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人大搖大擺進了青樓,立刻有人迎了出來,“兩位公子,我們還未開始營業呢,你們來早了點。”青樓裏的媽媽是個三四十歲的年輕婦人,說話雖輕柔,眼睛卻一直打量著他們,看出他們是新麵孔。


    “無妨,我兄弟二人正要找個地方喝酒,在你這兒喝也一樣。有美人相伴,豈不快哉?”


    “兩位爺說的是。”媽媽堆起個笑臉暗地裏評估了一番,確認他們隻是普通公子哥兒,便放下心來,“我這就請姑娘們下來陪你們,再給你們上些酒菜。”


    承王大手一揮,整個氣度與之前判若兩人。他的臉被化得老了十歲,但到底還是因為身高問題暴露了他,看上去個子小小的,有些小大人的模樣。慕容葉整個一個書呆子,別說青樓了,就連姑娘看他都會臉紅。這兩個人此時都不得不強裝鎮定,幸好媽媽也覺得他們是外地來的,對本地青樓妓院的規矩都不太懂,又耐心地跟他們說了會兒,這才退了出去。


    兩個人麵麵相覷,其實他們是來見頭牌的,但也知道不能一開始就這樣說,恐怕會引起人的懷疑。但兩人都不是逢場作戲的主,此時反而後悔沒讓皇後娘娘來,若是娘娘來了這種場麵肯定能應付自如。至於同是姑娘怎麽樣應付自如,他們沒想過。


    “幾位長得這麽美,你們家可比別家姑娘美多了。”承王沉著聲音說。


    “公子說笑了,看公子這麽年輕,是第一次來吧?”領頭的紫衣姑娘說。


    “我弟弟是第一次。”慕容葉輕笑,“你們可別欺負他。”


    “那哪兒敢啊!”其餘姑娘附和,“兩位爺可是我們的衣食父母,放心,我們會好好教這位小弟弟的。”


    兩人又有些尷尬了,心想這話要怎麽接?但很快,他們就見到門外走過一個人。承王還沒認出來是誰,慕容葉卻認出來了,那正是他的大哥!果然他每天都來這裏了,哪裏還有什麽精力去收租?


    “剛才那位公子頗有些眼熟。”慕容葉望著門外,“可是哪位達官貴人家的公子?”


    “那位啊,可是現如今皇城裏出了名的紅人兒,隻是那位身份特殊,我們可不敢議論。”


    “那麽厲害?”承王睜大了眼睛,“到底為什麽是紅人兒?他可是個男子。”


    “男子怎麽啦?其實跟你們說說也無妨,反正全皇城都傳遍了。那位可是威遠侯府家的公子,要迎娶咱們樓裏最漂亮的頭牌姑娘迴家做妾,這可是天大的事!”


    “你們那頭牌可真是好運,一定長得特別美吧?”


    “嗯,算是吧。”另一位姑娘接了話,還幫他們倒茶,“婉娘來這裏三年了,至於當初為什麽會來,她也沒說。她很少說自己的事,一切都是媽媽在為她打理。”


    “原來如此。”兩人也不好再多問,感歎了兩句類似才子佳人的佳話,見諸位姑娘不以為然,覺得事情似乎又沒那麽簡單。


    幾位姑娘見兩位公子一臉神往,輕笑著問,“莫非兩位公子也對頭牌有興趣?”


    “是侯府公子不惜鬧得滿城風雨也要娶的人,好奇是自然的,可不敢有非分之想。”


    “等一下婉娘就要在亭閣演奏,兩位公子隻要開著包間的門和窗,都能看到和聽到。”


    兩人本打算讓暗衛假裝府裏的護衛有事過來找他們,他們好趁機脫身。但聽說能看到婉娘,兩人當下決定再留一陣子,甚至用過晚膳迴去也行,娘娘也好不容易出一趟宮,此時皇帝陛下肯定已經找過去了。


    半個時辰後,兩位公子已經不知道還可以聊什麽話題了,婉娘出場了。場下已經坐滿了人,都趕著欣賞婉娘的演奏。畢竟傾國傾城的,又賣藝不賣身,所以來聽聽曲兒也是好的。


    承王和慕容葉遠遠看過去,看到婉娘一身白衣似雪,猶如謫仙般神聖不可侵犯。琴聲突然響起,二樓亭閣圓柱後麵,站著位白衣公子,正眼神癡迷地看著正投入彈奏的姑娘。兩個人對視一眼,覺得這曲兒有一種莫名的吸引力。承王心下一凜,迅速掏出個玉瓶倒了顆藥丸吞了下去,又往慕容葉嘴裏塞了一顆,兩人這才清醒過來。心想大事不好,這姑娘不簡單。於是給暗衛打了個手勢,兩人才得以脫身。


    兩個人趕迴威遠侯府時,大公子也剛好迴來。他興許在青樓看到了他們兩個,慕容葉他是沒有放在眼裏的,哪怕對方最近被父親頻繁召迴府,意圖接替侯府的產業。但那都是他這麽多年辛苦經營起來的,一個書呆子想要搶走,怕是沒那麽容易。


    但承王就不一樣了,全皇城甚至全天下的人都知道,承王很可能是未來儲君,連他都來青樓看了,說明此事已經鬧大了。他還是有些心慌的,所以見他們離開,他也匆忙趕迴了侯府迴來時一看果然,皇後娘娘都來了。


    歐陽嫣笑眯眯地看著這位大公子,其實以前在侯府她對他就沒什麽印象,畢竟這位一向中規中矩,除了在一些小事上盡量護著那兩姐妹外,對她實則沒做過什麽過分傷害的事。他朝歐陽嫣見禮,看得出來並不敷衍。


    “大哥可算迴來了。”歐陽嫣一臉笑眯眯,“你不知道,父親剛才還在說你,聽說你這事兒鬧得滿城風雨,我倒覺得大哥敢作敢當,這一點非常值得肯定。”


    大公子眼前一亮,仿佛歐陽嫣的話給了他一道光。


    “隻是大哥,這位女子的背景你可調查過?”歐陽嫣提醒,“雖說相愛的人不該互相猜忌懷疑,但畢竟身份不同,我不是說她配不配得上你這樣的身份,而是,你是本宮的大哥,這是全天下都知道的事。哪怕平常我們不怎麽來往,但對方的意圖,出現的時機,你都要盡量了解。”


    見大公子臉色沉了下來,歐陽嫣歎了口氣,這是真的喜歡啊?她還以為都是逢場作戲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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