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點五緒先生表示非常理解,畢竟投入了那麽多,皇帝陛下的整個家底都被掏空了,不賺幾年的錢都對不起自己。


    而且依照他對小夫妻倆的了解,這是在為以後的養老準備錢呢。江山遲早要交到九皇子手裏,陛下現在就在為九皇子培養自己的勢力了,皇後娘娘肚子裏雖然有一個,但他們壓根就沒有想要他留在宮裏的意思。小皇子最後怕是要隨他們一起出宮的,五緒先生覺得也許在他幾歲時,就會被五聖帶去浪跡天涯。


    想想也是慘,堂堂小皇子啊!五緒先生無奈歎氣,看了眼歐陽嫣的肚子,罷了,總歸不是他的孩子,他又不是孩子的爹娘。歐陽嫣理解錯了五緒先生的眼神,盡快擺手,“沒事,我不累,還能走。”


    五緒先生沉默點頭,看吧,人家爹娘都不擔心,他操心個什麽勁?林蕭和歐陽嫣其實隻是來散個心調整一下思路的,兩個城市離得近,馬車兩天就能到,現在皇城的狀況又十分的一言難盡,倒不如出來走走。兩人參觀完港口,又順便去太守府衙坐了坐。太守六十多歲了,精神尚好,人也和藹,林蕭一度還擔心港口建在這裏他鎮不住,但幸好五緒先生帶著人也住在這裏,有什麽兩個人相互商量著來,老太守倒也鬆了口氣,終於能應對了。


    五緒先生在酒樓請兩人吃飯,這是兩人特別要求的,來都來了,在衙門吃飯總覺得吃不到這裏的正宗滋味,兩個人甚至要求去外麵街上吃小吃,那五緒先生是堅決不同意的,這才帶著他們去了酒樓。


    等菜時他終於還是忍不住問出了口,“現在局勢到底如何?”他聽了很多傳言,以前太子府的人也有不少留在皇城,也給他來了好些信,但都說不明白。他心裏著急才打算要去皇城,陛下和娘娘這就過來了。


    “我和歐陽的身份你們都知道了,我們確實來自異世,我覺得依先生你的性格,肯定也懷疑過無上皇。”


    “你都知道了?”五緒先生一愣,臉色微變。


    “是啊,他到底去了哪裏?”林蕭沒想到五緒先生反應這麽大,這著實不應該。到底什麽情況,他該知道什麽?他跟歐陽嫣對視一眼,決定詐一詐這位老先生。


    “他,他留了個木盒子給你們,然後就走了,至於去了哪裏,我其實都不知道。”


    “走了?”林蕭突然覺得有點不太對勁,“確定是走了,不是說……”


    “你們不知道?”五緒先生這才反應過來,“那你們知道什麽?”他歎了口氣,也是自己多嘴,倒是不打自招了。


    “他來自異世,最後沒迴去,聽說皇後娘娘離開後,他也跟著離開了……”


    “算是吧,但娘娘入了皇陵後,陛下便駕船出海了,去了哪裏誰也不知道。大家都說他去了蓬萊仙島,怕是已羽化登仙了。”五緒先生歎了口氣,“事實上他臨走時隻是說,他想到處去看看。”


    “先生知道他還活著吧?”林蕭問。之所以這麽肯定,是因為他察覺到五緒先生和無上皇的關係似乎不一般,如果無上皇想要知道南寧國的情況,肯定會問五緒先生。真沒想到啊,他們一直以為那位清遠大師與無上皇熟悉,原來五緒先生更熟。


    “算是個,約定吧。約好每年送一封信,表明他還活著,如果哪一年沒接到信,大概可能……”他就不在了。


    “今年的信接到了?”林蕭挑眉。


    “是的,不久前剛收到,直接送到這裏的。”五緒先生點頭,從衣袖裏拿出信遞給林蕭。


    歐陽嫣搖了搖頭,將信推迴給他,“隻要知道他還好,就心滿意足了。他離開這裏也好,遠離紛擾和爭鬥。”


    林蕭也點頭,示意自己不便看人家的信,但他突然想到一個問題。五緒先生一開始就表現出了對他極大的信任,是不是也有無上皇的意思?“那你之前幫我們……”


    “無上皇十分欣賞太子殿下,他出海,也有為太子殿下尋藥的意思。他曾說過那種毒不好解,大約跟異世有關。隻可惜老臣有負所托,沒有守好太子……”


    原來如此,那位太子殿下也真是可惜了,林蕭歎了敢,能讓無上皇出海求藥的,絕不是碌碌無為之輩。難道他興學堂,又暗中開了好些鋪子,他都要懷疑先太子是不是也是穿越過來的,這經商頭腦跟現代人有一拚。


    “已經很了不起了。”林蕭輕聲安撫,“你能隨機應變保住大家的性命,很了不得了。現在來接無上皇和另一個人的飛船已經來了,無上皇不在了,那個人卻還在,你應該見過,黑鷹派的人。”既然一直跟在無上皇身邊,這個人五緒先生應該是熟悉的。


    “姓林,是吧?”五緒先生歎了口氣,“這位林先生曾經來找過無上皇,還提議過讓他做幾天皇帝這樣荒唐的建議。這種事哪怕無上皇念舊情同意,朝堂上下如何答應?他真是異想天開。後來大概對皇位分外的執著,明著跟無上皇對著幹了好幾次,都被鎮壓下去,之後便銷聲匿跡了。”


    “一直在皇城藏著呢。”林蕭跟著歎氣,“那位清遠大師,你還有印象吧?”


    “有呢,無上皇收的一個小侍衛,一直跟著他的,也不知怎麽的,無上皇離開時沒見著他。他還念叨著來著,說那本是個好孩子,但願他有個光明燦爛的未來。”五緒先生眯了眯眼,“怎麽,他也在皇城?”


    “你什麽時候知道清遠大師就是那個小侍衛的?”林蕭覺得這個問題很關鍵,在與靖王對上時,清遠大師就在當時的皇子府裏,五緒先生不可能不知道,他那時為何不說這位大師是一直跟著無上皇的侍衛?


    五緒先生愣了愣,突然笑了,“陛下果然敏銳……”


    “你呀!”歐陽嫣突然拍了林蕭一巴掌,“怎麽跟先生說話的?先生那時候定也是不知道的,隻會覺得眼熟。清遠大師肯定易過容,或者變了容貌。先生現在會知道,大概,是無上皇的信裏說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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