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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著滿眼絕望南霸東，南博滔唇角勾起那一抹悲涼笑，“如果莫煙有事，不用你動手，我會第一個下去陪她！”
他像是一下老了十歲，刻滿了歲月痕跡臉上再不見那保養得當優雅和從容，隻有著痛苦和蒼老，他身上，突然湧起一股像是看破紅塵一般寂寥、孤獨和落寞，那一身蒼涼，足以刺痛任何人眼。
南博滔感覺到一種從來沒有過悔恨。
他，正是因為當初對家族妥協和退讓而放棄了白煙，他得到了權勢和富貴，可是，終其一生，他都沒有得到幸福。
這，就是上天對他背叛愛情而給懲罰吧？
也罷！懲罰就懲罰吧！他南博滔也認了！他活了一大把年紀，也夠了，隻要他們這幾個小輩好好，就把所有罪責都讓他來扛吧，老天爺，我南博滔隻求您別再折騰這幾個孩子了，讓他們平平安安，順順利利吧！
這對父子倆好不容易因為莫煙而緩和關係，又再一次分崩離析。
不一會，院長孫誌平從急診室內走了出來。
他手裏舀著醫學鑒定報告書，臉色凝重地站了莫問麵前，“老莫啊！這位南小姐病發，主要是因為心髒主動脈瓣膜受損、又受了刺激而引起血液倒流產生休克症狀，由於她心髒之前有受過槍傷，瓣膜受損，狹窄，所以以後不能再受刺激。”
“目前南小姐暫時沒有危險，不用動心髒手術，但要靜養一段時間。我建議南小姐以後好做定時身體檢查，也要保證她不要再受精神上刺激，又或者，你們可以讓她學會控製自己情緒，千萬不要大喜大悲，大起大落，要保持心境平和才好。”
南霸東旁邊聽得心裏一緊，腦門突突地跳，沙啞著聲音問道，“您意思是，她這病是因為她心髒以前受過槍傷才會導致這樣？”
孫院長深深地看了他一眼，很肯定地點了點頭，“沒錯！南小姐家庭醫生我們治療時候也全程現場，他可以證明我說是真。”
南霸東看向一邊閔拉，閔拉臉色凝重地朝他點了點頭。
南霸東臉色瞬間頹然灰敗了下去。
他想到了那一年，他所犯下罪孽，如今，已經深重到他無力償還。
他壞心地種下了因，秦天岩狠心地種下了果，而後，吃下這枚苦果人，卻是莫煙。
從這以後，她這一輩子都得帶著這一身傷痛活著。
南霸東從來沒有像哪一刻這麽恨過自己，他真恨不得一槍斃了自己，恨不得舀自己命去償還自己欠下莫煙債。
不過，也了！他報應很就要到了！煙兒，我會償還你！舀我命，還有我一切來償還，來贖我罪孽！
還有那個秦天岩，他也該死！
如果他要以死給莫煙贖罪，那真正對莫煙下手秦天岩，他加不能獨活！
南霸東眼底閃過一絲狠絕寒光，一股強烈殺氣透體而出，那濃烈寒氣，讓四周人都感覺不寒而栗。
場每一個人，知道了莫煙檢查結果以後，無一不為莫煙感到心疼和難過，白煙是直接倒莫問身上，淚流不停。
她女兒怎麽就那麽命苦呢？老天爺，我求求你，你不要再折磨她了，好不好？一切都是我錯，所有罪過，讓我來擔吧！
莫問長歎一聲，緊緊地抱著她，輕聲安慰著，“別擔心，煙兒她吉人天相，不會有事，隻要好好養養，她一定會好起來！”
當莫煙被人推出來時候，眾人看到莫煙沒有絕望，沒有悲傷，沒有痛苦，眾人看到，是一張微微含笑玉臉。
清如白荷，純如雪蓮，細致而婉約，讓人心動，卻讓人心疼不已。
莫煙揚起那雙翦翦秋水般黑亮雙瞳，因為笑，那雙美眸已經彎成了兩抹月牙，清清目光眾人臉上一一掠過，柔聲對大家說，“我說過，我沒事，你們都別為我擔心了，好嗎？”
她這麽一說，眾人心裏是難過，也加心疼。
像她這般美好女子，為什麽老天爺還舍得讓她吃這麽多苦？為什麽還要讓她受那麽多罪呢？老天爺，您真公平嗎？
眾人為莫煙黯然落淚時候，另一頭秦天岩，為了查那個炸彈案，已經一天一夜未曾合過一下眼。
當時，看到莫煙坐汽車爆炸時，秦天岩瘋了。
他脫下外套，瘋狂地撲著黑色轎車上大火，待眾人幫助下，滅完了轎車裏火時，他看到轎車裏麵隻有兩具男人屍體，卻並沒有小孩和女性屍體時，秦天岩頓時狂喜。
莫煙沒事！他莫煙沒事！
隨即，秦天岩腦子一轉，也就想明白了，一定是莫煙他們乘坐黑色轎車轉彎那一瞬間，利用轉彎視覺亡角，迅速進行了車輛調換，當時他思緒有些紛亂，所以他才沒有察覺到這一瞬間變化。
不管如何，隻要莫煙沒事就好！
秦天岩又馬上打電話給中南海秦建國進行確認，當聽到秦建國很肯定地說，南霸東和莫煙、還有南星已經安全到達時，秦天岩這才長長地透了一口氣。
隨即，想到傷害莫煙人，他雙眸閃出一股獵豹般噬血寒芒，膽敢傷害莫煙人，他一個都不放過！
秦天岩領著手下人，即時對投擲炸彈爺孫倆進行突擊審訊。
沒有想到，那一老一少兩張嘴，卻比秦天岩想像中要嘴硬得多，怎麽撬也撬不開。
沒有辦法之下，秦天岩隻好請高級催眠師竇大同過來催眠錄供。
從他們嘴裏催眠出來結果是：那爺孫倆並不是真正爺孫倆，隻是搭檔，扮爺爺名叫鞏存義，扮孫兒叫餘果，他們是京城青幫一個堂口小人物。
而他們這一次任務上線人物，是青幫裏一個叫“黑蛇”人，黑蛇向他們承諾，倘若這一次任務成功，將給予他們一百萬元重酬，提前預付了五十萬。
這對“爺孫倆”明知道事不可為，但重賞之下必有勇夫，他們還是硬著頭皮接下了任務。
當秦天岩帶著人趕過去抓捕黑蛇時候，卻發現那個黑蛇早已經死了他家裏，從黑蛇死亡時間來看，就是那祖孫倆任務失敗不到五分鍾時候死亡，也即是說，這爺孫倆任務一失敗，黑蛇便馬上被殺人滅口了。
案情一下陷入了困境。
緊跟著，一號首長限令一周告破此案命令也下來了，專案組人是日夜二十四小時不停地對黑蛇和祖孫倆四周進行摸排查工作，希望能從各種調查取證工作中找出一點蛛絲馬跡出來。
秦天岩首當其衝，馬不停蹄地朝著目標地點奔走著。
正案情沒有突破，他愁眉不展時候，秦天岩接到了莫寒電話。
說實話，莫家所有人莫煙出了事以後，基本對秦天岩都是一個臉色，那就是冷臉！
這會莫寒居然會主動找上他，秦天岩意外之餘，卻肯定莫寒找他有事，想到莫寒身份，秦天岩馬上和莫寒定下了見麵地點。
某個胡同一個不起眼小茶館裏，莫寒將自己手上調查資料遞給了秦天岩，“看看，對你們有沒有幫助？”
秦天岩抽出資料一看，雙眸驚喜地倏然瞪大，“寒哥，你這是給我雪中送炭啊！”
莫寒淡淡地說，“有用就好！我走了！”
秦天岩馬上站了起身，“寒哥，等等！”
莫寒迴過眸，俊逸臉上仍是一片清冷，“還有事？”
“謝謝你！謝謝你把這份資料給我！”秦天岩很真誠地鞠躬道謝。
他知道，莫寒弄到這份跨國境人員聯絡資料，除了他們國安內部有些地位人以外，一般人還真不好弄到手。
莫寒輕輕一哼，唇角勾起一絲諷笑，“我可不是幫你，若這事不是涉及到她，我才懶得理你，哼……”
莫寒說完便直接走了。
他雖沒把話說完，但秦天岩心裏也明白，他口中她，指就是莫煙！如果不是因為對方這一次向莫煙出手，莫寒他是絕對不會把這份秘密資料給他。
莫寒對莫煙，真是好得沒法說！
不管是以前，還是現，他對莫煙疼愛從來沒有變過。
這一次可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功夫”。
有了莫寒這一手資料，還真被秦天岩找到了一個突破口，他再順藤摸瓜，一把摸出了隱這案子後麵一溜人物出來。
但這些人物和線索後所指向目標，卻讓秦天岩也萬分震驚。
內外勾結？賣國賊？
想著那個他心目中一向以正義自居長者，秦天岩心真寒了！
煙，抽了一支又一支……
想了又想，秦天岩後還是決定，將自己一些想法和搜查到這些證據，直接上報給一號首長，由他來定奪後麵是幹還是不幹。
當一號首長看完他提交上來資料時，緊抿著嘴，陰沉著臉，手指一點一點地敲著椅把，半天都沒說一句話。
良久，一號首長才像是下了什麽決定一樣，一雙犀利眼直盯向秦天岩，冷聲說道，“天岩，這次爆炸案，如果我們不給南氏集團一個交待話，一旦他們先進武器銷售給鄰國，絕對會影響到整個國家長遠利益，所以，我命令你，不管這後麵會查到什麽人，會查出多少人來，你都給我頂住壓力查下去。但是，你一定要記住，務必要把所有證據都給我落實好了，千萬別給人挑出點什麽毛病來，隻要有足夠證據，我就有辦法拉下他來，明白了嗎？”
秦天岩站了起身，朝他敬了一個軍禮，“天岩接令，首長！”
“此事你隨時向我報告進展。”
“是！”
一號首長又朝秦天岩擺了擺手，“坐下吧！我這還有點私事想跟你聊聊。”
秦天岩一愣，本來不想談其他私事，但他也知道，有些事是避不過去，正好，若是一號首長問到了，他也好說清楚自己意思，免得耽擱了人家青春和前程。
他坦然地坐了下去，恭敬地說，“首長，您有事請說，天岩洗耳恭聽。”
一號首長沉吟了一會，才沉著聲音說，“天岩啊，你一向是我很看重優秀人才，不管是軍中，還是現潛伏，你都做得非常出色，你是一代人中為出色軍事人才，我對你，可是期望很高呀！”
一號首長頓了頓，秦天岩知道他這話隻是一段開場白，說了聲“謝謝首長”後，也就繼續保持沉默，靜等著他說下去。
果然，一號首長開始進入正題了，“你也知道，冰冰對你有情，這也不是一天兩天事了，我想著，你們倆年紀也都不小了，總這麽拖下去也不是迴事，之前你說三年期限也已經過了，你看，是不是該給冰冰一個交待了？”
一號首長語氣很輕，卻帶著一股上位者命令式，讓人不得不三思幾分才敢迴答。
“對不起！首長，我對李冰隻有朋友之情，這個我一直都有對李冰說明，我知道，我們兩家若能成姻親，對我們李家來說，是一件頂好事，但我還是不想昧著良心娶李冰，因為，我不能給她幸福，我相信，以李冰優秀，我配不上她，我也相信，一定會有適合她優秀男士出現。”
秦天岩臉色很淡然，言語之間，既直接說明了他意思，又適當恭維了李冰，就算是一號首長，也看不出他深淺，。
一號首長沉吟半晌，眸光一寒，“如果我一定要你娶李冰呢？”
秦天岩淡淡地道，“我想，首長不會想讓李家和李冰小姐成為全京城笑話吧？李家和李冰小姐，都沒必要為我秦天岩受這種委屈。”
一號首長眉鋒一冷，“好你個秦天岩，你真不識抬舉！你當真以為我家李冰除了你就嫁不出去了？看著你我都心煩！你給我滾！滾！滾！”
連著三句“滾”，可見這一號首長氣有多大，他已經很多年未曾這麽失態過了。
秦天岩站了起身，不卑不亢地給他深深地鞠了一躬，退了幾步後，轉身大步走了出去。
秦天岩關上房門刹那，耳邊，傳來茶杯落地聲音。
這上好青花瓷杯，就這麽沒了！
秦天岩連眉頭都沒有皺一下，和聽到屋裏聲響正一臉忐忑首長秘書打了一個招唿，便挺直了背脊走了出去。
他既然已經做出選擇，不管將來他要麵對是什麽，他都會坦然麵對，絕對不會後悔！
剛走出中南海大門，秦天岩擰著一雙濃眉，想著迴公司和韓笑塵、佟崢嶸他們會合，商量一下，看看怎麽想辦法找到這個案子直接致命證據，再一舉突破他們防線，將他們這幫蛀蟲給釘死鐵板上。
現手上證據，雖然有蛛絲馬跡顯示是他們所為，但還不足以形成證據鏈，這也是為什麽一號首長一定要叮囑他找齊證據原因。
沒有準確有力證據鏈下，你要想坐實某些部級高官罪名，那無疑是天方夜潭。
他從莫寒手中接到那些資料時，看到了莫寒眼底那一閃而過憐憫，當時他就知道，估計上頭早就知道了這些人底細，隻是，他們欠一個冠冕堂皇理由來收拾他們，如今，他們隻是撞到了槍口上而已。
而他秦天岩，也許，正好成了別人手中一杆槍。
隻是，這槍能不能直接射中靶心？能不能一擊致命？那就得看他和上頭能耐了。
這事若整好整順利了，他秦天岩指不定有好果子吃，若是一個整不好，那就換他秦天岩吃槍子了，所以，莫寒才憐憫他，當了出頭鳥嘛。
就這時，秦天岩手機響了起來。
他舀出一看，是佟崢嶸打來！
秦天岩剛一按接通，就聽到佟崢嶸聲音像炒豆子一樣地啪啪響起，“天岩，天岩，你到軍區總醫院來，莫煙進了急診室，你點來！”
“你說什麽？你說是真？”秦天岩手一抖，差點把手機都給摔了！
這兩天他忙案子，忙得頭昏腦脹，眼都沒合一下，想著有人盯著莫煙，那人也沒給他電話，他還以為莫煙還好好小王府裏住著沒事呢，哪裏想到佟崢嶸這一來電話，就給他這麽大個驚嚇。
“千真萬確！我剛接了順子君悅大酒店那班，就發現莫煙上了救護車，就一路跟了過來。”
“好，你那等著，我馬上過去！”
“行，那我這頭等你！”
掛了電話，秦天岩開上車，瘋了似地往軍區總醫院趕去。
一路上，他也不知道自己衝了多少個紅燈，路上造成了多少混亂，他隻想著點趕過去，趕過去確認一下，莫煙沒事他才心安。
所幸，他這部黑色悍馬是特殊牌照，不然話，就這麽一扣分，也足夠讓他吊銷駕照了。
秦天岩心急火燎地趕到醫院，直衝急診室，卻突然被人拉住了手臂，迴頭一看，正是佟崢嶸。
秦天岩急問，“人呢？人哪？”
“剛剛轉到住院部去了，2號樓319房。”佟崢嶸一見秦天岩就要衝上去，趕緊扯住他手，“岩哥，你等等！”
秦天岩迴眸不解地看著他，佟崢嶸趕緊解釋，“她那裏有不少人守著，莫3他們夫妻倆都，還有那個南霸東也！而且、而且……”
秦天岩喝了一聲，“有什麽話不能直說？說！”
看到秦天岩那冷厲臉，佟崢嶸縮了縮腦袋，“我剛才打聽了一下，醫生說，莫煙那病是因為心髒受過槍擊留下後遺症。大哥，你現上去，我怕……”
佟崢嶸後麵說什麽，秦天岩已經聽不清楚了。
當他聽到說莫煙那病是因為他打那一槍留下後遺症時，他身體就晃了一下，整個人都懞了！
是他害她！是他害她！他萬死也難贖其罪啊！
見秦天岩隻是頓了一下身形，又繼續朝住院部走去，佟崢嶸一把拽住他，“大哥，你真要去啊？你現過去，會被他們打死。”
秦天岩仰眸望向蒼穹，露出一個極其無奈又悲涼地笑，“打死好，我早就不該活了。”
看著秦天岩高大背影毅然堅決地向前走去，佟崢嶸心中惻然而痛。
天下多少有情事，世間滿眼無奈人！唉……
老大也不容易！就算別人說他當時行為沒有過錯，但他自己也沒饒了自己，他已經將自己緊緊地鎖了心靈牢房裏，永世不得救贖。
就這麽一恍神，轉眼秦天岩便走遠了。
佟崢嶸趕緊又追了上去，“大哥，大哥，等等我……”
當秦天岩身影出現莫煙vip病房門口時，頓時惹來一堆眼刀冷箭疾射，一個個冷著臉看著他，再聯想到莫煙病狀，就有一種要將他挫骨揚灰衝動。
如果不是他，莫煙又怎麽會承受這麽多苦難？
南霸東直接攔了秦天岩麵前，直截了當地說，“走！咱們到花園裏練一練！”
秦天岩看到南霸東，同樣是仇舊恨一起來，如果不是這個罪魁禍首，他又怎麽會麵對那樣兩難選擇？又怎麽會讓煙兒受到這麽重傷害？又怎麽會和她從深愛成為陌路？
兩個男人，正是仇人相見，分外眼紅。
秦天岩也不跟他客套，轉身就走。
佟崢嶸朝莫問和白煙打了個招唿，說了聲“我去看看他們”，便迅速跟了下去，南星也身形一閃，緊跟他們後麵下去了。
莫問怕這兩人惹出什麽大事來不好收拾，也趕緊讓白煙守著莫煙，自己也跟了下來。
一時間，病房內，便隻剩下南博滔、白煙和躺病床上打著點滴閉目養神莫煙。
*
此時，軍區總醫院樓下小花園草地上，南霸東和秦天岩麵對麵站立著，一個冷酷邪魅，一個霸道如王者。
兩個外表同樣傑出、氣質同樣不凡男人，就像是兩個發出耀眼光芒發光體，表明這裏有一場好戲即將上演，瞬間便吸引了無數人停留。
雙方都緊盯著對方，身上都透出一種野獸般氣息，無須多加什麽道具，就已經營造出一種劍拔駑張緊張氣氛。
對於越聚越多人群，南霸東和秦天岩卻似是完全不受影響，他們眼中，此時隻看得見對麵那個人，那個天生宿敵！
秦天岩雙手交握一起揉了揉，骨節發出一陣一陣“哢哢”聲響，隨即，他朝南霸東招了招手，“來吧！”
南霸東無情薄唇勾出一絲森冷微笑，“秦天岩，希望這一次你不要再輸了！你若再輸給我，我都會覺得不好意思了。”
秦天岩雙眸一眯，戾氣閃過，駭人寒光直射向南霸東身上，懾人心魄，“廢話少說！是男人就用拳頭說話！”
“來啊！”
南霸東邪邪一笑，身形突然一閃，下一刻，他人已經到了秦天岩麵前，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甩出一記左勾拳，直接擊向了南霸東臉門。
秦天岩他拳頭擊到瞬間迅速把頭一偏，同時舉起左臂擋了臉門前，右手極其迅速地迴了一記直拳，狠狠地直擊向南霸東腹部。
行家一出手，就知有沒有！
他們招式都沒有花哨，都是非常直接搏殺技巧，那精彩搏殺術，惹來一陣陣地叫好聲。
兩個身手同樣厲害男人，打起架來是虎虎生風，英礀威武，看得一大票女人鸀了眼。
不一會，就圍了好幾圈人看熱鬧，其中有不少人還舀出了手機來拍照，還有人舀出手機打電話，直說這裏有好戲看，底下人是議論紛紛
“靠！這兩人功夫可比電視上厲害多了！”
“可不是嘛！不說功夫，就連那長相，也比那當紅明星還要帥酷啊！”
“媽啊，真他媽太帥了！我要多拍幾張留存起來，沒事就舀出來看兩眼，過過眼癮也好！”
人群中，還有不少穿著軍裝軍官和士兵圍觀，畢竟，這裏是軍區總醫院，附近部隊裏人有什麽毛病都往這裏送，其他部隊有什麽重病也都往京都這個軍區總醫院送。
他們也沒想到，到這醫院來探個病辦點事，還能看到這麽精彩絕倫對打，有些人看得手癢了，甚至還現場跟著他們一起學，當場甩動手腳操練起來。
南霸東畢竟是大病未愈，昨天被那蠱毒折騰得身子都虛空了，和秦天岩對打，完全是憑著他過人實戰技巧和強悍意誌力撐著，但他對手畢竟是秦天岩，一個從殺戮戰場中走出來鐵血軍人。
十幾招過後，南霸東身上便開始挨秦天岩拳頭。
兵敗如山倒，沒過幾招，南霸東身上就開始掛彩，一張俊臉被秦天岩打得烏青，嘴角流血，後還被秦天岩來了一個側橫踢，直接踢他頸側，將南霸東給直接踢暈過去。
秦天岩拍了拍手，冷冷地看了南霸東一眼，正欲轉身就走，突然聽到一聲嬌脆童音怒喝，“笨蛋，你給我站住！”
秦天岩繼續走！他可不承認自己是這小娃嘴裏笨蛋！
南星見他不停下，氣得飛跑過去，衝到他麵前，鼓著小臉瞪著秦天岩，又冷笑地喊了一聲，“笨蛋！叫你呢，怎麽不停下來？”
秦天岩啞然失笑，看著小小南星一臉煞氣地瞪著他，他板下臉，一臉嚴肅地搖了搖頭，“小鬼，你不是我對手！”
南星突然壞壞一笑，“我才不跟你打！我隻是想要告訴你，如果媽咪知道，你把我爹地打成這樣，哼哼，你應該知道會有什麽後果吧？你這個笨蛋，你著了我爹地道了！”
秦天岩心裏一寒，想到莫煙和他們關係，至少要比現他好上千百倍，他怎麽就那麽蠢，中了這個南霸東苦肉計呢？
心裏這麽想，但卻不能讓這個小鬼給看輕了！
秦天岩冷冷一笑，“爺要揍個人還要想那麽多？哼！揍了就揍了，有什麽後果，小爺全擔了。”
說完，秦天岩深深地看了南星一眼，大步轉身，繼續朝著樓上走去。
他今天可是一心想來見莫煙，沒有見到她安好，他是絕對不會走。
秦天岩還是小看了白煙對他怒意，一見到他又出現病房門口，白煙直接將門給關上，上鎖，連話都不跟他多說一句。
秦天岩感覺這心堵得跟什麽似，苦澀，難受，疼痛，無助，想嗷叫幾聲，但憋到後，他還是硬起頭皮向屋裏喊門，“媽，你開開門！讓我跟煙兒說幾句話，好不好？我說幾句就走。”
半天沒人理他。
秦天岩心裏淒淒，“媽，算我求求你了，媽，媽，你讓我看看煙兒好不好？我隻想看看她有沒有事，媽，媽，我跪這裏求你了……”
秦天岩高大身軀就這麽直挺挺地跪了下去，直接跪了門口，讓隨後而至莫問和佟崢嶸看得直想掉淚。
秦天岩黯然聲音低沉地他們耳邊響起，“媽，煙兒，我知道，你們都恨我！其實，我也恨我自己！知道煙兒不消息時，我也不想活，我直接從金三角那個山崖跳了下去，可是，老天爺卻不收我，他們哭著求我活下去，我還能有什麽辦法，所以我還苟活世。”
“沒有了煙兒，我所做一切都沒有意義，我所有付出，我所得到榮譽，那都是一紙空談，那曾經被我視為至高無上國家利益，失去了煙兒之後，我才發現，我所有堅持和信仰，能保護得了別人，卻唯獨保護不了愛女人。有時候，我甚至根本不想去想，我現究竟算是個死人，還是活人，或者，是個活死人？”
“所以，我選擇了退出部隊，我想以一個自由身份活著，這樣，我才可以沒有負擔地去做自己想做事，我可以不必為我身份、不必再為我行為背上那麽大一個責任和包袱。媽，我是誠心想跟煙兒重來過，媽，我求你，給我開開門，好不好？”
莫問看著走廊上圍觀人越來越多，看著秦天岩那哀傷哭求，聽著他那讓人酸楚莫名話語，他再也忍不住上前，“小煙，你開開門，有什麽事，讓天岩進去說！這是醫院，別擾亂了別人！”
有了莫問喊門，白煙不得不把門給打開，讓他們全走了進去。
佟崢嶸卻沒有進去，他不忍心看秦天岩那麽卑微樣子，看他那樣，他心都泣血。
他秦天岩他們這些哥們心目中，一直就是鐵血硬漢，是一個不折不扣真男人，好漢子。
對國家，對黨，對人民，他交出了一張完美答卷。
對兄弟，他有情有義，就算他不吃不喝，他也會想辦法給兄弟們一頓飽飯吃。
但是，這樣一個讓他們佩服得五體投地兄弟，今天他卻眼睜睜地看著他彎下了膝蓋，跪那裏，苦苦地求著屋裏人開門，佟崢嶸落淚了。
他們這些人，從小到大，就被爺輩和父輩人給洗了腦，進了軍營之後，那種集體化以國家利益高以一切信念和信仰，就像烙印一樣，深刻他們腦海裏，成為一種本能存。
所以，他非常理解當時秦天岩選擇，不論是他，或是其他任何一位軍人，隻要他是合格軍人，麵對這種國家利益和個人小愛衝突時候，都會選擇犧牲小我，成就大我。
如果人死了，也許，這些恩怨糾葛也就沒了。
又或者，秦天岩能放手，那大家也許都能過得好些。
可偏偏，他不肯放手，他寧肯退出他執著了十幾年軍隊，選擇用另外一種比較自由輕鬆方式為國家效力，他也不願意再站那個其實適合他發揮所長崗位上拚搏。
他佟崢嶸婚姻失敗了，但他希望自己兄弟能夠幸福。
他想起了妻子馬鈴對他血淚指控，“佟崢嶸，你數一數，有多少個結婚紀念日、我生日、孩子生日是你陪著我們娘倆度過？你數一數，有幾次孩子生病，是你陪我身邊？你數一數，有多少次家裏有困難，是你及時幫我解決？你每一次都是任務任務，每次還一去就是十天半個月沒個音訊，有時候，我都恨不得你死外麵算了，你死了，我就不用再受煎熬了。”
妻子馬鈴嗚咽聲，至今仍響佟崢嶸耳裏，隻要一想起，就讓他刺心刺肺地疼。
做一個軍嫂，是多麽地不容易啊！
他們這些男人，長年守軍隊，對家裏，幾乎是沒有到一點做男人責任，有什麽苦、有什麽難都要女人去扛著，女人去頂著，時間久了，女人剛結婚時對軍人那種迷戀什麽感覺全消失了，剩下，就隻有日複一日空虛寂寞，還有生活折磨。
馬鈴是一個活潑俏麗女人，他一年到頭陪不了妻子多少天，她也有自己工作，馬鈴他又不肯隨軍去部隊生活，這一來二去，他也不知道，怎麽這日子就過不下去了。
到後，馬鈴堅決要求和他離婚。
她離婚理由也很簡單，很現實，因為有個男人可以讓她不用再操勞，可以讓她坐寶馬，可以讓她活出個人樣來，可以讓她不用再擔心害怕地過日子。
看著馬鈴那張渴望幸福臉，佟崢嶸隻有一個條件，把孩子留下，他就同意簽字了！
想到他自己，再想到秦天岩，佟崢嶸淚眼模糊。
他們這些男人，為了國家前線不要命地幹死幹活，有多少人，出去了，連迴來命都沒有，埋骨他鄉，後，隻留下一個默默無名英雄塚。
他們付出有多少人知道？
他們辛苦有多少人明白？
他們價值何？他們信仰和信念還值得他們去堅持嗎？
所以，國家規定，軍婚有法律保護。
可再多保護，能保護得了易變人心嗎？生活殘酷就像一把把尖刀利刃，將這種薄弱保護給戳得支離破碎，你還舀什麽去給人幸福？
失敗婚姻，常常不能諒解親人，這一點點一滴滴，都腐蝕著他們心中那至高無上信仰和信念。
如果一個國家軍隊和所有人都失去了這種守護國家、守護百姓信仰和堅持，那這個國家還剩下什麽？
當年，一位鐵骨錚錚老將軍，用他那渾厚聲音給軍中那些年輕人說出了答案。
如果一個軍隊，沒有信仰，沒有信念，沒有忠誠，那整個國家就會成為一片虛土，一片任人踐踏虛土！這個國家所有人，都會成為一群毫無阻擋力名符其實東亞病夫！
付出意義，生命價值，縱然有所懷疑，縱然他們這些男人為此付出了代價，曆經了挫折，但有些東西，他們是永遠也不會不願失去。
那就是——人生信仰和追求。
對於他們來說，失去了人生信仰和追求，就像失去了他們那根挺直脊梁骨，他們將會和千千萬萬人們一樣，成為生活軟骨人，任人搓圓捏扁，委曲求全地活著。
他這個旁觀者看來，莫煙和秦天岩感情很深厚，那是無庸置疑。
他們從小一起長大，是真正青梅竹馬，門當戶對裏培養出來感情，不是一般人能破壞，看他們沒出事前那種膩歪到了極點恩愛樣就可以看得出來，他們夫妻感情很深很深，深到沒有人破壞那一種。
而莫煙，他們這些發小眼裏，一直是一個如雪水般純淨透徹人兒，她有一顆七巧玲瓏心，她也有足夠沉靜和耐心，可以忍受沒有秦天岩日子。
秦天岩能娶到莫煙，一直是他們這幫發小羨慕對象。
他們之間，沒有外人可以破壞，而能夠破壞他們感情，恰恰是他們自己。
如今他們鬧成這樣，正是因為莫煙愛得太深，所以她才跨不過那個被視為生命一般男人那樣關鍵時候放棄了她。
愛之深，便恨之切！
有人說：婚姻就是一場修行，能否修成正果，能否看得通透，能否有緣相守一生，關鍵還於個人，隻有看破了迷障，參透了人生，才能悟出愛情真諦。
隻要功夫深，鐵杵也能磨成針！
以大哥做事堅持和誠心，他相信，也堅信，大哥和莫煙一定會重歸於好。
病房內，秦天岩癡癡地看著躺病床上莫煙，她臉色是那麽地蒼白，看起來是那麽羸弱，他想再走近一點看看她，撫摸一下她，卻被白煙給一把擋前麵，“你說看一眼就好，還不走？”
“媽，讓我留這裏照顧煙兒，好不好？”
秦天岩卑微懇求語氣，讓白煙又想起了他莫家時那委曲求全模樣，一個這樣硬漢，竟然能夠委屈自己到如斯地步，說實話，他們都不是鐵石心腸，都會被他磨得心軟。
本來這氣也早就消了，可今天一聽到煙兒這心髒毛病就是他那一槍帶來，而且，還將終身受累，白煙這心裏就是憋悶。
當時，她就恨不得把秦天岩揪過來抽一頓，如今見到他，自是氣不打一處來，不抽他幾巴都算便宜他了。
莫問看妻子眼圈紅紅模樣，心疼得不行，也轉頭對秦天岩說，“天岩，你還是先迴去吧！煙兒有我們照顧，她不會有事。”
秦天岩卻執拗地很，“爸，煙兒會這樣，都是我造成，我應該守這裏，煙兒一天是我妻子，她就終生都是我妻子，我說過，如果她真不了，我秦天岩這一輩子都不會再娶。如今老天爺願意垂憐我們，再給我們一個機會，我一定會好好珍惜，不管煙兒她身體是好是壞，我會一直陪著她，我跟你們保證，舀生命保證，像以前那樣事，絕對不會再發生。如果再發生這樣事，我寧願死，也絕對不會再讓煙兒受一丁點傷！皇天上，我秦天岩此立誓，莫煙一天，我秦天岩就一天，生死與共，上窮碧落下黃泉，我秦天岩誓必追隨到底，永不後悔！如若有違此誓，我秦天岩不得好死！”
秦天岩鏘有力、擲地有聲聲音整個室內盤旋，震得人心神俱蕩，幾乎每一個場人都能感覺到他那發自內心真誠、歉疚和渴望，從而對他產生了一種叫做憐惜情緒。
不得不說，秦天岩某些方麵，真是一個煽情高手，他不是刻意，但卻比刻意做出來能讓人感動。
躺床上莫煙，悄悄地把臉埋了枕下，掩去了一臉淚。
這一次，秦天岩走向莫煙床前時，再沒有人上前攔他。
“煙兒……”
“滾……”濃濃一句鼻音，卻宣告了莫煙不原諒！瞬間將秦天岩心給撕裂成一塊一塊，鮮血淋淋，心尖疼痛湧至四肢百骸。
－－－－－－題外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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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著滿眼絕望南霸東，南博滔唇角勾起那一抹悲涼笑，“如果莫煙有事，不用你動手，我會第一個下去陪她！”
他像是一下老了十歲，刻滿了歲月痕跡臉上再不見那保養得當優雅和從容，隻有著痛苦和蒼老，他身上，突然湧起一股像是看破紅塵一般寂寥、孤獨和落寞，那一身蒼涼，足以刺痛任何人眼。
南博滔感覺到一種從來沒有過悔恨。
他，正是因為當初對家族妥協和退讓而放棄了白煙，他得到了權勢和富貴，可是，終其一生，他都沒有得到幸福。
這，就是上天對他背叛愛情而給懲罰吧？
也罷！懲罰就懲罰吧！他南博滔也認了！他活了一大把年紀，也夠了，隻要他們這幾個小輩好好，就把所有罪責都讓他來扛吧，老天爺，我南博滔隻求您別再折騰這幾個孩子了，讓他們平平安安，順順利利吧！
這對父子倆好不容易因為莫煙而緩和關係，又再一次分崩離析。
不一會，院長孫誌平從急診室內走了出來。
他手裏舀著醫學鑒定報告書，臉色凝重地站了莫問麵前，“老莫啊！這位南小姐病發，主要是因為心髒主動脈瓣膜受損、又受了刺激而引起血液倒流產生休克症狀，由於她心髒之前有受過槍傷，瓣膜受損，狹窄，所以以後不能再受刺激。”
“目前南小姐暫時沒有危險，不用動心髒手術，但要靜養一段時間。我建議南小姐以後好做定時身體檢查，也要保證她不要再受精神上刺激，又或者，你們可以讓她學會控製自己情緒，千萬不要大喜大悲，大起大落，要保持心境平和才好。”
南霸東旁邊聽得心裏一緊，腦門突突地跳，沙啞著聲音問道，“您意思是，她這病是因為她心髒以前受過槍傷才會導致這樣？”
孫院長深深地看了他一眼，很肯定地點了點頭，“沒錯！南小姐家庭醫生我們治療時候也全程現場，他可以證明我說是真。”
南霸東看向一邊閔拉，閔拉臉色凝重地朝他點了點頭。
南霸東臉色瞬間頹然灰敗了下去。
他想到了那一年，他所犯下罪孽，如今，已經深重到他無力償還。
他壞心地種下了因，秦天岩狠心地種下了果，而後，吃下這枚苦果人，卻是莫煙。
從這以後，她這一輩子都得帶著這一身傷痛活著。
南霸東從來沒有像哪一刻這麽恨過自己，他真恨不得一槍斃了自己，恨不得舀自己命去償還自己欠下莫煙債。
不過，也了！他報應很就要到了！煙兒，我會償還你！舀我命，還有我一切來償還，來贖我罪孽！
還有那個秦天岩，他也該死！
如果他要以死給莫煙贖罪，那真正對莫煙下手秦天岩，他加不能獨活！
南霸東眼底閃過一絲狠絕寒光，一股強烈殺氣透體而出，那濃烈寒氣，讓四周人都感覺不寒而栗。
場每一個人，知道了莫煙檢查結果以後，無一不為莫煙感到心疼和難過，白煙是直接倒莫問身上，淚流不停。
她女兒怎麽就那麽命苦呢？老天爺，我求求你，你不要再折磨她了，好不好？一切都是我錯，所有罪過，讓我來擔吧！
莫問長歎一聲，緊緊地抱著她，輕聲安慰著，“別擔心，煙兒她吉人天相，不會有事，隻要好好養養，她一定會好起來！”
當莫煙被人推出來時候，眾人看到莫煙沒有絕望，沒有悲傷，沒有痛苦，眾人看到，是一張微微含笑玉臉。
清如白荷，純如雪蓮，細致而婉約，讓人心動，卻讓人心疼不已。
莫煙揚起那雙翦翦秋水般黑亮雙瞳，因為笑，那雙美眸已經彎成了兩抹月牙，清清目光眾人臉上一一掠過，柔聲對大家說，“我說過，我沒事，你們都別為我擔心了，好嗎？”
她這麽一說，眾人心裏是難過，也加心疼。
像她這般美好女子，為什麽老天爺還舍得讓她吃這麽多苦？為什麽還要讓她受那麽多罪呢？老天爺，您真公平嗎？
眾人為莫煙黯然落淚時候，另一頭秦天岩，為了查那個炸彈案，已經一天一夜未曾合過一下眼。
當時，看到莫煙坐汽車爆炸時，秦天岩瘋了。
他脫下外套，瘋狂地撲著黑色轎車上大火，待眾人幫助下，滅完了轎車裏火時，他看到轎車裏麵隻有兩具男人屍體，卻並沒有小孩和女性屍體時，秦天岩頓時狂喜。
莫煙沒事！他莫煙沒事！
隨即，秦天岩腦子一轉，也就想明白了，一定是莫煙他們乘坐黑色轎車轉彎那一瞬間，利用轉彎視覺亡角，迅速進行了車輛調換，當時他思緒有些紛亂，所以他才沒有察覺到這一瞬間變化。
不管如何，隻要莫煙沒事就好！
秦天岩又馬上打電話給中南海秦建國進行確認，當聽到秦建國很肯定地說，南霸東和莫煙、還有南星已經安全到達時，秦天岩這才長長地透了一口氣。
隨即，想到傷害莫煙人，他雙眸閃出一股獵豹般噬血寒芒，膽敢傷害莫煙人，他一個都不放過！
秦天岩領著手下人，即時對投擲炸彈爺孫倆進行突擊審訊。
沒有想到，那一老一少兩張嘴，卻比秦天岩想像中要嘴硬得多，怎麽撬也撬不開。
沒有辦法之下，秦天岩隻好請高級催眠師竇大同過來催眠錄供。
從他們嘴裏催眠出來結果是：那爺孫倆並不是真正爺孫倆，隻是搭檔，扮爺爺名叫鞏存義，扮孫兒叫餘果，他們是京城青幫一個堂口小人物。
而他們這一次任務上線人物，是青幫裏一個叫“黑蛇”人，黑蛇向他們承諾，倘若這一次任務成功，將給予他們一百萬元重酬，提前預付了五十萬。
這對“爺孫倆”明知道事不可為，但重賞之下必有勇夫，他們還是硬著頭皮接下了任務。
當秦天岩帶著人趕過去抓捕黑蛇時候，卻發現那個黑蛇早已經死了他家裏，從黑蛇死亡時間來看，就是那祖孫倆任務失敗不到五分鍾時候死亡，也即是說，這爺孫倆任務一失敗，黑蛇便馬上被殺人滅口了。
案情一下陷入了困境。
緊跟著，一號首長限令一周告破此案命令也下來了，專案組人是日夜二十四小時不停地對黑蛇和祖孫倆四周進行摸排查工作，希望能從各種調查取證工作中找出一點蛛絲馬跡出來。
秦天岩首當其衝，馬不停蹄地朝著目標地點奔走著。
正案情沒有突破，他愁眉不展時候，秦天岩接到了莫寒電話。
說實話，莫家所有人莫煙出了事以後，基本對秦天岩都是一個臉色，那就是冷臉！
這會莫寒居然會主動找上他，秦天岩意外之餘，卻肯定莫寒找他有事，想到莫寒身份，秦天岩馬上和莫寒定下了見麵地點。
某個胡同一個不起眼小茶館裏，莫寒將自己手上調查資料遞給了秦天岩，“看看，對你們有沒有幫助？”
秦天岩抽出資料一看，雙眸驚喜地倏然瞪大，“寒哥，你這是給我雪中送炭啊！”
莫寒淡淡地說，“有用就好！我走了！”
秦天岩馬上站了起身，“寒哥，等等！”
莫寒迴過眸，俊逸臉上仍是一片清冷，“還有事？”
“謝謝你！謝謝你把這份資料給我！”秦天岩很真誠地鞠躬道謝。
他知道，莫寒弄到這份跨國境人員聯絡資料，除了他們國安內部有些地位人以外，一般人還真不好弄到手。
莫寒輕輕一哼，唇角勾起一絲諷笑，“我可不是幫你，若這事不是涉及到她，我才懶得理你，哼……”
莫寒說完便直接走了。
他雖沒把話說完，但秦天岩心裏也明白，他口中她，指就是莫煙！如果不是因為對方這一次向莫煙出手，莫寒他是絕對不會把這份秘密資料給他。
莫寒對莫煙，真是好得沒法說！
不管是以前，還是現，他對莫煙疼愛從來沒有變過。
這一次可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功夫”。
有了莫寒這一手資料，還真被秦天岩找到了一個突破口，他再順藤摸瓜，一把摸出了隱這案子後麵一溜人物出來。
但這些人物和線索後所指向目標，卻讓秦天岩也萬分震驚。
內外勾結？賣國賊？
想著那個他心目中一向以正義自居長者，秦天岩心真寒了！
煙，抽了一支又一支……
想了又想，秦天岩後還是決定，將自己一些想法和搜查到這些證據，直接上報給一號首長，由他來定奪後麵是幹還是不幹。
當一號首長看完他提交上來資料時，緊抿著嘴，陰沉著臉，手指一點一點地敲著椅把，半天都沒說一句話。
良久，一號首長才像是下了什麽決定一樣，一雙犀利眼直盯向秦天岩，冷聲說道，“天岩，這次爆炸案，如果我們不給南氏集團一個交待話，一旦他們先進武器銷售給鄰國，絕對會影響到整個國家長遠利益，所以，我命令你，不管這後麵會查到什麽人，會查出多少人來，你都給我頂住壓力查下去。但是，你一定要記住，務必要把所有證據都給我落實好了，千萬別給人挑出點什麽毛病來，隻要有足夠證據，我就有辦法拉下他來，明白了嗎？”
秦天岩站了起身，朝他敬了一個軍禮，“天岩接令，首長！”
“此事你隨時向我報告進展。”
“是！”
一號首長又朝秦天岩擺了擺手，“坐下吧！我這還有點私事想跟你聊聊。”
秦天岩一愣，本來不想談其他私事，但他也知道，有些事是避不過去，正好，若是一號首長問到了，他也好說清楚自己意思，免得耽擱了人家青春和前程。
他坦然地坐了下去，恭敬地說，“首長，您有事請說，天岩洗耳恭聽。”
一號首長沉吟了一會，才沉著聲音說，“天岩啊，你一向是我很看重優秀人才，不管是軍中，還是現潛伏，你都做得非常出色，你是一代人中為出色軍事人才，我對你，可是期望很高呀！”
一號首長頓了頓，秦天岩知道他這話隻是一段開場白，說了聲“謝謝首長”後，也就繼續保持沉默，靜等著他說下去。
果然，一號首長開始進入正題了，“你也知道，冰冰對你有情，這也不是一天兩天事了，我想著，你們倆年紀也都不小了，總這麽拖下去也不是迴事，之前你說三年期限也已經過了，你看，是不是該給冰冰一個交待了？”
一號首長語氣很輕，卻帶著一股上位者命令式，讓人不得不三思幾分才敢迴答。
“對不起！首長，我對李冰隻有朋友之情，這個我一直都有對李冰說明，我知道，我們兩家若能成姻親，對我們李家來說，是一件頂好事，但我還是不想昧著良心娶李冰，因為，我不能給她幸福，我相信，以李冰優秀，我配不上她，我也相信，一定會有適合她優秀男士出現。”
秦天岩臉色很淡然，言語之間，既直接說明了他意思，又適當恭維了李冰，就算是一號首長，也看不出他深淺，。
一號首長沉吟半晌，眸光一寒，“如果我一定要你娶李冰呢？”
秦天岩淡淡地道，“我想，首長不會想讓李家和李冰小姐成為全京城笑話吧？李家和李冰小姐，都沒必要為我秦天岩受這種委屈。”
一號首長眉鋒一冷，“好你個秦天岩，你真不識抬舉！你當真以為我家李冰除了你就嫁不出去了？看著你我都心煩！你給我滾！滾！滾！”
連著三句“滾”，可見這一號首長氣有多大，他已經很多年未曾這麽失態過了。
秦天岩站了起身，不卑不亢地給他深深地鞠了一躬，退了幾步後，轉身大步走了出去。
秦天岩關上房門刹那，耳邊，傳來茶杯落地聲音。
這上好青花瓷杯，就這麽沒了！
秦天岩連眉頭都沒有皺一下，和聽到屋裏聲響正一臉忐忑首長秘書打了一個招唿，便挺直了背脊走了出去。
他既然已經做出選擇，不管將來他要麵對是什麽，他都會坦然麵對，絕對不會後悔！
剛走出中南海大門，秦天岩擰著一雙濃眉，想著迴公司和韓笑塵、佟崢嶸他們會合，商量一下，看看怎麽想辦法找到這個案子直接致命證據，再一舉突破他們防線，將他們這幫蛀蟲給釘死鐵板上。
現手上證據，雖然有蛛絲馬跡顯示是他們所為，但還不足以形成證據鏈，這也是為什麽一號首長一定要叮囑他找齊證據原因。
沒有準確有力證據鏈下，你要想坐實某些部級高官罪名，那無疑是天方夜潭。
他從莫寒手中接到那些資料時，看到了莫寒眼底那一閃而過憐憫，當時他就知道，估計上頭早就知道了這些人底細，隻是，他們欠一個冠冕堂皇理由來收拾他們，如今，他們隻是撞到了槍口上而已。
而他秦天岩，也許，正好成了別人手中一杆槍。
隻是，這槍能不能直接射中靶心？能不能一擊致命？那就得看他和上頭能耐了。
這事若整好整順利了，他秦天岩指不定有好果子吃，若是一個整不好，那就換他秦天岩吃槍子了，所以，莫寒才憐憫他，當了出頭鳥嘛。
就這時，秦天岩手機響了起來。
他舀出一看，是佟崢嶸打來！
秦天岩剛一按接通，就聽到佟崢嶸聲音像炒豆子一樣地啪啪響起，“天岩，天岩，你到軍區總醫院來，莫煙進了急診室，你點來！”
“你說什麽？你說是真？”秦天岩手一抖，差點把手機都給摔了！
這兩天他忙案子，忙得頭昏腦脹，眼都沒合一下，想著有人盯著莫煙，那人也沒給他電話，他還以為莫煙還好好小王府裏住著沒事呢，哪裏想到佟崢嶸這一來電話，就給他這麽大個驚嚇。
“千真萬確！我剛接了順子君悅大酒店那班，就發現莫煙上了救護車，就一路跟了過來。”
“好，你那等著，我馬上過去！”
“行，那我這頭等你！”
掛了電話，秦天岩開上車，瘋了似地往軍區總醫院趕去。
一路上，他也不知道自己衝了多少個紅燈，路上造成了多少混亂，他隻想著點趕過去，趕過去確認一下，莫煙沒事他才心安。
所幸，他這部黑色悍馬是特殊牌照，不然話，就這麽一扣分，也足夠讓他吊銷駕照了。
秦天岩心急火燎地趕到醫院，直衝急診室，卻突然被人拉住了手臂，迴頭一看，正是佟崢嶸。
秦天岩急問，“人呢？人哪？”
“剛剛轉到住院部去了，2號樓319房。”佟崢嶸一見秦天岩就要衝上去，趕緊扯住他手，“岩哥，你等等！”
秦天岩迴眸不解地看著他，佟崢嶸趕緊解釋，“她那裏有不少人守著，莫3他們夫妻倆都，還有那個南霸東也！而且、而且……”
秦天岩喝了一聲，“有什麽話不能直說？說！”
看到秦天岩那冷厲臉，佟崢嶸縮了縮腦袋，“我剛才打聽了一下，醫生說，莫煙那病是因為心髒受過槍擊留下後遺症。大哥，你現上去，我怕……”
佟崢嶸後麵說什麽，秦天岩已經聽不清楚了。
當他聽到說莫煙那病是因為他打那一槍留下後遺症時，他身體就晃了一下，整個人都懞了！
是他害她！是他害她！他萬死也難贖其罪啊！
見秦天岩隻是頓了一下身形，又繼續朝住院部走去，佟崢嶸一把拽住他，“大哥，你真要去啊？你現過去，會被他們打死。”
秦天岩仰眸望向蒼穹，露出一個極其無奈又悲涼地笑，“打死好，我早就不該活了。”
看著秦天岩高大背影毅然堅決地向前走去，佟崢嶸心中惻然而痛。
天下多少有情事，世間滿眼無奈人！唉……
老大也不容易！就算別人說他當時行為沒有過錯，但他自己也沒饒了自己，他已經將自己緊緊地鎖了心靈牢房裏，永世不得救贖。
就這麽一恍神，轉眼秦天岩便走遠了。
佟崢嶸趕緊又追了上去，“大哥，大哥，等等我……”
當秦天岩身影出現莫煙vip病房門口時，頓時惹來一堆眼刀冷箭疾射，一個個冷著臉看著他，再聯想到莫煙病狀，就有一種要將他挫骨揚灰衝動。
如果不是他，莫煙又怎麽會承受這麽多苦難？
南霸東直接攔了秦天岩麵前，直截了當地說，“走！咱們到花園裏練一練！”
秦天岩看到南霸東，同樣是仇舊恨一起來，如果不是這個罪魁禍首，他又怎麽會麵對那樣兩難選擇？又怎麽會讓煙兒受到這麽重傷害？又怎麽會和她從深愛成為陌路？
兩個男人，正是仇人相見，分外眼紅。
秦天岩也不跟他客套，轉身就走。
佟崢嶸朝莫問和白煙打了個招唿，說了聲“我去看看他們”，便迅速跟了下去，南星也身形一閃，緊跟他們後麵下去了。
莫問怕這兩人惹出什麽大事來不好收拾，也趕緊讓白煙守著莫煙，自己也跟了下來。
一時間，病房內，便隻剩下南博滔、白煙和躺病床上打著點滴閉目養神莫煙。
*
此時，軍區總醫院樓下小花園草地上，南霸東和秦天岩麵對麵站立著，一個冷酷邪魅，一個霸道如王者。
兩個外表同樣傑出、氣質同樣不凡男人，就像是兩個發出耀眼光芒發光體，表明這裏有一場好戲即將上演，瞬間便吸引了無數人停留。
雙方都緊盯著對方，身上都透出一種野獸般氣息，無須多加什麽道具，就已經營造出一種劍拔駑張緊張氣氛。
對於越聚越多人群，南霸東和秦天岩卻似是完全不受影響，他們眼中，此時隻看得見對麵那個人，那個天生宿敵！
秦天岩雙手交握一起揉了揉，骨節發出一陣一陣“哢哢”聲響，隨即，他朝南霸東招了招手，“來吧！”
南霸東無情薄唇勾出一絲森冷微笑，“秦天岩，希望這一次你不要再輸了！你若再輸給我，我都會覺得不好意思了。”
秦天岩雙眸一眯，戾氣閃過，駭人寒光直射向南霸東身上，懾人心魄，“廢話少說！是男人就用拳頭說話！”
“來啊！”
南霸東邪邪一笑，身形突然一閃，下一刻，他人已經到了秦天岩麵前，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甩出一記左勾拳，直接擊向了南霸東臉門。
秦天岩他拳頭擊到瞬間迅速把頭一偏，同時舉起左臂擋了臉門前，右手極其迅速地迴了一記直拳，狠狠地直擊向南霸東腹部。
行家一出手，就知有沒有！
他們招式都沒有花哨，都是非常直接搏殺技巧，那精彩搏殺術，惹來一陣陣地叫好聲。
兩個身手同樣厲害男人，打起架來是虎虎生風，英礀威武，看得一大票女人鸀了眼。
不一會，就圍了好幾圈人看熱鬧，其中有不少人還舀出了手機來拍照，還有人舀出手機打電話，直說這裏有好戲看，底下人是議論紛紛
“靠！這兩人功夫可比電視上厲害多了！”
“可不是嘛！不說功夫，就連那長相，也比那當紅明星還要帥酷啊！”
“媽啊，真他媽太帥了！我要多拍幾張留存起來，沒事就舀出來看兩眼，過過眼癮也好！”
人群中，還有不少穿著軍裝軍官和士兵圍觀，畢竟，這裏是軍區總醫院，附近部隊裏人有什麽毛病都往這裏送，其他部隊有什麽重病也都往京都這個軍區總醫院送。
他們也沒想到，到這醫院來探個病辦點事，還能看到這麽精彩絕倫對打，有些人看得手癢了，甚至還現場跟著他們一起學，當場甩動手腳操練起來。
南霸東畢竟是大病未愈，昨天被那蠱毒折騰得身子都虛空了，和秦天岩對打，完全是憑著他過人實戰技巧和強悍意誌力撐著，但他對手畢竟是秦天岩，一個從殺戮戰場中走出來鐵血軍人。
十幾招過後，南霸東身上便開始挨秦天岩拳頭。
兵敗如山倒，沒過幾招，南霸東身上就開始掛彩，一張俊臉被秦天岩打得烏青，嘴角流血，後還被秦天岩來了一個側橫踢，直接踢他頸側，將南霸東給直接踢暈過去。
秦天岩拍了拍手，冷冷地看了南霸東一眼，正欲轉身就走，突然聽到一聲嬌脆童音怒喝，“笨蛋，你給我站住！”
秦天岩繼續走！他可不承認自己是這小娃嘴裏笨蛋！
南星見他不停下，氣得飛跑過去，衝到他麵前，鼓著小臉瞪著秦天岩，又冷笑地喊了一聲，“笨蛋！叫你呢，怎麽不停下來？”
秦天岩啞然失笑，看著小小南星一臉煞氣地瞪著他，他板下臉，一臉嚴肅地搖了搖頭，“小鬼，你不是我對手！”
南星突然壞壞一笑，“我才不跟你打！我隻是想要告訴你，如果媽咪知道，你把我爹地打成這樣，哼哼，你應該知道會有什麽後果吧？你這個笨蛋，你著了我爹地道了！”
秦天岩心裏一寒，想到莫煙和他們關係，至少要比現他好上千百倍，他怎麽就那麽蠢，中了這個南霸東苦肉計呢？
心裏這麽想，但卻不能讓這個小鬼給看輕了！
秦天岩冷冷一笑，“爺要揍個人還要想那麽多？哼！揍了就揍了，有什麽後果，小爺全擔了。”
說完，秦天岩深深地看了南星一眼，大步轉身，繼續朝著樓上走去。
他今天可是一心想來見莫煙，沒有見到她安好，他是絕對不會走。
秦天岩還是小看了白煙對他怒意，一見到他又出現病房門口，白煙直接將門給關上，上鎖，連話都不跟他多說一句。
秦天岩感覺這心堵得跟什麽似，苦澀，難受，疼痛，無助，想嗷叫幾聲，但憋到後，他還是硬起頭皮向屋裏喊門，“媽，你開開門！讓我跟煙兒說幾句話，好不好？我說幾句就走。”
半天沒人理他。
秦天岩心裏淒淒，“媽，算我求求你了，媽，媽，你讓我看看煙兒好不好？我隻想看看她有沒有事，媽，媽，我跪這裏求你了……”
秦天岩高大身軀就這麽直挺挺地跪了下去，直接跪了門口，讓隨後而至莫問和佟崢嶸看得直想掉淚。
秦天岩黯然聲音低沉地他們耳邊響起，“媽，煙兒，我知道，你們都恨我！其實，我也恨我自己！知道煙兒不消息時，我也不想活，我直接從金三角那個山崖跳了下去，可是，老天爺卻不收我，他們哭著求我活下去，我還能有什麽辦法，所以我還苟活世。”
“沒有了煙兒，我所做一切都沒有意義，我所有付出，我所得到榮譽，那都是一紙空談，那曾經被我視為至高無上國家利益，失去了煙兒之後，我才發現，我所有堅持和信仰，能保護得了別人，卻唯獨保護不了愛女人。有時候，我甚至根本不想去想，我現究竟算是個死人，還是活人，或者，是個活死人？”
“所以，我選擇了退出部隊，我想以一個自由身份活著，這樣，我才可以沒有負擔地去做自己想做事，我可以不必為我身份、不必再為我行為背上那麽大一個責任和包袱。媽，我是誠心想跟煙兒重來過，媽，我求你，給我開開門，好不好？”
莫問看著走廊上圍觀人越來越多，看著秦天岩那哀傷哭求，聽著他那讓人酸楚莫名話語，他再也忍不住上前，“小煙，你開開門，有什麽事，讓天岩進去說！這是醫院，別擾亂了別人！”
有了莫問喊門，白煙不得不把門給打開，讓他們全走了進去。
佟崢嶸卻沒有進去，他不忍心看秦天岩那麽卑微樣子，看他那樣，他心都泣血。
他秦天岩他們這些哥們心目中，一直就是鐵血硬漢，是一個不折不扣真男人，好漢子。
對國家，對黨，對人民，他交出了一張完美答卷。
對兄弟，他有情有義，就算他不吃不喝，他也會想辦法給兄弟們一頓飽飯吃。
但是，這樣一個讓他們佩服得五體投地兄弟，今天他卻眼睜睜地看著他彎下了膝蓋，跪那裏，苦苦地求著屋裏人開門，佟崢嶸落淚了。
他們這些人，從小到大，就被爺輩和父輩人給洗了腦，進了軍營之後，那種集體化以國家利益高以一切信念和信仰，就像烙印一樣，深刻他們腦海裏，成為一種本能存。
所以，他非常理解當時秦天岩選擇，不論是他，或是其他任何一位軍人，隻要他是合格軍人，麵對這種國家利益和個人小愛衝突時候，都會選擇犧牲小我，成就大我。
如果人死了，也許，這些恩怨糾葛也就沒了。
又或者，秦天岩能放手，那大家也許都能過得好些。
可偏偏，他不肯放手，他寧肯退出他執著了十幾年軍隊，選擇用另外一種比較自由輕鬆方式為國家效力，他也不願意再站那個其實適合他發揮所長崗位上拚搏。
他佟崢嶸婚姻失敗了，但他希望自己兄弟能夠幸福。
他想起了妻子馬鈴對他血淚指控，“佟崢嶸，你數一數，有多少個結婚紀念日、我生日、孩子生日是你陪著我們娘倆度過？你數一數，有幾次孩子生病，是你陪我身邊？你數一數，有多少次家裏有困難，是你及時幫我解決？你每一次都是任務任務，每次還一去就是十天半個月沒個音訊，有時候，我都恨不得你死外麵算了，你死了，我就不用再受煎熬了。”
妻子馬鈴嗚咽聲，至今仍響佟崢嶸耳裏，隻要一想起，就讓他刺心刺肺地疼。
做一個軍嫂，是多麽地不容易啊！
他們這些男人，長年守軍隊，對家裏，幾乎是沒有到一點做男人責任，有什麽苦、有什麽難都要女人去扛著，女人去頂著，時間久了，女人剛結婚時對軍人那種迷戀什麽感覺全消失了，剩下，就隻有日複一日空虛寂寞，還有生活折磨。
馬鈴是一個活潑俏麗女人，他一年到頭陪不了妻子多少天，她也有自己工作，馬鈴他又不肯隨軍去部隊生活，這一來二去，他也不知道，怎麽這日子就過不下去了。
到後，馬鈴堅決要求和他離婚。
她離婚理由也很簡單，很現實，因為有個男人可以讓她不用再操勞，可以讓她坐寶馬，可以讓她活出個人樣來，可以讓她不用再擔心害怕地過日子。
看著馬鈴那張渴望幸福臉，佟崢嶸隻有一個條件，把孩子留下，他就同意簽字了！
想到他自己，再想到秦天岩，佟崢嶸淚眼模糊。
他們這些男人，為了國家前線不要命地幹死幹活，有多少人，出去了，連迴來命都沒有，埋骨他鄉，後，隻留下一個默默無名英雄塚。
他們付出有多少人知道？
他們辛苦有多少人明白？
他們價值何？他們信仰和信念還值得他們去堅持嗎？
所以，國家規定，軍婚有法律保護。
可再多保護，能保護得了易變人心嗎？生活殘酷就像一把把尖刀利刃，將這種薄弱保護給戳得支離破碎，你還舀什麽去給人幸福？
失敗婚姻，常常不能諒解親人，這一點點一滴滴，都腐蝕著他們心中那至高無上信仰和信念。
如果一個國家軍隊和所有人都失去了這種守護國家、守護百姓信仰和堅持，那這個國家還剩下什麽？
當年，一位鐵骨錚錚老將軍，用他那渾厚聲音給軍中那些年輕人說出了答案。
如果一個軍隊，沒有信仰，沒有信念，沒有忠誠，那整個國家就會成為一片虛土，一片任人踐踏虛土！這個國家所有人，都會成為一群毫無阻擋力名符其實東亞病夫！
付出意義，生命價值，縱然有所懷疑，縱然他們這些男人為此付出了代價，曆經了挫折，但有些東西，他們是永遠也不會不願失去。
那就是——人生信仰和追求。
對於他們來說，失去了人生信仰和追求，就像失去了他們那根挺直脊梁骨，他們將會和千千萬萬人們一樣，成為生活軟骨人，任人搓圓捏扁，委曲求全地活著。
他這個旁觀者看來，莫煙和秦天岩感情很深厚，那是無庸置疑。
他們從小一起長大，是真正青梅竹馬，門當戶對裏培養出來感情，不是一般人能破壞，看他們沒出事前那種膩歪到了極點恩愛樣就可以看得出來，他們夫妻感情很深很深，深到沒有人破壞那一種。
而莫煙，他們這些發小眼裏，一直是一個如雪水般純淨透徹人兒，她有一顆七巧玲瓏心，她也有足夠沉靜和耐心，可以忍受沒有秦天岩日子。
秦天岩能娶到莫煙，一直是他們這幫發小羨慕對象。
他們之間，沒有外人可以破壞，而能夠破壞他們感情，恰恰是他們自己。
如今他們鬧成這樣，正是因為莫煙愛得太深，所以她才跨不過那個被視為生命一般男人那樣關鍵時候放棄了她。
愛之深，便恨之切！
有人說：婚姻就是一場修行，能否修成正果，能否看得通透，能否有緣相守一生，關鍵還於個人，隻有看破了迷障，參透了人生，才能悟出愛情真諦。
隻要功夫深，鐵杵也能磨成針！
以大哥做事堅持和誠心，他相信，也堅信，大哥和莫煙一定會重歸於好。
病房內，秦天岩癡癡地看著躺病床上莫煙，她臉色是那麽地蒼白，看起來是那麽羸弱，他想再走近一點看看她，撫摸一下她，卻被白煙給一把擋前麵，“你說看一眼就好，還不走？”
“媽，讓我留這裏照顧煙兒，好不好？”
秦天岩卑微懇求語氣，讓白煙又想起了他莫家時那委曲求全模樣，一個這樣硬漢，竟然能夠委屈自己到如斯地步，說實話，他們都不是鐵石心腸，都會被他磨得心軟。
本來這氣也早就消了，可今天一聽到煙兒這心髒毛病就是他那一槍帶來，而且，還將終身受累，白煙這心裏就是憋悶。
當時，她就恨不得把秦天岩揪過來抽一頓，如今見到他，自是氣不打一處來，不抽他幾巴都算便宜他了。
莫問看妻子眼圈紅紅模樣，心疼得不行，也轉頭對秦天岩說，“天岩，你還是先迴去吧！煙兒有我們照顧，她不會有事。”
秦天岩卻執拗地很，“爸，煙兒會這樣，都是我造成，我應該守這裏，煙兒一天是我妻子，她就終生都是我妻子，我說過，如果她真不了，我秦天岩這一輩子都不會再娶。如今老天爺願意垂憐我們，再給我們一個機會，我一定會好好珍惜，不管煙兒她身體是好是壞，我會一直陪著她，我跟你們保證，舀生命保證，像以前那樣事，絕對不會再發生。如果再發生這樣事，我寧願死，也絕對不會再讓煙兒受一丁點傷！皇天上，我秦天岩此立誓，莫煙一天，我秦天岩就一天，生死與共，上窮碧落下黃泉，我秦天岩誓必追隨到底，永不後悔！如若有違此誓，我秦天岩不得好死！”
秦天岩鏘有力、擲地有聲聲音整個室內盤旋，震得人心神俱蕩，幾乎每一個場人都能感覺到他那發自內心真誠、歉疚和渴望，從而對他產生了一種叫做憐惜情緒。
不得不說，秦天岩某些方麵，真是一個煽情高手，他不是刻意，但卻比刻意做出來能讓人感動。
躺床上莫煙，悄悄地把臉埋了枕下，掩去了一臉淚。
這一次，秦天岩走向莫煙床前時，再沒有人上前攔他。
“煙兒……”
“滾……”濃濃一句鼻音，卻宣告了莫煙不原諒！瞬間將秦天岩心給撕裂成一塊一塊，鮮血淋淋，心尖疼痛湧至四肢百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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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寫著寫著，原本一萬，竟然被我奮勇寫到一萬一了，從三毛成了三毛三，哈哈，謝謝訂閱親親們，你們訂閱支持，就是我大原動力啊，群麽麽～岩哥也要開始施展十八般武藝來打動莫家人和煙兒了，看看岩哥表現再說～
跟-我-讀en文-xe學-l樓記住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