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色邁巴赫停在金域藍灣外麵,車廂裏一片寂靜,宋依諾坐在靠左的位置上,那邊下車就是川流不息的馬路,所以左邊車門一般是上了童鎖的。.d.c她推不開車門,下不了車。再看右手邊的沈存希不動如山的坐在那裏,一點下車讓她出去的意思都沒有。

    宋依諾鬱悶了,她低聲喊道:“沈存希,我要下車。”

    沈存希巍然不動,鳳眸深邃地盯著她,悠然道:“叫聲四哥,我就讓你下車。”

    “……”他是在耍無賴嗎?宋依諾鼓著腮幫子,不肯喊。沈存希靜靜地看著她,她不喊,他就不讓,拚定力,他還從來沒有輸給誰過。

    宋依諾惱了,瞪著他嚷道:“你這人怎麽這樣啊?”

    沈存希抬手撫著下巴,好整以暇地看著她氣惱的樣子,狹長的鳳眸裏精光閃爍,他又給她指了一條明路,“要麽喊聲四哥,要麽從我身上爬過去,二選一,你自己選!”

    宋依諾咬牙,怎麽那麽想給他兩下,這人又無恥又欠扁!她盯著不算寬敞的車廂,尤其是他的長腿擱在那裏,將車門堵了個嚴嚴實實。她在心裏衡量,一旦她鬆了口喊他四哥,有些事情就會變得不一樣,就好像默認了與他曖昧不清的關係。

    可是要從他腿上爬過去,這也是相當考驗她的承受能力,進退維穀間,她用力咬了咬牙,把心一橫,閉著眼睛往他身上爬去。

    她在心裏暗示自己,沒有多難,跨過去,打開車門,下車,速度快點,動作可以做到行雲流水一氣嗬成。然而現實是,車頂不夠高,她閉上眼睛站起來時,腦袋就撞到車頂上,她痛得悶哼一聲。睜開眼睛,就看到男人弧度上揚的唇角,她心裏窘迫得要命。

    沈存希涼涼地盯著她,他不說話,那意思卻相當明顯,請繼續!

    宋依諾心裏懊悔,可是已經做了選擇,就是咬緊牙關,她也要翻過去下車,反正就是不能如他意喊他四哥。她一手撐在沈存希大腿旁邊的座椅上,離得太近,她的手指甚至能感覺到他腿上傳來的熱度,她的心微微一悸。下意識蜷縮起手指,離他遠一點,不讓那股熱力擾亂她的心神。

    她另一手撐在車頂上,本來想越過他,撐在車門上,但是距離太遠,那樣的話她的身體就會緊貼著他,不妥。她擺好架勢,然後伸腿跨過沈存希的雙腿,試著踩在車門邊上。

    她盡量不挨著他,但是狹小的車廂裏,這個要求實在太高難度了。所幸她今天穿著一條裙褲,否則

    她這樣跨過男人的大腿,不僅有辱斯文,還有點那個啥。

    沈存希坐在那裏一直沒有動,看她姿勢怪異地跨過他的雙膝,他腦海裏浮現的居然是青春期時,第一次看的那部島國片,他心裏一陣血氣翻湧,頓時覺得口幹舌躁起來,看著宋依諾的目光也多了一抹難忍的欲念。

    宋依諾的左腿順利踩到門邊,雖然形象十分不雅,但是到底成功了。她還來不及歡喜雀躍,沈存希忽然抬腿,冰涼的西褲摩挲著她的腿部肌膚。

    宋依諾心裏一驚,雙腿一軟,跌坐在他交疊在一起的大腿上,好在她反應迅速,雙手連忙撐著他的肩,才避免了與他親密接觸。但是現在這個姿勢,也足以讓她羞憤欲死。

    “我、我不是故意的。”宋依諾觸到男人眼裏的流火,結結巴巴的解釋。他絕逼是故意的,要不然為什麽突然抬腿,明明知道她要出去。

    沈存希雙手扶著她的腰,掌中的纖腰不盈一握,稍一用力,似乎就會把它折斷,他莞爾:“沒關係,我喜歡你投懷送抱。”

    掀桌!

    她哪裏投懷送抱了?分明是他故意的!

    可他那張臉那雙眼睛,都寫滿了無辜,就好像真的是她先撲他的。宋依諾格外抓狂,為什麽每次跟他在一起,最後都會發展成不和諧的狀況?

    察覺到禁錮著她腰間的大掌隱約不安分起來,還有他突然變得深暗的目光,宋依諾心驚膽顫,後知後覺的發現,自己以這樣撩人的姿勢坐在一個成熟男人懷裏,是多麽致命的。

    她來不及思考,在沈存希欲吻上來時,她飛快打開門,連滾帶爬的逃出了車廂,頭也不迴的衝進了小區。

    懷裏一空,沈存希微眯著鳳眸,看著那道迅速逃逸現場的倩影,心裏悵然若失。

    頭頂傳來老王的詢問:“沈總,可以開車了嗎?”

    沈存希閉上雙眼,靠坐在椅背上,唿吸裏還縈繞著她留下的淡淡幽香,他“嗯”了一聲,交代:“迴公司。”

    ----------------------

    沈氏集團總裁辦公室。

    宋子矜穿著一條張揚的紅色及膝短裙,腳下踩著十寸的恨天高涼鞋,一頭波浪卷發風情萬種的披在腦後,耳垂上戴著一副精致的鑽石耳環,這個女人身上,無一處不透著美豔性感的氣息。

    此刻,她雙腿交疊的坐在沙發上,一雙美目裏卻盛滿衝天火光,她又看了一遍離婚

    協議,恨得差點沒把一口銀牙咬碎。

    昨晚沈存希當著沈家人的麵宣布他要和她離婚,今天居然就讓辛律師給她送來了離婚協議,她看完離婚協議,氣得差點一口鮮血噴出來。

    一套房子和五百萬,他就想打發她?他也想得太美了!

    宋子矜最近這段時間諸事不順,她以為懷了唐佑南的孩子,就能把唐佑南牢牢攥在手心,任她予取予求。但是她低估了唐佑南對宋依諾的感情,宋依諾一提離婚,他就慌了,甚至把對她的山盟海誓都忘得一幹二淨。

    不僅如此,沈存希也要跟她離婚,她從未想過,有一天她會被兩個男人同時拋棄。她越想心裏越難受,對沈存希,她已經沒有任何期待,她隻想在他身上搜刮一筆巨額贍養費。等離了婚,她就會用肚子裏的孩子,將唐佑南牢牢抓住。

    到時候她依然是風光無限的“沈太太”,而宋依諾,就會變成可悲的下堂婦。

    然而令她沒有想到的是,沈存希讓辛律師送來的離婚協議,上麵除了明珠的公寓,隻有五百萬的贍養費,並且是一次性給清,隻要她在離婚協議上簽字,那麽她跟沈存希跟沈氏就再沒有半點關係。

    她怎麽可能允許這樣的事情發生?

    她越想越坐不住,直接拿著離婚協議找上門來,她倒是要跟沈存希理論理論,他娶她卻讓她守了一年的活寡,現在還把她變成離婚女人,這筆賬要怎麽算?

    辦公室外傳來沉穩的腳步聲,還有辦公室職員此起彼伏的問好聲。

    宋子矜將離婚協議放在茶幾上,雙手環胸坐在沙發上,挑眉睨著辦公室木門。門被人推開,沈存希一手斜插在西褲口袋裏,一手拿著一個牛皮紙袋,風度翩翩的出現在門口。他看向端坐在沙發上的宋子矜,緩緩踱了進來。

    嚴城掃了一眼坐在沙發上還不知死活的宋子矜,伸手將門合上。

    沈存希長腿一邁,在沙發上坐下,他將牛皮紙袋擱在茶幾上,清冷的目光掃了一眼茶幾上已經被捏皺的離婚協議,他靠坐在沙發上,雙手交握擱在膝蓋上,淡淡睨著宋子矜,“子矜,找我有事?”

    宋子矜武裝好的麵具,在沈存希清冷的目光下,差點破功。這個男人能擁有今時今日的地位,絕對不是善類,據說他20歲在華爾街一戰成名,與他競爭的那家公司負責人是他的前任老板,最後被他逼得在紐約待不下去,沈存希也獲得了“狼之子”的稱號。

    狼之子,說的就是

    他的殘暴、噬血與兇狠。

    30歲的沈存希,已經將身上的鋒芒盡斂,看起來溫文爾雅,並且無害。但是經曆過華爾街那一戰的人,都知道他的身體裏蟄伏著一隻兇猛的野獸,在你掉以輕心的時候,就會毫不遲疑的將你撕碎。

    宋子矜覺得那些都是傳言,麵前的男人除了有天生的經商頭腦,還有長得帥一點,其實跟普通男人差不多,甚至還缺少了普通男人的某些功能。

    想到他的第三條“腿”站不起來,宋子矜心裏就來氣,他有錢有什麽用?娶了她也隻能讓她守活寡。

    “存希,你真的要跟我離婚嗎?”宋子矜還想打一打溫情牌,至少她不能表現出她也迫不及待想要和他離婚,這樣的話她還能爭取到更多的贍養費。

    沈存希定定地看著她,“離婚協議你看過了嗎?如果沒什麽問題的話,把字簽了,我會讓辛律師再通知你去民政局拿離婚證的時間。”

    宋子矜瞧他這態度,就是這婚離定了,她在心裏冷冷一笑,這個男人果真是連棺材本都算計的冷血商人,還真想拿這點錢打發她?

    “我不會在上麵簽字,存希,你好歹是福布斯富榜名列前茅的富豪,你給我500萬的贍養費,傳出去了,不覺得太寒磣嗎?”宋子矜諷刺道,500萬,虧他拿得出手,把她當叫化子一樣打發麽?

    沈存希的食指輕敲著另一手的虎口,像是在打什麽壞主意,他看著麵前這個貪婪無比的女人,涼聲道:“在我的字典裏,沒有寒磣兩個字,隻有值與不值。”

    “你什麽意思?”宋子矜憤怒地瞪著沈存希,直覺他即將出口的話並不好聽。

    “500萬贍養費與一套價值千萬的公寓,已經超出了你原本的價值,見好就收吧。”沈存希的聲音冷得沒有一絲溫度。

    宋子矜被他刻薄的話給激怒了,“什麽叫見好就收?沈存希,我嫁給你一年,沒有功勞也有苦勞,你對我這麽狠絕,你像話嗎?”

    沈存希目光陰冷地盯著她,並沒有說話。

    宋子矜似乎說到了傷心處,她潸然淚下,“我嫁給你這一年來,每日獨守空閨,以淚洗麵。我日日反省,是不是我做錯了什麽,惹你厭惡了。可是我什麽也沒有做,你每次出差,我都笑著送你離開,可你知道你離開後我是怎麽過的嗎?聽到嚴城說你要迴來,哪怕我不會下廚,我也做好一桌子飯菜等你,可是你不迴家,你連電話都不給我打,讓我苦苦等到天亮。我一直以為是我

    做錯了什麽,直到後來我才明白,你不跟我同房的原因。沈存希,你娶我隻是把我當成掩人耳目的工具,掩飾你不舉的事實,你太卑鄙了!現在你利用完我,就想一腳把我踢開,你想都別想!”

    沈存希並沒有動怒,他靜靜地看著宋子矜,新婚之初,他想過妥協,也想過已經過了五年了,也許他要尋找的那個人早已經嫁作人婦,並且過得很幸福。他貿然出現,隻會讓她不幸。

    新婚後第一次出差,他去了美國一個月,除了工作,便是去想這個問題。他決定向現實妥協,可是當他迴到明珠公寓,坐在車子裏,看到的卻是他的新婚妻子與他的侄兒在街頭擁吻。

    他靜靜地看著,目睹了全過程,然後一言不發的駕車離去。心裏對宋子矜的那一點憐惜與愧疚,已經蕩然無存。

    許多事情,他不說,並不代表他不知道,他隻是在等待一個最佳伏擊的時間,他很有耐心,而現在,他已經等到了。

    “你做好一桌子飯菜,你確定你等的是我嗎?”沈存希突然問道。

    宋子矜驚愕地看著他,眼淚掛在眼睫上要掉不掉,顯得十分可笑。沈存希太冷靜了,從頭到尾,他的情緒都沒有被她感染。此刻,她竟被他看得莫名心虛起來,“你這話是什麽意思?”

    沈存希定定地看著她,並不想跟她撕破臉,讓大家都難看,他站起身來,往辦公桌那邊走去。“簽字吧,在我還有耐心跟你說這麽多話的時候。”

    宋子矜氣極,她抓起茶幾上的離婚協議狠狠砸向沈存希的後背,她咬牙切齒道:“我說過,沒有你的一半身家,我不會簽字,你別想這麽容易就打發我,請神容易送神難!”

    沈存希後背被紙張砸中,他腳步微頓,眸中陰霾重重,他轉過頭來,冷冷的勾起薄唇,“我的一半身家?你算什麽東西?給你你敢要嗎?”

    沈存希給她的感覺一直是溫柔無害的,可當他說出“你算什麽東西”這句話時,宋子矜感覺到了一股刻骨的冷意,從他周身散發出來,她嚇得倒退了一步,跌坐在沙發上。這樣的沈存希對她來說是全然陌生的,之前溫文無害的模樣仿佛隻是他的偽裝,現在才真正露出他銳利的獠牙。

    她很害怕,但是她更不甘心,500萬對沈存希來說九牛一毛,她怎麽甘心就這麽離婚?

    “沈存希,你不要欺人太甚!十億,還有沈氏10(百分號)的股份,你答應這個條件,我就在離婚協議上簽字,否則我就開新聞發布會。

    ”

    沈存希慢慢踱了過來,他俯下身來,雙手撐在沙發上,將宋子矜籠罩在他高大的身影下,他鳳眸微眯,危險地看著她,語氣溫存,完全沒有剛才的冷冽,“開新聞發布會?你想做什麽?”

    宋子矜被他懾人的氣勢駭得直發抖,這個陰晴不定的男人,比她想象中難以對付,她抖著嗓音道:“如果你不答應,我會告訴世人,沈氏總裁沈存希不能人道,說你騙婚!”

    “嗬嗬!”沈存希直起身來,冷冷笑開,笑得宋子矜心裏一陣發毛。媽媽說,但凡是男人,都會在意自己的麵子,尤其是沈存希這樣的成功男士。為了掩飾自身的缺陷,保住男性尊嚴,他勢必會答應她的條件。

    而這,是她唯一的籌碼!

    “十億,子矜,我倒是小瞧你了,這口你也敢開?”

    宋子矜顯然並沒有被他剛才的舉動嚇住,她說:“十億隻是封口費,沈氏10(百分號)的股份,才是離婚的贍養費。”

    沈存希盯著麵前這個貪婪的女人,死到臨頭了,居然還敢這麽理直氣壯。他彎腰拾起地上的離婚協議,當著宋子矜的麵,“嘶啦”幾聲,撕成碎片。

    宋子矜被他的舉動給弄糊塗了,他撕了離婚協議,是被她嚇住,不想離婚了?

    然而下一秒,就有東西唿嘯過來,她嚇得連忙閉上眼睛,那東西甩到她臉上,砸得她臉頰生疼。她睜開眼睛,剛要怒罵,眼角餘光看到如雪花般散落在地上的照片,渾身的血液瞬間涼透了。

    她震驚地看著地上的照片,全身哆嗦起來。照片裏的人,是她和唐佑南,背景有的是在酒店床上,有的是在車裏,有的是在野外。還有幾張照片,是她與別的男人在黑暗的巷子裏。她被人偷拍了,她居然一點都不知道。

    “你派人跟蹤我?”宋子矜的聲音裏除了震驚,還有難以置信。

    沈存希沒有看那些照片,仿佛多看一眼就會髒了自己的眼睛,他冷笑道:“子矜,你真是給了我一個大大的驚喜,沒看到這些照片前,我還不知道我娶了一個私生活多麽不檢點的女人!你說,要是讓佑南看到這些照片,他還認不認你肚子裏的種?”

    宋子矜駭然變色,此刻已經不是她威脅沈存希,而是沈存希威脅她。

    她撲過去,跪在沈存希麵前,抓住他的褲管,痛哭流涕,顫抖求饒,“存希,我錯了,對不起,我錯了,我答應離婚,我答應離婚,求你不要把這些照片拿給佑南。”

    沈存希抽迴腿,伸手彈了彈被她弄皺的褲管,看著她的眼神不帶一絲憐憫,“早簽字不就好了嗎?非得不見棺材不掉淚。”

    “我簽字,我簽字。”宋子矜拚命點頭,她不敢想象,若是這些照片被唐佑南看見了會怎麽樣,他肯定不會再要她了,“存希,求求你看在我們一年的夫妻情分上,不要把這些照片拿給佑南,求求你,我已經沒有了你,不能再失去他。”

    沈存希在沙發上坐下,諱莫如深地看著她,欣賞她的惶恐與害怕,“我沒有興趣多管閑事,但是……”

    “但是什麽?”宋子矜本來鬆了口氣,聽到他說但是時,她的心又提了起來。沈存希太陰險了,他早就放了大招等她,如今她被動受製,隻能被他牽著鼻子走。

    沈存希盯著她,鳳眸裏冷冽如冰,他微勾起薄唇,說:“我要你淨身出戶!”

    宋子矜全身的力氣像是被人抽走了一般,她跌坐在地上,淨身出戶?沈存希要她淨身出戶?也就是說明珠的公寓與500萬的贍養費沒有了,還有她之前刷他的卡買的珠寶首飾衣服鞋子包包,都沒有了。

    這個男人怎麽這樣狠!

    沈存希看著她,原本他打算放過她,隻要她安安靜靜的簽了離婚協議,他既往不咎,偏偏她要作死。還想威脅他麽?這輩子隻有他威脅別人,何時輪到別人來威脅他了?

    “好,我答應你。”宋子矜不敢跟沈存希討價還價,她的把柄還握在他手裏,除非她想竹籃打水一場空。她跪在地上,慌亂的撿起地上的照片,然後裝進包包裏,她站起來,飛快往辦公室外走去。

    手還沒搭上門把,就被沈存希叫住,“等一下。”

    她頭皮發麻,不知道沈存希還要幹什麽,她戰戰兢兢地轉過身去,就見沈存希起身走到辦公桌旁,伸手按下內線,“嚴秘,讓辛律師馬上擬一份離婚協議送上來,內容是宋子矜小姐自請淨身出戶。”

    掛了內線,沈存希坐迴到椅子上,打鐵趁熱,他不會給宋子矜喘氣的時間,“子矜,離婚後,你知道什麽話該說,什麽話不該說吧。”

    宋子矜渾身一顫,她連忙點頭,“我知道,我知道。”

    十分鍾後,辛律師拿著離婚協議敲門進來,看見宋子矜像受到驚嚇的兔子一樣戰戰兢兢的坐在沙發上,身上哪裏還有之前他送離婚協議過去的囂張氣焰,他詫異地看向沈存希。

    一套公寓與500萬的贍養費,都沒有讓宋

    子矜滿意,沈總怎麽做到讓她自請淨身出戶的?

    離婚協議一式兩份,沈存希迅速在上麵簽了字,一絲遲疑都沒有。簽完字,他將離婚協議推到宋子矜麵前,宋子矜看著上麵“淨身出戶”四個字,悔得腸子都青了。

    兩人簽完離婚協議,辛律師將離婚協議放進文件袋裏,說:“沈總,宋小姐,明天早上九點請到民政局辦理離婚證,記得帶上身份證與結婚證。”

    辛律師交代完,拿著文件袋出去了。

    沈存希站起來,沒有多看宋子矜一眼,轉身走到辦公桌後,處理堆積如山的文件。

    宋子矜看著辦公桌後的冷酷男人,她想不明白,明明一直是她掌控著節奏,為什麽會被他搶了主動權?昨晚他宣布要離婚,今天她跟他就真的一點關係都沒有,速度之快,她到現在都還沒有反應過來。

    見宋子矜一直沒有離開,沈存希皺了皺眉頭,拿起內線,涼聲吩咐:“嚴秘,進來請宋大小姐離開!”

    掛了內線不到三秒鍾,嚴城就推門進來,看了一眼辦公桌後陰鬱的男人,他對宋子矜道:“宋大小姐,請!”

    宋子矜沒想到沈存希竟然直接無視她的存在,讓嚴城來請她離開,這個男人絕情得令人發指,她好歹在他的戶口本上待了一年,他竟然這樣對她。

    可是想起他剛才的陰狠,她不敢造次,她說:“存希,我希望你信守承諾,否則我就是拚著聲名狼藉,也不會讓你好過。”

    “你覺得你現在的名聲有多好嗎?”沈存希手中的鋼筆一頓,他抬起頭,冷冷地看著她,“還有,我的名字是你能隨便叫的嗎?”

    “……”宋子矜氣得吐血。

    嚴城見老板臉色不悅,他連忙道:“宋大小姐,請!”

    宋子矜跺了跺腳,忿忿的轉身離開。沈存希,今日之辱,我遲早有一天會還給你!

    ---------------------

    宋依諾迴到公寓,才想起她的行李箱落在沈家大宅了,筆記本和資料都在行李箱裏,她不拿迴來,就沒法工作。

    韓美昕聽到開門聲從臥室裏出來,看到她剛進屋又要走,連忙叫住她,“依諾,你去哪裏?”

    “我去拿我的行李箱。”宋依諾說。

    韓美昕伸手指了指沙發旁的粉色行李箱,說:“喏,那不是你的行李箱嗎?”

    宋依諾順著她手指的方向望

    過去,果然看見了她的行李箱,她詫異地看著她,“我的行李箱怎麽在這?”

    “早上有個穿著西裝的年輕男人送來的,他說他叫嚴城。依諾,你的行李箱怎麽在他哪裏啊?你跟他不會……”

    “瞎說什麽,他是沈存希的秘,昨晚我被沈夫人接迴沈家大宅,後來走得匆忙就落下了,我昨晚在醫院裏住了一晚。”宋依諾走過去,打開行李箱,將筆記本電腦和資料拿出來。

    韓美昕走過去,在沙發扶手上坐下,兩條修長的美腿晃啊晃,“你怎麽住院了?哪裏不舒服?該不會是雞湯裏還摻了別的料吧?”

    “不是,你別瞎想,自己嚇自己。”宋依諾將行李箱合上,然後擰迴房間裏。無意間瞥到化妝桌上的長方形藍色絲絨盒子,她頓時想起昨晚闖進房間看到的那一幕,她走過去,拿起盒子,拉開抽屜丟了進去,來個眼不見心不煩。

    宋依諾從臥室裏出來時,韓美昕正捧著兩半冰凍西瓜從廚房裏出來,對她說:“依諾,過來吃西瓜!”

    宋依諾走過去,接過一半西瓜,然後在沙發上坐下,邊吃邊問她:“今天不是上班時間麽,你怎麽在家?”

    韓美昕朝九晚五,除了有案子時加加班,其他時候都是按時上班按時下班,日子過得十分滋潤。反倒是宋依諾的工作,看起來好像隻需要坐在辦公室裏畫畫圖紙,實際上經常要去現場查看進度,十分辛苦。

    “別提了!”韓美昕一說起這件事就來氣,“依諾,你說我上輩子是不是掘了薄家的祖墳啊?這輩子跟姓薄的那麽犯衝。”

    宋依諾嘴裏包著西瓜,大著舌頭問她:“怎麽了,他又怎麽惹到你了?”

    “老總把我手裏的案子交給別人了,讓我專跟薄氏這條線,說薄氏續約的事是因為我才黃的,我就有責任有義務去彌補。我彌補他妹,薄慕年根本就不見我。”韓美昕用力咀嚼著嘴裏的西瓜,她的情緒太激動,噴了宋依諾滿臉的西瓜汁液。

    宋依諾抽了紙巾擦了擦臉,她離她遠了些,“那你現在打算怎麽辦?”

    “守株待兔,我就不信抓不到他。”

    “他不是說狗與韓美昕不準靠近他50米處,你還能進得去薄氏?”宋依諾想,她肯定是被折磨瘋了,才會想出這麽沒有效率的辦法。

    韓美昕瞪她:“還能不能愉快的聊天了?”

    “……”

    “對了,依諾,你跟沈存希關係怎麽樣?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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