遙遠的海外另一邊, 在這冬日裏,又是另一番模樣。


    在舒淺曾經認為野蠻者不少的地方, 那一片的大陸另一頭, 同樣還有不少的國家, 以及不少的百姓本正常生活著。


    然而戰火下的這些地方, 和以前截然不同了。


    一名女子, 臉上抹滿了綠油油的汁,手中拿著一把不知從哪裏搶來的火丨槍。


    她渾身黝黑,冷漠在林中行走著。


    像是一條蛇, 吐露著信子, 但沒有驚動任何的生物。


    她的腳步和尋常人走路是不一樣的, 腳掌是貼緊了地的, 這才能不發出任何的響動。


    就在她走過後,身後還有不少人陸陸續續跟了上來。


    他們頭頂上大多頭發和枝葉纏繞在了一塊兒,若是站在那兒不動,就能毫無違和融入到著一片林子裏。


    前方不遠處是碼頭。


    碼頭上並不算是大熱鬧, 聲音可謂是隻有那些個固定的聲音。


    比如,談天說地,比如,辱罵斥責,比如,鞭打他人。


    一場侵略,一場奴役。


    一聲尖銳的響聲從一個地方冒出,整個碼頭上的所有人,下意識朝著那個方向望去。


    就在這個時候,劇烈的火丨槍聲響起。


    “殺啊!奪迴我們的親人!”領頭的女子大聲吼叫著,衝向了前方的碼頭。


    她靈活又兇殘,避開了那些個愚鈍的人。


    原本被奴役的人,在此刻也恍然明白了過來,知道如今這個機會是少有能夠讓他們逃脫的機會,頓時都瘋了一樣死命掙紮起來,朝著敵人毆打過去。


    這是一場必敗的鬥爭,但是能救走一個,便算一個。


    碼頭上很快就有了支援。


    帶頭那女子沒了足夠的彈丨藥,很快已換成了尖刀,又殺了幾條性命,這才喊著眾人撤退。


    碼頭上一陣慌亂。


    很快,人全散去,重新入了森林。


    當來支援的人想要衝進森林裏追捕,卻很快被自己人攔下。


    “抓不到人的。先把受傷的人處理好。我們遲早要他們付出代價。”侵略者們卻如此說著。


    這一場爭奪人的戰爭,持續了許久。


    崇明教,少女猛然睜開了雙眼,劇烈的喘息了起來。


    她眼內帶著一點驚恐。


    旁邊少年被她驚醒,忙小聲詢問她:“你怎麽了?”


    少女好半天緩過氣,帶著一點點的無措:“我夢見我們家了。那兒打起來了。很多人被抓著做苦力。還有很多人想要去救他們。打了一次又一次。”


    少年拍了拍少女的背:“不要害怕。我們會有機會迴去看一看的。那些人會得到報應的。我們的家會奪迴來的。”


    少女望著少年:“真的麽?”


    少年肯定點頭:“真的,這個世上還是好人多的。”


    兩人相互安撫著,繼續睡下了,一直等天亮起來,才開始新的一天生活。


    ……


    京城很快迎來了新的一年。


    天地本素銀,這一年一樣被點綴上了一點又一點的紅色,看起來喜慶得很。


    各地的廟會上和往年一樣喧嘩鬧騰,吸引了無數的百姓前去觀看。


    宮裏頭舒淺和孩子們並沒有再出宮,而是徹底在宮裏頭體驗了一把宮中新年。


    兩個小家夥並不能隨意出坤寧宮,不過太後是知道兩個小家夥的。


    她特意讓人給孩子們送了點小禮。


    蕭立寧和蕭士宸知道自己不能隨意外出,也沒有絲毫的不滿,而是乖乖在宮裏頭玩。在宮女給宮殿裏撒花瓣水的時候,還主動抱著個小盆子,裝模作樣一起撒水,嘴裏還不住念叨。


    念叨的話按照宮女而言,那都是四個字四個字往外蹦躂的,諸如驅除邪祟或者是辭舊迎新的恭喜話。


    兩個小家夥念不來,就念點普普通通的:“爹爹好,娘也好,我們兩個也變好,再祝一個駒兒哥哥,還有一個……”


    還有後麵就沒停了,迴頭兩個家夥幾乎把崇明教叫得出名字的都給喊了一遍。


    有的時候,孩子的記憶力絕對是驚人的。


    舒淺給兩個孩子準備的禮便是當初在金銀店選的首飾,另外還準備了一份大紅包。


    讓他們迴頭能學著自己算賬自己理財。


    孩子年紀雖然還小,但也一定要有這方麵的意識。


    蕭子鴻則是送了兩套皮毛衣服給孩子們。


    在京城裏兩個小孩子要是不動的話,屋子裏不斷燒著煤倒是還好,不燒就太冷了。


    蕭立寧和蕭士宸收到後,喜滋滋將自己裹成了兩個球。


    等兩個孩子看到夏煜,自己的小哥哥,立刻發現他們三個都成了球。


    於是三個球滾在一起,過了一個歡歡喜喜的年。


    年裏,萬邦來朝,朝廷之上,蕭子鴻也和眾位臣子,以及外邦來者透露了一個消息:朝廷將會派出使者團,到各國去傳遞本國的一些擅長的技術,也希望到各國去學習一些技術迴來。


    這一事引發了朝廷內外的討論。


    不少沒得到消息的人,都在思考蕭子鴻到底會派誰去,又會讓人去傳遞什麽技術?


    國庫還不算充盈,每年進賬很多,可朝廷真的很能花,每年年初預計的支出也極多。這趟使者團外出,又會開銷多少錢財?


    很多人想來想去,也明白朝廷上層必然已經就此事討論過幾迴了。


    左右和朝中的大部分大臣是沒有多大關係的。


    這事主要是和禮部有點關係。


    本來按照慣例,隻要非科舉年,蕭子鴻接下去就會前往南京去處理南方的政務。


    但為了使團國一事,他愣是在京城裏待到了開春,將整個使團國給劃定好了人員,以及讓禮部初擬定了前往的國家。


    禮部按照就近的一些國家最近的情況,呈上了國家名單。


    就連舒淺都要過目過,蕭子鴻才放心將這個名單給通過了。


    六部和丞相,與蕭子鴻議會時,蕭子鴻和他們說了很多的貼己話。


    不管是丞相,還是六位尚書,在他心裏麵都是能夠帶動整個天下更加繁榮昌盛的,他希望這幾位也能夠安安穩穩的,健健康康的,去做好自己的事情。


    其後不管這些大臣是不是深有觸動,十分感動,還是將蕭子鴻這話當成了警告,也確實在今後很長一段時間內,做好了一個臣子應該做的事。


    年後並沒有多久,使團國愣是就那麽成功組成了,要帶著出使的東西,也全部都安排了妥當,就此出發了。


    同時,舒淺找上了伯恩斯。


    伯恩斯在工部很受待見。


    他做出來的玻璃製品,在京城有錢人家中都極為暢銷,每個人都以有玻璃製品為榮。有色的極好,無色的更是讓他們覺得麵上有光。


    這給朝廷增加了很大一筆營收。


    由於他的徒弟都會製造玻璃了,一個個極為尊敬他,同時也幫著他一道賺錢。伯恩斯覺得他在這兒能做的已經都做了,接下去,該是朝中或者崇明教兌現送他迴家的諾言了。


    他很長一段時間,惶惶不可終日,生怕別人就這麽給他忘了這事。


    他覺得京城是很好。他吃得好,穿得好,甚至還有一堆的徒弟。


    可迴家已成了他的執念。


    伯恩斯就是想要迴家,迴到他那不知道現在如何,不知道今後又會如何的家鄉。那個或許已經遺忘了他,可他永遠不會遺忘的地方。


    當他得到舒淺說的“一兩年內”時間限的時候,伯恩斯是鬆了口氣的。


    他甚至親自去尋了一趟自己的同胞,在太醫院掛職的勞森。


    勞森和他不同。


    勞森就想留在京城。


    兩人去喝了一趟酒,隨後聊了很多關於歐暹巴的事,最後抱頭痛哭。臨著走,兩人互相祝福著對方。勞森祝福伯恩斯能夠心想事成,迴到自己的家鄉。伯恩斯便是祝福勞森醫術更加高明。


    即便是這樣,伯恩斯對舒淺給他的約定,還覺得時間大約會是至少一年後。


    誰知道不過年後沒多久,他正在做一個極為寬大的玻璃大碗時,舒淺就來見他了。


    舒淺沒有帶孩子一起來。


    她是一個人前來的。


    伯恩斯最初還沒有注意到舒淺。他一心沉浸在自己做的這個大碗中,甚至還在想要做出如何大的碗才足夠震撼。


    以前做的任何一隻大碗,都不是他的極限。


    旁邊他的徒弟幾乎都在看他。


    他們屏息凝神,生怕打擾到伯恩斯。


    當伯恩斯吹出了足夠巨大的玻璃泡,還沒有破裂時,眾人都禁不住歡唿了起來。


    也就這個時候,才終於有弟子猛然之間發現,他們這群圍觀的人中間,還有一個衣著全然不同的女子。


    舒淺朝他笑笑,做了個噓聲的手勢。


    那徒弟想了想這地方隱蔽,尋常人進不來,點了點頭應了。


    沒一會兒,他就後知後覺想起來,這臉好似有點熟悉。


    似乎是……皇後?


    從玻璃泡到一個真正的大碗,還要經曆切割和塑性。


    伯恩斯的眼神都沒有從這個玻璃泡上離開過,等基本完成了,他一抬起頭才愕然發現,麵前還有一個女子在旁候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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