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沒開飯呢!李老,二大爺兩人就討論了起來,顧華子之前雖然說要跟李老好好學兩手,但是他這人三天打魚兩天曬網的,根本堅持不下來。


    李老算是看明白了,那顧華子三十四歲的人了,還是個不著調的。


    還不如九歲的冬冬呢!


    為何這樣說?那是因為之前,顧華子好幾次跟著李老在一塊學的時候,冬冬是個孩子愛往熱鬧堆裏麵湊,李老布置給顧華子的三個藥方子,輪到考核的時候,顧華子這個不著調的忘記的幹幹淨淨,輪到冬冬,可把李老給喜壞了,這孩子不過當時在他布置任務的時候,聽了一耳朵,過幾天問起來的時候,顧華子沒答上來,冬冬卻脆生生的一字不漏的把藥方子給背了下來。


    這可不是把李老給高興壞了,無心插柳柳成蔭,這冬冬在他眼裏,可就成了寶貝了啊!


    天生的學醫的料,若是不做這一行,太虧了。


    這不李老就起了收徒弟的心思,奈何顧衛強和安安兩人都不太重視這些,見冬冬喜歡就暫時讓他跟在李老的身旁學著,瞧那架勢,哪天若是不喜歡了,打算隨身跑路的。


    可把李老給氣著了,想他要收徒,在京城隨便一嗓子,不知道多少人搶著來呢!輪到這家子可好,就這樣放養著孩子。


    氣歸氣,但是李老舍不得放棄冬冬這個好苗子。


    李老著實誤會安安他們了,安安的想法很簡單,自家弟弟還小,不想一早就讓他過的太累了,小孩子們嘛,就應該有小孩子的樣子,不要過的那麽壓抑。


    飯桌上,熱熱鬧鬧的,顧冬冬端著一個粗瓷杯子,給李老敬茶,“爺爺,請喝茶。”,倒是沒喊師傅,但是這一聲爺爺也喊的李老舒坦的緊。


    他滿臉的褶皺子都擠在一塊了,笑眯眯的,“這次喊爺爺,下次給我敬茶可要喊師傅了。”


    冬冬也聰明,立馬改口,“師傅爺爺請喝茶。”


    在場的眾人都哈哈大笑,現在的小孩兒太聰明了,連安安都沒忍住,好好的揉捏了一把自家弟弟。


    這邊吃的正熱鬧呢!


    門外傳來一陣動靜,顧衛強要起身開門,卻被安安給按下了,畢竟他這會在陪華子叔還有馮叔喝酒呢!正式興頭上,她又不是瓷娃娃,暈過一次後,連門都開不了,她看著麵前的人,在腦海裏麵思索了一番,“張小五?”


    張小五咧著一口的白牙,第一句話,“黑丫頭,你比我白了啊!”,他是部隊裏麵出了名的張黑子,沒想到不過一段時間沒見麵,終於找到的同類也拋棄他了,這也太難過了點,他不想眾人獨白,我獨黑啊!


    安安額頭上滿是黑線,一字一頓,重複,“我不是黑丫頭。”


    一看安安要火了,張小五趕緊翻篇,轉移話題,“我老大在嗎?”


    安安迴頭,“衍哥,找你的。”,說完看向張小五,“你吃了沒,進來一塊吃點。”


    張小五正在嘟囔“衍哥”,啥時候黑丫頭和老大這麽親熱了。


    正巧安安又迴頭問他,他連忙,“吃了吃了!”


    陸衍從屋內小跑著出來,“這是怎麽了?”


    張小五猶豫的看向安安,陸衍開口,“說吧!沒事!”,顯然是沒把安安當做外人了。


    安安哪裏連這點眼色都不長,立馬折到屋裏了,不過這種被人毫不猶豫的信任感覺還不錯。


    兩人說完後,陸衍領著張小五進來,和老爺子他們解釋了一番,當然不會漏掉顧衛強這個主人家,就要急急的趕迴部隊了。


    “等著。”,還是安安反應的快,直接從廚房拿了一個大大搪瓷缸,從鍋裏麵把剛鹵好的豬蹄,抄了四個起來,還不忘記把那搪瓷缸周圍的縫隙都給填滿了,塞了好幾個雞爪子,還有牛肉片這些。


    都是些硬菜,菊香嬸的手藝又好,鹵的時候放了不少藥材在裏麵,不僅味道好還特別補,這大冷的天,大口吃肉的感覺太舒服了。


    安安看一圈廚房,到底是新家,有些不熟悉,從門後麵扯過一個土布毛巾,把搪瓷缸的外邊圍了好幾圈,免得外麵太冷出門就涼了,若是陸衍他們給揣到懷裏麵,熱乎乎的還能堅持到部隊吃上兩口。


    急匆匆的從廚房出來,“給你!”,她直接把用土布包著的搪瓷缸塞到了陸衍懷裏,比劃著拳頭,對著張小五威脅,“下次不許喊我黑丫頭了。”


    張小五傻笑,“不喊了,不喊了。”,作為當兵的,鼻子可靈的很,一下子就聞到了肉味,還是不少肉呢!


    陸衍把搪瓷缸揣到了懷裏麵,眼裏有著淡淡的感動,“謝了。”,整個桌子上,也隻有安安還記得他剛開動。


    安安不在意的擺了擺手。


    等她轉身迴到飯桌上的時候,發現大家都安靜的望著她,她拉開椅子坐了下來,奇怪,“怎麽了?”


    顧衛強先出聲,“閨女啊!你是不是喜歡陸衍那個臭小子啊!”,不對啊!自家閨女還這麽小,怎麽一轉眼就被那王八蛋給勾搭上看啊!


    安安張大嘴巴,“啊?我喜歡陸衍??”,我怎麽不知道。


    完了,閨女真喜歡上那個臭小子了,咋這麽看不開啊!


    顧衛強連名帶姓的喊著,嚴肅,“顧安安!你今年才十七歲,好好上學才是正經的,別想那些有的沒的。”


    安安她哭笑不得,“爸,您想哪了,我這是還人情呢!昨天還吃了人家那麽多水果,今天給人家裝點肉不很正常嗎?”


    顧衛強心裏一鬆,正準備說呢!就聽見安安補充,“這叫有來有往!”,不禁心裏又一緊,警惕的盯著陸衍,他可不希望和這搶他閨女的人有來有往的。


    陸衍聽到安安前半部分解釋,臉黑一瞬間,聽到後麵說的有來有往四個字,頓時心情好了,對!就應該這樣子,有來有往,看來他要多搜尋一些好玩意送過來,安安不是怕欠人情嗎?


    到時候他就讓這丫頭欠的多多的人情,直到她還不清為止。


    想到這裏,陸衍走路的步子頓了頓,他什麽時候這麽賤了。


    ……


    不知道陸衍心裏經過的安安,一連給自家老父親夾了好幾次菜,才安慰了老父親的受傷的心靈,就看到馮青岩滿臉委屈,“安安,我給你做的餅,也沒看你謝謝我。”


    安安條件反射,“青岩哥是自己人啊!”,自己人哪裏用得上那麽客套。


    一句話,把青岩哄的喜滋滋的,旁邊的馮顯全看到自家蠢兒子這樣,不忍直視,倒是郎老爺子有些為自家養子點跟蠟燭,原來跟外人才分的這麽清楚,那小子以後有罪受的。


    陸衍走了以後,杜子虎也是個留不住的,沒多久就收拾完東西,帶著幾個老人,一塊去了新家,他們新家的位置安在離安安他們不遠處的地方,走路也就十分鍾的路程。


    因為是臨時居住,倒是沒啥特別布置,和普通的農家小院一樣,屋外種著三分菜園子,屋內是個雜合院,原主人走了以後,這房子就放了下來,一是太貴了,沒人願意花這個錢去買,二是主人也舍不得賣啊!


    老一輩子的人,對於祖上傳下來的房子,都有著特殊的感情,就一直閑置在這裏。


    也是陸衍和杜子虎兩人,費了一番功夫,把這個院子給暫時租了下來,他們郎老爺子他們也住不了多久。


    這邊都是老頭子,沒個婆娘操持家裏,這收拾屋子的重任就交給了馮青岩,至於杜子虎,你讓他去打架還差不多,指望他來收拾屋子,不把屋子給拆了就算是好的了。


    家裏的客人都走了,安安這邊的屋子就安靜了下來,臨走的時候,她還從屋子內翻出來了不少小人書,顯然是上一個房東留下來的,她眼熱不已,這玩意在他們後麵,可基本都是絕版的了。


    半夏在旁邊吵吵著,也要看,安安有些肉疼的叮囑,“你可要好好愛惜,到時候還給我的時候,一本書換一個豬蹄。”,她給半夏從裏麵挑了三本,那到時候就是三個豬蹄了。


    半夏一聽,眼睛都亮了,“成,不過三個豬蹄不夠吃,我們家四口人,你到時候再給我添上一個,起碼讓我們每個人能分一個。”


    “就你聰明。”,菊香從旁邊扭著半夏的耳朵,跟安安打招唿,“這書我幫你瞅著,若是這丫頭弄損了半點,我把她賠給你。”,說完,就領著半夏出了門,他們一家子是最後走的,顧衛強這一房沒個婆娘操持著,菊香就和李月娥一塊,把吃完的碗筷桌子全部都收拾了一遍,她讓李月娥先走的,自己又把屋內裏裏外外都打掃了一遍,這才出門。


    都走到了門口,又折了迴來,囑咐安安,“你平時多瞅著爸,來客人了別啥好的都往外來掏,那家底多厚也不夠謔謔的。”,這一頓飯,雖然她也吃了不少,但是做的時候,就心疼的不信,瞧那豬蹄,雞爪還有牛肉紅燒肉這一類的,不知道謔謔了多少錢和票才能換來這麽多東西,若是擱在平時,那不知道夠吃多少頓了,來到衛強家可好,那麽多肉,一頓給吃了個精光。


    菊香是個會過日子的人,吃的她心都是疼的啊!


    安安笑眯眯的,驕傲,“不怕,我爸會賺錢!”


    “就是,婆娘,人家主人家都沒發話了,你一個外人心疼啥,以我兄弟賺錢的速度,這點算啥?對不對強子?”,顧華子這會有些明顯喝高了,摟著顧衛強那是又蹦又跳,簡直有些不忍直視。


    顧衛強大手一揮,“可不是,就當咱過年聚在一塊熱鬧熱鬧,一年就這一次,還不敞開肚皮吃。”,基本大家都是祖上傳下來的習俗,辛辛苦苦一年,可不就為了過年的時候能夠大口吃肉,大口喝酒,不然這辛苦一年是為了啥?


    更何況,顧衛強精著呢!


    這一豐盛的飯菜,把欠著大家夥的人情可不都給還了了嗎?


    安安生病,顧華子一家子裏外幫忙。


    安安住院的時候,沾了陸衍和杜子虎兩人的光,給安安換了高幹病房,那可不是有錢就能進去的地方。


    在一個,李老至始至終對安安也是盡心盡力的照看著。


    加上冬冬又算是認了李老為半個師傅,至於郎老爺子和馮顯全,馮青岩就更不用說了,那都多年的交情了,這一頓飯,要顧衛強來說,吃的太值了。


    有些錢該花,一點都不能節省。


    這點顧衛強看的明明白白,他架著顧華子的肩膀,往外送,直接送到了車站,這才停了下來,還不住的招唿,“在家玩幾天,往後來城裏就住兄弟這裏,管吃管住!”


    可把顧華子給美的不行,這兄弟好啊!


    在菊香和在家閨女麵前得意的不行,“看,我牛氣不!交了這麽好的兄弟!”,就算是親兄弟也沒顧衛強這般的大方了。


    要知道,之前顧單在顧衛民家當學徒工的時候,那也是自己帶了生活費,顧衛民隻是為了顧單解決了住的地方。


    這年頭,多一口人出來,就意味著多了一張嘴,就算是親兄弟,那也是不願意的。


    畢竟,誰還沒個小家要顧著呢!


    顧華子一家子一走,安安這新家可以說是徹底的安靜下來了。


    隻剩下他們爺三三個,顧衛強心裏美啊!終於在縣城有了落腳地方,向他以前在外麵跑車,可都是臨時住在車上,對付一晚上,或者去他三哥顧衛民家住一晚上。


    這都比不上自給家裏舒服呢!


    顧衛強的臉通紅,站在門口,指著屋子,眼眶微紅,“安安,咱們終於搬出來了。”,在縣城有了自己的家。


    安安和冬冬對視一眼,知道自家父親這是喝多了,高興呢!


    他們兩人一左一右,把顧衛強給帶到屋裏麵,安置的了長條椅上,冬冬扶著把人扶著不倒,安安負責去廚房接盆熱水過來,還好菊香嬸走之前,把煤爐子給燃起來了,這會大鐵壺裏麵裝了滿滿的一壺溫水,給自家老父親洗臉剛剛好。


    安安給顧衛強擦臉的時候,顧衛強突然抓住了安安的手腕,釋然,“閨女啊!爸終於把你和冬冬帶到城裏裏麵了。”,說這話的時候,他眼中還閃著淚光,這一路來太不容易了,從蘭芝帶著小女兒迴到娘家,再到分家,種種種種,讓顧衛強有種恍如隔世的感覺,就好像他一直為著讓一兒一女可以過上好日子,如今終於做到了,搬離了那個狼窩,他們在縣城有了自己的房子,有了他們爺三的家。


    安安沉默了一瞬間,小臉上突然迸了笑容來,驕傲,“爸,您是全天下最厲害的爸爸!,對不對冬冬?”


    冬冬在旁邊,小雞啄米一樣點頭。


    這是實話,在安安和冬冬的眼裏,顧衛強是天底下最好的父親,沒有之一,這一件件事情,每一件事都相當於在顧衛強的心上劃刀子,但是他都挺了過來,先是唐蘭芝離開,再到一個大家庭分家,再到和顧家的每一個人決裂,安安不得不承認,自家父親沒有絲毫拖泥帶水,若是他舍不得老太太,舍不得兄弟情,那麽有太多時候,可以委屈她和冬冬了,來保持大家庭的現狀。


    但是顧衛強沒有,他在用自己一切的力氣,來竭盡所能的給兩個孩子一個幸福的家庭。


    哪怕是不惜和疼愛他多年的老太太決裂,安安敢說,在這個時代下,顧衛強的所作所為,是大不敬,是不孝順,但是他仍然做到了,隻是因為他不想委屈自己的一兒一女,為了讓自己的孩子過的更好。


    聽到安安和冬冬的認可,顧衛強的臉上帶著心滿意足的笑容,一腦袋紮了下去,徹底的睡著了。


    安安和冬冬對視了一眼,“扶爸爸上床睡覺!”,這是他們目前最為艱巨的任務。


    第43章


    隔天一早,顧衛強是聞到了家裏的香味,這才轉醒,摸了摸自己昏沉沉的腦袋,唯一的念頭,下次不能喝這麽多了,若是家裏有個事情,隻靠著安安和冬冬可怎麽辦啊!


    因為是新家,換了新床,安安有些認床,很早就醒了,索性起來,在廚房一陣倒騰,昨兒的自家老父親喝多了,她煮了一些葛根水放到了茶壺裏麵,當然葛根煮完了以後,就毀屍滅跡了。


    隻剩下一壺暗褐色的解酒湯了。


    聽到動靜,她頭都沒抬,“爸,解酒湯在茶幾上放著,你先喝點墊墊,飯馬上就好了。”,其實說著是茶幾,不過是一張朱紅色的桌子,桌子上鋪著一層白色網麵細紗布,一般講究的人家家裏都會蓋上這玩意兒,不僅好看,還能防止灰塵落下。


    他們這房子之前是老師住的,顯然前女主人是個顧家的,這不屋內的擺設特別有韻味,當然價值也不菲了,同樣的小兩室要比市麵上的貴兩百塊錢呢!


    但是裏麵的家具啥的,一應俱全,倒是隻要進來個人就成。


    顧衛強這才有時間細細的打量著屋內的擺設,端起搪瓷缸在水壺內倒了半杯子的水,看到水的顏色是暗褐色的,他奇怪,“安安啊!這是什麽水啊??”


    安安探出頭,看了一眼,“這是葛根水,專門解酒的,我在前頭藥材鋪子買了一小撮放在家裏備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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