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想裝睡再多探聽一點消息的,可是不小心,肚子咕嚕咕嚕的叫了起來,好邱,沒法子,柳煙柔隻好裝作要醒不醒的樣子轉著眼珠子,抖抖睫毛,慢慢的睜開了眼睛。


    映入眼簾的是一張放大的臉,一個細皮嫩肉的小丫頭,睜著大大的眼睛,眼看著嘴巴就要靠在她的臉上了,忽然,她想起剛倒黴穿越到這裏之時,似乎也是這樣的場景,那個一直陪伴在她身邊的大哥哥,她唯一的精神寄托


    原來從來沒有離開過,可是他卻那麽狠心,偷梁換柱的,把她的錦川哥哥給換走了,剩下的,是高高在上的八皇子,睿王爺而已,他這麽無情,這麽無視她的感覺和場景,這麽害她,她的人生,哪裏是被柳名博毀了,慕容南錦跟柳名博閉起來,可是小巫見大巫呢。


    “柳大人,你終於醒了,對,綠鸚要把這個好消息告訴太後,不不,告訴睿王爺,不不,還是吃東西要緊,我這就吩咐杏兒去給你拿.....”激動的語無倫次,不知道的,還以為她多麽關心自己呢,隻有柳煙柔知道,她隻是在為,自己的醫術並沒有退步,而感到莫名的驚喜而已。


    “呃,勞煩你先把臉拿開好嗎,這種姿勢會不會,太曖昧了些?”實在是看著她放大的眼睛看的挺恐怖的,她又絲毫沒有這樣的意識,柳煙柔隻好好心提醒。


    “啊,對不起,剛才綠鸚是太高興了。太醫院女史綠鸚叩見柳大人。”她一下子蹦了起來,那種力度讓柳煙柔為她擔心不已,這樣猛然,她不會覺得頭暈目眩嗎。


    “不必如此見外,綠鸚,我現在哪裏還是什麽大人啊,我隻是......病人而已。”她本來想說隻是階下囚又想想,剛醒來的人怎麽會意識到自己被鎖住了呢,於是憋了半天,改成了病人。


    “大人,綠鸚這就去給您弄吃的,您一定是餓壞了。”瞬間恢複常態,綠鸚邁著穩健的步子走了出去。此刻柳煙柔恨極了這房子那麽大,床離著門那麽遠,她什麽時候才能拿了吃的迴來啊,她柳煙柔居然淪落到這種地步了,就算有人丟個她一個髒兮兮的窩窩頭,她也會毫不猶豫的吃下去的。餓,真的會死人的呀。


    要不要表示一下驚訝呢,掙紮了半天,還是算了吧,她是柳大人嗎,柳大人哪有這麽脆弱,再說了,傷口這麽疼,她可不能冒著開裂的危險,就為了演戲。她已經睡了三四天了?不是說休息是傷口愈合的最好的良藥嗎,怎麽到現在還是那麽疼啊,哎呀,她這是幹什麽了,難不成跑去跟人打架的不成啊,還把自己弄成這個樣子,話說她從來不是此等魯莽之人來著難不成性情大變了?


    性情大變四個字,心裏咯噔一下,想到她那隱藏在體內的毒,和某某人忠心的告誡,還有腳上這個鏈子,加上綠鸚的喃喃自語,天,她犯病了,又傷人了?雖說人沒有貴賤之分,但區別是,在皇宮裏頭你敢耍橫,就有人比你更橫,這就是傷口的來曆吧。


    啊啊,不活了,還不知道闖下了什麽樣的大禍呢,才會有這樣的待遇,虧得自己還自我感覺良好,以為這是人家太子金屋藏“鳥”,真是自作多情,這應該是太後的慈寧宮才是,不然她怎麽會不停的提到太後捏。


    “柳大人,您看誰來了。”綠鸚在柳煙柔打發時間的胡思亂想中終於來了,隨之而來的還有杏兒。柳煙柔輕輕覷了她一眼,心中還在生氣,杏兒小心翼翼的走上前來。


    “小姐,小姐別生氣了,真的不是杏兒要故意害你,因為睿王爺說好些日子,您都心事重重,睡眠不好,才命杏兒點上安息香的,那天早上,一大早王爺就來告訴杏兒,說他求來皇上去跟太後談了,太後答應選個好日子在下懿旨,又為小姐爭取了十幾日的時間,所以杏兒才不想叫醒小姐的,是杏兒沒有解釋清楚,害的你生病,還,還......”


    一臉愧疚,杏兒幾乎要哭了,柳煙柔別過臉去,她覺得很不好意思,這些日子鑽牛角尖鑽的太多了,才會心情一直不好,犯病了吧,在那個小鎮,她把道人的話全都忘記了,怎麽能怪杏兒呢,可是當著外人的麵,她又不好意思承認自己的錯誤,於是隻好別過臉去,“我餓壞了,你喂我好不好。”


    杏兒跟了她這麽久,也知道她的脾氣,便擦擦眼角,“那杏兒扶你坐起來,小心,別觸到傷口了。”主仆倆這樣默契,似乎忘了綠鸚的存在,她默默退到了一邊,準備柳大人用膳過後再替她把脈,這消息是一定要稟報睿王爺的,隻是如今他身在何處,並無人知曉,隻好去他宮中走一趟,趁這個時間,剛剛好應該。


    “杏兒,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我怎麽被鎖起來了呢?”綠鸚強無聲息的走了,柳煙柔便把好奇心發泄了出來。


    在得知了事情的經過後,柳煙柔算是明白了,她如此的行徑,沒有被五馬分屍已經算是太後和皇上的仁慈了,怪不得呢,而是被命令治好自己的慕容南錦呢,這個家夥這會兒不是應該當個孝子,守在自己身邊的嗎,怎麽連綠鸚也說,他已經好幾天沒有露麵了呢?


    “王爺怎麽不在杏兒你可知道,他在忙些什麽?”實在想不透,她覺得如今杏兒跟他的關係,要親厚一些,她知道很多連她都不知道的事。


    “王爺現在很忙很忙但也是為了小姐,他在試藥,為小姐試藥。”杏兒說著話,不由得打了個寒戰,看的柳煙柔毛骨悚然的,這試藥,前世就聽過,先是拿小白老鼠,然後別的動物,然後是人,經過多次的試驗,才能找出最適合的劑量和用法。


    古已有之,神農嚐百草,不就是試藥嗎,他做了那麽多的記錄,留給後世不可估計的財富,卻也終究死在了藥上麵,而今,睿王爺在用什麽試藥,他自己?若真是這樣,她倒是可以考慮原諒他,不論是誰,可以舍己救人,便值得原諒和尊重,不過要是他為了試藥害人的話,哼哼。


    “怎麽試藥啊,拿牢中的死囚嗎?”她迫不及待的想知道該不該原諒他,於是裝作隨意的問道。


    “不是,王爺說了,死囚雖然是個選擇,但因為他們麵對死亡的恐懼,身心皆與常人略有不同,試出來的也是不那麽精確的,所以他沒有選擇死囚,而是,而是,杏兒也不太清楚了,或者他來了,小姐可以親口相問也就是了。”


    杏兒的言辭閃爍,更讓柳煙柔心裏的可能性多了幾份,看在他還算有良心,和真的忘了很多事的份兒上,她就暫時不跟他計較了,如果他肯告訴他南宮聖岩的情況,她便不再恨他。


    話說兩國之間傳個信有那麽難嗎,居然可以一聲不吭的走掉,不留下隻言片語,他以為他是徐誌摩啊,可以輕輕的走,揮一揮衣袖,不帶走一片雲彩啊,真是,男人沒有一個靠譜的,隻有相對靠譜和相對不靠譜之分。


    慕容玉川這幾天也瘋了一樣的在找睿王爺,此路不通,他便要換條路走,沒想到慕容南錦消失不見了,而那個綠鸚,絕對是太後的心腹,好大的膽子,敢不買他的帳,還動不動就搬出太後來壓人,對於這樣的忠心耿耿,他隻能望洋興歎,表示太後她老人家厲害,他鬥不過。


    每次去靜心堂,榮公公永遠是那句話,王爺不在,王爺沒迴來,王爺不曾交代去了哪裏,可能是去找草藥去了,您也知道柳大人的病和太後的命令了,雲雲,他還能怎麽樣。


    可是不就是病了嗎,又不是說不會好,太後她老人家為何就是不肯讓他見到呢,該不會是那個什麽大師吩咐的吧,這世上真有這種事?他隻不過是順手推舟,把她看成她而已,何況,雖然性子不同,她還是蠻有意思的,卻不成想,鬧成現在這個樣子,本以為她有可能是裝病逃婚呢,現在看來真的不是,她的身子雖然纖弱,卻也不是病秧子,都是那奇毒害了她,真不知誰這樣狠心,似乎不糟蹋她就不甘心一樣。


    忽然想到一件事。在男城之時,她被賣進了妓院,而這並不是因為她倒黴,被壞人盯上了那麽簡單,而似乎是有更深的內情在,那人那樣計劃周詳,根本就是想讓她一個女孩子生不如死。


    她小小年紀,怎會有那樣的仇家,該是柳名博或者她母親的仇家吧,隻可惜當時的任務太過重大,他竟沒有去好好查一下,到底誰這麽大膽,居然敢打她的主意,現在想來也不一定沒有機會查,或許那奇毒,也便是同一個人幹的呢。他還會再出現的,隻要他知道他過的很好,便一定會想辦法改變這讓他刺心的狀況,以後還得多留意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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