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大早我就打電話給爺爺約他見麵。

    在家裏準備了很長時間,把該說的話像背台詞一樣記了下來,以免自己說錯話。

    可是當爺爺坐在我麵前的時候我的大腦已經按靜不下來了,看著他,我莫名的緊張。

    等我們坐定下來,我把黑色塑料袋放在桌上推在他麵前,“爺爺您果然是神通廣大,居然可以找到我爸,然後把他叫迴來。”

    “你爸爸他,有錢還了?”

    “還錢的事,我們自己會想辦法,不勞煩您操心了。”

    “實在有困難就不要逞強。”爺爺的語氣平淡,沒有絲毫的囂張和跋扈。

    我深深吸進一口氣,然後很堅定的看著他,“爺爺,為了遵守和您之間的約定,我失去了愛情失去了幸福,現在我剩下的隻有尊嚴,求您不要把我唯一擁有的東西也瓦解掉好麽?”

    “我並不認為自己做錯了什麽,你爸爸有困難,我可以幫助他,為了報答我他必須得答應我一個條件,那就是帶你離開這兒,這樣有什麽不對嗎?還是……150萬不夠?”

    “在您的眼裏,您所做的所有決定都是正確的,可您卻忽視了其他人的感受。今天我把錢還給您,還想告訴您,以後不要再做這種毫無意義的幫助了,既然您這麽希望我離開,我會照您說的做,這個星期之內完成。”說這些話的時候,我始終是看著杯裏的咖啡,我知道在爺爺麵前說出這些話就再也沒有挽迴的餘地。我也不想挽迴什麽,即使是有太多的舍不得,現在也已經沒有任何意義了。

    “謝謝你能理解。”閉上眼睛的爺爺緩了很久說出這樣的話。

    “不是理解,是尊重。我一直都很尊重爺爺您,我也知道你所做的一切是為了程子默著想,隻要爺爺您覺得程子默以後能夠幸福,能夠快了,那就行了。”說完,我起身準備離開,經過爺爺身邊的時候被他叫住。

    “欣冉啊。”我駐足,聽著他微微顫抖的聲音,“恨爺爺吧?”

    “不,我從來都沒有恨過您,不過爺爺,請你一定要相信,我所做的一切,也全是為了程子默。”

    “你是個好孩子。”

    “爺爺,您要健康。再見。”我推開咖啡廳的門,太陽像利器一樣朝我射來,痛得我睜不開眼睛。

    看著街道上川流不息的車輛,我頓時沒了方向,一下子好多事情等著我去做,先做哪一件?是先去學校辦退學,還是先去機場買票?還是去跟哲秀和斯恩道別?還是……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今後的生活會變成怎樣,沒有程子默存在的城市我會不會習慣?不能跟他唿吸同一片空氣我會不會感到窒息?沒能每天看著他我會不會覺得心裏空蕩蕩的?

    沒有了我,你程子默會不會難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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