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羅錚去了家電市場。臨近年關,家電市場也即將關門,市場裏各個專賣櫃台冷冷清清,隻有櫃台老板或者銷售員孤零零或站或坐,百無聊賴。他們看到走進市場的羅錚,簡直就跟聞到見到肉的狗似的,一個個來了精神。


    “要買什麽?”


    “來看看電腦吧?”


    “帥哥要買台筆記本嗎?”


    ……


    這段時間小浣熊方便麵和漫畫賺的錢,足夠他一定程度上的揮霍,買台筆記本,完全不是問題。羅錚一下子成了香餑餑。他在市場裏轉了一圈,把所有的筆記本電腦都看了個遍,最後選了一台便宜又相對性價比好些筆記本,讓櫃台銷售員裝好係統試過了,付錢走人。


    計算機更新換代很快,現在他買來又不為玩遊戲之類,所以不用買太貴的。所以他秉承著能用、能用得住兩條原則,買下了本子。


    抱著本子迴到學校,羅錚去找學校裏留守值班的老師接通了網絡,開電腦上網。


    京都動畫大學論壇上麵,薩格拉斯的馬甲早已經被搶注,羅錚之前也隻是看帖,沒有想過要注冊馬甲。現在後悔已晚,他無可奈何,隻好注冊了一個新馬甲,叫“我不是薩格拉斯”。


    在京都動畫大學的論壇裏注冊了以後,羅錚又去現在國內最火爆的九州論壇,注冊了同樣的id。九州論壇裏各板塊都很火爆,什麽明星八卦,時事要聞,曆史軍政,包括小說板塊,也很火熱。其中有不少小說,還可能被出版社、雜誌社看中,從而刊登發表。唯一不甚火爆的,就是後來新興起來,卻又被其他專業論壇占了主場的一些類別,比如動漫。


    這個論壇給羅錚的感覺,有些像前世的天涯論壇。


    羅錚注冊好id之後,在兩個論壇裏同時開帖,帖子標題是:


    新年賀歲,送上一本小說做為新年禮物。祝願大家新年快樂,萬事如意,祝願世界《天下無賊》。


    然後主貼裏隻有四個字:一樓占坑。


    羅錚這一迴的選擇,純粹是他的任性。這兩天的情緒影響,和過年氣氛的作祟,讓他迫切想要找點什麽熟悉的、曾經的、又和過年有關的東西來宣泄。


    而因為昨天的三場電影,電影看完,再遇上把賊當成來電影院消解寂寞的單身狗的事情,他忽然就想到了曾經地球上的那一部賀歲片——《天下無賊》。


    《天下無賊》是由一部同名小說改編而來,但是劇情上已經有了很大的不同。羅錚想要寫的,並不是那本原著小說。那小說和他關係並不大,他把小說抄出來,也無從宣泄自己現在的情緒。


    他想烙印在這個世界裏的,是曾經那個過年時節在電影院線裏上映的電影版《天下無賊》。是個賀歲片。


    懷著這樣的心情,他去寫這部電影的小說版時,沒有去管什麽細節,沒有去管什麽隱喻,甚至連那莫名其妙出現的搶劫犯和警察,都沒有打算修改刪除,準備原劇情照搬上來。


    “ipiciq卡,通通告訴我密碼”、“大哥,我先劫個色”這兩句結巴版範偉磕磕絆絆說出來的台詞,和馮遠征的那句“嚴肅點,不許笑,我們這打劫呢”,可以說是他那年過年最歡樂的記憶之一,把這段劇情丟失,他拿這部小說出來,就沒什麽意義了。


    正因為他寫這部小說,隻是為了宣泄臨近新年忽然升起的情緒,所以他選擇了在論壇裏注冊帳號,在網絡上來發表,而沒有如同《滄海》那樣,寫成手稿投給雜誌。


    羅錚在腦海裏打開硬盤,迴放些那一部一路都是緊張刺激的喜劇,結局卻是悲劇的電影。看了一遍之後,他打開筆記本上的文檔,開始在鍵盤上敲打,用那不熟練的輸入法慢騰騰地錄入文字。


    他在腦海裏再次重放《天下無賊》,文檔裏,通過傻根的所聞所見來展開,一點一點地拉開《天下無賊》的故事序幕。


    “山上的狼都沒害我,我就不信人會害我?人怎能比狼還壞吧?”


    這句他已經遺忘在記憶裏的台詞被從硬盤電影裏提取出來,而傻根打工賺的工錢,就隨著這句台詞,被傻根帶在身上,走上迴家的路。


    缺乏智能的輸入法實在讓人著急,羅錚手打了好半天,也沒有寫出多少,還不如他手寫來的快。劇情被推進到了火車站,工友們還是勸說傻根把工錢郵寄迴去,省得被賊惦記。然後傻根天真不信,直說哪有那麽多賊。


    “喂!你們誰是賊啊,站出來給俺老鄉看看,你們誰是賊啊,站出來給俺老鄉看看!怎麽樣?沒賊吧?”


    羅錚用傻根的這句台詞做了今天這部分《天下無賊》故事的結尾,先上傳在了京都動畫大學論壇和神州論壇的帖子裏。這麽手打太累了,又慢又讓人心煩,一天打得太多,羅錚可有些受不了。


    他打開京都動畫大學論壇,他的那個占坑貼還孤零零的沒人理會,已經沉在了一堆討論動畫漫畫的帖子組成的汪洋大海裏。而神州論壇小說板塊裏的帖子,卻已經蓋了幾層樓。


    “名字似乎有意思,正文呢?”


    “新年快樂。”


    “新年快樂,發正文看看。”


    “書名起的太大,目測不好看。”


    ……


    ……果然,相比起來,小說貼在京都動畫大學論壇裏很不受待見啊。


    羅錚心裏這樣想著,把兩個帖子的主樓修改編輯了,貼上剛剛寫好的小說。


    新小說上傳,暫時不會有多少人來看。羅錚上傳之後,就沒有再多做關注,轉去瀏覽京都動畫大學論壇的其他帖子。


    網絡上的風一陣接一陣,吹起得很快,滅得也很快。聶隱娘的火已經差不多過去,論壇裏現在火熱的,是《時代漫畫》周刊的帖子,和一部霸權番一樣的動畫的帖子,以及新年的祝福貼和散財貼。


    羅錚在首頁裏,看到與聶隱娘相關的帖子,隻有討論“喝最烈的酒用最利的刀殺最狠的人”這段話的帖子。羅錚點開帖子,瀏覽了一陣,帖子裏都是在通過這段話討論聶隱娘這個角色,還有通過這段話和《fate/staynight》的主題對比,來討論遠超過漫畫的哲學問題,把羅錚看得都有些懵了。


    羅錚心血來潮,在帖子下麵迴複:喝最烈的酒,日最野的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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