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安安發話,冬冬就解釋了,驕傲,“我姐是最厲害的!”


    那一副與有榮焉的樣子,把安安都給高興的不行,她揉了揉冬冬的小臉,“我弟真有眼光。”


    姐弟倆這一番互誇的模樣,可把徐程程給羨慕壞了,“我弟弟咋沒這麽乖巧呢!”,徐程程的弟弟是老徐家命根子,可真真是被寵著長大的熊孩子,在家隻會和徐程程搶吃的 。


    幾人說話的功夫,老板把餛飩給端了上來,熱氣騰騰的餛飩,在碗的上麵飄著一層蔥花和蝦米,而且還明顯滴了幾滴芝麻油,簡直是香極了。


    幾個人的胃口大開,安安嚐了一個餛飩,對著徐程程豎起了大拇指,口齒不清,“真好吃!”


    徐程程得意的揚了揚下巴,“那是!”


    胡小畫接嘴,“我知道不遠處有一家捏糖人的,那糖人栩栩如生,咱們吃完了去一趟!”,這也是她絞盡腦汁想到了,自己出去吃飯的機會不多,那家糖人她之所以知道,是因為自家的傻子大哥最愛吃糖人了,她爸媽自然要把縣城最好的糖人給找迴來。


    而且通常跑腿去買糖人的那個人就是胡小畫,她是再清楚不過的了。


    聽到糖人,冬冬的眼睛瞬間亮了,嘴巴可甜了,“小畫姐姐,你可真好!”,這小孩兒往後長大了,照著這個趨勢哄起姑娘來,沒哪個跑的了的。


    這不短短的幾個字,讓胡小畫頓時紅了臉,半天都說不出來一個字,心裏卻是高興的,有人誇她好呢!


    那種被人認可,需要的感覺真不錯咧。


    不等安安接嘴,徐程程就捏了捏冬冬的小臉,“我帶你來吃餛飩,也沒聽你說我好??”


    冬冬連忙求饒,“程程姐也好,不過最好的還是我姐。”,顯然,在這小孩兒的眼裏,再多的姐姐,都越不過安安去。


    可把安安給聽的美滋滋的,從碗裏麵夾了一個餛飩親自喂著冬冬吃呢!


    到最後,得到了便宜的還是冬冬。


    他們吃完後,離開這裏餛飩鋪子已經不早了,天色也黑了,直接由著胡小畫帶路去了糖人鋪子,說起來是鋪子其實不過是一個巷子裏麵的一戶人家。


    一位老頭子坐在門口抽著旱煙,旁邊擺著工具,見胡小畫來了以後,先給她捏了一個。


    安安見冬冬喜歡,特別霸氣的一下子選了三個糖人,連徐程程都沒忍住給自家的熊弟弟給帶了一個,實在是這糖人捏的太好看了,跟真的一樣。


    要安安來說,反正她是舍不得咬碎吃掉的。


    這一折騰,可不就八點了嘛!


    安安和胡小畫是住在一片兒的,而徐程程住在機關大院,念念不舍的告了別這才迴去。


    等到了大院的時候,才發現隔壁的筒子樓圍著不少的人,還有一陣陣驚天的哭嚎聲,安安和胡小畫對視了一眼,她牽著冬冬加快了腳步。


    走進了,慢慢的擠進了人群,一眼就看到了被人推搡在地的薑薑,薑薑整個人都傻愣愣的,往日那一雙清澈的眸子,此時帶著空洞和絕望,讓安安看的就一陣揪心。


    而在薑薑旁邊的則是一大家子,其中又以一個倒三角眼睛的老太太哭喪的最厲害,看那樣子,是一直在坐在地上撒潑的,長輩哭的厲害,下麵幾個小孩子也跟著哭。


    倒是薑薑身後幾個年長點的人,反而哭的假兮兮的。


    這一打聽她才知道,原來是薑薑的母親和繼父兩人打紅了眼,繼父失手把刀捅進了薑薑母親李招娣的肚子裏麵,當場就沒救了。


    而薑薑的繼父則出逃了,留下這一家子,要知道這一家子可都指望薑薑的母親李招娣來養活呢!


    這下子整個李家失去了頂梁柱,老太太可不在幹嚎嗎??


    叫囂著,“我苦命的閨女啊!你年紀輕輕怎麽就去了,讓我這老太婆子怎麽活下去啊!”


    安安目光不為所動,她隻是把所有的目光都放在了薑薑身上,薑薑似乎察覺到有人在注視他,循著目光的來源,看到安安的時候,眼睛頓時亮了亮,隨即又黯淡了下去。


    安安對著薑薑笑了笑,晃了晃手上的糖人。


    正要擠出去的時候,卻被一旁的胡小畫給拉住了,她指了指,剛從後麵來的公安,顯然安安這會擠進去,並不明智。


    畢竟出了人命,這會工會的人和公安都來了,把薑薑的家給包圍的嚴嚴實實的,隨後這一群人就被單獨帶走了,他們都是屬於受害者的親人,會帶迴去詢問,並不為過。


    李招娣若是還能睜開眼睛就會發現,她護了一輩子的娘家人,此時都離她遠遠的,包括她的親娘老子,而她平時忽視的小兒子薑薑,卻守在她一旁,到最後公安要帶人走的時候,薑薑還不忘從家裏拿了一件衣服,給李招娣給蓋上,顯然是要送她最後一層的。


    安安看到這裏點了點頭,薑薑是個重情義的孩子。


    連帶著周圍的人看待薑薑的眼神都不一樣了,反而薑薑的的幾個表哥在看到薑薑碰過死人的手時,都跟避瘟疫一樣躲的遠遠的。


    都說患難見真情,雖然李招娣看不到了,但是大家夥的眼神都是雪亮的,尤其是那工會的吳大媽,在看到薑薑的眼神時,也柔和了幾分。


    上了年紀的人心都軟,也偏疼孝順的孩子,顯然薑薑這一舉動,已經在工會吳大媽的心裏麵好感蹭蹭蹭的往上漲,也為以後的事情方便了不少。


    安安緊緊的握著冬冬的手,有些吃力,把冬冬捏的他眉毛緊緊蹙在一塊,安安小聲,“我們把糖人送一個給薑薑好不好?”


    冬冬點了點頭。


    第59章


    等公安帶著薑薑經過到安安身邊的一瞬間,安安把糖人塞到了薑薑的手裏,動了動唇,“找我!”,這話裏麵的意思很明顯,若是薑薑無處可去,可以來找安安,這是安安對於薑薑這個孩子的一個承諾!一個失去雙親,無家可歸孩子的一個承諾。


    薑薑緊緊的攥著糖人,一雙清澈的眼睛一眨不眨的盯著安安,直到拐角,看不到為止,他原本冰涼的小手也慢慢熱乎起來,真好!原來還是有人要他的。


    旁邊帶走薑薑的公安,對於安安的舉動也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這裏麵的人,除了薑薑最為安靜意外,輪到要帶走老太太和其他人的時候,這一片全部炸了,他們抱著柱子,抱著大樹,總之用盡一切辦法,都不願意離開,更不願意被公安帶走盤問。


    在這個時候,所有人性的醜陋麵,被暴露的一幹二淨。


    隻是公安可不是好糊弄的,以強力的武力鎮壓了這一批人,包括老太太一起,被帶走了。


    正主走了,這一片也就算是散開了。


    胡小畫見安安臉色不好,安慰,“會沒事的!”


    安安苦笑了一聲,和胡小畫告別後,領著冬冬迴到自己家裏,進門後她突然抱著冬冬,感傷,“冬冬!我從未向現在這般覺得自己是幸福的,咱們有爸爸,有華子叔,有菊香嬸,郎爺爺,丁老師,阿奶,你看我們有這麽多對我們好的人,而薑薑隻有他自己了。”,不知道為什麽,在第一次見到薑薑的時候,安安就有一種心軟,對薑薑的心軟。


    或者說,薑薑是這個特殊時代的縮影,他們被親人不喜,卻還在努力的掙紮,努力的活下去。


    安安能願意伸出援助之手去幫薑薑,但是這個時代卻有無數個薑薑,而她卻無能無力。


    冬冬從姐姐的懷裏麵掙紮出來,他小臉上盡是認真,承諾,“姐!我會保護你!”,不會讓任何人傷害到姐姐。


    安安失笑,“好好好!等著我們的男子漢長大,往後保護姐姐。”,她覺得自己突然有點想念父親了,安安喃喃,“冬冬,我想爸爸了!”,不知道這聲爸爸是指顧衛強還是指另外一個時代的顧爸爸。


    冬冬卻沒聽出來安安話裏麵的意思,他安慰,“爸爸,過兩天就迴來了。”,不得不說在某種時候,冬冬更像是扮演著一個大哥哥的角色。


    連安安自己都覺得,好像有些過分,竟然讓一個孩子來安慰自己。


    姐弟兩人鬧作一團,那點不愉快也煙消雲散了。


    而此時被自家崽子念叨的顧衛強,正在大山裏麵,他們這次照樣是去西北那邊,這路頗為不好走,車子開著開著就到了大山裏麵。


    前不著村後不著店的,在連續開了十四個小時以後,車隊決定下來休息一番。


    他們這次的車隊一共有三個車子,來了六個人,每一個副駕駛座上都坐著一位隨時可以替換的司機,畢竟長時間高度集中的開車,很容易疲憊,在這危險的路況上,更容易出事。


    帶隊的大隊長是顧衛強的師傅,正是引著顧衛強進運輸隊的王師傅,王師傅今年可不小了,已經有五十好幾了,之前因為傷著手,差點丟到運輸隊隊長的飯碗,後來還是顧衛強迴到顧家村把馮青岩給帶到了縣城裏麵,給王師傅治好了手。


    王師傅這才保住了大隊長的職位,這次出門跑貨,就是王師傅帶的頭,因為顧衛強之前算是救過他一次的原因,兩人的關係也親近了不少。


    大家夥兒都從車上跳了下來,在地上蹦了蹦,直到身子暖和了以後,這才慢慢的坐下來,把鍋碗瓢盆這些工具給拿了出來。


    手快的人直接把火給點了起來,這大冷的夜晚兒有個火烤,可不舒服了許多。


    等火燒的差不多了,大家夥兒準備也準備開始著手吃完飯了,家裏條件好一點的,帶的有肉夾饃,純白麵饃饃,中間夾著一些酸菜,偶爾還能添上幾片薄牛肉,算是頂好的夥食了。


    家裏條件差的,就直接從車裏麵拿出了包穀麵饅頭,放到火上一烤,就是一頓晚飯了。


    至於顧衛強拿出來的東西,可把大家夥的眼珠子都給瞪了出來。


    他們看到了什麽??


    每次跑貨都隻吃饅頭的顧衛強,竟然拿出來了金黃的大雞腿和肉餡的糯米團子,我滴天啊!


    那雞腿放在火上輕輕一烤,一陣刺啦聲響,雞腿上的油一直在往下滴,尤其是那香味啊!飄的到處都是,大家夥哪裏還有心思吃饅頭,連夥食最好的那師傅拿著肉夾饃,都覺得沒了味道。


    大夥兒齊齊的盯著火堆上大雞腿,王師傅到底是和顧衛強關係近一些,直接了當,“小顧啊!你這條件變好了啊?誰給你做的?”,莫不是有了新媳婦了,王師傅是知道顧衛強原來的婆娘帶著小閨女迴省城去了。


    顧衛強轉了轉手上的樹枝,那雞腿上的油也跟著刺啦刺啦的往火堆裏麵滴,有個叫小張的小夥子,腦子轉的快,直接在自己饅頭上按上了一個樹枝,直接放到了顧衛強那雞腿的下麵,那刺啦刺啦的油水可不都滴落了在了他饅頭上。


    吃不到肉,嚐嚐香噴噴的油味也成。


    顧衛強被小張這動作給驚呆了,旁邊的人也驚呆了,他迴過神來,自豪,“我閨女心疼我跑車太辛苦了,專門給我準備的,不止有雞腿,還有雞蛋,甜味的糯米團子和肉餡的糯米團子,更有熬製的香噴噴的大醬,等下次咱們煮麵的時候,我給你們嚐嚐那大醬,滋味簡直絶了。”


    旁邊的人聽到顧衛強的形容,大家夥都對著饅頭咽口水,問顧衛強要肉吃,他們不好意思,但是大醬可以啊!


    王師傅也為顧衛強高興,有個閨女心疼著,往前兒啊!他們一個隊裏麵,就顧衛強形單影隻最為吃苦,他笑著,“瞧瞧你這副模樣,尾巴都要翹上天了,不過啊!有閨女就是好啊!”,知冷知熱,還知道心疼自家父親,接著他話鋒一轉,“你話都說到這個份上了,把大夥兒的口水都引出來了,索性把大醬拿出來給大夥兒嚐嚐唄!”


    旁邊的人,都用極其渴望的眼神看著顧衛強。


    第60章


    顧衛強轉了轉雞腿,基本也烤的差不多了,他抬頭看了一眼周圍的兄弟,若是讓他一個人默默的吃肉,別人幹看著,好像有些不厚道,但是直接給大家嚐大醬,他又有些心疼。


    到底不是摳門的人,一番思想鬥爭後,直接從駕駛座那拿了一瓶子的大醬出來,蓋子一揭開,被大家夥搶著蘸著吃,還有人直接吃一口饅頭,蘸一口大醬,瞧著那兇殘的樣子,是打算把這一瓶子的大醬給謔謔完的。


    顧衛強心疼的不行,“你們給我留點啊!”


    王師傅好意提醒,“還不快一塊吃,一會被這群土匪給吃完了。”,可不是這裏麵除了王師傅年紀大一些,其他人可都是壯勞力呢!


    一頓三個饅頭不成問題,不過這三個饅頭吃完了,這一瓶子的大醬也沒了。


    顧衛強也顧不得自己手上時雞腿了,直接撕下雞腿肉,蘸著大醬,甚至連肉餡的糯米團子也沒放過,若是讓安安看到,定是要埋怨自己父親,簡直就是胡亂搭配著吃啊!


    照著他這個吃法,晚上怕是不知道要喝多少水。


    還別說,這一頓晚飯下來,顧衛強拿出來的一瓶子大醬見底了。


    他不由得慶幸,還好自家閨女聰明,當時給自己裝了兩瓶子的大醬,否則照著這個吃法,下一頓要吃白麵條了。


    顧衛強這邊吃的熱火朝天的,而安安和冬冬在家睡的香噴噴的,直到後半夜的時候,突然他們家門口多了一個小小的身影,正是大晚上錄完事情經過的薑薑,他原本是要迴家的,但是等他迴去的時候,才發現自己所有的東西都被扔到了門外。


    其實說起來是所有的東西,不過就兩件衣服,還有一個碗而已,這都是他全部的家當。


    小小的薑薑無處可去,最後想到了安安臨走之前給他的話,他抱著僅有的家當來到了安安的家門口,這會已經不早了,這片兒大院的人們基本都歇息了,薑薑把僅剩的衣服給披在身上,索性靠著門睡了過去。


    安安隔天一早一開門,小孩兒就直挺挺的倒了下來,可把安安給嚇了一跳,她手忙腳亂的扶著即將倒地的薑薑,拍了拍小孩的臉,“醒醒!”


    薑薑揉了揉睡眼惺忪的眼睛,喃喃自語,“我不是在做夢吧!”,一大早都能看到姐姐,小孩心裏別提多開心了,好不容易夢到姐姐,他都不想醒,連忙閉著眼睛,“姐姐!我不要醒!”


    安安聽到這裏,有些哭笑不得,她把剛洗漱完冰涼的手往薑薑的脖子裏麵一伸,小孩兒被冰的一機靈,頓時又睜開了眼睛。


    她笑眯眯的,“薑薑!”


    薑薑這會可不在裝睡了,而是正兒八經的揉了揉眼睛,“姐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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