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同等著看戲的,恰恰還有偏院裏的白小公子。對於自願將自己變成蠱人的人,他一向都是非常感興趣的,想知道對方是怎麽想的,到底是為強身,還是刀槍不入。這現成的就送上門一個,還是皇帝,他是真的很想見一見的。


    但對方是皇帝,自然不是說見就見的,幸好很快機會就來了。會審是在大理寺公堂進行的,侍衛要押送老丞相去公堂,卻又不敢碰小侍衛,他身上有蠱,聽說那東西十分邪門,碰一碰都能染上。如果他們不小心碰到,估計連命都沒了,雖然也有特殊犯人的防護措施,但不怕一萬還怕萬一呢,誰敢動呢?


    “我們倒是可以幫忙,五聖也正在東宮。”侍衛們總有幾個要好的私下抱怨,東宮侍衛也也早準備好了。


    “那太好了,讓你們的侍衛穿上我們的衣服,反正都差不多。”


    “五聖是陛下請的,我們這邊就去一個膽子稍微大點的吧,省的被看出來不好交待。”


    其實東宮侍衛隸屬於皇宮侍衛,衣服的差別也不過隻太子的標誌。於是押送當日,老丞相被提前押送,押送小侍衛時,倒是用了五六個人,白玉堂便混跡其中,李聖人和林聖人跟在最後。


    “這小子身上有蠱嗎?”林聖人好奇的問,怎麽沒看出來?


    “之前小林子說話的時候你當耳旁風了嗎?”李聖人白了他一眼。


    白小公子瞬間反應過來,難怪他沒覺得小侍衛身上有什麽問題,不過想著能看到活的正在養蠱的蠱人,他還是很期待的。


    “小公子待會兒要好好看看,那位的蠱好不好解,最好能當場給他解了。”


    “放心,如果是黑鷹派的養蠱人的方法,好解得很。”白小公子不在意的揮了揮手。


    兩位聖人麵麵相覷,心裏咬牙切齒,所以白衣族果然了不起哦。


    “到時候如果有兩位聖人幫忙,肯定會更快一些,待我看了跟你們細說。”


    “有那位在還是要長話短說。”李聖人輕聲提醒。


    “放心啦,我懂的。”白小公子不在意的擺了擺手。


    大理寺公堂,老丞相已經押到,幾位尚書大人念在其往日勞苦功高,並未如其他犯人樣關押,而是容他在後堂坐下休息,老丞相一時百感交集。這案子最後會怎麽審,到底是怎麽迴事他一清二楚,六部會審無論如何他都是死路一條,除非太子殿下的計劃成功。


    但他並非貪生怕死,他隻是不想陛下再如此下去,那畢竟是一條邪路,他是一國之君,豈可走上這條路?


    會審很快開始,皇帝陛下浩浩蕩蕩的來了,兩位聖人在後堂輕笑,整個大理寺布滿了暗衛,他果然還是怕死的。


    “小林子行動了嗎?”李聖人嘀咕,“人都安排好了?”


    “你真是有操不完的心。”林聖人笑他,“有時候刻意的安排還可能出意外,計劃趕不上變化,很多勝利都是出其不意的。”


    “你可閉嘴吧!”李聖人忙打住這個話題,“不知道的說你烏鴉嘴,事實上你不過是有點緊張罷了。”


    林聖人無語,你不也是緊張,因為見證了一段曆史,幾個老家夥什麽沒經曆過,卻還是激動得很。


    公堂,皇帝坐在高位,大理寺卿和六部尚書坐於下手,老丞相跪在堂下。他重複了當日進宮發生的事,依然堅持不知道當天發生了什麽,這是太子一再交待的。十幾個黑衣人被帶上堂,一致指認是老丞相帶他們進宮的,他們確是端皇人,如此一致的指認反而讓人生疑。公堂上扯了半天沒有定論,老丞相這才說出自己差點被人害死一事,且就在地牢裏。


    事情越發複雜,皇帝在高位上不發一語,大理寺卿這才讓人將那個進地牢的小侍衛帶上來。


    皇帝終於不緊不慢的開了口,“那侍衛據說中蠱了,不知他的蠱解了沒有?”


    “稟陛下,兩位聖人來了,就在後堂,不若請兩位聖人一起上堂。”


    皇帝沉吟片刻,點頭,“也罷,就麻煩兩位聖人吧。”他也想知道自己種的蠱五聖能看出多少,他正準備種新的蠱,若五聖一時解不了,那他以後即使在宮裏碰到,也沒什麽好擔心的了。


    隻要那什麽白衣族的小公子沒在,他來之前還讓人去看過,說是還在東宮偏院裏照顧那個廢人。那家夥將他關在地宮裏那麽長時間,他好了那也是必死無疑的,他會比他強,哪怕是做為一個蠱人。


    小侍衛被兩個侍衛押著帶了上來,兩位聖人就跟在後麵,皇帝看他們一步步走近,其中一個侍衛似乎有些好奇,偶爾抬頭看他一眼。如果是在大街上,這種眼神有很多,皇帝並不在意。但這是在公堂,他覺得不對勁。


    “停!”他突然出聲,“那個侍衛,你是宮裏的?”


    “稟皇上,人犯中了蠱,雖有五聖解蠱,但臣還是擔心會有無辜之人染上蠱毒,所以依然請宮裏的侍衛幫忙押上來,可是有何不妥?”


    皇帝皺眉,有什麽不妥,他要怎麽說出口?那個侍衛真的可疑?那是肯定可疑的,但要說可疑在哪裏,說懷疑他不是真的侍衛嗎?那必定要追究到底,最後說不定會抖出他種蠱的事……但也不可能就這樣算了。


    “稟陛下,他是宮裏新來的侍衛,上公堂緊張所以……”另一個侍衛慌忙解釋。


    “廢物!”皇帝怒,“那就退下吧,有五聖在還怕他跑了不成?給兩位聖人賜坐。”


    白小公子生生愣住了,他到底做了什麽,連接近皇帝的機會都沒有?也罷,他至少看清楚了皇帝給自己種的蠱到哪個階段了。


    “陛下恕罪!”另一個侍衛拉著他行了禮,便默默退下。


    白小公子經過李聖人時,悄悄往他手裏塞了個玉瓶,兩位聖人鬆了口氣,幸好,與他們的計劃並無太大偏差。


    白小公子也心願已了,還真的見到了活的蠱人,雖然隻是初期,那位的自我感覺也良好,但隻怕假以時日,他離人不人鬼不鬼的樣子也不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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