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會的。”夏太妃輕聲安慰。


    “真的?”九皇子眨了眨眼,事實上他的這個計劃跟幾位太妃都說了,太妃們覺得可以試試,她們功夫不錯能護周全,於是便答應配合。


    “那些人應該不是簡單人,而且人數眾多。他們抓那些孩子不過是為了要挾大人,但你的身份不同,你身份尊貴,他們如果抓了你,可要挾的人便多得不得了。”


    “那不是自投羅網?”九皇子想了想,覺得他們可能沒有那麽蠢。


    “其實這個試探是個雙向試探。”春太妃笑眯眯跟他解釋,“若對方有人查探卻沒動手,說明他們在做充分的準備,想要製造更大的動亂。若他們查探後下手了,那便是是對皇家有所圖,但隻是些烏合之眾,不足為懼。”


    “哦。”九皇子似懂非懂地點頭,“能幫到太子哥哥是最好的了,歐陽姐姐隨便出去一趟都那麽厲害,我要跟他們一樣厲害。”


    “噗!”夏太妃忍不住笑出聲,“其實你已經很厲害了。”


    皇帝出宮,哪怕隻是去行宮度假,那也是浩浩蕩蕩的,太子和皇子也騎馬緊跟著玉輦,整個皇城的百姓都出來看熱鬧。另一邊,太妃們帶著九皇子乘著馬車出宮,他們要低調得多,除了護衛跟著,太妃愛清靜,更是直接走了小道。


    因為皇帝出行,所以這天上山祈福的民眾比較少,山路上偶爾能見到幾個努力往上攀登的老人,寺廟在山腰,幾位太妃爬了一半擔心小孩子爬不動,就說要抱他,但九皇子顯然不願意。他們比皇帝晚出門,出門前九皇子要隨行的侍衛換掉侍衛服,穿上大戶人家護院的衣服,挑的也是不怎麽高大健壯的,所以雖然有十來個跟著,但一看戰鬥力就不行。


    九皇子的貼身太監那可是急得不得了,就想找個機會告訴太子妃,然而九皇子盯得緊,所以直到出宮門都沒有機會。老太監是真心心疼九皇子,也知道宮變後他愈發沉默的原因,便隻能由著他。


    “不用擔心啦,太妃娘娘都在呢,她們功夫好著呢。”九皇子悄悄跟老太監說。


    老太監自然聽說了太妃會功夫,但他沒見過,隻以為是些花拳繡腿。十來個侍衛要保護皇子還要保護太妃,明顯人不夠啊。“殿下,聽老奴一句,咱還是迴吧。”


    “沒事兒,我也學了些功夫……”


    “快別說了,您那點功夫還不如花拳繡腿呢!”


    “你說誰花拳繡腿呢?”九皇子一路打打鬧鬧的,精神挺不錯的。


    快到廟門口時一行人跟他們擦肩而過,那些人衣著奇特,似乎不是本地人。九皇子覺得他們的裝扮眼熟,那些人中領頭的兩個卻一直盯著他看,九皇子感覺到他們的眼神不善,但他見多了大世麵,也隻是麵無表情地走過。


    兩路人馬錯開後九皇子突然轉身看他們,見那兩個人也正轉頭看他,還衝他露出莫名其妙的微笑。


    “那兩個……”九皇子皺眉,“不懷好意。”


    “噓!”夏太妃迴頭衝他搖了搖頭,讓他不要打草驚蛇。


    九皇子繃緊身子朝前走,因為太緊張不自禁地拉著貼身太監的手。老公公無奈歎氣,將他往自己身邊拉了拉。直到他們走進廟裏九皇子才鬆了口氣,“他們肯定有問題。”


    “確實。”春太妃點頭,“那兩個人看著我們十分驚訝,顯然沒想到會在這裏碰到我們。”


    “所以他們一定是知道皇上今日要去行宮的,換句話說,他們認識我們。”秋太妃接過話頭,“最有可能的,便是宮變事件時就在宮裏的人。”


    “那些西域侍衛!”夏太妃眼前一亮,“有人逃脫了!”


    “但當初他們查的時候人數是對上的。”春太妃提醒,“有人作了假,也許現在宮裏還有他們的人!”


    這個猜測讓幾個人不寒而栗,那樣大張旗鼓居然都沒查出來,對手藏得夠深。當初宮變事件朝上和後宮都查了不少人,朝上假皇帝安排了些新鮮血液,但都是從底層做起的,影響不大。後宮也多是西域侍衛,還有假皇帝安排進宮裏的宮女假太監。也許他們忽略了,還有人會被假皇帝收買,這部分人當時查得倉促,說不定裏麵還隱藏著手握重權之人。


    “為防有意外,還是趕緊通知陛下吧。”秋太妃提議。


    “但都隻是我們的猜測,如何跟陛下說?”春太妃歎了口氣,陛下現在可自負得很,才駁了太子皇子們取消行宮之行的折子,她們又來這一出,他肯定會有想法的。


    三人默默歎氣,真是伴君如伴虎。“不如給太子殿下傳個信?”夏太妃一向對太子太子妃有好感,“殿下肯定會重視的,讓他多留心一些。”


    九皇子立刻表示讚同,於是一些人傳了信,便開始在正殿祈福。九皇子聽著老和尚念經,堅持了不到半個時辰就覺得無聊得緊。在宮裏能在太廟堅持那麽久,是因為每半個時辰太妃就會讓他起來休息,給他些糕點吃食,可如今什麽都沒有……


    他忍不住起身走到正殿,殿外有一棵老樹,枝繁葉茂遮天蔽日,幾個人合圍那麽粗的樹幹,他樂顛顛的爬過去看樹,恍然覺得樹後一個人影一閃而過。


    九皇子愣了愣,停下腳步不敢再往前走,“誰?”


    樹後沒有聲響,他緩步走近,“本宮知道你躲在樹後,若不現身,我叫人了!”


    樹後依然沒有動靜,九皇子低頭想了想,便聽到衣袂飄遠的聲音。他恍惚看見那人穿著一身奇怪的衣服,樣子,像那幫西域人的衣著。他們又迴來了?九皇子有些緊張,於是迅速迴頭跑進正殿,又跪迴自家大太監的身旁,老太監還在閉目誦經,根本不知道發生了什麽。


    祈福會隻有一個時辰,幾位太妃睜眼見九皇子跟她們一樣乖乖跪著,心裏十分安慰。果然長大了啊,也知道憂國憂民了,知道為天下蒼生祈福了,是個好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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