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聖一聽林蕭請他們去地牢,有些遲疑,畢竟這邊的酒窖尚在燃燒,燒完後他們還得清點看看蠱蟲有沒有完全燒死。但一聽暗衛說發現了續命蠱那是什麽也顧不上了,連小白公子都兩眼亮晶晶表示自己也想去看看。


    黑影十分無奈,好吧,這火一時半會兒也熄不了,況且裏麵都是蠱蟲,得讓它多燒些時辰。緊挨著的院子都用沙土阻隔大火了,所以暫時應該沒什麽事,有暗衛和皇城軍看著,應該也不會出事,於是便請五聖帶小白公子一起去了。至於那些什麽蠱,反正他是不懂的。


    五聖那個心急火燎啊,李聖人和林聖人一人挽了一邊小白公子的胳膊,帶著他就往前飛奔,那速度普通人隻能看見個影子。小白公子雖然也著急,但全程懵懂,待到了地牢門口他被放下,差點沒跌到地上。


    “著什麽急你們?”孫神算忙過來扶住白玉堂,“看把小白公子嚇得!”


    “呃……”兩位聖人忙上前安撫,轉身懟孫神算,“是你們在前麵跑得快的呀,我們可是跟著你們的。”


    “別,別吵了……”小白公子以為幾位聖人因為自己有了矛盾,有些愧疚,“是我,功夫不好,以後定會勤加學習的。我們,還是去看看……”


    “走。”幾位聖人一想起續命蠱,那是什麽矛盾都沒有了,急匆匆地下了地牢。


    白小公子被孫神算扶著,緩慢下了台階,邊下還邊說,“聖人您過去看吧,我這邊能行的。”雖然他腳步已經很快了,但奈何前邊幾位聖人已經不見蹤影了。


    “無妨。”孫神算笑眯眯地說,“反正我去了也看不懂,待會兒瞧個大概就行了。”


    當他們走到關押林老先生的牢房時,牢門前已經圍了一大堆人,白小公子也有些激動,慌忙快速湊了過去,“怎麽樣怎麽樣,怎麽看出來的?”


    “你過來把脈,看看怎麽迴事。”李聖人衝小白公子招手。


    林蕭在一旁有些無奈,但終究什麽也沒說。誰都有心中的執念,對於這些人來說,提升醫術和遇見稀奇古怪的疑難雜症,便是他們畢生的追求。在他們曾經的世界,人心都太浮躁,能堅持自己心中所想一輩子的,少之又少。他看了眼歐陽嫣,“累不累?不然就讓他們在這裏研究研究,咱們迴去休息?”反正有這些高手在,也不怕這群牢裏的人玩什麽花樣。


    歐陽嫣卻是不樂意的,這個熱鬧她也想湊,隻是挺著個肚子站了這麽久,確實有些累了,又不好搞特殊讓人抬軟塌來,便隻好勉為其難地點頭,“行,那咱們一起迴去休息?”


    對於自家老婆如此的依賴,林蕭自然是樂意的,雖然他也想留下來,但知道讓歐陽獨自走肯定不會願意,所以決定迴去把老婆哄睡了,再跑來湊熱鬧。


    地牢的一群人根本沒有注意到皇帝陛下和皇後娘娘已經離開,曾神醫給林老先生把了脈,微微皺眉,“這脈息,確實像是有別的氣息啊,是這位老太醫把出脈來的?”


    眾人的目光一下子聚集到老人身上,老人也是一輩子醉心於醫學,此時見到曾聖人,那是眼睛都不值得眨一下,完全就是神醫的迷妹,下一步可能應付地說他有好多問題想問。然而麵對曾神醫的問題,她還是選擇實話實說,“是我把出來的,起初是陛下讓我來為其診脈的,結果把出來他的身上若隱若現有其他脈息,下官不敢隨意處置,所以隻好勞煩各位聖人和……這位小公子的到來。”


    眾人點頭,林老先生折騰了這麽久,一句話都沒說。五聖覺得有些奇怪,以往遇到他們態度都很隨意,氣氛很是輕鬆。怎麽感覺沒過多久,林老先生的態度就大不一樣了?總覺得似乎有什麽悲壯的事情發生了,無可挽迴,而林老先生生無可戀了。


    “老先生這又是何苦?”有人輕聲歎息,“事情發生了總有解決的一天,老先生還是放寬心,一輩子算計了幾十年,別到老卻想不開了。”


    “多謝教誨,諸位如果沒有什麽事,就別堵在門口了,不知道的同僚也最好不要告訴。有些事恐怕得緩一緩了。但放心,我如今到這地步,已然沒有什麽好被騙的了。”林老先生一臉的看透世事滄桑臉。


    “冒昧問一句。”白小公子突然發問,“您這蠱蟲,是在您身體裏養出來的,還是直接吞食的?”前者倒還算是個正常的人類,但如果是後麵幾個月吞下去養出來的,就說明這東西已經不算稀有物了,五聖能想象事情的嚴峻性。所以這人果然狡猾,說是在皇城中的蠱蟲是最後一招,原來這最後一招卻是藏在自己身上。幾位聖人有些憋不住了,紛紛起身上外邊去透透氣。


    白小公子仍然在皺眉沉思,“沒理由啊,你的愈合能力太強了,還有其他方麵,你這體質調養的時間十之八九不會短,且大多數時候他們的習慣作息時間是早上辰時起,不知道你能不能受得了。”


    林老先生皺眉,他自然是願意出來的,誰沒事幹想整天被關在暗無天日的地方?可是事到如今該暴露的已經暴露了,當年那麽艱辛堅持把自己養成藥人,如今被識破續命蠱,一旦他們解了這蠱,他的身體怕是會迴到起初的樣子,這樣活著又有什麽意義?


    “不知道這位小公子在說什麽,你既然是大夫,也該知道每個人的身體都是獨一無二的,老朽即便傷口愈合能力快些,這也是我的優勢,而且我心態好,隨時樂嗬嗬的。”林老先生覺得自己已經坦白於天地間,索性什麽都不反抗了,最重要的東西已經被發現,其餘的他既不會指點,也不會反駁,就隨便他們吧。


    五聖去外麵透氣,老太醫也在一旁看著白小公子的手法,不禁有些感歎。這樣的人拿銀針,才是最理想的模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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