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娟睡到半夜,突然聽到一陣敲門聲,她不耐煩的起身,打開房門。


    「王爺,你怎麽這個時候迴府了?出什麽事了麽?」


    紅娟看著麵前的『齊玄宇』,神色有些遲疑。


    莫不是宮中出了大事?


    『齊玄宇』睨了紅娟一眼,道:「麗娘那邊何時準備好,世子已經等得不耐煩了。」


    紅娟鬆了一口氣。


    原來是這事啊,還以為出了什麽大事,看來是那位難伺候的世子爺又不滿意了。


    紅娟展顏一笑,道:「王爺盡管放心,白天奴婢遣人去問過了,就這兩天,新的男童就能送到了。」


    『齊玄宇』點了點頭,想到了什麽,又道:「對了,年節要到了,給世子的禮品都備上了嗎?」


    紅娟連忙應道:「已經準備妥當了。」


    她幽幽抬眸看了『齊玄宇』一眼。


    含羞帶怯,嬌聲道:「更深露重,王爺不若進屋裏說話。」


    裝扮成『齊玄宸』的南夜,被她這一眼看得雞皮疙瘩四起,再聽到她矯揉造作的聲音,頓時便覺著毛骨悚然。


    他還想在說什麽之時,紅娟嬌羞的拉起他的衣袖,邁著風情萬種的步伐,將他拉進了裏屋。


    「王爺 ̄奴婢許久不曾與王爺獨處,當真是想死奴家了。」


    說著便放軟身子往南夜身上靠去。


    南夜瞪大了眼睛,一把將她推開。


    紅娟麵露委屈之意,「王爺可是嫌棄紅娟了?」


    『咳 ̄』南夜幹咳了一聲,正色道:「正事還未說完,你這是做什麽?」


    「王爺還有何事吩咐?」紅娟立即擺正了臉色。


    南夜見狀,暗自拍了拍胸口。


    還好齊玄宇積威頗深,不然此刻隻怕是被纏上身了。


    南夜扯了扯嘴角,想到方才在賢郡王府庫房中看到的物件,低聲道:「本王記得,庫房之中應當還有一卷流光織錦,用那匹布給世子做身衣袍,加在禮品之中吧!」


    「…」紅娟臉上露出為難之色。


    她看了『齊玄宇』一眼,十分委婉的輕聲說道:「流光織錦的確是件奇珍,隻不過…」


    她抿了抿唇,道:「府裏就一匹此布,用來給世子爺做衣袍,隻怕是尺寸不夠…」


    『齊玄宇』皺了皺眉頭,麵上露出不滿之色。


    紅娟立刻開口解釋道:「王爺莫不是忘了,上迴送禮之時,曾找機會為世子量過身型尺寸,英世子的體型,實在…」


    「實在是太過豐腴了一些。」紅娟說完還小心翼翼的看了南夜一眼。


    南夜聽言,無聲的勾了勾唇角,暗地裏其實已經快憋壞了,遂再度出聲說道:「那就用流光織錦,給昊世子做身衣袍。」


    紅娟疑惑的看了過來,「爺和昊世子向來沒有交情,此舉是…」


    看來紅娟不清楚齊玄宇和齊昊之間的交情。


    「算了,」南夜不耐煩的揮了揮手,「容本王再好好想想,你且去休息吧!」


    「王爺 ̄」


    又是一陣柔情似水的糾纏。


    南夜好不容易擺脫了紅娟,找個隱蔽處,褪去了偽裝,逃也似的往寧府而去。


    他迴想到方才紅娟寬衣解帶的模樣,忍不住打了一個寒顫。


    暗道:原來齊玄宇中意的是這類女子!


    如狼似虎,當真是可怕至極,嘖嘖 ̄看來要快些去寧府洗眼睛才行。


    隻不過,他興沖沖迴到寧府,急著想告訴眾人他套到的消息。


    衝進廣康院才發現,先前聚在廣康院裏的眾人,此時早已自個迴房睡去。


    根本無人等他迴來!


    心涼如冬夜澗水,南夜痛唿:交友不慎吶 ̄


    ……


    啟明星悄悄升起,波折的一夜即將過去。


    菜市小販挑著的竹籠裏,肥碩的花冠公雞昂頭高鳴,叫醒了沉睡的太陽,也叫醒了路旁屋中沉睡之人。


    京城內外城中,數十個黑衣人,趁著晨霧的遮掩,不約而同的開始行動。


    他們悄無聲息的靠近幾座宅院,離開之時,肩上多了數個鼓鼓囊囊的麻袋。


    ……


    李康年吩咐太監們打好了熱水,細心的在銀盆外簷摸了摸,眯著眼睛,感受了片刻熱水的溫度,遂滿意的點點頭。


    「悄聲的跟咱家進去。」


    都是伺候齊文帝許久的人了,李康年還是日復一日的叮囑著。


    他帶著眾太監走到外間,壓了壓手,示意他們張羅起來,自己則輕手輕腳的掀開內間的錦簾。


    李康年走到龍塌前,正欲伸手之時,齊文帝便掀開了簾子。


    「什麽時辰了?」他的聲音清晰,沒有剛睡醒時的沙啞。


    李康年確定,皇上定是醒了多時了,「到時候起身了,皇上昨晚可是睡得不安穩?」


    齊文帝擺擺手,「無妨,伺候朕起身吧。」


    「誒 ̄」李康年連忙伸手將齊文帝扶下龍塌。


    齊文帝洗漱之時,李康年想到什麽,便閑聊一般說道:「按皇上的吩咐,早朝之後便是家宴,已經安排妥當了。」


    齊文帝放入銀盆之中的手頓了頓,隨即又恢復了正常。


    「宸兒昨夜迴宮了麽?」慢悠悠的搓洗了幾下,齊文帝抬了抬手。


    李康年動作自然,將疊好的棉巾遞給齊文帝,「迴皇上話,六皇子迴了寧府,隻怕是要晚些迴宮。」


    齊文帝擦幹了手,將棉巾丟進太監舉著的托盤裏,「不耽誤家宴便可。」


    他漱過口,突然看向李康年問道:「依你看,宸兒和寧家丫頭的事,是不是該早日訂下才好?」


    「喲 ̄皇上這是要牽紅線啊,這下六皇子可高興咯。」


    李康年笑得眼睛眯成一條直線。


    齊文帝也笑了笑,道:「朕昨夜想起一樁舊事,仔細思量許久,覺著寧家丫頭應當是宸兒福星。」


    李康年微微一怔,「皇上說得是那位預言之事?」


    記得六皇子還在繈褓之時,西魏國師曾在齊文帝麵前有過一次預言。


    預言稱,六皇子乃帝王之麵相,隻不過命途不佳,頗有早亡之相,命中必有大劫。


    當時齊文帝十分著急,遂問國師可有解法。


    國師稱,命乃天定,無可解,不過六皇子命中有一線生機,若有幸遇得福星,方能度過劫難。


    國師還道,六皇子屬陽,福星必定是陰。


    福星身懷奇技,有福氣庇護,凡是福星親近之人,多少都會受到眷顧。


    國師預言之時,身邊隻有齊文帝與李康年,還有尚不知世事的齊玄宸。


    是以這件事未曾傳開。


    「不錯,」齊文帝點頭道:「那位的預言鮮少有錯,如今想來,寧家丫頭的確是頗為符合。」


    『嘶 ̄』李康年略微一想,便驚奇的嘶了一口氣。


    他深以為然的說道:「皇上不提,奴才早已將此事忘卻。」


    「奴才不知道寧六小姐是不是福星,但她的確是為六皇子化解了一次大劫,甚至連皇上也…」


    「哈哈 ̄」


    齊文帝的笑聲打斷了李康年的話。


    他朗聲道:「沒錯了,不是那丫頭還有誰?宸兒與她在一起,便逢兇化吉,就連朕也受益良多,必定是她無疑!」語氣十分確定!


    李康年聽言,笑容如彌勒佛一般燦爛。


    「那奴才也要多與寧六小姐說上幾句話,沾沾福氣才行。」


    「你呀,有好處的地方哪裏都有你。」


    齊文帝好心情的調侃著李康年,想到之後要麵臨的糟心事,卻也沒有受到多大的影響。


    ……


    臨微院


    寧薇指了指那套白底繡紅梅的衣裳,淺笑著說道:「就這套吧!」


    「小姐,去宮宴穿這一套,會否過於素淨?」劍眉皺了皺眉,神情有些不贊同。


    寧薇想了想,點著下巴說道:「披上狐裘,我還嫌太過招搖呢!」


    劍眉麵上一喜,小姐終於願意穿狐裘出門了,當真是太好了!


    天知道劍眉,多想看到自家小姐大出風頭的模樣。


    火紅的狐裘本就異常招搖,配上素淨的白色再適合不過了,再加上點點紅梅點綴,更是不顯單調,極其相得益彰。


    劍眉喜滋滋的將衣裳抱過來,笑眯眯的說道:「今日小姐定然異常出彩…」


    ------題外話------


    咱們家薇丫頭被稱為福星不為過…嘻嘻…


    薇丫頭:慕慕,不要瞎說,倫家會害羞的!


    我:實至名歸嘛!


    六爺:慕慕終於說了一次人話,娘子,你的確是福星沒跑了。


    薇丫頭:=^_^=


    我:……


    (啊喂~我什麽時候不說人話啦?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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