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直都低看了他,明明人家就是幹這個的,論嗅覺、論手段哪個不比她強?


    現在的問題是怎樣告訴他她已經做了,已經過去好幾天了,說不定今天就會有結果。


    魏重洲見她不說話還以為讓她不舒服了,再看臉上沒有憤怒,反而有股子一言難盡,心尖子跳動了一下,預感到什麽,卻沒直接問,而是盯著她問:“怎麽了?”


    葉真皮甜笑:“不是不行,而是我已經找人做了。”


    魏重洲眼神閃爍了一下,慢悠悠問:“孟蕭啊?”


    他怎麽猜得?


    魏重洲見她表情就知道說對了,並沒有生氣:“那什麽結果?”這麽看來好像跟他想的一樣啊。


    葉真立即搖頭:“結果還沒出來,不過我還做了別的。”


    魏重洲聯想到昨夜她的熱情,眼神驟然發亮。


    葉真:“別多想,不是你的。”


    魏重洲:……


    葉真又道:“也不是我的。”


    “魏重洲,我現在隻有你了。”葉真瞧見魏重洲眉梢的驚訝,抱緊了他,把頭埋在他懷裏。


    當年葉真懷孕是事實,生下孩子也是事實,但葉自新跟葉真卻無親子關係,那就說明有人調換了孩子。按葉真的說法,她生產時隻有葉美蘭一直陪護在身邊。這件事不用葉真懇求,他也要好好查查了。


    魏重洲還有一種不好的預感,其實不能說是預感,辦案多了,有悖常理的事通常能一眼看出根結來。試問天底下有幾個父母像葉美蘭這樣從葉真小時候就開始培養她專釣凱子?


    如果真相是那樣,葉真這半生可真是……


    魏重洲心裏忽然充滿了沉重,他低頭就能看見女孩漆黑柔軟的頭發,卻從來沒有這樣憐惜過,甚至後悔自己對她太過粗魯。


    “寶寶。”


    魏重洲一張嘴,葉真就打了個顫,好好的,怎麽撩起他的獸性了?


    “葉自新在外麵玩呢,他一會兒叫我……”葉真立即站了起來,但又被魏重洲拉迴去。他現在隻想好好的補償她。


    但是葉真完全不想要這種補償啊!


    “就半個小時,很快。”


    天,還要半個小時。


    魏重洲看她臉色:“二十分鍾。”


    “十分鍾。”


    “五分鍾總行了吧?”


    五分鍾??


    葉真眼露懷疑,魏重洲已經不能忍耐,打底褲拽到腳踝,裙子往上推了推就讓她坐上。


    填滿的瞬間,她微微閉眼,他則發出一聲滿意的喟歎。


    每次都咬的好緊。


    騙子,說五分鍾,五十分鍾他都沒弄完!


    中間葉真總是擔心葉自新會叫他,緊張到要死,還不能叫。


    好不容易完了,又開始擔心魏重洲幾天不眠不休受得了嗎?卻見他嘿嘿一笑,直接躺迴了被窩。


    “我再睡會兒。”


    葉真瞪眼,她以為他是個不喜歡享受的人,看走眼了。但見他裹著被子可憐巴巴的望著她跟條大狗似的懶得理會他了。


    有點尷尬出去見到葉自新怎麽辦。


    葉真出去後發現葉自新不在客廳,人在自己房間裏看小人書,頓時鬆了口氣。


    年三十,魏重洲帶葉真迴大院吃年夜飯。


    那天過後,魏重洲還是很忙,幾乎不沾家,三十晚上八點多趕迴來,拉上葉真和葉自新就走。


    “魏重洲,這大過年的,你帶上我們合適嗎?”葉真擔心把魏老氣死了,這筆賬魏重洲算她頭上。


    “合適,怎麽不合適?”


    魏重洲靠在椅背上,雖然略帶倦容,雙手交疊卻放在膝蓋上,姿態霸氣中帶著從容,意外的賞心悅目。


    見葉真瞧她,抬手捏了捏她下巴:“放心,老頭子什麽仗沒打過,他受得住。”


    不是這個……別當著孩子麵這樣。


    葉自新小身板挺的筆直,這臭男人,要不是看在今天晚上有好吃的份上,他肯定紮個小人弄死他!


    車子平穩的前行,到了上次進門登記檢查的地方,葉真以為要下車登記的,誰知執勤的人看到車牌就放行了。


    真是大佬的待遇啊!


    但是想想每天跟著大佬住那麽小的房子……但大佬自己也住啊。


    這真是一個畫風清奇的大佬!


    話不多說,沒過多久車子就到了上次祝壽來過的院子前麵。老遠葉真就看見苗願等在門口。


    車子停下,苗願帶著人跑過來,從魏重洲手裏接過葉自新。


    “這就是小新吧?長得可真俊。魏爺爺一早就等著你呢!”


    魏重洲咳了一聲,苗願才反應過來,魏重洲是魏老的孫子,葉自新再叫魏老爺爺,這不亂了輩分嗎?


    葉真就瞧個熱鬧,魏老從早上就開始等,她是不信的。


    “葉真。”


    魏重洲叫她,葉真迴頭,卻見魏重洲伸手,當著那麽多人的麵握住了她的手。


    這時候把自己的手收迴去,或者再提醒魏重洲都來不及了,葉真隻好由他牽著自己往正房裏去。


    正房燈火明亮,照著下麵一大桌擺好的酒席格外醒目。


    走到門口,魏雲闊大步出來:“工作忙完了嗎?”


    這話是對魏重洲說的。


    魏重洲笑:“暫時是告一段落,指不定說走就走。”


    魏雲闊:“誰叫你幹這個?國家培養你,你就要迴報國家!”


    魏雲闊伸手從苗願手裏接過葉自新。他去接的時候,苗願沒防備,因為葉自新三四十斤重,魏雲闊上了年齡了,抱這麽重可能會傷著腰。直到懷裏一輕,苗願就看著魏雲闊把葉自新抱在了懷裏,本來嚴肅的臉頃刻間擠滿了笑容,從未有過的慈祥。


    “小新!好好好!來來來,讓太爺爺好好看看……”


    別說苗願了,葉真也震驚了。來之前魏重洲說已經做好了魏雲闊的思想工作,她信才怪,那老頭頂多是對葉自新置之不理,但眼前的一切是怎麽迴事?


    冷不防魏雲闊轉過身:“別愣著了,趕快坐下吃飯。”


    葉真左右看了一眼,除了她沒別人,才反應過來魏雲闊是跟對她說話。


    葉真連忙坐下,心裏卻很忐忑,她怕老頭突然出手,葉自新也不是好惹的,到時候吃虧的不一定是葉自新。


    沒想到魏雲闊一直抱著葉自新不撒手,葉自新看起來也很受用,還叫了聲太爺爺,魏雲闊眉開眼笑的掏出一個紅包塞給葉自新。


    魏重洲也看不下去了,讓魏雲闊把葉自新放下來,結果遭了個白眼。不過魏雲闊也怕煩著葉自新,把葉自新放在自己身邊的位置上,一麵給葉自新夾菜,一麵狀作隨意道:“我看你們也早點把婚禮給辦了,省得將來影響孩子上學。”


    葉真:……


    所以魏重洲到底是用了什麽法子?


    趁大家都在桌麵上杯觥交錯,葉真手伸著桌子下麵在魏重洲腿上擰了一下。魏重洲正在倒酒,一線酒水穩穩墜到杯中,晃都沒晃一下。葉真以為自己手輕了,又加勁擰了一下。魏重洲舉杯,卻借放酒杯的時候低下頭偷瞪葉真。


    沒多大一會兒,葉真手機震了一下。她猜到可能是魏重洲發的,但當著那麽多的麵,他是怎麽發的?


    葉真發現魏重洲的手在桌子下麵,盲打啊!厲害!


    那邊苗願又站起來要跟魏重洲喝酒,葉真忙趁機低頭看手機。


    就幾個字:我說是我親兒子!


    葉真:……


    酒過三巡,盛萱忽然端著盤子上來。


    “大家都吃的好吧?嚐嚐這個藍莓山藥,解膩的,小孩子吃了特別好。”


    盛萱臉上堆滿了笑,先給魏老上了,又親自給葉真、葉自新端上。完了笑眯眯的對魏重洲道:“重洲啊,阿姨知道現在不適合開口,不過阿姨平時也見不到你,隻好趁著這個機會請你幫個忙……”


    葉真注意到魏雲闊沒什麽反應的樣子,若不是魏雲闊默許,盛萱哪會有這個膽子?


    這麽多人,葉真不摻和,默默聽盛萱和魏重洲說話。


    魏重洲:“什麽事?”語氣聽不出熱情,也不過分冷淡,就是公事公辦吧。


    盛萱聲音裏帶點急迫:“就是夏薇那公司,不知道被誰盯上了,誣陷她偷稅漏稅。薇薇要是偷稅漏稅的話,何必現在還住四環那兩居室,開一輛破車……”


    “你是說稅務局盯上了夏薇?還誣陷,嗯?”


    不等盛萱說完,魏重洲就冷冷打斷了她的話。


    盛萱本來做了決定,無論魏重洲怎麽看,有魏雲闊撐腰,她都要把話說完,但被魏重洲冷然打斷後,在這個年輕人的注視下,一股寒意不受控製的爬上脊椎。


    他那雙眼睛的氣勢有幾分像魏雲闊,但是魏雲闊已經是垂垂暮年,魏重洲卻像林中的虎,草原的獅,山中的豹,被他盯著就會感覺到心虛,氣短。


    盛萱腳一軟,手跟著哆嗦起來,捧著的瓷盤和瓷杯中間發出碰撞聲,在桌子上分外清晰。


    “小盛,你去忙你的吧。身正不怕影子斜,我讓重洲幫你盯著點,國家是不會冤枉任何人的。”魏雲闊開口道。


    但誰都明白,這不過是打個圓場。魏重洲已經強大到魏雲闊無法撼動他的決定了。


    “好好,那我等重洲的好消息。”盛萱抹了一把淚趕緊下去了。


    “吃、吃,大家都快吃。重洲,還有小葉。”魏雲闊身邊的老部下瞧著氣氛不對招唿大家。


    魏雲闊吃了兩口,感覺自己已經老了。轉眼看見腮幫子塞的鼓鼓的葉自新,那雙滴溜溜的眼睛,真像魏重洲小時候啊……也許是到了退休的時候。


    “小新啊,想不想放煙花?”魏雲闊道。


    葉自新極會看眼色,見葉真沒有反對的意思,點了點頭。


    “今天天晚了,你們就住這兒吧。”臨走前,魏雲闊丟下句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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