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天晚上,眾人一時睡不著,幹脆在花園裏吃燒烤。膳房的人將燒烤用具搬到亭子裏,大大的架子,周圍架起了幾堆火,切好的各種肉各種蔬菜擺了一排。歐陽嫣想起了在現代時跟朋友們一起野營燒烤時的情景,那真的是……讓人懷念。


    “你以前在國外沒怎麽吃過這種燒烤吧?”她問林蕭。


    林蕭忙著給架子上的肉刷油,邊刷邊感慨,“這東西哪裏都能吃到,何況我的戶籍又沒有牽出去。”言下之意他還是本國人,“何況我們本就東奔西跑,什麽沒見過?這種以前也經常吃。”.隻是精致的食物吃得更多一些,這種戶外燒烤他以前都嫌太吵。


    “挺好的呀。”歐陽嫣一看他眼神就知道他在想什麽,“人多吃著熱鬧。”


    “以前很多人跟我這麽說。”林蕭想了想,歎了口氣,.“現在想想,大概是,吃什麽不重要,重要的是和誰一起吃,對吧?”


    歐陽嫣看他傻乎乎的樣子,眼睛卻特別明亮地看著她,情不自禁湊上去親了親他的臉,笑罵,“看什麽看啊,還不快烤!”


    “是,老婆大人。”


    歐陽嫣坐在一邊吃水果,也沒去問他下午查近幾天進宮的人查得怎麽樣了,有時候她覺得若非必要,兩個人各自都有自己的事情做,不需要什麽都講給對方聽。這位可是大盜,自有他的做事方法和原則,他不說,她也懶得問。


    九皇子守在火堆跟前眼神專注,他難得參加這樣的集體活動,如果皇帝在宮裏,他們這樣露天燒烤是肯定會被罰的,就得趁他不在的時候出來嗨。後麵哪怕他知道了,也隻是聽他人稟報,頂多教訓兩句罷了。


    “小九不要靠太近,小心燙著你。”夏太妃提醒。


    幾位太妃入宮這麽多年,難得遇到這麽好玩的事。後宮規矩多,先皇雖是個愛玩的,但身為皇帝他也不是可以為所欲為的,他們在闖蕩江湖時倒自由了一段時間,莫說什麽燒烤,就是埋在土裏的叫花雞也是吃過的,現在想想,那真是一段自由自在的時光。幾個人一邊迴憶一邊和五聖聊天,五聖那可是見多識廣了,天南地北什麽稀奇玩意兒都見過,幾個人看看旁邊刷醬料的林蕭,“小林子調的料還真是沒怎麽見過,聞著很香。”


    “那可不。”聽說有烤肉吃,聶盟主和秦時風也來湊熱鬧了,秦時風給林蕭打下手,在一邊直吞口水。


    “這羊肉可是我們親自去市集挑的,五位聖人是挑羊的好手,小羊肥瘦適中……”


    “哎,這說的就是弱肉強食!”九皇子突然感歎。


    歐陽嫣一愣,事實上在現代,她參與過許多動物的救助和保護,有野生的,有瀕危的,也有流浪動物。但她並非素食者,這種養殖動物她也吃,但她要如何向小孩子解釋呢?要說弱肉強食,這的確是世間萬物的生存法則。


    “小九啊,這羊羔百姓們養大它們,就是拿來賣掉換錢的。那買的人買了做什麽呢?肯定是拿來吃的,總不會帶迴去養著吧?百姓們養大一批又一批的羊羔,因為多,人們就不會珍惜。這屬於支配,因為羊就是他們養大的,他們有支配權,而非弱肉強食。”


    九皇子一臉懵懂,什麽意思?但他瞬間明白過來,“那我們是父皇養大的,所以他也可以支配我們?”


    眾人一愣,覺得他的話有哪裏不對,但不知怎麽的,又好像有點道理……


    羊肉烤好後眾人都圍了上來,禦廚下刀如神,將肉片開,肉烤得外焦裏嫩吱吱冒油,連歐陽嫣都忍不住吞了口口水。


    “好久沒有吃到這樣的烤全羊了!”她感歎。


    幾個人坐下來也不開口,隻悶著頭吃,五聖吃完一盤又拿一盤,林蕭笑眯眯地看著他們,對禦廚說,“差不多下去吧,把其他人也帶下去。”


    坐著的幾個人加快了速度,待侍衛宮女都退下去後,孫神算笑眯眯地看著林蕭,別說,這頓羊肉太子親手烤的,就是想請大家出力,他一生收禮無數,還是這種禮讓人心滿意足。


    “人剛才就在了,以為我們沒在意偷偷溜走了,想必是在找端皇人關在哪裏了。”


    “哦,那就放心了。”林蕭迴頭打了個響指,“讓東宮戒嚴,不能出不能進。看他還能跑到哪裏去,想把人帶走,做夢!”


    “那這邊那群呢?”秦時風指著亭子外麵,那裏點了幾堆火,火光照得也不遠,暗處不仔細看,都看不出圍了十多個黑衣人。


    “要問話,別殺完了。”林蕭輕笑,“幾位聖人吃了幾盤子羊肉,不如消化消化?我剛才吃得慢,還有半盤沒吃呢。”


    “你不是還有暗衛在?”聖人們吃飽了不想動,感歎著這才是過年應該有的氛圍啊。


    “暗衛們也餓著,大過年的,我讓他們去院子裏自己烤肉吃了。”


    眾人無語,這才明白,原來太子還真是考慮好了的,趁著他們都在把這幫人解決了,還能給暗衛放個假,一舉數得啊。


    “你們哪裏來啊?”林蕭邊吃邊站起來問。


    黑衣人沒有迴答,林蕭又塞了塊土豆片,“吃飯了嗎?”


    這邊美味衝天,那邊寒風四起,果然是鮮明的對比,太子插刀依然那麽厲害。


    “不然你們跟我們聊聊,我們請你們吃烤肉?”禦廚片好的羊肉還有好幾盤呢。


    “……”眾人再次無語,太子這是什麽愛好?打架鬥毆他都是廢話一大堆的嗎?


    歐陽嫣想了想,林蕭以前是大盜,而且還是個小頭目,所以親自上陣的機會不多。而且大盜說白了也是小偷,所以行動時肯定是不讓說話的,他憋了那麽些年大約憋壞了,所以現在每到緊要關頭,他都會說些廢話。她衝周圍人抱歉地笑了笑,這是病,得治。


    “他們好像不願意跟我們聊天,不然就動手……吧?”林蕭話音未落,五聖已經飛了出去,心想要你說,囉囉嗦嗦不知要說到何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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