麥銀看著那個少女,隻覺得渾身發冷。


    “被狼追的時候也就算了,那時候如果包時不遭殃,死的就會是你,拉他墊背情有可原。畢竟人不為己天誅地滅,我們本來也不是什麽好人。”


    “可是容音做過什麽對不起你的事,就算你放她進來,時間也來得及讓我們鎖門。你為什麽要這麽做?”


    尹鬱抬眸,輕輕道:“因為我開心啊。”


    她的臉本來就顯得很陰鬱,染上灰色情緒後,就顯得更加惡毒了。


    尹鬱看著麥銀,嗤笑道:“真有意思,你在我這裝什麽善良?”


    “她對我沒什麽恩惠。倒是你,如果那時候她不帶著你跑,就憑你那反應速度,肯定在隊尾,說不定被我推去喂狼的就是你了。”


    “你那麽知恩圖報,剛剛為什麽不把門打開,救她於水火啊?”


    “你!”


    尹鬱繼續搓著指甲裏的灰塵:“她的智慧也不過如此罷了。那些謎題我也都會解,就算沒有她,我也能在別墅裏活下去。”


    麥銀冷冷道:“別搓你那破指甲了,修得跟狗啃的似的。”


    尹鬱:“……”


    “她死定了,就算她還活著,你以為你還能繼續跟著她?”


    尹鬱瞧了一眼麥銀瑩瑩發亮的車厘子色指甲,收迴了手:“在我鎖門的時候,你沒有阻止我,這就注定了她不會原諒你。”


    “就你這智商,不跟著我,還想活下來?”


    麥銀氣得渾身發抖,卻也無話可說。


    見她被噎得說不出話,尹鬱笑道:“在這裏先等等,等蜘蛛女郎差不多把她的屍體拖迴樓上,我們倆再出來就是了。”


    “這麽說來,還真得感謝她,給我們爭取了休息的時間。”


    此時在密室裏,容音趴在地上,感覺頭有些暈。


    剛剛牆壁的旋轉速度太快,她直接被拍進了密室裏,跌倒在了地麵上。這地麵是水泥抹好的,因為總也見不到暖光,潮濕又冰冷。


    容音站起身來,看著周圍的環境。


    這裏是一座牢房。


    整個密室大約有二十幾平米大,很寬敞,一道塗著黑漆的巨大鋼鐵欄杆牆將整個空間平分成了兩半。


    她的這邊空蕩蕩的,角落裏放著一把唐刀,鐵欄杆牆靠向她的這邊底下放著兩個塑料的狗盆。


    一個盆裏放著碎肉殘渣,是她吃過的那種生牛肉,另一個盆裏裝著水。


    水有點髒,上麵漂浮著點點灰塵。


    而在牢門後的角落裏,躺著一個頭上罩著布袋的人。


    作者有話要說:  #您訂的二狗子已送達,請注意簽收#


    #千唿萬喚始出來,猶抱琵琶半遮麵#


    #真.遮麵#


    【小劇場】


    【本期秀兒:萌妖】


    二狗子專用bgm:《愁啊愁》


    愁啊愁,愁就白了頭


    自從我與你分別後


    我就住進了監獄的樓


    眼淚呀止不住地流


    止不住地往下流


    二尺八的牌子我脖子上掛呀


    大街小巷把我遊


    手裏呀捧著窩窩頭


    菜裏沒有一滴油


    第37章 是你


    密室的燈光不太好。


    這麽大的地方,隻靠天花板中央的黃色小燈泡照明,四處的牆角都很陰暗,看不清東西。


    容音走到角落裏,垂眸看著那把唐刀。


    這是一把純黑色的唐刀,刀鞘上鐫刻著金色的神秘花紋。她將唐刀翻轉過來,仔細盯著上麵的紋路。


    原來鐫刻在刀上的是狼。


    金色的奔狼。


    容音想起了青年那雙充滿野性的淡金色眼睛。


    狼的眼睛,也是這種美麗的金色。


    容音轉過頭,目光穿過堅固的牢門,落在那個躺倒在地的人身上。


    那個人穿著裁剪得體的黑色衣服,他應該很瘦很高挑,即便是躺著也讓人覺得身形修長。


    他的雙手交疊擱在腹部,與繡著金色花紋的袖口對比,更顯得清透白皙。


    即便是頭上罩著布袋子,也可以讓人毫無來由地相信,他應該生得很好看。


    是黑衣青年沒錯了。


    容音輕手輕腳地朝牢門走過去,還沒走到門口,地上的人便動了起來。


    他將雙手舉過頭頂,交疊墊在腦後,嗓音低沉:“什麽人?”


    聽到鎖鏈的響動聲,容音才注意到,青年的雙手被戴上了手銬,腳上也掛著沉重的鐐銬。


    她抿起唇:“原來是你,你為什麽會在這裏?”


    黑衣青年歪了歪頭,套在他腦袋上的布袋子也歪了過來。


    他似乎在辨識她的聲音。


    “原來是小兔子啊。”


    聽出了少女的聲音,魏軒輕輕勾起唇角。


    雙手和雙腳都被束縛著,他慢騰騰地站起身,伴隨著鐐銬與水泥地摩擦的聲音,他緩緩走到了牢門前。


    “你果然能找到這裏。”


    魏軒比容音要高很多,說完這句話後,他便低下了頭。


    容音知道他是什麽意思。


    她踮起腳,雙手繞到他的脖頸後。布袋子是用繩子來控製鬆緊的,她摸到了那個死結,耐心地解開。


    容音的皮膚白皙清透,溫度比常人要低很多,魏軒的皮膚也同樣雪白,溫度卻很高。


    她的手腕無意間擦過他的脖頸,感受到了那股溫暖。


    解活結很容易,死結就比較困難,更何況這個死結係得很緊,耗費了容音很長時間。


    兩人的距離很近,青年溫熱的唿吸隔著布袋噴到容音的額前,他低低道:“你沒有什麽想要問我的嗎?”


    “比如,收割者是什麽,你又為什麽會放我走嗎。”


    容音解開了死結,她抬高手腕,將布袋取了下來。


    青年那張精致完美的臉再次出現在了她麵前。


    布袋將青年的頭發弄得淩亂不堪,幾縷碎發落在他的額前,試圖擋住那雙漂亮的淡金色眼睛。


    魏軒直起身,垂眸凝視著她:“對。”


    容音後退了半步,平靜道:“你以前殺過很多人。”


    “我猜,地獄會評判我們生前的罪行。”


    “罪比較輕的,作為玩家投放進生死遊戲裏,如果他們能活過多次遊戲,就可以獲得新生的機會。”


    “而那些手上沾過太多血腥、殺戮能力又比較強的,就永遠被留在了地獄,成為了收割者。”


    “收割者隨機出現在各個遊戲中,任務是殺光當場遊戲內的所有玩家,失敗的話會受到懲罰。”


    “這樣,收割者就成了地獄提高遊戲難度的手段。”


    容音看向青年手銬上的鑰匙孔,在腦海中與自己口袋裏的鑰匙對比,發現並不契合。


    “所有的收割者都隻顧著完成任務,每天殺紅了眼,隻有你思考到了其中的隱藏規則。”


    “嗯?”


    被關起來,魏軒也沒有絲毫的不適,他懶懶地倚在鐵欄杆上,打著哈欠:“猜得不錯,繼續說說看。”


    “地獄的目的本來是洗刷罪孽,卻讓收割者不斷地加重了自身罪孽,這本身就是矛盾的。”


    “你意識到了這一點,所以即便會受到嚴重的懲罰,你也想要試試看,如果自己放過了某個看起來比較弱小的玩家,會不會被地獄判定成善心猶在,從而被赦免,擺脫收割者的身份。”


    容音抬起頭,閃著淡藍色星芒的黑眼睛與青年對視。


    “而你選中的那個玩家,是我。”


    魏軒垂下眼睫,目光落在容音光潔如初的臉頰上。他漆黑的瞳仁顫動起來,像是泡在水裏的黑色水晶球般逐漸變大,黑黑亮亮的。


    “把你的手腕給我。”


    以他的武力值,本可以輕而易舉地捏斷她的脖子。


    容音並不覺得青年會對她做什麽,她把手腕伸到柵欄的空隙間,垂眸淡淡道:“地獄應該不會輕易放過你,你出現在這裏,是因為被設下了什麽限製嗎?”


    話音未落,一股尖銳的疼痛從手腕處傳了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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