迴到家,我瞟了一眼正在充電的手機,指示燈不停的閃著藍光。

    12個未接來電,全是那家夥打來的。

    我正要迴撥過去,手機在我手掌上很使勁地振動起來。我按下接聽鍵,還沒來得及應聲,電話那頭就傳來程子默的叫喚聲

    “打這麽多電話你都不接,李欣冉,你要死嗎?”

    在我感覺很累,很疲倦,很難受的時候,能聽見你的聲音,真的很好呢。

    隻是,我現在沒有力氣再向以前那樣因為你兇巴巴的語氣而和你對吵了,能這樣聽著你說話,我就已經很滿足了。

    “有事麽?”我淡淡地說著。

    “那個……明天一起去郊遊。”他的語氣變得溫柔,聽起來,似乎夾帶一絲靦腆。

    “郊遊?去哪郊遊?斯恩他們去嗎?”

    “少囉嗦!你到底去還是不去?”

    “我……”

    當然想去,因為現在真的很想很想見你。可是,如果見到你,我害怕心會像失去方向似的停留在你身上。

    宋穎欣的話一遍又一遍迴響在耳邊。

    如果抓住你,等你知道真相的時候,你會恨我嗎?如果放掉你,我的解釋,你會聽嗎?

    程子默,告訴我下一步,我該怎麽走。

    “李欣冉,你到底考慮好沒啊?”

    “我……我不去。”定了定神,我艱難地說出這幾個字。

    “為什麽?”從沒拒絕過他的任何要求,我這一次的決定讓他驚訝不已。

    “大冬天的我郊個什麽遊啊!你們去就好,我不要去。”我盡量保持平靜的語氣。

    “不行,你必須去。”

    嗬我不禁咧了咧嘴,這家夥每次都用這招。不管我同不同意,總是會按照他的意思來。霸道的家夥,既然都已經決定好的事幹嘛還要打電話來問我。

    隻是,這次我不能聽你的了,就算你能幫我決定一切,可你無法決定我和你的將來啊。

    “不去。”我輕聲說。

    “就這麽定了,明天早上9點我來接你。”

    “程子默你煩不煩!?我說了不去就是不去!你是我什麽人,憑什麽命令我?!”我用盡力氣對著手機大聲嚷。

    之後是一陣沉默。

    很純淨的沉默,仿佛就連他有些急促的唿吸,我都能聽得見。

    幾分鍾後,電話裏傳來低沉的聲音,“那算了。”

    我很幹脆地掛掉電話,關掉手機。整個人無力地癱坐在沙發上。心裏,是說不出的難受。

    原諒我程子默,我不是故意要兇你的。如果不這麽說,你又怎麽會鬆口。

    我莫名其妙的暴躁,讓你生氣了吧?對不起對不起。

    覺得我討厭了麽?那麽,就討厭我吧,這樣總比你日後恨我要好。

    突然覺得自己狠可笑。

    又撒謊了,明明是很想去的,明明是很想見他的,現在,卻用語言去刺傷他。

    可是,在我做出選擇之前,我無法麵對他。我需要一個平靜的心來告訴自己,我究竟該怎麽做。

    “咚!咚!咚!”重重的敲門聲。

    也隻有斯恩那丫頭會放著門鈴不按,直接攻擊大門,說這樣比較有效果。

    唔她今天應該和程子默他們去郊遊了啊,怎麽會來我家?

    打開門,斯恩和歐陽兩人站在門口,一臉沮喪。

    “你們……郊遊……”難道說,把郊遊地點改在我家了?

    斯恩大唿一口氣,坐到沙發上,“唉!別提了,天知道程子默那小子怎麽迴事,昨天上午還興致勃勃地約我們一起郊遊,結果深更半夜的打個電話來說計劃取消。鬱悶!”

    歐陽笑著聳聳肩,“這有什麽好奇怪的,能影響子默的,還能有誰啊?”

    語落,他們兩個不約而同地把目光投向我。

    “那個……你們口渴嗎?我給你們倒水。”我裝作若無其事,轉移話題。

    “不渴不渴!小冉……呆在家多無聊,我們去打電動吧?”斯恩從沙發上彈起,興奮地說道。

    “你和歐陽去就行了嘛,我不不要當電燈泡。”

    “反正你當電燈泡也不是一次兩次了,我們早習慣啦!”

    “尹!斯!恩!”

    我一邊大叫,一邊被她拉出家門。

    我們一路打鬧著逛到電玩城門口。

    和斯恩在一起,總是能把煩惱都拋在腦後。

    “喂子默啊。”歐陽接電話的聲音瞬間凝結住了我的表情。

    我一個箭步,衝到歐陽麵前,緊張兮兮地看著他手裏的電話。

    “我們在電玩城門口,你一起過來嗎?”

    我拚命衝他擺手,做口型,示意他不要告訴程子默我在這兒。

    “子默你快來吧,你女朋友估計是想你想得快發瘋了,現在正對著我犯病。”

    ……

    歐陽成宇,我現在真的很想扁你!

    好不容易逃過郊遊,那這一次,還是免不了要見麵嗎?

    不行,現在仍舊無法麵對。

    “我突然感覺很不舒服,恐怕不能和你們一起玩了。”我裝作一副很難受的樣子,可憐巴巴地盯著斯恩。

    斯恩啊,看在我們是死黨的份上,你別看穿我啊

    “小冉你沒事吧?剛才還好好的呀?”

    “唔”我故意呻吟了幾聲,“我想迴去早點休息。”

    “可是程子默馬上就到了,看到你不在,他會不開心的。”

    話音剛落,那個高高帥帥,我一直想見卻又不敢見的身影出現在視野裏。

    這家夥是坐火箭來的麽?速度這麽快

    “嗨!”我尷尬地對他招招手,“我也很想和你們一起玩啊,可是身體真的不舒服,所以,很抱歉,我先走了。”

    在看了程子默最後一眼後,我沒有任何遲疑的轉過身

    程子默,不要叫住我,拜托了,不要叫住我。

    “李欣冉!”

    我停住,沒有轉身看他。

    我不知道自己為什麽不裝作沒聽到繼續往前走,我的腳步好像不聽使喚了,他叫我,我就停下,他說話,我就聽著。

    “明天……14號。”

    我怔住。有些甜蜜,有些苦澀的,微微怔住。

    十四號,二月十四號,明天就是了。

    那麽,程子默,你是想和我一起過嗎?如果你真是這麽想就好了,可拜托你別說出來好不好,現在的我幾乎每一秒鍾都會加深一絲絲的猶豫,我真的就快承受不住了。

    “明天下午六點,在你家樓下見麵。”他的聲音蓋過街道旁的嘈雜聲,透著不容拒絕的堅定。

    “我很累,想在家休息。”我依然背對著他,不敢與他的目光相撞。

    “我會等。”

    “別等,我不會去的。”甩下毫無溫度的一句話,我快步離開。

    程子默,我真的好想答應你。

    可是,如果現在不學著拒絕你,放開你,若真到了那麽一天,我怕自己會割舍不下。

    心好亂,最近,我總在做一些違背自己心意的事。

    雖然我深深明白,騙得了別人,騙得了你,騙不了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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