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妙:“……”


    她看了晁衝一眼,晁衝心領神會,把這項業務記上。


    他們之前怎麽沒想到還能這麽用!


    蘇西行沉吟許久,說道:“你們的事,迴家再說,記得也跟你媽說一聲。先說……車上的這個吧,在哪呢?”


    蘇妙說:“在我膝蓋上坐著呢。”


    蘇西行雞皮疙瘩起了一身,想象到小鬼坐在女兒腿上的畫麵,瘮得慌。


    小姑娘坐在蘇妙的膝蓋上,晃著腿,絮絮叨叨,說她想爸爸了,問媽媽在哪。


    蘇妙心裏有些不舒服。


    管卓忘言叫爸,卻沒給自己叫媽。


    蘇妙說:“爸,你別覺得奇怪啊,我現在要問她基本情況。”


    蘇妙嚐試著跟這個小女孩溝通,有效信息很少。


    “幾歲了?”


    小姑娘說:“我五歲了。”


    “爸爸媽媽叫什麽?”


    “記不清了。”


    “你家住哪?”


    “住在……住在白房子裏。”


    “你叫什麽?”


    “芳芳。”


    “你大名叫什麽?”


    “……”小女孩玩頭發,問,“爸爸我們什麽時候去看海?”


    這和沒問有什麽區別?


    蘇妙放棄了:“這該怎麽辦?又不能把她扔在這荒涼地方不管。”


    或許是因為這個地方荒涼,小女孩才沒被消散。


    晁衝說:“看穿著打扮,死了應該有三十年了。”


    蘇妙:“卓忘言,有什麽辦法能查到她的來曆嗎?”


    蘇西行剛要提議他來提問,專業套取有效信息,就見卓忘言掏出一張黃符,貼了過來。


    黃符浮在蘇妙的大腿之上,看高度,應該貼在了小鬼的腦門上,蘇西行判斷著,並好奇又沉默地看著。


    不久之後,卓忘言說道:“姓名和八字有了。”


    蘇西行低聲說:“這就是你辭職想研究的民俗?”


    他對此有些驚奇,但不懷疑。千年曆史,民間這種稀奇古怪的東西很多,隻要不做壞事,都在陽光下,他都可以心平氣和的接受。


    晁衝忽然道:“看這個姓……給你叫聲爹,也不算冤。”


    卓忘言和蘇妙齊齊白了他一眼。


    小姑娘名叫卓昉,三十七年前出生,也就是說,她如果還活著,現在已經三十七歲了。


    蘇妙敏感道:“能查出她的父母嗎?”


    蘇西行問:“怎麽了?”


    三個人都沒有迴答。


    怎麽了——因為這個姑娘姓的比較恰巧,他們不能說。


    晁衝機靈道:“……我們先迴去,迴去再查,這也要慢慢問,大工程。”


    卓忘言放下了召山鬼的符。


    蘇西行忽然說道:“小卓有你父母的照片嗎?”


    晁衝說:“有!有有有,我家留的有,叔想看看?”


    蘇西行說:“不是,我是想,不然在閔匯立個碑,以後結婚什麽的,也不用跑這麽遠,對著碑拜一拜,也算盡了禮數。”


    卓忘言對晁衝說道:“你去拿照片給他,還有這個姑娘……”


    卓忘言說:“大概率,應該是。天意都有安排,我不會無緣無故碰到她,既然碰到,那就是有緣分在,你去查。”


    晁衝點頭應下。


    迴程很快,卓忘言連夜開車,第二天迴到了閔匯。


    蘇西行倒頭就睡,沒有了蘇父在,晁衝實話說了。


    “你這個身份,是有個姐姐。”他說,“援疆時出生的,孩子身體不好,多災多病,五歲病逝,卓氏夫婦二十七年前入駐大戈壁,家裏情況隻有一部分高層知道,我跟國安的那個夥伴也是利用這層關係給你找的身份。”


    蘇妙頂著倆黑眼圈說道:“這孩子怎麽在那種地方?”


    “可能是跟著爸媽去的。”晁衝道,“科研人員出行低調,又有人護送,對於小鬼來說,路上也沒有消散威脅……”


    “現在,是孤兒了。”蘇妙歎息。


    “我會盡快確認。”晁衝說,“如果真的是卓氏夫婦的女兒,那肯定要盡快把這孩子平安送走,也算補償。”


    小女孩此時正牽著蘇妙的手,仰頭看著蹲在車頂上的鳳凰。


    “大鳥。”


    “這姑娘智力不太好……”蘇妙說,“好可憐。”


    晁衝道:“從某種意義上,卓老師要給她叫聲姐姐。”


    卓忘言:“不妥。”


    他不叫,晁衝叫,晁衝彎腰笑問:“姐姐,你最想做什麽事啊?”


    “聽媽媽講故事。”


    “還有呢?”


    “爸爸答應我,如果病好了就去看海。”卓忘言的姐姐說,“我好久沒有再生病了,但是爸爸工作忙,總是不帶我去。”


    卓忘言:“你先去確認。”


    晁衝:“明白。”


    卓忘言:“另外,弄清楚她把我當做父親的理由。”


    蘇妙挑眉。


    晁衝:“……明白。”


    卓忘言對蘇妙說:“和智力不太好的孩子比起來,你應該相信我。”


    蘇妙說:“你情況特殊,就不用搞偶像劇那一套跟我解釋了……我壓根沒懷疑。”


    你又不會生,你裝那麽像幹啥?


    卓忘言道:“但你不開心。”


    蘇妙說:“我不開心是因為,她叫你爸爸,但卻不叫我媽媽,讓我很失落。”


    鳳凰這個小機靈立刻嘰嘰叫媽,聲情並茂叫完,讓晁衝翻譯。


    小女孩兒抬起頭,看著蘇妙,低低叫了一聲:“媽媽。”


    卓忘言臉上出現了笑容。


    蘇妙:“……”


    卓昉的小手牽著她的手指,細微的觸感。


    蘇妙說:“想聽什麽故事?我講給你。”


    卓昉迴答:“想聽媽媽講《海的女兒》。”


    蘇妙:“好,迴家給你講。”


    卓忘言幫忙拎著行李,蘇妙深吸口氣,說道:“現在,該給我媽攤牌了。”


    晁衝笑道:“不是挺好嗎?你爸媽都不是一般人,放心好了。正巧,可以把你在做的,你要做的說給爸媽聽,瞞著不比坦白舒服,做事業還是要有親人支持和理解的。我看你爸現在對卓老師很滿意,想來,也有這層關係……”


    晁衝說錯了。


    這次戈壁之旅結束後,得知準女婿和女兒是一類人後,原本放下一顆心的蘇西行,卻做了個夢。


    很不愉快的夢。


    作者有話要說:  一鍵感謝好像會漏掉好多,我手動一下,感謝各位投資商和灌溉商~


    第99章 上門女婿不可靠


    天地是講求緣份的。


    萬物都有聯係, 不同的聯係構成不同的關係,層層疊加後,就形成了混沌世複雜卻巧妙的緣份, 不清說不明。


    所有的偶然都是必然,皆有因果在其中。


    就比如,蘇妙身為花神的化身, 可能就會在日常生活中, 碰到上古的那些老朋友。


    就比如,上上輩子, 他卓忘言給秦穆公做女婿, 這輩子, 恐怕還是給同一個人做女婿。


    可能不叫轉世, 但一定有關聯。


    亡神給花神的規則,是最穩的, 因而, 蘇妙身邊的緣份, 隻要不出大的變動, 一般仍然和舊時有些許聯係。


    這是最穩妥,也是最安全的。


    所以,卓忘言在一定程度上, 是理解蘇父對自己的“敵意”。他很高興, 經過一次旅行,蘇父了解了他後,敵意慢慢消失了。


    平心而論, 卓忘言這個女婿很理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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