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說得一本正經的,好似這事根本不是出門遛彎一趟就決定的,而是深思熟慮過一樣。


    喬曼覺得哪裏都不太對,又覺得這事教主好似堅定敲定了,滿臉迷糊就點了頭。


    姚旭半天迴過神,喃喃說了重點:“都成婚了,剛才簽的契約還成麽?”


    蕭子鴻聽到姚旭這話,跟著淺笑:“迴頭我多找點人來,就當我的嫁妝了。你們多尋點刀給我,就當是聘禮了。”


    話一出口,無人爭鋒。


    姚旭噎住,無話可說。


    所有聽著這荒唐婚事的人,都是一臉恍惚,覺得麵前這兩個區區十幾的少年少女,可能都真是神人。


    第20章


    大丈夫能屈能伸。


    按照這個邏輯來說,蕭子鴻一定是頂天立地的大丈夫。


    舒淺第二天醒來知道蕭子鴻已經帶著下屬還有婚書在外頭就等她簽字時,就隻剩下這點感想。


    她接過婚書看了兩眼,發現婚書上的八字還碰巧是她陰曆的生日。


    至於這上頭還有什麽雙方父母名字之類的,雙方家產之類的,幾乎被空了大半。


    舒淺自己這邊空得很,蕭子鴻那兒也空得很。


    非常符合一個表麵上的婚書。


    她昨晚上問了喬曼和姚旭不少關於成婚的律法,也著實發現了成婚每年可以少交不少錢,最終果斷選擇了有一場名義上的成婚。


    即便她這個崇明教教主,如今根本就不會有人來向她收錢。


    簽字不說,還要畫押。


    本來舒淺覺得按整個手印,這個婚書看著挺奇怪的。


    誰料蕭子鴻還隱晦說了一句:“別人的婚書還有腳印的。”


    舒淺一聽立刻覺得手印挺好的,非常好,沒有更好的了。


    等婚書都弄好,舒淺和蕭子鴻一道吃了早飯,她才驚覺自己如今是個已婚人士了。


    摸了摸自己的腦袋,舒淺禁不住好奇和喬曼說:“我以後是不是可以有很多新發型了?”


    喬曼忍俊不禁:“是的,教主。”


    舒淺心滿意足喝了茶:“有個壓寨相公挺好的。”


    蕭子鴻在旁邊竟一時間不知道該如何評價這話,隻能無聲笑了笑。


    他給自己安排了一段時間留在江南,原本便是想借著這個機會重溫一下江南的景色,如今出了一點,不一樣。


    從他決定在江南留一段時間開始,這點不一樣就產生了。


    垂下眼,他心想著今日索性就跟著舒淺走,當一迴合格的“壓寨相公”。


    教裏頭經過區區一夜,早就人人知道了教中新教主剛上任,如今已有了一名“相公”。聽說新教主心悅異常,表示此生隻要這麽一個就足夠,希望教徒們不要找事再搞來第二個。


    教徒們非常乖巧聽話,看著從一大早就赤膊上陣在喬娘家門口罰站的兩位當家,覺得自己絕對不會搞事的。


    瞧瞧兩個當家的臉色,一個鐵青,一個通紅。


    太丟人了。


    等罰站時間夠了,舒淺帶著一群人興致挺好的出門處理事情。


    尋找麻婆。


    麻婆在縣裏頭尋常人中不算是個出名的人。


    舒淺派人去打聽了一下。


    教中不是沒有賭徒,不過教中的賭徒基本是小賭怡情,平日裏尋個樂子才去玩玩,或者有些去賭場賺個小錢,充當個門麵。


    這些和賭場有接觸的人,才知道麻婆是誰。


    縣城距離教內最近的那個賭場,旁邊開了不少鋪子。


    有茶水鋪子,有吃食鋪子,還有就是這種拿東西賣換錢的鋪子。


    這種鋪子一般也都和賭場裏頭的人有點關係。


    麻婆就是這樣一位和賭場有點關係的人。


    她的模樣見過的大多都是賭徒,還有是跟她有錢上的往來的。少有人知道她還做買賣孩子這勾當。否則以如今的律法,麻婆早就被帶去衙門打上一百杖了。


    沒證據,這就不好抓人去衙門。


    舒淺這就準備帶人去“找證據”。


    二當家由於水桶提太久,雙臂基本沒了力道,此刻被留在了教中。


    舒淺身邊跟著畢山和兩名教徒,蕭子鴻身邊則是隻帶了紅二。


    幾個人都帶了武器。


    就連舒淺,經曆了昨天的爬山之後,今天出門前也去尋了把匕首隨身帶上。


    劍和刀她都不適合,需要專門打造。因為她手不夠長……拔刀起來唯一正常的姿勢,拔刀速度會特別慢。一時間隻有匕首最為合適。


    一群人很快便來到了目的地。


    麻婆的這小鋪子今天也是正常開著的。


    門口圍著不少人,幾乎個個眼內都充滿了血絲,看著就是一夜不曾睡的模樣。畢山帶著人將這群人隔開,讓舒淺能夠輕易走到前頭。


    舒淺朝著鋪子裏頭張望了一下,視線聚到了狹小空間裏坐在那兒的老婦。


    這位大概就是麻婆了。


    她雙眼由於一臉的褶皺顯得極小,臉上幾乎滿是斑斑點點,身型瘦小,整個人似乎沒有幾兩肉。由於年紀頗大,麵上無肉,看著還有幾分刻薄。


    舒淺見她這般,還是問了一聲:“麻婆?”


    麻婆抬起頭,見著了人,很是不耐:“誰啊?”


    她見舒淺這麽一個十五六的姑娘獨自出現在這兒,眼睛眯細得更小了點:“哪裏來的姑娘?怎麽到這地方來了。”


    賭場周邊可不是什麽良家姑娘該來的。


    她掃視了一圈周遭,當下發現了自己的小鋪被幾個成年男子給圍了起來,而每一個男人腰間都配了刀或者劍。


    這些男人除了其中一位長得俊俏的還帶著點笑意,像是領頭人一般,其他人都麵色肅然。


    而這位姑娘……


    被麻婆用眯細的雙眼打量的舒淺並沒有覺得不適,她眉眼彎彎,還算友善尋問了一聲:“麻婆可知道吳誌?我來打聽點他的事。”


    麻婆麵上神情依舊頗為不耐:“吳誌是誰?不認識。”


    舒淺微歪頭:“我也是才知道的名字。聽說吳誌常來這邊賭,還輸了大把的錢,詢問過你什麽方法來錢快。或者說,他是答應找孩子賣來給你的那人。”


    麻婆聽了這話依舊沒什麽表示,反倒是朝著舒淺惡意咧開嘴:“莫不是你小小年紀丟了孩子?這還沒成親吧。”


    舒淺本身臉就小巧,如今的頭發還是未出嫁女子的模樣,看著確實沒成親。可惜,她很隨性點了點旁邊的蕭子鴻,笑了笑:“成親了,今日剛成,那是我郎君。”


    蕭子鴻聽到這話,很是坦然朝著舒淺、麻婆方向點頭示意。


    幾位隨從包括畢山在內,在旁邊聽著,麵上再次空白了片刻。到現在他們還沒能從“這兩個人成親了”這衝擊中緩過神來。


    麻婆在自個位置上像全然無所謂舒淺的話一樣,簡單收拾了收拾周邊的東西:“我可半點都聽不懂你在說點什麽東西。既然成親了,女子就迴去好好待著,別整天在外麵。迴頭你郎君頭上放牛了都不知道。”


    舒淺聽明白麻婆的話,眨眼笑出聲。


    蕭子鴻被隱晦說了一句“頭上綠”,麵不改色,任由舒淺笑,隻是看麻婆的眼神比往常稍帶深了一些。


    好在舒淺還算給蕭子鴻麵子,沒有順著麻婆的話說下去。


    麻婆收拾好了東西,猛然敲響了自己掛在邊上不明顯的一塊銅鑼。


    “哐嘡——”


    銅鑼發出震聲,響得在場幾個人都頓了頓。


    巨響後還有些微震動,舒淺皺起眉頭,覺得自己耳朵真是遭了秧。


    “嗯?”旁邊有教徒疑惑發出了聲音。


    舒淺眼角餘光掃到了人,轉頭看向周邊。


    小鋪子開在賭場附近,賭場裏的人又和麻婆有關係……


    她眼睜睜看著賭場裏衝出了十來個人,微微睜大眼:“人還挺多。”


    話裏沒一點驚恐,純粹感歎。


    畢山等人集體抽出了自己的武器,準備迎來接下來的打鬥。


    這十來個人應該都是賭場的打手,俗稱看場子的人。一個個都穿著相當方便活動的衣物,長得兇神惡煞,比畢山還不像個好人。眼見著舒淺這邊人圍住了麻婆的鋪子,賭場打手們當下決定走過來圍住他們。


    然後畢山就被認了出來。


    畢山身為崇明教的三當家,這種下九流的地方還是有人認得他的。


    其中一個打手認出他後,當即停下了腳步,還攔住了身旁一個同夥,很是警惕看向畢山,還算客氣先問了一聲:“崇明教的三當家?”


    畢山聽見了這話,看向那人:“我們隻找這裏頭那麻婆有事。”


    周圈的打手聽了這對話,一時間也暫時選擇了住手。


    最先開口的那位打手聽了畢山這話,掃視了一下畢山等人:“麻婆這鋪子我們護著的,有事情你和我們說,好商量。”


    舒淺原本是看著那群打手的,誰料小鋪子裏忽然傳來了悉悉索索的響動,她往裏一看,就見那麻婆麻溜開了鋪子門,正準備跑。


    她立刻到了鋪子後頭去:“麻婆你想去哪呢?”


    話一落,那群原本“好商量”的打手忽然就有人猛得衝上來,拔出了自己腰間配的刀。


    那把刀不知道是哪裏搞來的,看著鈍得很,紅二一個側身上前,連劍鞘都沒劃開,直接就攔住了那人的動作。


    蕭子鴻原本是站在原地不動的,在見到舒淺繞著想抓麻婆,邁步走向小鋪子,前去幫她抓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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