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眷們則是給兩人送了被褥,還有一些換洗的新衣服,嫁衣也是其中一樣。


    於是等到成親那日。


    舒淺這兒帶著一眾女眷幫忙裝扮著喬曼。


    大紅妝花吉服,搭配上官綠妝花繡裙,化好妝,帶好飾品,蒙上彩羅袱,也就是繡花蓋頭,喬曼被打扮得整個人都喜慶起來,緊張得卻雙手都不知道該放哪裏好。


    “畢山一大早就起來了,他那身衣服通體藍的,穿上好看得緊!”有女子揶揄著,“修剪了胡子,整了頭發,看著和官老爺一樣。”


    喬曼小聲討饒:“別鬧了。”


    一群人都忍不住笑起來。


    “這要到晚上才能吃東西,一天下來可不得餓著?”舒淺這一天下來也是忙得頭暈眼花的,甚至還有點不知道具體忙了點什麽。


    她抓著邊上的女子再問了一遍:“等下不跪拜父母,是直接夫妻對拜了麽?”


    喬曼都想要掀開頭蓋去拉舒淺了。


    “教主不是不想上去麽!那便隻好精簡了來。”女子這樣迴她。


    教中地位最高的就是舒淺,也不是沒有長輩,不過長輩都不算是畢山和喬曼的長輩,最適合坐在那高位上的是老教主,可老教主就剩個牌位,畢山一大早就去給老教主祭酒去了,也不可能等會兒拜牌位的。


    舒淺點點頭,竟是一時間看起來比喬曼還要緊張。


    畢山先到了宴客廳門口。


    今日的宴客廳一片喜慶,堪比過年那會兒。圓桌擺放了一桌又一桌的,上麵已是鋪滿了冷菜和酒。


    他臉上微紅,搓著手,有點慌亂。


    像是不敢置信自己忽然就娶到了喬曼。


    喬曼很快也到了宴客廳。


    兩人隔開一段距離,聽著身後人的吩咐,行禮。


    畢山能看得見一身華服的喬曼,而蒙上彩羅袱的喬曼什麽都看不見。即便是有這一點不同的,兩人現下的情緒是相似的。


    歡喜,拘謹,無措,心慌,興奮,再是歡喜。


    喬曼甚至有一些想要落淚。


    不是因為難過,而是因為高興。


    在明白如今的自己是幸福的後,為此感到高興,想要落淚。


    行禮結束後,兩人又分別被帶到屋內兩側,兩側放了水盆,再有對方跟隨的人送來毛巾擦拭臉。


    擦拭完後在被引入宴客廳中間。


    舒淺坐在下頭看著,雙眼一眨不眨。


    畢山和喬曼二人東西相向。


    祭祖之類的,畢山做過了。


    父母之類的,兩人都不需要叩拜。


    如今最重要的便是夫妻對拜。


    旁邊的讚禮唱著:“拜!”


    畢山和喬曼對拜一次。


    “興!”


    兩人抬起身子。


    “拜!”


    再度互相對拜。


    “興!”


    再次抬起身子。


    “平身!”


    這才算是夫妻對拜結束。


    畢山看著麵前的喬曼,唇微動了動,恭恭敬敬,作了個揖。


    蓋著蓋頭,喬曼還是能感受到畢山的。


    她在畢山作揖之後,一樣恭恭敬敬迴了一個禮。


    從今往後,他們便是夫妻。


    從此相伴餘生。


    二人就坐。


    本該是先女子入房內候著的,可舒淺覺得都在崇明教大夥兒見證下成了親,女子沒有必要在對拜之後就此候在屋中半點不吃東西。


    她讓媒婆改了流程。


    畢山當著眾人的麵,掀起了喬曼的蓋頭。


    喬曼本是垂著眼的,睫毛微顫著張開那雙眼,對上畢山的視線。


    明明在眾人麵前,他們眼裏卻隻有對方。


    喬曼慢慢紅了眼眶,卻是笑了起來。


    畢山原本一直提著的心,這會兒猛然就放下了。他跟著勾勒了唇,露出了少有憨厚的笑。


    兩人身後的人,各自舉著食案置於對方麵前。


    “斟酒。”


    畢山接過酒杯,看向喬曼,一飲而盡。


    喬曼接過酒杯,放到嘴邊,一飲而盡。


    “進饌。”


    兩人吃下食物。


    隨後又一次飲酒,吃東西。


    “合巹。”


    畢山和喬曼勾上了手,交錯,一飲而盡。


    宴客廳教徒們這會兒使勁得拍手,還有人都快爬到桌上去歡唿了。


    舒淺對兩人的婚禮是從頭參與到了尾巴。


    她看著喬曼半點沒覺得煩,深深沉浸在繁雜中歡喜的樣子,有點明白為何那麽多人寧願經曆那麽複雜的一迴,也一定要將這流程走一遭。


    這麽一想,當皇後,拿寶冊,經曆那麽繁雜的一迴,她或許一樣覺得累,但也會很高興。


    會被那點甜意,甜到落淚。


    喧鬧的歡騰之後,是沒有階級的胡吃海喝。


    舒淺喝了點酒,眯細了眼,以一種極為歡愉的情緒,和教徒們一道度過這一頓飯。


    不遠處的畢山被教徒們瘋狂灌酒,扛過一批又迎來一批。


    就連平日裏總是有點小心思的姚旭,此刻都笑得恣意,湊上前去和人對飲。


    小孩子們自以為隱蔽偷著大人的酒喝。


    教中的貓不知道何時來到了宴客廳,在這個那個教徒腳下喵喵叫喚討要吃的。


    喬曼巧笑著看著這一切,帶著溫婉江南女子特有的柔和,神情如水。


    一直到酒過三巡,黃昏之時過去,畢山在眾人的起哄中,漲紅著臉將喬曼扛到了自己的身上。


    喬曼驚唿一聲,忙不迭扶上自己頭上的飾品,生怕磕到了畢山臉上。


    “不準跟來了。你們繼續喝!吃!我,走了!”畢山已有點醉了,此刻看著人都是兩個影的,強調著自己的話。


    這下鬧得一群教徒們拿著筷子不停敲酒杯起哄。


    舒淺看著樂嗬。


    喬曼已經沒臉見人,隻想將剛才的紅蓋頭重新給自己蓋上。


    畢山臨著走還到舒淺麵前:“教主,您就是我第二個再生父母!”


    舒淺笑不出來了。


    旁邊的教徒們倒是當場笑瘋。


    畢山帶著喬曼洞房花燭夜,教徒們結伴著談笑嘮嗑,順帶在背後繼續調侃調侃畢山。


    他們這一對著實在一起不算是容易。


    舒淺喝著酒,不自覺就有點喝多。


    等到了大夥兒覺得時辰差不多該散了,她順走了自己的酒杯,以及一小壺暖好的酒,踏著星光迴自個院子。


    星光正好,天色也正好。


    就是熱鬧完一個人走著,有點冷清。


    她咬著小酒杯,有一點沒一點喝著杯子裏的酒,很想蕭子鴻。


    遠在京城的人,現在會在做什麽呢?


    是勞碌著忙天下事,還是偷偷摸摸想著自己?


    基本上該是前者。


    反正不會那麽早就歇下。


    酒壺的酒微熱,在手上暖唿唿的。


    舒淺一直走到了院子,踏進自己的房間,隨後將酒壺放在了桌上。


    轉身,頓住。


    雙眼因為驚愕,一點點睜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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