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欣冉,教室外有人找。”

    “知道了。”揉了揉就快要合上的眼,我走出教室。

    “藍勝伊?”她站在門口,一臉柔和的笑,“是你找我嗎?”

    “嗯。”她點點頭,“那天,謝謝你能來看我的畫展。”

    “嗬嗬。”我衝她笑笑,“你的畫真好看。”

    “還有,昨天不小心撞倒,你沒事吧?”

    “啊?我哪有什麽事,看我現在不好好的嘛。到是你,不知道我有沒有撞傷你。”想起昨天的事,我心裏還是會有一陣餘悸。

    “我很好,沒關係。”她的眼神有些飄忽,好像要對我說什麽,卻又在遲疑。頓了頓,她輕聲開口,“那個……子默的畫,在你那兒吧?”

    “對啊,怎麽了?”

    “你可不可以,送我啊?”她的聲音變得更小了,麵容有些尷尬。

    “啊??”我吃驚她提出這樣的要求。

    她難為情地笑了笑,“我是說,那幅畫我很喜歡,想收藏,你可以送我嗎?”

    “這個……還是問問程子默他本人吧,畢竟是他畫的。”

    她瞥了瞥嘴,一臉無奈,“如果他願意送的話,我就不會來找你了。可是我真的好喜歡啊,欣冉,拜托你了,嗯?”

    看著她真誠的樣子,我不知道該不該答應。

    我深吸一口氣,然後低下頭,“可是,我也好喜歡的呀。”

    “噢。那算了吧。”藍勝伊的眼神由光亮轉為暗淡,我想,她一定失望透了。

    “勝伊啊,你真的那麽喜歡麽?”她轉身準備走,我叫住她。

    “嗯。”

    “那我送你好了,反正我又不懂畫畫,放在家裏也是做擺式。”

    “真的嗎?欣冉,太謝謝你了!”她的眼睛又鮮亮起來。

    “我明天帶來給你。”

    “好啊。”

    藍勝伊開心的笑容就像薔薇花,任何一個人看了都會心動。這世界上,也隻有關於程子默的東西才能讓她這麽開心地笑。

    “李欣冉,不許送!”冰冷而熟悉的聲音從不遠處飄來,迴蕩在我和藍勝伊之間。

    我尋聲看去,程子默緩緩從樓道走過來,“我送你的東西,不許隨便送人。”

    “沒關係,那隻是一幅畫而已。”

    “什麽叫隻是一幅畫?那個在你看來僅僅隻是一幅畫麽?”程子默旁若無人地大聲說,滿臉冰霜。

    “……”我不知道該怎麽解釋自己的話。

    “子默,是我請求欣冉送我的,這跟她沒關係,你別生氣了。”藍勝伊拍了拍程子默的肩,勸他。

    我看著他,以為他會說一句“算了”或者“不許就是不許”之類的。可是他沒有,就好像真的很聽藍勝伊的話,沒有再生氣,在瞟了我兩眼之後就下樓了。

    “欣冉,算了吧,看來我是真的麽有辦法成為那副畫的主人了,你好好收藏吧。”說完,藍勝伊也離開會自己班上了。

    我愣在原地,腦袋裏忽然變得很混亂。

    摔倒的時候唯一記住的就是死死抱住那幅畫,跑出藝術廳的時候腦子裏唯一清晰的就是那幅畫,睡覺之前會好好欣賞那幅畫,早上起來之後會再看上好幾眼,會時不時對著畫傻笑,會幻想著某一天我能和程子默走進那幅畫裏。

    從來就沒有這樣喜歡過一幅畫。沒錯,它隻不過是一幅畫,但是卻已經烙在我心裏了啊。

    還讓我怎樣呢?

    誤會我,曲解我,無論我說什麽也沒有用。可是,藍勝伊的一句話就能讓你停止生氣。

    就連你,也讓我承受著這種身份之間的懸殊麽?

    真是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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