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來呢?”林蕭是和歐陽嫣一起看的,小包子被五聖帶出宮玩兒了。五聖和聶盟主已經迴了皇城,這群老人家別看忙了那麽久,沒想到迴來後依然精神抖擻,還商量著下次又去哪裏玩。歐陽嫣對他們佩服得不得了,但也不打算告訴他們小話本的事,有些事就應該隨風消散,沒必要對人提起。


    “後來沈大俠突然在某個晚上聽到了一陣歌聲,就,尋著歌聲找到了……”歐陽嫣突然瞪大眼睛盯著手裏的信,“鮫人?”她愣愣地盯著林蕭,這怎麽可能?


    “是真的呀,他聽到了鮫人的歌聲,要知道鮫人的歌聲是能迷惑人心的,那些小孩子,就是那樣被蠱惑了……”


    “他親眼見到的?”林蕭還是覺得不可思議。


    “不是,他聽到迷惑人的歌聲,昏迷了兩天,後來又聽到一次,揭開了一個天大的秘密……曾經的那位紫靈公主,又出現了……還傷了他。”


    “可她不是已經……”死了?“難道是……”


    “沒錯,星辰變,互換靈魂,有人把她複活了,隻是樣子變了。”歐陽嫣歎了口氣,“她的出現隻是為了拖延天歌的時間,讓其他鮫人把那些孩子帶去海底,也不知道這麽做是為什麽,大概有人想修煉什麽奇奇怪怪的東西吧。”


    “後來呢?”林蕭皺眉,“這位沈大俠後來分明說是無上皇的皇後,但似乎又在宮裏沒呆多久。幾位太妃我覺得是他專門留下來輔助無上皇的,你說他們沒感情又不可能,若是有可能,卻又不能在一起……”


    “我覺得,是那個時代造成的,就算是現在,哪怕你是皇帝,你要去喜歡一個男的,執意娶一個男的為後,你覺得你能堅持多久?全天下的人都看著你,你如何給他們交待?”歐陽嫣歎了口氣,“若你是普通人,你的感情不需要向別人交待,隻需對得起你和愛人就行,可你不是……”


    林蕭想了想,默默點頭,覺得歐陽嫣說的沒錯,這確實沒法交待。原來兩個相愛的人哪怕感情再好,也有這樣無可奈何的時候。“後來呢,故事的結局是不是就是在我們進入的那個峽穀,懸崖下?”


    “那個經曆過星辰變的紫靈公主,又一次放過了他……”


    “大人你怎麽樣?”


    寧靜的天空突然傳來一陣琵琶聲,有人抱著琵琶從天而降來到天歌麵前,“大人,所有的小孩都從海底解救出來了,沒有驚動鮫人的軍隊。”是蘭月。


    茶樓中的幾個人同時一怔,是的從那日聽到鮫歌後天歌就有了準備,到海底去救人對天歌的軍隊來說易如反常,他們都經過特別訓練的。這世間的戰爭分很多種,掌控對方年幼的孩子無疑會對對手造成致命的打擊,這就是麵前這三位行吟者的目的。天歌一直在笑,從天開始下雨他就笑得特別燦爛,他絕色的容顏在微風裏顯得有些迷離和纏綿。是的,目的已經達到,犧牲自己又何妨呢!


    鎮長帶了捕快包圍了這座茶樓,他這時候才看清楚狀況,若離放下琵琶輕輕轉身。就在剛剛她遲疑的片刻,蘭月已經用琵琶蓋住了她的歌聲,她不知道自己是不是故意的,她覺得她已經忘記了很多。


    “若離,你!”旁邊的兩位王爺麵對這樣的變故目瞪口呆,天歌卻輕輕擺了擺手,“你們走吧,但是要答應我一個條件,放了紫靈,的靈魂。”


    “大人!”蘭月上前一步,“他們走後有沒有放過公主的靈魂我們怎麽知道?”


    “我會知道。”他盯著那兩個人的臉,卻看不清楚他們的表情。“我是天歌,也許你們還不知道我的名,如果你們今天離開後沒有放過紫靈,我會親自帶兵去攻打鮫族的,直到你們放了她為止,到時你們付出的代價可能要比現在慘痛很多。”他眯著眼湊上前,“你們以為一場戰爭這樣小打小鬧就會贏?”


    兩個人的臉色有些白,收拾自己的東西拉上若離就要走,若離卻掙脫開他們的手走到天歌麵前,“我從未想過要傷害你。”她輕聲說,“我也從沒想過要救你。”說完她掉頭離去。


    “紫靈!”天歌在身後叫她,聲音有些哽咽。


    麵前的女子住了腳,可是卻沒有迴頭,“紫靈已經不在了,大人,我是若離。”她似乎吸了吸鼻子,“請不要再記得那個對你唱過鮫歌意圖要傷害你的女子了,我們,不會再見麵了。”她接著踏步走了出去,身後的兩位王爺互相看了一眼,也跟了出去。


    天歌久久地愣在原地,他突然忘記了該怎麽唿吸,是的,她說過的,要忘記。窗外還在下雨,看樣子又不得安寧了呢,他想。這案子一上報就有很多人知道他在這裏了,其實他原本是要來隱居的呀。鎮長畢恭畢敬的請他下樓,早有人撐了傘等在門外,走在雨裏他迴頭望了望那座茶樓,感覺發生的一切似乎隻是幻夢一場。


    他歎息,若是夢該有多好,如果是夢他也許就不會讓她離開了,不管她是紫靈,還是若離。


    “所以,紫靈公主的身體其實是一隻鮫,本是被命令來向他複仇的,結果還是放過了他。”歐陽嫣歎了口氣,“感情總是有神秘又莫測,不像我們知根知底,誰也離不開誰。”


    “你呀,別為他們傷感了,最多以後多去看看無上皇,也多去陪陪太妃吧。你有沒有發覺,朝堂上並沒有天歌的記載,但江湖中卻有很多關於沈大俠的傳說。朝堂的記錄應該是無上皇動了手腳,但江湖人卻不願意忘記他,這大概也是無上皇和沈大俠共同的心願。”


    歐陽嫣點頭,握住林蕭的手,“前事不忘,幸好我們很幸運,可以一起往前走。”


    林蕭一把將她拉到自己懷裏緊緊摟住,“是的,我們很幸運。”


    “爹爹娘親,小包子也要抱抱。”身後傳來小包子軟糯的聲音,歐陽嫣和林蕭相視一笑,“過來寶貝,爹爹和娘親抱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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