過來?」安平王問靳放。


    靳放微微搖頭:「我有事要跟你談談。」


    「說吧。」安平王的眼神還放在懷中的小包子身上。


    靳放神色有些嚴肅地說:「是很重要的事情,王爺跟我去宋國公府走一趟吧。」


    安平王愣了一下,這才發現靳放神色不太對,似乎太嚴肅了一些。他把懷中的兩個孩子都放進了小車裏麵,靳放也把孩子放下了。安平王對靳放說:「我把他們送到晚秋那裏,你等一下。」


    安平王推著三個連在一起的可愛小車離開,沒過多久就迴來了,對靳放說:「走吧。」也沒有追問靳放到底是什麽事情。


    靳放和安平王到了宋國公府的時候,宋老國公抱著自家重孫子正在花園裏散步。看到靳放和安平王一起過來,宋老國公知道他們肯定有事,就讓下人帶著孩子送到夏蝶衣那裏,然後請靳放和安平王去了書房。


    「你們難得一起來找老夫,有什麽事就直說吧。」宋老國公看著靳放和安平王說。宋老國公比靳放和安平王都高一輩,可以說靳放和安平王都是宋老國公看著長大的。


    「我不知道,靳放叫我來的。」安平王也是一頭霧水。


    宋老國公和安平王都看著靳放,靳放還沒開口就嘆了一口氣:「事關重大,我說出來你們可能都不會相信。」


    宋老國公瞪了靳放一眼:「囉嗦什麽?趕緊說!」


    靳放看著宋老國公,神色複雜地說:「太子是假的。」


    宋老國公聽到靳放的話,差點一頭從椅子上栽下去,還是坐在旁邊的靳放眼疾手快扶住了他。安平王也是一副被雷劈了的表情,並沒有比靳放最初得知的時候臉色好多少。


    「靳放,你知不知道你在說什麽?」宋老國公定了定神,臉色依舊很是震驚,「太子是你親外甥,你說他是假的?你有什麽證據?真的又在哪裏?」


    靳放麵色微沉,搖搖頭說:「四皇子一出生就被掉包了,真的已經死了,我們一直看到的這個,根本不是夏國皇室的血脈。」


    宋老國公已然暈了。他剛剛還以為靳放的意思是有人易容成了夏毓敏的樣子,可沒曾想他們見到的自始至終都是一個冒牌貨!


    「靳放,這件事關乎夏國皇室血脈的傳承,你最好能拿出證據來!」安平王看著靳放神色嚴肅地說。


    「我手裏沒什麽證據。」靳放微微搖頭,「但是是那個冒牌貨親口承認的,我親耳聽到了。」


    「這到底是怎麽迴事?」宋老國公神色冷然地說,「你從頭到尾說清楚!」


    「發現太子不對勁的是我家小五和墨青。」靳放看著宋老國公和安平王說,「雪狼國太子來到千葉城之後,墨青的人發現他暗中去見了太子,私下跟太子有勾結。我家小五和墨青就一直盯著秦驍,隻是被秦驍發現了,秦驍沒有再去找過太子。在秦驍離開千葉城的前一天晚上,墨青易容成秦驍的樣子,去見了太子,從太子口中得知他有一個致命的把柄握在秦驍手中,所以一直受製於秦驍。」


    安平王神色微變:「先前皇上突然下旨退兵,我們都百思不得其解,據說太子那段時間經常跟皇上密談,難道是太子被秦驍威脅,所以才想辦法勸皇上下了退兵的旨意?」


    「沒錯。」靳放微微點頭,「前幾日我過壽,小五和墨青送了我一罐雪茶。」


    「靳放你是在顯擺嗎?說重點!」宋老國公瞪了靳放一眼,他到現在都沒喝到過雪茶……


    靳放輕咳了兩聲說:「宋世伯聽我說。那天在我書房裏麵,小五親手泡了茶,太子也在,我事先並不知道小五在給太子的茶裏麵下了藥,那是一種……效果很奇特的藥,叫做真言丹,能暫時控製人的意識,讓人隻能說真話,並且醒來之後不會記得自己說過什麽。」


    饒是知道靳辰也是鬼醫的徒弟,宋老國公和安平王心中都滿是震驚。這樣的藥物實在是太神奇了,他們之前從未聽說過,難道是靳家小五自己研究出來的?


    「太子服下真言丹之後,我親眼看著墨青問了他幾個問題,才知道他根本不是夏國皇室的血脈,是他自己親口說的。」靳放說著又嘆了一口氣。


    宋老國公和安平王對視了一眼,都看到了對方眼中的震驚,這件事情太過匪夷所思了,可是靳放的話他們不得不信,因為如果不是靳放已經確定了的話,他是不會胡說的。要知道,夏毓敏是靳放的親外甥,如果他沒問題,靳放是絕對不可能害他的。


    「那現在那個太子到底是什麽人?」安平王皺眉問道。究竟是什麽人,竟然在靳婉剛生下孩子就給掉包了,讓假的四皇子完美進入了夏國皇室,甚至成為了夏國太子。如果不是靳放這會兒發現的話,真讓那個假的太子當了皇帝,夏國已經名存實亡了!


    「他是五毒教教主和夫人的兒子。」靳放冷聲說,「他的生母還活著,如今在秦驍手中。」


    「太過分了!」宋老國公伸手拍了一下旁邊的桌子,「必須盡快除掉那個假太子!」


    「除掉那個假太子應該不難。」安平王神色嚴肅地說,「他現在還沒意識到他的身份已經暴露了,隻要我們稟明皇上,他就隻有死路一條。」


    「我們如果直接跟皇上說的話,皇上定然不信。」宋老國公微微皺眉。夏皇的性子宋老國公很了解,這麽重大的事情,隻靠他們幾個的說辭不足以讓夏皇相信,夏皇需要證據,眼見為實。


    「請你家小五再設個局,讓那假太子在皇上麵前現形。」安平王對靳放說。


    「不行!我家小五都快生了,不能再麻煩她。」靳放直接搖頭了。


    「靳放,你緊張什麽?」安平王拍了拍靳放的肩膀,「你家小五了解內情比較多,而且那麽聰明,讓她設個局,不一定非要她自己出現啊,我兒子隨便用。」


    靳放微微皺眉:「那好吧,我再跟小五商量一下。」


    「我迴去之後讓皓誠去找你家小五丫頭。」安平王看著靳放說。


    「這件事情必須小心,不能讓其他人知道,也不能讓皇上認為是我們設了圈套。」宋老國公神色嚴肅地說。


    墨府。


    「老爹你放心吧,包在我們身上。」靳辰對這種給人下套的事情還是很有興趣的。


    「有什麽事讓皓誠去做,你跟墨青都不要出麵。」靳放看著靳辰說。墨青和靳辰都算是魏國人,如果他們插手的話,夏皇更會覺得是他們別有用心。


    「當然。」靳辰唇角微勾。


    靳放剛走,齊皓誠就來了。


    「靳小五,你那什麽真言丹,給哥們兒來一瓶!」齊皓誠一見到靳辰就興致勃勃地說。


    「沒有。」靳辰白了齊皓誠一眼。


    「靳小五,五妹,小師妹,咱們這關係,你不要這麽小氣嘛!」齊皓誠嬉皮笑臉地說,「你還是我家三個兒子的義母呢,就當他們的禮物了!」


    「給他們的禮物我自會準備,你父王讓你來幹嘛的?別廢話了!」靳辰看著齊皓誠沒好氣地說。如今已經有了四個兒子的齊皓誠,在自己人麵前,其實也沒有成熟多少。


    「好吧好吧,先說正事。」齊皓誠坐了下來,仿佛才看到旁邊的墨青,很隨意地揮手打了個招唿,「大師兄好。」


    墨青連個眼神都沒給齊皓誠,正在神情專注地給靳辰削水果,亮閃閃的水果刀在他手中翻轉跳躍,明明隻是削個水果,卻讓人感覺到了一絲寒意。


    「其實很簡單,安排一個五毒教的餘孽出來,讓夏毓敏自亂陣腳。」靳辰唇角微勾。


    齊皓誠眼睛一亮:「好主意!刑部一直都在抓五毒教的餘孽,現在讓他們抓住一個,然後放出風聲,說這個五毒教餘孽鬧著要見皇上,有重要的事情向皇上稟報,那個冒牌貨肯定忍不住!到時候隻要他動了,抓他一個正著,看他還怎麽辯解!」


    靳辰微微點頭:「沒錯,就是這樣。」


    「靳小五你現在很聰明嘛!這樣一來,就沒有所謂的知情不報了,把我們和老爹們都摘出去了,此計甚妙!」齊皓誠看著靳辰說。他們都知道夏毓敏是假的,告訴夏皇的話,難免要把靳辰和墨青牽涉進來,到時候夏皇還會懷疑靳放和安平王以及宋老國公背地裏勾結在一起不知道做了什麽。如今這樣很好,逼得夏毓敏自己現形,他們就不會被夏皇猜忌了。


    「你的意思是我以前不聰明?」靳辰看著齊皓誠沒好氣地說。


    齊皓誠嘿嘿一笑:「都說女人懷孕了會變傻的嘛,你沒那麽傻!」


    齊皓誠話落,在墨青把手中的水果刀朝著他的臉甩過來的時候,一溜煙兒不見了人影。


    墨青把削好皮切成小塊的水果放在一個很漂亮的盤子裏麵,還擺出了一個很雅致的花型,端到了靳辰麵前:「小丫頭,吃一點。」


    靳辰樂了:「小青青,讓你切個水果都弄得這麽好,你還有什麽不會呀?」這個季節的水果種類比較少,靳辰不是很愛吃,墨青就頗費心思地給靳辰弄了一個看著就很有食慾的果盤。


    「我不會自己生孩子。」墨青一本正經地看了一眼靳辰的肚子。


    靳辰趴在墨青身上笑了起來,墨青的意思難道是他會自己生孩子的話就自己生了嗎?靳辰腦補了一下墨青大著肚子的模樣,笑得樂不可支。


    墨青拿著一個可愛的小木叉子,叉著小塊的水果餵靳辰吃,靳辰表示看在墨青這麽用心的份兒上,她就吃點吧。


    靳辰吃了小半盤之後墨青就不讓她吃了,自己把剩下的吃掉了,準備帶著靳辰出去散散步。


    要出門的時候,靳辰輕撫了一下孕肚,突然愣了一下。


    「怎麽了?」墨青神色有些緊張地看著突然停下腳步的靳辰問。


    「小青青,女兒還有一個月就要出生了,我們竟然沒想過要先給她取個名字。」靳辰看著墨青說,「我忘了,你不應該沒想到這個啊。」


    墨青還以為什麽事,聽到靳辰的話,微微一笑,拉著靳辰繼續往外走,一邊走一邊說:「我沒忘,隻是想看看你什麽時候才會想起這件事。」


    靳辰伸手擰了墨青一下:「你也覺得我懷孕之後變傻了嗎?」


    被靳辰擰著依舊甘之如飴的墨青一臉寵溺地說:「不,小丫頭更可愛了。」


    「那你有想好的麽?」靳辰問墨青。


    墨青搖頭:「沒有,等著小丫頭想起來,我們一起商量一下。」


    兩人走了一會兒,在墨府花園的一個亭子裏坐了下來。靳辰想了想說:「取個簡單好聽的就行了,不用太複雜。」


    墨青點頭表示認同。靳辰看著墨青,眼睛一亮說:「你的名字是個顏色,給女兒的名字再挑個別的顏色好了!」


    墨青扶額笑了起來:「小丫頭,你真會起名字。」


    「我覺得這樣很好啊。」靳辰微微一笑說,「墨藍怎麽樣?」話落靳辰又搖頭說,「不行,都說青出於藍,這樣輩分顛倒了。墨紅墨綠都太俗氣了,不如叫墨紫吧!」


    「小丫頭你認真的?」墨青眉梢微挑看著靳辰問。


    「你覺得不好麽?我覺得墨紫很好聽啊。」靳辰十分認真地說,「我在認真給女兒取名字。」


    墨青微微一笑,伸手揉了揉靳辰的腦袋:「墨紫不錯,你喜歡就好。」


    「那就這麽定了吧。」靳辰覺得她起名字的功力還是相當不錯的。


    過了兩天,夏毓敏在路上偶遇齊皓誠,一直想跟齊皓誠交好的夏毓敏主動邀請齊皓誠去太子府坐坐,說他那裏有一壇好酒,齊皓誠沒有拒絕。


    太子府的書房裏麵,夏毓敏已經讓人上了酒,正在跟齊皓誠對飲。


    「果然是好酒。」齊皓誠一飲而盡之後點點頭說。


    夏毓敏笑意溫和:「看來表弟也是愛酒之人。」


    齊皓誠唇角微勾:「太子表哥一直都這麽大方。」曾經被齊皓誠叫太子表哥的是夏毓傑,這會兒夏毓傑已經是個廢人了。如今被齊皓誠叫太子表哥的夏毓敏,心中還在高興齊皓誠看起來很願意跟他來往,卻不知道齊皓誠是專門過來坑他的……


    又喝了兩杯之後,兩人也聊開了。齊皓誠十分自然地提起了五毒教,就看到夏毓敏端著酒杯的手頓了一下。


    「五毒教不是已經被滅門了嗎?」夏毓敏神色平靜地說。


    「還有一些餘孽未除,前兩日刑部剛剛又抓到一個,正在審訊。」齊皓誠似笑非笑地說,「昨日刑部的楊大人還專程去拜訪我父王,因為剛剛抓到的那個五毒教餘孽一直叫囂著說他有一個關乎夏國國運的重大消息,非要麵見皇上才肯說。楊大人不知道那人所言是真是假,還去請教我父王來著。」


    夏毓敏端著酒杯的手晃了一下,垂眸掩去眼底的一絲慌亂,正了正神色,抬頭的時候已經神色如常了,微微一笑看著齊皓誠問:「表弟覺得那人是在虛張聲勢,還是真有什麽重大消息?」


    齊皓誠輕笑了一聲:「要我說,五毒教的餘孽,就該直接砍了!還說手裏有關於夏國國運的重大消息,要麵見皇上,皇上豈是他那樣的賤民想見就見的?況且一個江湖邪教,能有什麽消息關乎到我夏國國運,說不定那人就是個刺客!」


    夏毓敏微微一笑:「表弟跟本宮的想法一樣。」


    「不過太子表哥你也知道楊大人那人最是死腦筋了,一向不懂變通。他覺得那人現在不能殺,還準備明日就去請示皇舅舅。」齊皓誠輕嗤了一聲說,「他這樣下去,遲早會把頭頂的烏紗帽玩兒沒了。」


    夏毓敏笑了一下,垂眸掩去眼底的暗湧。兩人又喝了幾杯之後,齊皓誠說要迴家看孩子,就起身告辭了。


    齊皓誠走了之後,夏毓敏麵色沉沉地坐在書房中,心中生出了一絲寒意。


    在夏毓敏看來,齊皓誠隻是跟他閑聊的時候無意中提起了五毒教餘孽的事情,可這個消息對於夏毓敏來說,就是個晴天霹靂!


    夏毓敏本來以為他需要擔心的隻是秦驍,秦驍應該不會讓司徒玨出去亂說話。但他這會兒才意識到,五毒教裏知道他真實身份並且還活著的人,很可能不止林妙音和司徒玨!這當然是極有可能的,因為根本沒有絕對的秘密,既然林妙音能夠告訴司徒玨,說不定隔牆有耳正好被人聽到了呢?!


    夏毓敏幾乎可以肯定,刑部抓到的那個五毒教餘孽所說的有關夏國國運的事情,一定跟他有關,因為除此之外,五毒教跟夏國皇室沒有任何其他的瓜葛了!


    夏毓敏知道刑部的楊明楊大人一向鐵麵無私,就是一根筋的性子,任何案子在他手中,隻要有疑點,就一定要查個水落石出。如今冒出來一個五毒教的餘孽,口口聲聲說有關乎夏國國運的重大消息要稟報夏皇,以楊明的性格,在搞清楚那個犯人隱藏的秘密到底是什麽之前,是絕對不會把那人處死的!


    一想到齊皓誠說楊明明日就要把這件事稟明夏皇,夏皇很有可能真的會見那個五毒教的餘孽,夏毓敏心中就滿是恐懼,因為那代表著他要完了!


    夏毓敏猛然站了起來,眼底閃過一絲殺意!不行,他絕對不能讓那個知道他身份的五毒教餘孽活到明天!


    夏毓敏第一個念頭是殺了楊明,因為想要去重兵把守的刑部大牢裏麵殺一個重犯很困難。如果殺了楊明的話,楊明明天就不會去稟報夏皇了。


    可是夏毓敏很快打消了這個念頭,因為殺了楊明,那個犯人依舊還活著,還有別的人來接手這件事。所以夏毓敏思來想去,他為了自保,唯一的辦法隻有在今夜殺掉那個五毒教的餘孽!


    夏毓敏手中可用的人不多,而且武功都還不如他。如果這會兒林妙音在的話,夏毓敏可以讓林妙音去。可是林妙音現在還在秦驍手中,夏毓敏思來想去,還是覺得自己親自去刑部太冒險了,可是他沒有別的辦法。


    夜色降臨的時候,夏毓敏穿著一身夜行衣,悄無聲息地離開了太子府,朝著刑部大牢而去。


    在刑部大牢的看守換班的時候,夏毓敏趁人不備,打暈了一個,然後換上了那獄卒的衣服,易容成了那獄卒的樣子,大搖大擺地混進了獄卒的隊伍裏麵。


    夏毓敏的易容術是林妙音專門教他的,如今派上了用場。而夏毓敏自以為神不知鬼不覺地進了刑部大牢,卻不知道他先前的舉動已經被人盯上了。


    「楊大人,本世子就說很可能會有五毒教的餘孽來劫獄,你還不趕緊去看看,別讓那個重要的犯人被劫走了。」齊皓誠和楊明就站在刑部大牢外麵的一個陰影裏麵,楊明看到有人混了進去,不過並不知道那人是誰,但是齊皓誠知道。


    「齊世子請便。」楊明話落打了一個手勢,埋伏在刑部大牢外麵的弓箭手直接把刑部大牢的門口給圍了起來。今日傍晚齊皓誠突然過來提醒楊明,說可能會有人劫獄,楊明雖然覺得齊皓誠的話不是太靠譜,但他的確很重視裏麵的重犯,還是提前做了一些部署。不管來劫獄的是誰,最終都插翅難逃。而那個重要的犯人,已經被楊明在齊皓誠的建議之下,暗中轉移到了別的地方。


    沒過多久,沒有找到要殺之人的夏毓敏穿著獄卒的衣服從大牢裏麵走了出來,他有種不太好的預感,所以打算立刻離開這裏。


    隻是夏毓敏剛走出刑部大牢,就看到外麵火光通明,一支支閃爍著寒光的利箭已經瞄準了他的心口!


    ------題外話------


    即將高考的親們加油加油加油↖(^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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