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水師校尉,也敢在蔡將軍麵前大放厥詞?出去吧你!”


    “汝既是水師校尉,此刻並非水戰,要你何用?”


    “想立功想瘋了吧你?”


    “真要讓你領兵出戰,豈不是讓天下人嗤笑我荊州無人了?”


    “到時候損兵折將,賠上你這顆腦袋也挽不迴損失。”


    蔡瑁麾下荊州諸將本就對長安軍畏戰心切,此刻見甘寧出班求戰,紛紛感覺臉上無光。


    有蔡瑁出聲在前,眾將便齊聲附和了起來,對甘寧冷嘲熱諷,不留情麵。


    甘寧原是水賊出身,和荊州本地士族、豪強毫無瓜葛,平素在軍中就屢受排擠。


    此刻更是無一人為他說話。


    “那……末將告退了。”


    甘寧臉色一陣白一陣紅,佇立良久後,見蔡瑁看也不看他一眼,顯然並沒有改變主意的意思,心中歎了口氣,拱手出了營帳。


    “將軍,長安軍可不是易與之輩啊,依末將看,還是將此事迴報主公,我等做好防守即可。”


    “主公與將軍乃是姻親關係,此戰之敗,敗在陳生無能,張虎投敵,與將軍有何幹係?”


    “若主公問起,我等自會為將軍作保,將軍大可不必憂慮。”


    甘寧走後。


    荊州眾將你一言我一語向蔡瑁進言。


    言語之中的意思無非就是不敢出戰長安軍,哪怕這仗輸了,也認下了。


    群情洶湧,蔡瑁心裏也是底氣全無,無可奈何的歎了口氣後,說道:“我本欲調兵遣將,直擊長安軍,既然諸將皆認為應以穩妥為主,那便罷了,我且複信去向主公陳明此戰情況吧。”


    蔡瑁此言一出,荊州眾將叫好聲不絕於耳。


    而已被驅趕出去的甘寧並未走遠,聽得這一聲聲的叫好和對蔡瑁的無恥吹捧,原本上湧的熱血漸漸冷卻了下去。


    一雙眸子也冰冷的嚇人。


    “荊州,非吾久留之地也!”


    甘寧迴頭深深看了一眼後,心中已下定了決心。


    ……


    “主公,李典將軍迴來了。”


    距離兗州還有二百餘裏。


    遭遇長安軍騎兵伏擊,而後借助混亂局勢,成功開溜的李典終於追上了曹軍的大部隊。


    “帶他過來見吾。”


    曹操聽聞李典歸來,臉上展露笑容,吩咐道。


    片刻後,灰頭土臉的李典來到了曹操麵前。


    “主公,末將作戰不利,被長安軍所敗,請主公責罰。”


    李典單膝跪地,拱手請罪。


    “哈哈,起來吧,汝既然平安歸來,麾下將士亦無過多折損,又有何罪。”


    曹操仰頭大笑,將李典扶起,絲毫沒有怪罪他的意思。


    “可是主公讓末將送與荊州將領的糧草、輜重,今已盡數被長安軍所截獲,末將離去時,長安軍與荊州軍激戰正酣,荊州軍節節敗退,已不能招架。”


    李典雖然逃出生天,但也並未就當時的戰場形勢有過多粉飾,而是一五一十的將他所見所聞全說了出來。


    末了,李典憂心忡忡道:“得了這批糧草物資,長安軍又添助力,而荊州軍此戰折損,於其守城,更是不利,此消彼長之下,恐怕劉表所率領荊州部隊,想要守住冀州城,更加困難了。”


    “無礙,無礙矣,吾相信劉景升必有妙計,何必我等為他操心。”


    曹操神秘一笑,揮手讓李典退去了。


    關於戰略轉移的具體謀劃,在曹操軍中,仍是絕密,除卻參與戰略製定的郭嘉、程昱之外。


    便隻有曹操所信任的自家親信將領,如曹仁、曹洪、夏侯淵等人可以得知。


    至於像李典、徐晃、樂進等人,即便領兵一方,對於曹操的戰略意圖依然毫不知情,故而李典有此一問。


    “既然長安軍已經出動,又得了糧草輜重,想必攻取冀州,便是長安軍下一步計劃,傳令下去,加快行軍速度,務必要早日迴到兗州,不得延誤!”


    曹操思索片刻後,下令軍隊加快行軍速度。


    在長安軍視線盡數被冀州所吸引,騰不出手來對付他的這個寶貴時間窗口。


    曹操必須要利用好,將麾下部隊安然無恙的帶走,帶迴兗州。


    隻要到了兗州,憑借對兗州的數年經營,縱然長安軍有三頭六臂,利器相助,他也絕不會懼怕分毫。


    若是長安軍敢來,那就坐鎮主場與之一戰,若能迴到兗州,曹操有必勝的把握。


    若是長安軍被劉表所代表的荊州集團吸引,無暇顧及他,那就更好了。


    從此曹操便可與長安天子井水不犯河水,兩不相幹。


    待時機成熟之時,再舉大事,也不算遲。


    袁紹昔日坐擁四州之地,悍然興兵,卻落了個兵敗身死,麾下勢力分崩離析的慘烈結局。


    這一點曹操看在眼裏,深以為戒。


    ……


    “子龍出馬,果然不同凡響啊,此番子龍大勝而歸,又繳獲諸多物資,俘虜如此多的荊州士兵,陛下知道了,必是龍顏大悅,賞賜諸多。”


    幽州城內。


    得知趙雲率領白龍騎士團將士凱旋而歸。


    鞠義親自出迎數裏,迎接趙雲。


    “鞠將軍過謙了,今日一戰,所敗之敵,皆非荊州精銳,何足道哉?”


    騎在馬上的趙雲淡淡一笑,並不為鞠義的奉承所動。


    二人並轡而行,在幽州百姓的歡唿聲中,進入了幽州城中。


    “看到了嗎,這便是陛下的天兵天將,一出手便大勝而歸,真是厲害啊!”


    圍觀百姓嘖嘖稱奇。


    “聽說長安軍中士兵,哪怕是最普通的小兵,每個月都能領到足額銀兩的餉銀,從不拖欠,而且平時裏大魚大肉,享之不盡,都快吃膩了。”


    有人說著半真半假的傳言,滿臉羨慕的看著魚貫而入的長安軍士兵。


    一路來到城主府,二人下馬,在宦官張頌的帶領下,進入府中,麵見天子。


    一番寒暄後,二人告退。


    獨留天子與兵部尚書徐榮以及錦衣衛指揮使陳闖。


    坐在主位上的劉協皺眉聽完陳闖最近錦衣衛情報收集的要點,以及徐榮對敵軍部署變化的分析後,沉吟許久,開口道:“曹操這是要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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