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皇子一愣,壓根沒想到慕容清會邀請他,他一臉向往又無奈地說,“我也想去,可惜每日都有功課,去不了……”


    “你能不能去,我們說了都不算,得太傅說了算……”


    “太……太傅?”不隻九皇子吃驚,就連慕容清也嚇了一跳。雖說前朝太傅隻是個官名,但到本朝,太傅就是太子太傅,是太子的老師,現在給九皇子上課的幾位禦史,怎麽就是太傅了?


    “是啊,本宮跟皇上商量了,以後但凡為太子皇子或是小王爺們上過課的老師,都稱太傅。隻是旨意尚下發,朝上也在討論。大姐若想,也可以將小王爺送進宮來上課。”


    “哦,這就不了,娘娘解釋我就懂了,我隻希望兩個孩子健康快樂的成長,至於要學到什麽,倒真的不太在意。”


    “其實我也是這麽想的。”歐陽嫣歎了口氣,“雖說生在皇家不易,但我隻希望自己的孩子能簡簡單單快快樂樂的成長,以後有條件的話,想幹什麽幹什麽。”


    九皇子雖然已經有了做儲君的心理準備,但到底還是心存幻想,他該學的還是得學,但仍然希望有一天皇上和皇後娘娘能想通了,也放他自由,就如五哥一樣。


    兩位小王爺的滿月酒因為準備得早,也給去了封地的幾位王爺送了信,他們正緊趕慢趕趕迴皇城。耀王爺雖然有封地,因為身在江湖,所以依然在外麵浪跡。但秦時風知道怎麽聯係,也已經送了消息。


    於是一屋子人又開始談論那些皇子公主們,又說封王後各自封地的風土人情。慕容清發現歐陽嫣十分博學,那些地方很多她應該都沒去過,但她卻總能說出點什麽。就算她以前在江湖浪跡去的地方多,但據慕容秋調查,她並沒有去太多地方。當然,她不知道的是,以前的歐陽嫣四處亂跑的時候,也有許多化名。而現在的她,那自然哪裏都沒去過,但前世她卻哪裏都去過,十分了解是很正常的。


    “哎,二妹那邊……”慕容清歎了口氣,“我知道我不該提的,你還懷著孩子,心情愉悅最重要。可前幾天我迴家了一趟,爹娘實在……”


    歐陽嫣也跟著感慨,並且表示同情,卻依然無動於衷。這人參與的事擱在普通人家連她們都要被連累一起下大獄,又怎麽可能是小事?“要看陛下的意思了。”歐陽嫣慢條斯理地說,“你知道如果咱們是普通人家,現在是什麽下場麽?”


    慕容清臉色微變,頓時閉嘴,隨後又連連道歉,“是臣婦魯莽了,臣女隻是一時感慨,不知道她怎麽想的。我有時候試圖理解她,發現自己理解不了。”


    “一個人的野心太大,而能力又跟不上,時機也不對,便容易走歪路。有些路一旦走了,迴頭的機會都沒有。但對她來說,隻要她能想通,自己這輩子也努力過了,便也了無遺憾吧。”


    “是麽……”慕容清覺得皇後娘娘說的話有道理,卻又說不出什麽道理,“所以人活著,隻是為了沒有遺憾麽?為自己的目標拚一把,哪怕丟掉性命?”


    “這類人勝便是王,敗也就是寇了。”歐陽嫣也跟著歎息,“但我依然向往自由自在的生活,這世上卻沒有絕對的自在。”


    慕容清見皇後娘娘跟著惆悵,連忙告罪,“是臣婦的錯,勾起了娘娘的心事,咱們來想想這滿月宴的布置吧。”


    “其實無妨的。”歐陽嫣揮了揮手,“本宮這麽些年所思所見實在太多,對於二姐的事,雖然一時不明白她的想法,但總能找到些痕跡。人與人之間是不同的,二姐其實並不甘於活在內宅的爭鬥中。這一點她比我們更早醒悟。”


    “其實以前你要跟我這麽說,我會覺得你說的話很驚世駭俗,因為女子大多都這樣過,還有小部分淹沒在紅塵中,靠賣笑過活。偶有不得已出來拋頭露麵的,那便是命苦的代表。女子似乎天生就該呆在後宅,爭鬥也好甜蜜也罷,各安天命。還是皇後娘娘你開啟了大家的智慧,讓更多女子看到,後宅爭鬥才最無聊,即便是女子,也可以拋頭露麵讓自己過得好。”慕容清話裏雖有褒揚,但到底神色都是不認同,“至於二妹,她的心思恐怕並非隨心所欲的生活,而是自己可以掌控什麽。還在家時她若提出什麽,那爹娘必是要隨她願的,否則她會把事情搞得更複雜,讓你不得不按她說的做。所以她跟娘娘又有不同,仔細想想她的這點掌控欲,從很小的時候就開始了。”


    是麽?歐陽嫣挑眉,這樣的女子在古代就下了大獄,但若在現代,她定是會如魚得水的。可惜他們的穿越設備啟動不了,否則都可以直接帶她去現代,讓她去遊刃有餘。


    見歐陽嫣沒搭話,慕容清有些忐忑,“但是,我迴府時爹娘一直在求我……我也很為難。”


    “既然是為難的事情,那便別說了吧。”歐陽嫣一口迴絕。


    “娘娘也即將為了母,當懂母親對兒女的心,他們求到我這裏……”實在沒辦法拒絕。


    “我雖即將為人母,卻並未在他們身上體味到來自父母的寵愛,這點大姐應該很清楚。”


    慕容清是徹底愣住了,她沒想到歐陽嫣說翻臉就翻臉,說翻舊賬就翻舊賬,不是早說過去的事就算了?原來沒算嗎?“娘娘……”


    “罷了,本宮一再說這事已經牽涉到朝政了,要怎麽處置本宮做不了主,能不能見人也是。你在我這裏說,倒不如讓父親寫封奏折直接呈給皇上,這恐怕都要快得多。”


    “是,臣婦這就迴去跟爹娘說,打擾娘娘了。”說著起身就要離開。


    慕容葉帶著九皇子去看大象寶寶,此時剛好迴來,見大姐要走,娘娘和她臉色都不太好,於是乖乖站在一旁什麽都不問也不說。


    “小葉子,替本宮送送靖王側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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