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題極為泛泛,夏煜生怕有什麽陷阱,答得十分嚴謹,幾乎可以說是麵麵俱到,生怕蕭子鴻不滿意。


    結果蕭子鴻笑著拍拍他,誇了他一串,然後又誇了一頓幾個教的大臣,隨後甩手走了。


    夏煜嚴重懷疑這皇帝心情太好,以至於剛才聽了點什麽都不知道。


    不過太子表現好,眾人總歸心情都是挺好的。


    授課繼續。


    蕭子鴻心情一好,這麽溜達了一圈,正事是半點沒幹,破事幹了不少。騷擾完太子,又去尋太後,噓寒問暖說了一圈後,問太後想不想皇後。


    太後能說不想?


    她隻能說想。


    等送走了皇帝,她還私下裏嘀咕了兩聲。


    這人就是口是心非,自個想了還要全宮裏人和他一起想了不成。


    事實上,蕭子鴻還真是這麽幹的。


    他連坤寧宮都去了一趟,問問幾個宮女想不想皇後。


    李公公都看不下去。


    這信都寫完了,這陛下也添不了幾個人。再說問誰能得個不想呢?


    一整圈遛彎完,蕭子鴻才施施然迴去處理正事,去找丞相和禮部尚書一塊兒說說關於使團出去的事情。


    使團出使是大事情。


    這事情不是誰都樂意幹,而且挺勞民傷財的。從某種程度上來說,這種事情與周邊國家交好的作用,遠大於與周國貿易或者促進自身是作用。


    臣子出門,在外頭肯定要吃苦。不過吃完苦迴來,估計賞賜也不會不少。


    通俗點來說,就是一件對於大部分臣子而言,即使知道有賞賜,也極為雞肋,不是很想去做的事情。


    京城裏幹什麽事情不是幹呢?


    現在六部裏事情都多,就連刑部都由於律法修改,新添了不少事情。


    別說京城了,這天下到處都是事。


    一沒事,皇帝就要折騰事。


    要不是為了錢!


    一群大臣對此咬牙切齒,以前沒錢還好找個理由甩頭就走,順帶喊一句:這朝廷水深,做不了了,走了。


    現在呢?


    誰要是辭官,眾人都會先問一聲是不是腦袋燒壞了。


    這一切都好得很不說,月錢是越發越多。


    皇帝還知人善用,還極聽臣子的諫言,要是臣子不對還給解釋的。


    換成先帝?那先來幾顆丹藥吃。


    這是扯遠了。


    就這迴而言,包括丞相和禮部尚書都覺得,出使他國這事,可以有,但是咱們還是要矜持著來。國庫的錢要省著點花,臣子也不能隨意點,最好讓大夥兒自願的人來。


    京城在討論使團的事,京城的信則是去往了江南。


    秋日,崇明教上下都很忙。


    種田的忙著田事,其他人忙著交稅。這可是要在十一月前交完的。他們崇明教稅可高了。


    島上的百姓往來,不少人也要靠他們幫忙,還有雜七雜八的瑣碎事,忙到每個人走路都是發飄的。


    孩子們稍大一點的都全部趕去幫忙了,舒淺這個教主都不例外。


    她天天看賬本看到頭暈眼花,以至於迴頭見到人,開頭一句就是:“賬平了麽?”


    喬曼哭笑不得,經常要和她說:“平了平了。”


    蕭立寧和蕭士宸兩個小家夥這時也不惹事了。


    蕭立寧一個小姑娘跟在譚毅後頭,給譚毅打氣,順帶給他一起算教中教徒們大半年下來的分值。三個月一算,秋日的也就這些時日要算。


    蕭士宸則是跟著北青跑來跑去,滿腦子都是這點錢那點錢的事。


    舒淺剛看完最新拿給她的賬本,頭重腳輕準備喘兩口氣,就收到了信。


    拆開,她一目十行掃了下去。


    信上的內容沒多少實質的,說了下他先生想要以使者身份出去玩一趟,再說了下太子有點想她。


    使團出去,那和她沒多少關係吧?


    現在朝廷裏也有不少能人,也有大船可以出海。


    太子想她,那也不是一日兩日的事情了。與其說是想她,不如說是想她的書。


    “孩子不用帶……”舒淺看到這裏就明白過來。


    這人真是的。


    舒淺笑著將信看完,直接迴了蕭子鴻一封信讓送信的人直接給送迴去了。


    信上就寫了三個字——知道了。


    這一封迴信,讓好心情持續了好些日子的蕭子鴻,麵無表情考慮要不要學一下火盆燒信這種事情。


    他好氣。


    氣歸氣,日子還是要過的,能怎麽辦呢?


    民間秋日有多忙,蕭子鴻也不是不知道。


    他隻能盼著來年早點到來,他可以去南京找舒淺算賬。


    而到了十一月底,忙到魂魄出竅的舒淺,總算是被解放了。她拽著自己兩個孩子,塞上了一大堆禦寒的衣物,帶上一堆身上抹的膏,就從江南出發去京城了。


    三人要去京城過年。


    十二月的京城很冷。


    兩個孩子在車裏竟是覺得還好。


    他們兩個小家夥就是嘀嘀咕咕沒停。


    “我覺得口渴。”


    “喝水。”


    “喝不下了,京城也太幹了。”


    兩個孩子終於明白什麽感覺叫做魚上岸。京城比起江南,實在是太幹了,幹到兩個人不停喝水,還覺得自己缺水得不行。


    舒淺給兩個孩子唇上都抹了膏:“記得身上都要擦好藥膏,每天都要擦的,否則會幹到裂開來。”


    兩個孩子沒被這鬼天氣嚇哆嗦,卻被舒淺的描述嚇了個哆嗦。


    馬車快要到皇宮了,前頭馬夫說了一聲:“教主,下雪了。”


    兩個孩子雙眼一亮,頓時試圖想要掀開車簾。


    舒淺替他們掀開。


    馬車外真的開始飄雪了。京城的雪,特別的大,一大片,顯眼得很。


    “哇!”兩個孩子尖叫起來,“鵝毛大雪!”


    這些年各地都流行起吃鵝,崇明教就有養鵝,兩個孩子還學了鵝毛大雪這個詞。他們以前還問舒淺,真的會有鵝毛那樣大的雪麽,此刻終於是見到了。


    極為大片,可以和這些孩子手的大小想媲美了。


    舒淺看向外頭:“還好我們來得早,要是落雪天,這路就難走了。”


    “娘,娘,我們可以先下去玩一會兒麽?”蕭士宸這會兒興奮得要跳出去了。


    舒淺笑了一聲:“不成。”


    蕭士宸的小臉蛋立刻垮了,還帶上了一點委屈。


    蕭立寧也安分了下來。


    “我們先到宮裏,換好了衣裳,你們手上還要戴上小手套。”舒淺朝著兩個孩子眨眨眼,“然後我陪你們玩雪,指不定你們爹也能一起。”


    兩個孩子很好安撫,頓時又高興起來:“好!”


    馬車進了宮,很快就有人傳了消息給蕭子鴻。


    蕭子鴻本正在看書,聽了這話立刻起身了。


    起身後他又坐了迴去,不經意一樣說了一聲:“就給朕三個字,知道了。這是讓朕猜謎呢還是讀心呢。”


    李公公抖了抖身子,沒敢笑出聲。


    “外頭降雪了!陛下,瑞雪。”有人來稟報了一聲。


    瑞雪和人一起到。


    喜事。


    蕭子鴻終還是笑出了聲:“這人怎麽來一趟,還稍帶祥瑞來的。”


    李公公含笑說著:“娘娘可不就是陛下的祥瑞麽?”


    蕭子鴻咋舌,轉頭看向李公公:“李公公這可是越來越會說話了啊,迴頭賞你。看你這話甜的。”


    李公公笑得高興:“這是實話,哪裏是嘴甜。”


    蕭子鴻是喜歡聽這種話的。


    能好好說話,他都是喜歡的。


    真正有才能的人,便是忠言也能說得好聽,說得他樂意去聽。


    “成,我再等會兒。他們車途勞頓的,總歸還要換個衣服,稍作休憩。”蕭子鴻給他們尋了個理由,繼續拿起書看了起來。


    半天這書都沒看進去幾個字。


    看了一行,看第二行時,又給忘記了第一行到底寫的是個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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