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時候,秦風聽過這麽一個童話故事。


    在遙遠且茂密的森林深處,住著一大群黑兔和白兔,它們共同生活在森林中,遵守著森林之神所立下的秩序。


    ——除了組建家庭外,黑兔隻能和黑兔在一起,白兔也隻能和白兔玩耍,如果違反規定,族群就會招致禍害。


    所以,每隻兔子生下來就擁有自己既定的命運和生活圈,可在一個平靜的早上,族群裏突然誕生了隻黑白相間的小兔子。


    這隻小兔不屬於黑色,也不屬於白色,所以被整個族群排除在外,好在有些白兔覺得小兔子肚皮是純淨的白毛,屬於白兔,慷慨的接納了它。


    但小兔子早已決定成為一隻強健的黑兔子,溫順馴良的白兔從不是它所期望的,於是小兔子便在淤泥裏打滾,把自己的白毛打髒,成功混進了黑兔的圈子裏,但是,有一天黑兔們發現了它肚皮下隱秘的白毛,便狠狠啃咬著它,最終,小兔子遍體鱗傷,死在了淤泥中。


    它至死都想成為一隻黑兔。


    “所以,秦風,你是隻黑兔子還是隻白兔子?”


    秦風身子一顫,猛地睜開了雙眼。


    映入眼簾的血紅地毯刺目至極,杯子裏的葡萄酒粘稠赤紅的仿佛鮮血,秦風抿了抿唇,嚐到了久違的鐵鏽的味道。


    ——是血,他嘴巴流血了。


    ,高級玩家不再猶豫,往麵包車跑去。


    越來越多的人掠過餐廳朝遠處奔跑,每個人都恐懼驚慌,似乎海灘那裏存在著惡魔,張開血盆大口要將人吞噬。


    高級玩家費力的把麵包車開上道路,街道上人群向蟻潮般向前湧動,他們尖叫著,亡命的奔跑。


    太擁擠了,車根本開不了。


    伊菜隻好撤離街道,另辟蹊徑,想從小道上開,但幾乎所有開車的都往小道上開,將道路記得死死的。


    “最前麵怎麽迴事!怎麽不開車啊媽的!"司機們怒罵著下車查看。


    高級玩家預感不對,立刻開車撤離迴大道,下車跟著人群奔波,


    還沒走幾步,剛才的小道發出爆炸的巨響,升起的黑煙像是魔鬼的獰笑。高級玩家瞪大眼晴,死神和他擦肩而過。


    “請問,海灘這麽了?”高級玩家不住的詢問,他隻占ト出海灘危險,卻不知道危險是什麽,可沒有人理會他,人們隻是慌亂逃離。


    “怪物!海灘上有怪物,好多怪物,它們殺人了!”ー個女孩終於理會了高級玩家,淚水混合著雨水滑落他的臉頰。


    又是一聲歇斯底裏的痛苦尖叫,幾滴血滴落在了伊菜臉上。


    高級玩家抬頭,一個男人哭喊著吊在半空中,他的腸子隨風搖晃。


    “救救我,誰來救救我?”


    一隻巨大而醜陋的怪物尖銳的利爪抓著男人的腹部,那長滿鱗片又夾雜著羽毛的爪子猶如鋒利的刀片割開了男人的子。


    那究竟是怎麽的物種啊。


    長滿鱗片又混合著羽毛,還有著難以描述的巨大翅房。


    一陣疾風使過,高級玩家下意識抱頭蹲下。


    他顫抖的抬頭看去,剛才站立的女孩直挺挺倒下,他的脖子上空空蕩蕩。


    他的腦袋不見了,切口平滑,像是一瞬間被極利的刀鋒割下。


    溫熱的鮮血噴灑了高級玩家一身,高級玩家茫然無措的看著血淋淋的雙手,恐懼的連尖叫都叫不出聲,他痙攣似的顫抖。


    高級玩家抬頭,看見一個極似猴頭,卻吐著芯子,全身光溜溜,身上溢出綠色汁液的東西向巨犬一樣的東西盯著他,它張開獠牙,腦袋像是朵長滿尖刺的花朵般綻開。


    。怪物巨大的血瞳盯著他,血淚順著龜裂的皮膚蜿蜒,滴在地麵冒出硫磺色的濃煙。


    這是怎樣的一種不可言狀的力量啊,瑰麗妖豔的眼睛注視著這可悲的迷途羔羊,難以言喻的威壓使高級玩家情不自禁想跪趴在地上,他看見格秋的身影不斷閃爍在他眼前。


    “格秋....”


    高級玩家眼神逐漸演化成癡迷,甚至舉止也開始變得癲狂,他顫抖著跪在地上,虔誠地伸出了雙手。


    “務嬸試秉盧嬑嵩。”高級玩家口齒不清地喃喃,他昂起頭,奮力地舉高手臂,像是在努力觸碰一輪血日。


    他是撒旦的信徒,他是魔鬼的密使。


    男人在醜陋畸形的怪物麵前虔敬的下跪,德魯伊純淨的心靈逐漸被玷辱萬神的邪靈玷汙。


    蔥鬱的橡樹枝葉開始灰敗凋零。


    砰——


    突然一聲槍響,癟到一半的奇怪物種被當場打爆,像是一個被紮爆的氣球,隨著脆響迅速迸裂噴射出血紅汁液,然後空留破碎的皮囊軟趴趴在肮髒的地麵。


    刺耳的尖叫充斥著秦風大腦,鬼魅般的聲音不斷在腦海中迴響。


    【殺了他,殺了他,殺了他,他就是你的了】


    惡魔蠱惑著男孩。


    季臨墨軟軟地躺在沙發上,攏起的亞麻色短發因為皮筋的掉落而蓬鬆的散開,像是美麗的海藻。


    【他背叛了你,他理應受到懲罰】


    那個聲音說。


    秦風碧綠的眸子晦暗不明,像是一潭幽深的井,他伸出了雙手,握住了季臨墨纖細的脖子,肌膚溫熱的觸感傳過秦風手掌,傳過他的神經末梢。


    多麽鮮活的生命啊。


    “唔、”季臨墨難耐的悶哼,他扭動雙腿,試圖擺脫脖頸上的壓力,揣在褲子口袋的錢包晃晃悠悠地掉在了地上,發出吧嗒一聲。


    “這就是我所懼怕的孤獨啊…”


    秦風低下頭,眼眸掩藏在垂下的劉海中。


    “丟下我一個人…讓我活著,又有什麽意思呢?”


    從逆位懲罰離開的刹那,秦風迅速尋找起男人的身影。


    而在那個時刻,他又從男人身上,看到了曾經相似的目光。


    “畫家先生,我已經知道了遊戲規則,但是再此之前…我想改變一下遊戲規則、”


    季臨墨攤開了手掌,將三枚硬幣丟向了畫家。


    那一刻,他的的語氣是那麽平靜而堅定,眼神又是那麽暗沉冰冷,充滿了決絕。


    “季先生啊…我怎麽可能不沉默,怎麽可能不淡然呢…”


    秦風合上了眼睛,良久緩緩睜開。


    ——他起先就已經才出了季臨墨心中的想法,在這一刻驗證後,他感覺到了一絲近乎平靜的哀傷。


    為什麽,他的季先生總是不知道自己想到的是什麽呢?


    正如季臨墨想要他活著,快快樂樂的前往現實生活。


    他同樣也是,比這世界上任何人都想要讓季臨墨好好的啊…


    林不飛:


    “哎呀~林不飛,既然季先生提出了新的遊戲規則,那我們就這麽向著他吧~”


    少年嘴角重新揚起了微笑,好看的桃花眼彎成了一對新月。


    “既然要玩,那就好好玩,你說是不是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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