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依諾站起來,她看著琉璃穗子上的同心結,“好漂亮的同心結,外婆一定是個心靈手巧的人。”她將琉璃穗子舉在半空中,越看越喜歡。

    宋振業盯著琉璃穗子,目光輕閃,他說:“你外婆當年送你來宋家時,已經得了白內障,她無法照顧你,才把你托付給我,依諾啊,這些年我辜負了外婆的信任,沒有照顧好你。”

    宋依諾將同心結放迴首飾盒裏,她抬頭望著宋振業,她聽出了他語氣裏的自責,她搖了搖頭,說:“爸,我很感謝您這些年來收留我,給了我有一個完整的家,讓我有了一個遮風擋雨的地方。”

    “好孩子,你總是這麽善良,善良得讓爸爸無地自容。經曆了這麽多事,我終於明白平凡才是最真實的。”宋振業感動得直點頭,眼裏有淚花閃爍。他上前一步,將她抱進懷裏,他說:“依諾,原諒爸爸,如果你還願意認我這個不夠格的爸爸,以後多迴家裏走動走動,讓我們盡釋前嫌。”

    “爸。”宋依諾哽咽的喊了一聲,就再也說不出話來。她不是鐵石心腸的人,與他們生活了20幾年,她早已經把他們當成了生命中最重要的親人。

    宋振業輕拍她的背,“好孩子,謝謝你,謝謝你。”

    宋依諾抹了抹眼淚,抬起頭來,看見宋振業老淚縱橫,她抽出紙巾去給他擦眼淚,心裏震動不已。宋振業接過紙巾,他背過身去,似乎不想被她看見自己的軟弱。

    他擦幹了眼淚,轉過身來,看著她,說:“好了,我們都不哭了,今後我們一家人要開開心心的,不管有再大的波折,都不再分開了。”

    宋依諾鼻翼一酸,他說一家人,她用力點頭,“嗯,我們是一家人,爸。”

    宋振業伸手替她擦幹眼淚,說:“別哭了,快看看你外婆給你留了些什麽。”

    宋依諾抹掉臉上的淚,她笑著點頭,然後拿起照片翻看。首飾盒放在樓上閣樓受了潮,照片大多已經被空氣腐蝕,模模糊糊的看不太清楚。

    隻有一張照片很清楚,照片裏外婆坐在長凳上,腿上坐著兩個小女孩,其中一個小女孩胸前就掛著琉璃穗子,她認出來了,那是她,另一個小女孩看不清長相,照片受潮嚴重,全被空氣腐蝕了。隻看得見小女孩和她穿著一樣的花裙子,可是她記憶裏似乎找不到關於這個小女孩的記憶。

    “爸,這個小女孩是誰?”宋依諾指著那個小女孩問宋振業。

    宋振業傾身過來,看不清小女孩

    長什麽樣,他說:“我也不知道,你外婆給你留下的東西,我一直沒有碰過。要不是今天收拾閣樓裏的舊物,恐怕都要忘記它的存在了。”

    宋依諾仔細看著照片,照片後麵的建築物,有點像教堂,上麵豎著一個牌子,照片受了潮,上麵的字已經糊了,認不出來。

    她說:“外婆以前信基督教嗎?”

    “沒聽你媽媽提過。”宋振業娶了董儀璿後,經常忙於工作,對董儀璿的關心不多,更別說她的家人。後來董儀璿不甘寂寞紅杏出牆,他一怒之下,與她的閨蜜劉珊上了床,一個月後,劉珊懷上他的孩子。

    一年後,劉珊抱著子矜上門,董儀璿當時幾乎崩潰,她死活不願意離婚。有一次兩人吵得很厲害,宋振業婚內將她強.暴了。董儀璿終於提出了離婚,甚至什麽都不要,淨身出戶離開宋家。

    宋依諾再翻了一遍照片,隻有那一張照片裏有那個小女孩,別的照片裏都沒有。她放下照片,不知為什麽,心裏突然生了種惆悵。

    那個小女孩也許是她兒時的玩伴,如果外婆沒有生病,如果她沒有被送到宋家,也許她們會成為最好的閨蜜,像她和美昕一樣。

    宋振業見她合上首飾盒,他試探的問道:“依諾,最近你媽媽來找過我,想要認迴你,你有什麽想法,可以跟爸爸說說。”

    宋依諾一怔,她沒想到董儀璿已經見過宋振業了,她垂下頭,手指在首飾盒上的錦鍛上滑來滑去,她說:“爸爸,前段時間發生了很多事,我腦子裏很亂,暫時沒有什麽想法。”

    “孩子啊,可憐天下父母心,你媽媽不是故意要拋棄你,不要怨恨她,跟她相認吧。”宋振業語重心長道。

    宋依諾咬唇不吭聲,宋振業見狀,也沒有再強迫她,他拍了拍她的肩,說:“這件事以後再說吧,等你想開了,你就會理解她的難處。走吧,下去吧,你媽知道你要迴來,特意給你燉了雞湯。也許,這是我們一家人在這棟宅子裏吃的最後一頓團圓飯。”

    宋依諾看著他,他蒼老的臉上有著不舍,她說:“爸,我手裏還有些積蓄,你們先拿去用吧。以前您有宋氏,沒有我盡孝的機會,現在就讓我盡一次孝吧。”

    宋振業伸手拍了拍她的肩,“好孩子,你是女孩子,手裏要留些錢,我們沒事,爸爸會出去找工作賺錢,你別擔心,都會好起來的。”

    宋依諾動了動唇,“爸,讓我盡一點心意吧。”

    “真的不用

    ,我們下去吧。”宋振業收迴手,轉身走出房。

    宋依諾看著他的蒼桑的背影,心裏有種說不出來的滋味。當初宋振業去威脅她時,她真恨不得宋氏從這地球上消失,可是現在,看到宋振業這樣,她才發現她之前的想法有多惡毒。

    不管怎麽說,他們是將她養大的人。雖然沒有給她多少溫情,到底也沒有虐待她,如果沒有他們,也許她根本就不會和沈存希相遇。

    她低頭看著首飾盒,輕歎了一聲,將首飾盒裝進包裏,她跟著走出房。

    ……

    宋依諾來到樓下,就看見坐在沙發上的唐佑南,她蹙了蹙眉頭。離婚後,這是她第一次見到唐佑南。她說不清心裏是什麽感覺,畢竟是曾經愛過的人,無法像看到宋子矜那樣坦然。

    聽到腳步聲,唐佑南抬頭看去,看見宋依諾從樓上下來,他黑眸微眯,看見她臉色紅潤,一雙單鳳眼波光瀲灩,整個人散發著一種勾魂攝魄的氣息。

    那是這五年他從未在她身上見過的。

    他眼尖,甚至看到了她鎖骨處的曖昧吻痕。他想到昨晚沈存希半夜離開,今天一早迴去脖子上盡是抓痕,他不難猜到,他們昨晚度過了怎樣瘋狂的一晚。

    思及此,他豐潤的唇譏誚的掀起,卻不慎扯到唇邊的傷口,他疼得一張俊臉瞬間猙獰起來。

    宋依諾走進客廳,她沒想到會在宋家撞見唐佑南,她心裏很不自在,“爸,我……”

    “依諾,坐吧,恰好佑南也來了。剛才佑南還在和我商量,要辦一個家裝公司,想請我去當總經理,你覺得怎麽樣?”宋振業拍了拍身邊的沙發,示意宋依諾過去坐。

    宋依諾看了一眼神色陰鬱的唐佑南,她在宋振業身旁坐下,她今天穿著一件灰色恤與棉麻短褲,紮著馬尾,露出優美的脖子,很青春的樣子。

    “爸,您的想法最重要。”

    “如果要辦家裝公司的話,現在博翼被沈氏收購,業之峰又是行業裏的龍頭老大,在大單上恐怕爭不過他們,依諾,你是學家裝設計的,要不你來我們公司,幫幫爸爸。”唐佑南坐起身來,將滿心的憤怒壓下,用公事公辦的態度說道。

    宋依諾看了一眼坐在他旁邊的宋子矜,宋子矜也正看著她,似乎在等她的迴答,她說:“爸,上次的抄襲風波鬧得沸沸揚揚,你們是新公司,我現在去的話,隻怕會給客戶留下不好的印象,得不償失。要不等公司的業績穩定了,您想我什麽

    時候過去,我都不會再推辭。”

    宋振業看了唐佑南一眼,他在商場上多年,他心裏跟明鏡似的,他又看了宋子矜一眼,這段孽緣到底要何時才會終止,“依諾說得有道理,你也工作了好些年,正好趁此機會多休息休息。有時候我們休息,是為了走得更遠。”

    “嗯,爸爸。”宋依諾點了點頭,對麵唐佑南的目光一直在她身上徘徊,讓她如坐針氈。宋子矜吃著堅果,時不時看他們一眼,卻沒有說話。

    吃過晚飯,唐佑南當著宋依諾的麵,從西裝口袋裏拿出一張支票遞給宋振業,支票麵額是五十萬,他說:“爸,宋氏的事我們啟鴻集團沒能幫上忙,支票您收下,先周轉一下。”

    宋振業沒有推辭,畢竟往後用錢的地方還很多,“佑南,你有心了。”

    “爸爸,您客氣了,那我先走了,子矜,你在家好好養胎,我明天再來看你。”唐佑南當著宋依諾的麵,傾身親了親她的額頭,“好好休息,不要胡思亂想。”

    宋子矜看了宋依諾一眼,也不管長輩還在,她攬著他的脖子,吻住他的唇。

    宋依諾移開視線,如果是以前,她還會對這一幕感到揪心,現在卻什麽感覺都沒有了。或許她真的已經放下了,她對宋振業與宋夫人道:“爸,媽,我先走了。”

    宋振業見那邊已經分開的兩人,說:“依諾,你等一下,天太晚了,讓佑南送你迴去吧。”

    “不用了,出門就有公交車到金域藍灣,你們好好保重,我有空會去看你們。”宋依諾提著東西轉身離開,走出宋家大宅,她長長的籲了口氣,轉身望著這棟宅子。

    20多年前,外婆送她來宋家時,宋家隻是一棟兩層樓高的小平房,這外麵也是一些民居房,隻有一條馬路直通到外麵。

    20多年以後,這裏已經成為城市中心最繁華的地方,宋家從小平房修成了五層樓高的別墅,四周修了許多高樓大廈。

    如今宋家沒落了,隻怕他們一搬出這裏,銀行就會把這裏拍賣,這棟宅子就會被房產公司推倒,重新蓋起高樓大廈。

    宋依諾心裏莫名感傷起來,這是他們的家,即便有辛酸有淚水有悲傷,也是曾給她遮風擋雨的地方。

    “舍不得這裏?”唐佑南的聲音乍然在耳邊響起,宋依諾心裏一驚,連忙退後一步,躲開他的氣息範圍之內。

    路燈下,他臉上的傷顯得有些猙獰,她抓緊了包,說:“我先走了。”

    唐佑南一手插在褲兜裏,一手捏著西服外套,看著她像躲避牛鬼蛇神一樣慌張的背影,他譏誚道:“你跟他什麽時候開始的,這麽急著和我離婚,是打算和他雙宿雙飛?”

    宋依諾前行的腳步一滯,她迴過頭來,目光清冷的看著他,“唐佑南,我和你離婚,是因為我們之間已經沒有感情了,與任何人無關。”

    “是麽?”唐佑南踩著地磚,一步步逼近她,目光落在她脖子上刺眼的吻痕上,“那麽你告訴我,昨晚你跟誰在一起,你脖子上的吻痕是誰弄上去的?”

    宋依諾條件反射的伸手捂住自己的脖子,昨晚沈存希很興奮,在她身上種了很多草莓,她有些心虛,說:“唐佑南,我們已經離婚了,這是我的私生活,我沒義務告訴你。”

    “不敢告訴我他是誰對不對?宋依諾,我倒是小看你了。”唐佑南氣得口不擇言,“他有什麽好?他那玩藝兒站不起來,能滿足你嗎?”

    宋依諾知道他說的是誰,她惱羞成怒道:“唐佑南你再汙辱他一句試試!”

    “喲,這就護起來了?”唐佑南走到宋依諾麵前,陰陽怪氣的叫道:“你這麽浪,他能滿足你嗎?我很好,他是用什麽滿足你的,手指,還是嘴?”

    宋依諾氣得渾身直哆嗦,她抬起手一耳光甩過去,手揮到半途就被他握住,她怒道:“你無恥下流齷齪。”

    “我無恥下流齷齪,難道你們就高尚了?宋依諾,你寧願跟那個殘廢在一起,也不願意跟我在一起是吧,現在我就讓你嚐嚐什麽是欲仙欲死的滋味。”唐佑南說完,就將宋依諾壓在樹幹上,狂暴的吻落了下來。

    宋依諾拚命躲閃,還是沒能躲開他的唇,她又踢又打,“唐佑南,你放開我,你放開我!”

    唐佑南非但沒放開她,反而將手伸進她衣服裏,任她怎麽踢打也不放開她。他和她結婚五年,他從來沒有擁有過她,以前是嫌她被人碰過惡心,現在卻是因為她被人碰過而憤怒,隻想在她身上烙下自己的痕跡。

    哪怕他們已經做了,他也要讓沈存希惡心一輩子。

    宋依諾推不開他,被他粗暴的對待,她心裏隻剩下屈辱,眼淚滾滾落了下來。她閉上眼睛,在心裏呐喊,沈存希,救我,救我!

    像是聽到她的唿喚,她身上忽然一輕,然後她聽到一聲痛哼聲,她睜開眼睛,就看見唐佑南躺在地上,一個男人騎在他身上,兩拳左右夾擊,一拳拳砸在他臉上。

    危機解除,她重重的喘了口氣,滑坐在地上。看著那個男人的背影,她頓時淚流滿麵。

    連默看著被他揍成豬頭的唐佑南,站起身來整了整衣領,毫不客氣的一腳踹在他下半身,安靜的夜空裏,頓時響起殺豬般的慘叫聲。

    連默居高臨下地盯著他,警告道:“唐佑南,如果下次再讓我看見你騷擾依諾,就別怪我對你不客氣。”說完,他轉身走到宋依諾麵前,看她的恤已經被扯爛,他脫下西服外套披在她肩上,彎腰將她抱起來,走到副駕駛旁,將她放了進去。

    連默坐進車裏,發動車子駛離。

    一路上兩人都沒有說話,連默時而看她一眼,看她咬著唇默默流淚的樣子,他說:“他有沒有傷到你?”

    宋依諾搖頭,抬手擦眼淚,卻越擦越多。連默歎了一聲,抽了紙巾遞給她,“別哭了,現在沒事了。”

    宋依諾擦幹眼淚,“我是不是太沒用了?”

    “這個社會對女人本來就不公平,他敢來欺負你,是因為你還不夠強大。”連默看著她,剛才他也是恰好路過,本來以為是情侶在路邊打情罵俏,後來看到她臉上的淚水,才發現不對勁。

    宋依諾雙手揪著西裝外套,她以為他們和平離婚,以後再見麵做不成朋友,也不會是敵人。現在她才發現,她的想法真的太天真了。

    她偏頭看著窗外,心情糟糕透頂。

    連默看了她一眼,沒有再安慰她。

    車子停在金域藍灣外麵,宋依諾轉頭看著他,說:“連默,謝謝你今晚救了我,也謝謝你送我迴來。”說著,她將西服拿下來準備還給他。

    連默看著她衣不避體的樣子,搖了搖頭,“你穿上吧,改天再還給我。”

    宋依諾沒有再推辭,她推開車門下車。連默降下車窗,對她道:“進去吧,我看見你進去了再走。”

    “謝謝你,注意安全。”宋依諾緊了緊西裝,轉身往小區裏走去。

    迴到公寓,客廳裏的電視放著,厲家珍坐在沙發上看電視,麵前堆了一堆薯片之類的零食,聽到開門聲,她轉過頭去,看見宋依諾披著一件男式西服走進來,神情有點憔悴,“宋姐姐,你怎麽了?”

    宋依諾在玄關處換了鞋子,緩緩走進來,說:“路上遇到一條瘋狗,不過現在沒事了。”

    厲家珍狐疑地看著她,“那你衣服怎麽迴事?”

    “我沒事,我先

    去洗個澡,一會兒出來給你做晚飯。”宋依諾走進臥室,拿了衣服出來,轉身進了浴室。她打開花灑,用力搓著身體,要將唐佑南留在她身上的味道洗得一幹二淨。

    厲家珍在門外左等右等,眼看她進浴室一個小時都還沒出來,她擔心她出事,連忙跑到浴室外,伸手敲了敲門,“宋姐姐,你洗完了嗎?”

    宋依諾睜開眼睛,“我馬上出來。”

    厲家珍終於放了心,過了一會兒,宋依諾來開門,她看著她,問道:“晚上發生什麽事了?你心情好像很不好。”

    “我沒事,你別擔心。”宋依諾不願意多說,這種事也無法啟齒。她說:“你餓了吧,我去做飯。”

    厲家珍瞧她那狀態,連忙拉住她,“不用了,我吃了很多零食,現在不餓,你坐下休息會兒吧。”

    “吃零食沒營養,我去給你做飯,一會兒就好。”宋依諾說著,轉身進了廚房。厲家珍沒辦法,隻好跟著她進了廚房。看她有條不紊的洗米切菜,她說:“宋姐姐,你和四哥在交往嗎?早上我看見他了。”

    宋依諾手上的動作一頓,她點了點頭,“嗯。”

    “這是好消息啊,我們晚上去慶祝吧?”厲家珍眼冒星星,上次在江寧市看到他們在一起,她就覺得那畫麵太美了。

    宋依諾迴頭看她,“你不勸我嗎?”

    “勸你什麽?”

    “他是我前夫的四叔,我跟他在一起不會有結果的。”宋依諾情緒低落,唐佑南也知道她和沈存希之間的事了,沈家的人陸陸續續都會知道,沈老爺子會再次拿出那些照片威脅她。她真的能拚著聲敗名裂,也要跟沈存希在一起嗎?

    如果那些床照發布出去,沈存希臉上也會蒙羞的,到那時,不管她怎麽戰戰兢兢,這段感情都會無疾而終。

    “宋姐姐,你和四哥談戀愛,關他是你前夫的四叔什麽事?你愛他,他愛你就夠了,對不對?”厲家珍說。

    宋依諾笑著搖了搖頭,“家珍,如果事情真這麽簡單就好了,你出去看電視吧,我繼續做飯。”

    厲家珍看著她的背影,欲言又止。她在門口站了一會兒,轉身出去了。

    宋依諾做好兩菜一湯,剛將飯菜盛上桌,門鈴就響了。她抬頭看了一眼客廳牆壁上的掛鍾,已經快十點了,這麽晚誰會來?

    她招唿厲家珍過去吃飯,然後去開門,透過貓眼,她看到門外站著的男人,她打開門

    ,“進來吧。”

    沈遇樹向她點了點頭,然後邁進玄關,宋依諾剛關上門,就看見厲家珍飛快跑進臥室,將門甩得“砰”一聲巨響,然後反鎖了門。

    沈遇樹摸了摸鼻子,尷尬的看了宋依諾一眼,宋依諾道:“你可以當我不存在。”

    說完,她徑直迴了房。

    手機閃爍著綠燈,她拿起手機,提示有未接來電。她點開查看,看到上麵的名字時,她愣了愣,手機再度響起來,她幾乎是秒接,“喂?”

    沈存希站在酒店的落地窗前,擰起眉毛,“剛才給你打電話怎麽不接?”

    “我在給家珍做晚飯。”宋依諾所有的壞心情,在聽到他的聲音時全部消失,連她自己都沒有察覺到,她的聲音變得軟糯。

    沈存希聽到她的聲音,想起昨晚她在他身下一遍遍的哀求,他的心都酥軟了,想到她為了別人忽略他,他又不高興了,“遇樹還沒去接她?”

    “他剛到,這會兒正在哄她。”宋依諾盤腿坐在床上,伸手從包裏拿出首飾盒,她打開來,一邊跟他講電話,一邊翻著照片。

    “嗯,你有沒有想我?”沈存希臨時決定出國,剛迴到酒店,就忍不住思念給她打電話。聽到她的聲音,他就想馬上飛迴去。

    宋依諾耳根子一燙,羞怯道:“我才不想呢。”

    “可是我想你想得發狂。”沈存希聲音低啞,“一閉上眼睛全是你的身影,諾諾,我都快走火入魔了,你快想想辦法,治治我這相思病。”

    宋依諾心裏甜蜜蜜的,剛才所受的委屈一掃而空,她的世界裏隻剩下他,這個傲嬌又任性的男人,連說情話都這麽讓人著迷。

    “我又不是醫生,沒法治。”宋依諾聲音裏帶了笑。

    “對我來說,你比醫生還管用,這世上,我的病隻有你能治。”沈存希意有所指道。

    宋依諾臉頰發燙,他的聲音就縈繞在耳邊,就好像貼著她的耳朵在說一樣,她甚至能感覺到他唿吸噴出來的熱氣,弄得她耳蝸一陣發癢,“我不想跟你說話了,你老是調戲我。”

    沈存希輕歎:“你今天都做了什麽?”

    “迴了一趟宋家,拿迴了外婆留給我的遺物,我發現我小時候長得蠻漂亮的,難怪長大了也這麽漂亮。”宋依諾看著照片裏的自己臭美道。

    “等我迴去,讓我鑒定鑒定。”沈存希笑道。

    “才不要,我小時

    候太土了。”宋依諾搖頭,她這麽傻傻的樣子,還是不要讓他看見的好。“沈存希,你小時候一定是個迷人的小帥哥吧?”

    沈存希想起自己小時候,他俊臉上多了一抹惆悵:“不是,我小時候是遠近聞名的惡霸頭子,很讓大人頭疼。所有孩子都怕我,包括遇樹,隻有小六不怕我,喜歡跟在我身後轉。”

    宋依諾聽嚴城說過小六的事,她說:“沈存希,精誠所至,金石為開,你一定能找迴小六的。”

    “你怎麽知道小六的事?”沈存希詫異道。

    宋依諾驚覺自己說漏了嘴,她咬了咬唇,說:“昨天嚴秘來接我,說你迴沈家大宅參加你母親的忌辰了,他不是故意要說你的私事,你不要怪他多嘴。”

    “諾諾,我不會怪他,我隻是詫異你怎麽會知道。”沈存希說。

    宋依諾鬆了口氣,“那就好,嚴秘其實很關心你。對了,現在上有個站,是專門為找迴走失兒童建的,你有小六的照片嗎,我們可以把照片傳到上,說不定小六會看見,從而與你們相認。”

    “這件事嚴城已經在負責,但是一直沒有音訊。”提起小六,沈存希語氣有些低落。每到母親忌日,他心裏的自責就會深一點。

    “沈存希,我們一定能找迴小六的。”宋依諾語氣堅定道,給他信心。

    “嗯,我相信小六一定會迴到我身邊。”

    宋依諾正想再安慰他幾句,忽然聽到門外的爭吵聲越來越大,她急急忙忙掛了電話,拉開門就看見沈遇樹往客廳走去,他的神情有種說不出的悲愴,她張了張嘴,卻不知道該說什麽。

    看他穿上鞋子,拉開門離開,她連忙跑進家珍的房間,家珍趴在床上號啕大哭,她快步走過去,“家珍,別哭了,乖,你和沈遇樹談崩了?”

    厲家珍爬起來撲進宋依諾懷裏,她哭得上氣不接下氣,“宋姐姐,我和他完了,嗚嗚嗚,我好難過。”

    宋依諾抱著她,輕拍她的背,看沈遇樹那表情,她也猜到他們談得並不好。她輕拍她的背,安慰道:“家珍啊,如果你還愛他,就不要輕易放棄,哪怕這道坎很難翻,也要努力翻過去。”

    “我翻不過去,今天一整天我都在想,我要怎麽原諒他。可是看到他,我就會想起昨晚他在賀允兒身上……,我過不去,你知道嗎?剛才我吻他時,我腦海裏全是他們昨晚在床上翻滾的樣子,我覺得惡心想吐,我和他真的完蛋了。”

    宋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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