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對。啊,迴頭咱們藺氏這事也能看看他那兒有什麽好法子。”


    “我覺得還是針灸。”


    “要活血。”


    “對。要活血。”


    一群人討論來討論去,等到事情來了,又各自散去。還是得主治的那位醫士做決斷才成。


    負責給藺淑看病治療的這位主治太醫年紀有一些了。他時常給皇家人看病,基本上也都是看那些個傷筋動骨的毛病。


    他擅長摸骨看骨。


    這外貌與年紀看著再不相符,他伸手一摸,就能說出人的真實年紀來。


    這位主治太醫得了令,專程去了安樂堂尋了人,後來又親自去了姚府,給藺淑看了下情況,確認了藺淑是真的腳完全感受不到觸感。


    隨後迴到太醫院,他與幾個太醫一道又聊了聊,這才正式敲定了如何治療。


    藺淑年紀尚小,摔下馬就尋了大夫,之後一直有在針灸,距今也不算太久,情況比他想象中好很多。


    這位主治太醫,還專門去拜訪了一迴趙老。


    趙老那日正好與友人在喝茶。


    友人正巧,便是那位被請去姚家,給藺淑診斷過的老太醫。


    老太醫一聽這太醫是要接手藺淑的,就和他多聊了幾句:“這藺氏真的是命不湊巧啊。這嫁了個人,出息。要是身子好,有個孩子,日子過得多好?”


    誰說不是呢?


    幾人在一塊兒也是替她感歎。


    趙老也和主治太醫說著:“這藺氏啊,孩子暫時還是要不得的。聽說近日是領了兩個孩子?這樣也好。早斷了念想,早好好過日子。”


    主治太醫對生產一事情屬於略通皮毛:“您們看這藺氏,要是今後能走了,還能生麽?”


    老太醫歎口氣:“這要是我閨女,我肯定是舍不得她生的。家裏頭不缺那麽個孫子。生是能生,可太險了。稍有不慎,這就兩條命。”


    道理三人都懂,可在姚家……


    趙老也是點頭:“太險了。我聽徒弟說,這藺氏該是骨頭壓了脈,這才導致偏癱。真要生,那可要隨時守著一個大夫,考慮啊……”


    指不定就兩條命都沒了,還要怪到他們這些醫士身上。


    常給皇家人看診,老太醫最怕的就是這樣的後宮妃子。妃子們明白要有孩子才能保住自己的地位,拚了命就想要一個,也不管自己的身子成不成。


    隻要有三成的概率活著生下來,她們就敢生。


    主治太醫明了兩前輩的意思,又問了:“若是剖著生……”


    趙老臉上頓時嚴肅起來:“那就是明著保小了。姚家要是不想和藺家鬧翻,絕不會同意這事。你萬不可介入這裏頭。”


    主治太醫一拍腦袋,明白過來,苦笑一聲:“是。”


    這給出了這法子,要是一個不好,他就是兩家的罪人。


    “要是一年沒什麽效果。”趙老點到即止,搖了搖頭。


    一年也快到了。


    主治太醫點頭:“明白的。”


    一年沒什麽效果,恐怕今後真的隻能指望針灸,看看能不能奪得上天垂簾了。


    等再一迴主治太醫上姚家,他就不再是一個人了。


    他身邊,帶著那位針灸的大夫,還帶著勞森。


    三個人細細和姚長青說了一下他們的想法,以及決定采用的方式。


    “勞森並不算太醫,但他對經脈的了解極為深刻。我擅骨,這位擅針灸。”主治太醫這般說著,“藺氏想要治療有兩個法子,一個動刀,但基本上不成。”


    勞森聽著自己的名字,朝著姚長青點頭。


    他簡單表述著:“危險,全癱。”


    姚長青臉都白了一下:“那還是罷了。”


    “還有一個法子,就不是原來的針灸法子,恐怕法子有些急。且要您能允許……我們太醫都是男子。”主治太醫這般說。


    針灸紮在不同的地方,效果當然不同。


    緩的法子,大多是嚐試性的,看幾年難說能不能出效果。


    急的法子,大多是刺激性的,稍有不慎,可能出人命。


    而且還要脫衣服。


    “這,我與她商量下。”姚長青看向旁邊聽著的藺淑。


    藺淑沉默片刻,隨後點頭:“成。”


    主治太醫點頭:“泡藥浴、隨後針灸,我們每隔三日便要來一次,您該是沒感覺的,當有了疼感,那邊是起了效果。”


    藺淑應聲:“妥。”


    姚長青在邊上帶著點慌張:“這,有效果麽?”


    主治太醫朝著姚長青笑笑:“不會更差。您要相信我們,這才能見著效果。”


    姚長青雖然還是擔心,但還是微微頷首:“好。”


    藺淑見姚長青這般,小聲安撫:“不慌。我要是能站起來,就能生和鍋兒、婉婉一樣令人憐愛的孩子了。”


    主治太醫一聽,心裏頭就有數了。


    “即便如此,生孩子也是危險的。”他不得不提醒。


    藺淑看向太醫:“我知道的。”


    她笑了笑:“可要是有這麽一個可能在,我便想要一個自己的孩子。姚家不是養不起孩子,也不是養不起我。”


    姚長青下意識反駁:“我不準。”


    藺淑看向姚長青:“長青,你該懂我的。”


    姚長青啞口無言。


    “要不,今日先泡了藥浴,針灸一迴?”主治太醫開口打斷了兩人。


    他點了點自己的木盒子:“該帶的都帶了,餘下的藥讓人現買現送來。”


    姚長青也知道能站起來更重要,孩子都是以後的事。


    他唿出一口氣:“勞煩諸位。”


    藺淑也向幾人微微點頭。


    作者有話要說:  (小聲)我下迴一定要寫個堅持不生的……


    感謝小天使們給我灌溉了營養液哦~


    感謝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楓生水啟 50瓶、素年 50瓶、沐沐 30瓶ii 20瓶、一周第八天 10瓶、21890501 10瓶、木木女王大人 10瓶、蓮芯苦 10瓶、baka 8瓶、傻白甜 3瓶、evasylvia 2瓶、孤獨的芋頭 1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_^


    第124章


    藺淑的這一段治療, 在後來被專門當成例子, 寫進了太醫院編纂的《醫學實錄》中。


    一個偏癱,以一種極為刺激的法子,最後成功有了觸感, 在經過數月療養,與常人一般行走無礙,可謂是上天眷顧。


    其中部分口服的刺激藥, 以及針灸法子, 還是海外之人與太醫院一道商討出來的。算是第一場醫學罕見的“跨國合作”。


    書裏寥寥幾筆中,還提點了一句, 時隔一年,誕下一子,母子平安。


    當然此刻的眾人還並不知道這後頭的事情,心裏頭沒一個是有把握的, 還純粹是死馬當活馬醫了。


    蕭子鴻並沒有在意藺淑的病如何。


    他派了人守著姚家,護著那兩個孩子,希望他們能平安度過這一年。


    來年他去南京, 才能帶兩個孩子在身邊。


    除去孩子之外,他還在思考著另一個事。關於佛郎機國。這事他沒有和舒淺講過多少,以前提過一迴, 後來全當無事發生, 連水師大勝佛郎機人,他都不曾向舒淺解釋什麽。


    有的事情,越解釋, 越是容易透露點事。


    “這地方,還是要早日解決了才好。”蕭子鴻垂著眼,思考著後來外頭的局勢。海禁之後,朝中對外來的消息知道的越來越少。


    那會兒由於海外太亂,不少國家朝貢都不來了。


    偶爾有人上門求助,他確實會尋人去。但這路途遙遠,損耗太大,全然是給足小國麵子,害了自家將士。路上碰到海盜,大多折了。


    後來他幹脆將這些上門求助的事情扔給了太監。


    那些個太監心裏麵都門清,全攔在了外頭。


    於是,徹底海禁。


    不是蕭子鴻想要海禁,可那會兒不得不海禁。他能護著點天下,先護著點天下。再多的也顧不過來了。


    如今一想,確實是當年想得還不足了。有時在繁榮時期,傷筋動骨一下,未免不是一件好事。百姓比他想象中要能幹的多。


    比如崇明教。


    李公公在旁邊聽著,半聲都沒有吭,生怕驚擾了陛下。


    “得了。海商引提上。佛郎機國,提上。還有……歐暹巴?提上。”蕭子鴻隨意取了一張紙,在上頭按序寫著。


    每一個字都在今後掀起巨大波瀾。


    此刻的佛郎機國。


    一位佛郎機人顫著身子,往後挪動了一下。


    麵前的貴族麵上陰狠,惡意辱罵著遙遠的東方。


    這佛郎機人聽著,在心中忍不住將那貴族的話一一反駁。


    貴族說著別人粗魯,可難道出海以貿易為名,實則攻打各地水師,搜刮各地財寶,殺虐各地普通異國人,就不是粗魯的行徑麽?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我在魔教賣甜餅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繁體小說網隻為原作者奶酪西瓜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奶酪西瓜並收藏我在魔教賣甜餅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