歐陽嫣怎麽也想不到,慕容秋居然會直接跟她攤牌。她迴府不久,小月便稟報說二小姐請她過去,順便還跟她八卦了一下府裏午膳時有多熱鬧,主子們還賞了不少菜給下人,都是難得一吃的名廚名菜。


    “還真是歡歡喜喜一家人啊。”歐陽嫣嗤笑,“他們不認我可以,怎麽連小葉子也不想認了?”那可是親生骨肉啊。


    “不會的,侯爺雖不喜小少爺的娘親,但小少爺一向是他的驕傲,那可是皇城出了名的大才子。”小月辯解,她一向崇拜大才子。


    “才子又如何,自古才子最難纏,大概侯爺也看懂了這一點。”歐陽嫣歎息,“行吧,隨我去見二小姐,也不知有什麽事。”


    “奴婢沒打聽出來,二小姐一向神神秘秘的。”小月低語,“而且最近兩天她都有出門,昨日是小姐們的遊園會,聽說皇城裏稍有些門麵的小姐都去了。”


    “哦?”歐陽嫣輕笑,那姑娘還挺大膽,居然敢如此明目張膽私會男子,哪怕是讓人辦事,若被外人看見那名聲也毀了。


    慕容秋的小院比她的大一倍,她還是第一次去別人的院子,一比才知道自己那簡直就是雞窩。但幸好她見識過真正的雞窩,在現代她的房子還算大的,但跟自己現在住的小院也沒法比,所以她已經很滿足了。


    慕容秋在小花園的涼亭裏坐著,似乎正在煮茶,見她來了淺淺一笑,“坐。”


    歐陽嫣深吸口氣,以前不覺得,現在聽她說話怎麽聽怎麽像打發叫花子,所以並非自己真的礙到她哪裏了,是她從來都看自己不順眼,自己的存在於她來說就是個錯誤。以前的慕容嫣還真是可憐。


    “不知二小姐叫我來有何事?”


    “都是自家人,你又不是丫環下人,叫二姐就好。”慕容秋輕笑,“我和大姐不同,這你是知道的。大姐目光短淺,覺得嫁給三皇子做妾也是幸福……”


    “似乎是側妃吧?”歐陽嫣提醒,“跟妾有差別的。”


    “自古一個家裏隻有一個妻,其他都是妾,所以側妃不也是妾?”


    歐陽嫣看著她的臉色,心想她說得好有道理,自己竟無言以對。就好像侯府,雖說有幾位夫人,但大夫人就是妻,其他幾位夫人那都是要服侍她跟侯爺的。隻不過大夫人聰明,並未要她們服侍,甚至偶爾還能一起聊聊天說說閑話。


    “連侯爺都站在三皇子這邊,十分看好這門親事,二小姐有什麽意見不妨跟他們提。”找我做什麽?


    “每個人都要為自己打算,更何況我們這樣的人家。三妹你一直遊曆江湖,其實我是很羨慕的。可惜我並未出過遠門,也沒什麽見識,隻能爭些家長裏短,為以後打算打算,三妹能理解我的心思吧?”


    “能。”歐陽嫣點頭,“婦道人家都這樣。”


    “是啊。”慕容秋也不生氣,長歎口氣,“我不比三妹行俠仗義江湖留名,所以更不明白三妹為何還要留在侯府,難道你不想迴到江湖嗎?”


    歐陽嫣瞬間明了,這是想趕她走。事實上如果放在以前,她巴不得離開,但現在林蕭在這裏,她得幫他。這個問題她想了一次又一次,答案都是一樣的。


    見她有些感慨,慕容秋再接再厲,“如果三妹想離開,二姐定會幫你。如果你以後有什麽困難,盡管來找我。”


    如果沒有之前秦時風說的話,歐陽嫣一定會很感動,更何況她最初就對慕容秋有好感。隻是現在,她不知道她用意何在。“其實,我兩個月後就要出嫁了,對二姐也沒什麽影響。所以我迴不迴江湖的,二姐又何必在意?我隻是想在太子孤苦無依時,幫他一把。”


    “你幫他?”慕容秋嗤笑,“三妹未免把皇權想得太簡單,又或者小話本看多了,你不會以為太子有一日會隨你隱姓埋名浪跡江湖吧?”


    “二姐似乎很關心太子?要知道威遠侯府可是站在三皇子這一邊的,二姐如此不顧侯府立場,是想與父親唱反調?”


    “我是關心太子,並且要成為太子妃,所以三妹,隻好委屈你了。”慕容秋站起來,緩步走到她跟前,“我與大姐分別嫁與太子和三皇子,若太子成事,我有把握保全全府上下的性命。若三皇子成事,大姐也許能保住我,也許不能,但犧牲的也隻我一人。如果是你嫁給太子,若太子登基,你能確保威遠侯府上下的安全嗎?”


    “不能。”歐陽嫣冷冷地看著她,“人可以做夢,但不能太離譜,怎麽你覺得皇室的命運都操縱在你手裏?你確定三皇子不會因為你而牽連整個威遠侯府?你確定太子會因為你放過大家?男人在奪天下時最是心狠手辣,你真的有把握能全身而退?”


    “我自然有我的辦法,不勞三妹掛心。你隻需離開皇城,否則……”


    “你確定太子真的要娶你?”歐陽嫣覺得這個人精神有點問題。她覺得威遠侯府的姑娘大概都身有殘疾,大小姐脾氣暴跳一根筋,二小姐陰險狡詐且自以為是,這都是先天不足加後天沒教好啊。


    “你放心,我自認比你強,他都肯娶你,為何不能娶我?我能助他成就霸業,你又能做什麽?”


    “說什麽護全家平安,原來還是看中太子是儲君,你想母儀天下吧?”


    “是又如何?難道你留下來不是因為這個?”


    “抱歉,還真不是這個。我和太子的命運是連在一起的,你想分開,恐怕很難。”


    “嗬嗬,你還真大言不慚。”


    “不信你去問太子,你加上整個威遠侯府,看他是選你,還是選我?”


    “你以為我當真不敢?如果我威遠侯府轉而站在他那一邊,條件是他娶我,你說他會不會甩了你?”


    “是我我都會。”歐陽嫣感歎,“這可是好籌碼,不如你去試試?我也想知道。”


    “別激我,你若不想離開,別怪我對你不客氣,三妹出門小心些,有什麽閑言碎語也別太在意。”


    “果然是威脅啊!”迴到自己的小院,歐陽嫣感歎。之前慕容秋威脅她時,她隻是冷冷看她一眼,然後輕哼一聲,拂袖走了。懶得跟她多說一句。


    這可是勁敵,腦子好使,還會背後捅刀,不好對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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