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是這一招。”奧勃裏翁微笑的看著不知道什麽時候出現在自己肩膀上的小蝙蝠說到,“麻煩你了,前輩。”


    趴在奧勃裏翁肩膀上的蝙蝠完全不像平常蝙蝠那樣或是肮髒不潔的毛發或是卷曲畏縮的嘴臉,反而像高傲的獅子王一般懶洋洋的趴在奧勃裏翁的肩膀上,柔順的毛發中散發著點點星光,一圈金色毛發如獅鬃般圍繞在其脖子上。聽到奧勃裏翁的唿喚,這隻小蝙蝠漫不經心的提起眼皮,張開了嘴。聽不見的波紋震動世界弦,將黑衣人的死骸軍勢掀起的黑霧壓的一頓。


    “嗷!”好像是被小蝙蝠的打擾激怒,黑霧中響起一聲長嚎,一股深入骨髓的寒意在宅男全身炸開,宅男環顧四方,一朵朵閃爍著憤恨和不甘的血色磷火在黑霧中抬升。“聿聿聿~~~”奔馬的長嘶,伴著緊湊如一的馬蹄聲向宅男奔馳而來。而被震懾的呆立的宅男看著從自己頭上越過的夢魘,燃燒著地獄烈焰的反重力的馬蹄踏過宅男頭頂的虛空,留下刻印在虛空中的馬蹄和刻印在宅男心中的震撼。


    “還不太行呢,還好有那麽一點點、一點點時間……”飄蕩在黑霧中的黑衣人看著呆呆的宅男,莫名的發出意義不明的歎息,是什麽呢?卻感覺好在有希望,有希望。


    “哦,戰死在深淵的暗鋒騎士團啊!三百八十二名追隨賢者哈利遠下深淵見證了人族第一部深淵史書《光之末》誕生的暗鋒騎士。哪怕死亡也在衝鋒的氣魄,還真是久違了。”


    看著伴隨著黑霧的沉澱,乘騎著眼瞳中燃燒著血紅焰火的夢魘的暗鋒騎士團踏破時空而來,黑褐色汙垢板結的殘破盔甲,黝黑麵甲下冷漠的雙眼,腰際斜插著鋒刃,掛檔的騎槍。雖然整齊列隊後未發一言,可沉靜如山的氣勢拔地而起。


    天空中響徹蜂鳴,深淵沉默的地表開始翻騰,各種扭曲、不可名狀物出現,光之末,神也不曾眷顧的地方,向來到這裏的人咆哮著……聿聿聿~~~是光向暗的探索,於是——暗鋒出鞘!——————《光之末·本序》


    “還真是……‘讓我血沸騰!’”隨著小蝙蝠的宣告,天邊出現一絲紅線。起初還未有人注意,過了一會兒,響聲傳來越來越大,隻見天邊沙海連天的地方出現的那一條紅線很快地向暗鋒騎士團移來,逐漸拉長,變粗,橫貫於視線。再近些,隻見那血浪翻飛,形成一堵兩丈多高的浪牆。還未迫近,宅男鼻翼上卻隱約感覺著有些許的鐵腥味。浪潮越來越近,猶如千萬匹戰馬齊頭並進,浩浩蕩蕩地飛奔而來;那聲音如同山崩地裂,好像大地都被震得顫動起來。


    霎時,潮頭壓過宅男的視界,如懸崖斷麵的血色浪頭內掙紮著一個個怪物,狠狠的壓下來,壓下來……


    “噗~”紅線的無聲,紅潮的沸聲,到現在紅浪的無聲,在整個世界被壓在紅浪之下時,一個刺耳的響鼻打破寂靜,崩雷乍起,從囂張的出場後一直懶洋洋列著隊的暗鋒騎士們由靜至動隻是一個眨眼,在宅男看向他們衝鋒時,隻看到煙塵後背影,好像剛才的列陣隻是一個幻覺。


    當月落下四分之三時,最黑暗的時刻到了,神的地龍化身在與地母墨雅鬥了三個黑天終於折下了她的腦袋。墨雅掉落在地的腦袋還在喋喋不休的詛咒著什麽,周圍的怪物褪下了通紅的雙眼惶惶的奔向黑暗。地龍的血、地母的血、精靈的血、怪物的血流遍大地,將遍體鱗傷的大地又摧殘更深。地龍喘息過三遍後,怒吼傳遍四方。他咆哮著:當我血未流至諾亞河時,你來!於是怪物之王匍匐著走出陰影,他打開咽喉直至胸腔,匍匐著匍匐著飲遍這地上血……


    暗鋒騎士團的衝鋒,直接將血浪貫穿,於是鋪天蓋地的的血雨伴著一個又一個血色的怪物從天而降。血浪崩塌成血河,無數血色的怪物或在血河裏掙紮或乘著血河裏掙紮的怪物和暗鋒騎士團搏殺,宅男站在骸骨立起的小丘上看著這扭曲無聲的場景,也許是他陷入臆想,也許是我……


    就在宅男快陷入瘋狂時,一個清澈的聲音將他從這扭曲的世界漸漸拉了迴來。


    “飲遍大地上所有的四分之一(神說:我創造這世界種種:靈魂、肉體、血與骨。這即是我的權柄。)的怪物之王,在飽飲後而死,卻在死後的血肉中誕生了操持這地上四分之一權柄的二十七個精靈,其中繼承其怪物之王名的你,模仿著龍的翼,倒吊在神的陰影中。你是使徒亦非使徒,乃神造物又非神造物。”身穿黑袍的黑衣人飛翔於血河之上,隱藏在黑霧之下的眼睛閃亮如明星。


    “該死!耶和花那個小鬼騙我!不是說‘真理之杖’他沒帶出來嗎?”哪怕被暗鋒騎士團來迴的踐踏死河也氣定神閑的趴著看戲的小蝙蝠聽到這一段話,再看到黑衣人手上出現的黑色短杖再也鎮定不下來,尖叫的飛騰起來,在血霧彌漫中變成一個銀發青年持劍向黑衣人刺去。


    “汝之形,吾已經刻印在心!汝之真,吾已然洞察於清!汝之名!”看著劍尖已經遞到眼前,黑衣人仍然不緊不慢的說著,可在宅男眼裏是那麽矛盾,已經在宅男視界留下殘影的銀發青年卻遲遲刺不到緩慢說完一段話的黑衣人。


    “怪物之王——阿爾卡特!亦名千年伯爵——德古拉!形!真!名!於心!眼!口!吾之權柄!封印揭開!”隨著黑衣人略有些輕佻的口氣,眉頭緊皺的銀發青年阿爾卡特和滿天的血河在宅男看來很兒戲的聖光效果下消失不見。


    “走!”倒提著宅男消失不見,隻留下一如千年之前一樣斷後的暗鋒騎士團。


    看著消失的黑衣人,暗鋒騎士團整齊劃一的將腦袋摘了下來背抱著腰腹間,一如當年他們在光之末看往的光之始卻向更黑暗中衝鋒。


    “混蛋!混蛋!快把我吐出來!”憤怒的咆哮從一個不知道什麽時候出現在戰場中央的銀色巨狼口中傳出來。


    那巨狼不管衝鋒而來的暗鋒騎士團,嘟囔的咀嚼了兩下,大概是覺得吃了什麽不好的東西,噗的一下將嘴裏的東西吐了出來,一道黑光從巨狼的嘴裏噴射而出,將正在衝鋒的暗鋒騎士團打了個對穿。


    “赫蘿!!!”黑光化做星辰消失時淒慘的叫聲迴蕩在夜色之下。


    “好了,那個討人厭的小豆丁消失了,你們可以散了。”毫無違和感的強氣禦姐聲從那隻巨狼口中傳出,停下衝鋒的暗鋒騎士團騎士們看著被黑光劃出一條溝壑內正找著自己四散的軀體的弟兄,抹了抹頭盔上並不存在的冷汗,敬了個禮就消散在夜幕中。


    “赫蘿前輩?!這樣對德古拉前輩真的好嗎?”滿頭黑線的奧勃裏翁看著瀟灑的兀立在月光中的銀色巨狼說到。


    墨雅的頭依舊喋喋不休,她的軀體卻掙紮著將所有的東西填入自己的脖頸,地龍憤怒的頂開了烏雲,將月亮重新拉起,對皎潔的月下醜陋的的墨雅說:看著你自己,不潔的卻糊上身!墨雅的頭顱閉上了眼睛,在月光下化做七頭巨狼!神看著著月下的精靈,說:在她還潔時,你來!七隻巨狼便憑著神的旨將墨雅的軀體撕裂成七吞下肚去,在太陽升起前,尋著骨和肉一一以口辨析。


    “嗷。管他呢。一個小屁孩被耶和花那家夥激幾句就跑過來找我主麻煩,我管他去死。耶和花也真是的,明明是秋收這麽重要的時候,偏偏叫我來找我主,我的城鎮約伊茲今年的的小麥還等著我收貨呢。今年的小麥看起來看真是有豐收的美味啊!秋收後有羊肉祭的說。約伊茲的烤羊肉可比那個難吃的德古拉棒多了。”在奧勃裏翁的注目下,巨狼化身成一個少女,看著化做星辰的德古拉咧嘴大笑。


    一個看起來雖然年輕,卻有著驚人魅力的女孩;她的頭上長著小狗般的耳朵,頭發如絲綢般順滑,就像披了一件有質感的鬥篷,從頸子到鎖骨、再到肩膀的線條猶如絕代藝術家雕刻的聖母像般美麗,手腕則像冰雕一樣光滑細致,完美如無機物的美麗身軀,散發著一股奇妙的動物才有的腥味;她嘴裏有兩根銳利的尖牙;琥珀色的眼睛帶點紅暈,咧嘴大笑的模樣可愛得讓人有些招架不住,兩根尖牙此刻反而顯得迷人;一對耳朵尖尖的,尾巴前端帶著白毛;她美麗的銀色長發,也強韌柔順得如她狼的毛發。


    當太陽出現時,神注視著這新生的精靈:操持他權柄四分之一的二十七個萌物;代表他令一隻眼‘月’,所注視的七個精靈。神沉吟著說:你,二十七,操持我四分之一的權柄,我許你飲這世上四分之一;你,七子,是地母所化嚐遍世上骨和肉,我便許你以地母的骨肉增地麵上的骨肉,增出的骨肉我便許你。


    “那還追嗎?”安東尼奧適當的表示自己的存在感。


    “不用了。接下來就是龍始之路了。如果小主從那裏出來的話,耶和花也沒什麽話說呢。嗬,沒想到這屆的小主人怎麽又勇氣呢。千年的背負,說丟就丟嗎?”赫蘿眼神複雜的看著越過沙漠一條幹涸的河床的黑衣人,聳了聳肩。


    “龍始之路嗎?”安東尼奧迴憶著教皇的述說,當時永遠是微笑的教皇說到這裏也是怎麽的複雜,複雜的連安東尼奧都看不清教皇身後的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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