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妹妹,你去吧。希望你能救出天歌,你們能平安迴來。至於聖旨,如果沒有威脅到帝都,沒有威脅到南陸的百姓,割讓些城池什麽的,你和天歌就做主了吧。提前告訴我,我讓那裏的百姓搬了就是。”皇帝沒有選擇,如果他不讓紫靈去,會被天下人恥笑的,說皇妹都有這樣的膽量和勇氣,他這個做哥哥的倒畏首畏尾了。


    二旦和他們一起出發,一路上他都注意著跟在紫靈公主身邊的那個神秘女子,她從來沒有露出過自己的臉,但紫靈似乎很聽她的話。


    “霓裳姑娘,和公主過來吃飯吧。”這夜他們宿在一個偏僻的小客棧裏,二旦一直心神不寧。還有小半天的路就要到紫薇山了,他有些興奮也有些緊張。終於可以見到天歌了,可迎接他們的會是什麽?


    “二旦大人,您跟在天歌大人身邊很長時間了吧?”霓裳這次倒主動過來跟他搭話,讓二旦有些受寵若驚。


    “是的,好些年了呢。”


    “這次天歌大人被劫,您有什麽看法,會不會是天歌大人往日的舊敵?”


    “不會的,自從上次六陸進攻南陸大戰之後大人就隱姓埋名隱居山裏,到如今也快一年了,沒有人知道大人在哪裏,包括當今的皇上。而我們在出山的途中就被劫,我懷疑是有人借了外力。”畢竟跟著天歌這麽長時間,二旦分析問題也還是有條有理。


    “您是說,借星辰之力?”


    “如今看來隻有這種可能。”


    “這樣說來,劫大人的當真是辰月教?”霓裳低吟,看向身旁的紫靈,“公主,看樣子這次真的是兇多吉少了。”


    “隻要能救天歌,怎樣都沒關係。”紫靈很是堅決。


    “呃,公……公主,屬下想問一個問題。”二旦憋了很久。


    “我知道你想要問什麽,問我不是死了怎麽還活著是嗎?”


    “呃,是,是的。”


    “我的確已經死了。”


    “啊?!”二旦跳了起來,碗也摔了飯灑了一地。


    “公主不要開玩笑了,瞧把大人嚇得。當初公主喝下兩口靈泉,雖然表象是死了,但卻是長生不老了。所以她不會死的。”霓裳忙著解釋。


    “可,可她好像曾經進入過鮫人的身體……”這一段二旦也是不熟的,他都是翻昔日的卷宗知道的。


    “這世上的秘術千變萬化,我當初遇見公主時她非常的虛弱,應該是剛從鮫魅的身體裏離開吧。”


    事情好像是這樣的,又好像不是,二旦找不出什麽破綻,他想要是天歌在就好了,因為事情本來就沒有那麽簡單的。“嗬嗬!”他傻笑,“公主你們慢吃,我吃飽了,想迴房睡了明早還要趕路。”


    “好的,大人慢走。”也許因為天歌的關係,紫靈一向對他客氣。


    “他似乎在懷疑什麽?”


    “懷疑也是正常的,我突然出現,誰不懷疑?”


    “反正明天就要到了,要小心,計劃進行到一半,不容有變。”


    “你要放過天歌。”


    “知道了知道了。”


    把臉藏進鬥篷裏的白衣女子打了個哈欠,放下碗站起身往自己的房間走去。不管怎樣也是要休息一下的吧,哪怕身體已經枯萎,而精神也實在太累。


    “沙漠夢魔,你一路都跟著我吧?如果我救不了他們,也不會……”紫靈在他麵前後退一步,再後退一步,一包東西沉沉掉入天歌的懷裏,她迴頭看他,天歌大驚,伸出手去。


    “也不會成為他們的累贅!”


    不,她已經喝下去了什麽,她仰頭的姿勢定格在空氣裏。一口靈泉可起死迴生,兩口便是致命的毒藥,她吞了兩次,他們看得很清。她迴頭看天歌的那一眼是想要告訴他,其實她一直,都在原地等著他。原來等待總是虛空。


    當天歌再次看到紫靈公主時,他的腦子裏閃現出了從前的這一幕場景,紫靈為救他和美音吞下了兩口靈泉,永遠的留在了靈泉之境。她不曾活過來過,那麽眼前的這位到底是什麽?


    “紫……紫靈?”他發覺自己的聲音有些顫抖。


    “是,大哥,我迴來了。”


    不,不是。天歌對自己說,從前的紫靈不曾叫過他大哥,她都是直唿自己的名字,她也從沒有這樣溫柔過。


    陽光似乎暗了下來,紫薇山本是開闊地,隨處都能被陽光照射,但現在,天空被烏雲遮擋,天歌不覺握緊了拳頭。


    “你到底,想要做什麽?”他不知道自己是不是真的忘記了紫靈,所以當她再次站在他麵前時他的心才會那麽痛。


    “你很快會知道的。”


    說這話的是跟在紫靈身邊的霓裳,她看起來笑得很得意,“天歌大人知道這紫薇山中為什麽沒有人嗎?你們都知道這裏是辰月教的總壇,但卻空無一人,是不是覺得很奇怪?”


    “狐狸終於露出尾巴了是吧?”天歌也笑,“我被劫到這兒來就沒打算活著迴去,你們有什麽招就盡管使出來吧。千萬小心不要被我逃掉,否則我會讓你們一輩子生不如死的。”


    “你以為你逃得掉?”


    “既然你已經迴來了,那埋伏在周圍的人就都出來吧,我討厭在演戲的時候周圍還有未知的群眾演員冷不防的給我一下,不如就來明的。”天歌似乎看透了很多事,對方開始忌憚他是否早有對策。


    “天歌大人果然名不虛傳,我們的任務其實很簡單,拿了空白聖旨昭告天下南陸易主,讓紫靈出麵組織南陸大局,殺了天歌以絕後患。大人,我想我們該永別了。”霓裳似乎勝券在握,至少她表現出來的是勝券在握。有時候心理戰更勝過真刀真槍,這個大家都明白的。


    天空越來越暗,像是到了晚上,星辰出來了。天歌隻覺得心上的疼痛越來越重,他抬頭望天卻發覺星辰在快速的移動,是的,周圍有許多秘術高手正在匯集能量,他們是想讓南陸大亂嗎?可漸漸的他發覺星辰移動的那股力量居然是衝著他來的,他的意識漸漸模糊,仿佛有什麽快要抽離開身體。


    “不!”一個女聲傳進他的腦子裏,“你們說過要放過他的!”


    天歌感覺有人衝過來扶起了他,但他的身體越來越冷,這便是辰月教著名的秘術,星辰變嗎?傳說它可以將一個人的意識注入世界上的任何一個物體,意識與身體分離,但卻都能活著,就連全天下最高階的秘術師也看不出其端倪。天歌覺得自己真幸運,居然臨死前還能見到這一絕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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