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聽這話,我也愣了。上次任家輝拿路易十三把孫晨腦袋都開了,孫家人不得記恨死鄭家人,怎麽這調動的文件,還是被批下來了?


    我問了一臉死灰的任家輝,說:“輝哥,這是真的?”


    任家輝點點頭,說:“周忠澤說的都是真的,鄭小安的爸爸走之前確實是這麽說的。”


    “出了奇了!”我掏出手機,想了想,給楊迅打了個電話,問了問這件事兒。因為聽說虎爺在縣委好像有人,虎爺死了之後,這個人也是跟楊迅聯係密切。上次開了孫晨,碧塔酒吧之所以沒人找麻煩,也是這個人暗地裏動了手腳。所以,縣委的事兒,問問楊迅指定沒錯。


    果然,沒一會兒的功夫,楊迅就把事兒捋明白了。原來,孫晨被開瓢這事兒之後,鄭家人調動的文件確實是被扣住了。但是鄭家人不甘心就這麽錯失一個上位的機會,多次去孫家求情,一來二去,本來也就是誤會的事兒,也就這麽作罷了。


    而且,那文件上麵已經簽了字了,想打迴去,又得走一套程序。孫家人索性送個順水人情,把文件發了出來。所以,最後,鄭小安一家,還是得外調到海南去。


    楊迅似乎是知道我不想讓鄭家人外調,說:“小誌,這件事兒,我也幫不了你。外調不是縣委這一級的人決定的,得市委那裏拍板。我的手伸不到那裏去,文件也已經下來了,現在,說什麽都晚了。”


    我歎了口氣,說:“沒事,楊哥,既然沒有辦法,那就別麻煩了。我哥們那邊,我勸勸。”說完,我就掛了電話。


    任家輝看著我,問:“是不是這事兒已經定了?”


    我點點頭。


    任家輝歎了口氣,說:“唉,小誌,我想靜一靜,行嗎。”


    我說:“輝哥,振作點,這個結果,你應該早就有準備了吧。”


    任家輝點頭,沒有再說話。


    我把周忠澤拉了出去,去找安宗明他們一起吹牛逼,盡量給任家輝一個安靜的環境。


    我走得時候,悄悄看了任家輝一眼,發現他抱著被子,一直在哭。一個大男人,能哭成這樣,真的很不容易。我像他這樣哭,上次還是在小琪離開新起點的時候。我很能理解任家輝現在的心情,明明愛著,卻不能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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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沒有打擾他,就讓他哭著吧。男人,不可能不哭,但是也不可能讓自己哭的樣子,給別人看。


    我看了看時間看,已經五點多了,據跟猴子約定的時間很近。這裏離東北餃子館挺遠的,但是我不想打車,就是想自己走走,放鬆一下心情。


    反正時間還有的是,索性就散散步吧。說起來,我也很久沒有像現在這樣,慢慢溜達著了。


    這一路上,看著街上的車水馬龍,我腦子裏一直在想這些年經曆的事兒,真的比以前隻會泡網吧、打遊戲的時候,精彩多了。我見了太多的結識又分開,有兄弟的,比如我和劉亞龍、猴子、於揚,有戀人的,比如於揚和藍亦、猴子和宋秋雨、任家輝和鄭小安。


    人生之路的一次次交織碰撞,又各自分開,駛向不同的路,真的好神奇。那碰撞出的一瞬間,迸濺出的火花,太美太美。


    我一路走到了東北餃子館,一看時間,六點差五分,剛剛好。


    我一進去,東北餃子館的老板娘——那個身材有些走形的中年婦女就樂嗬嗬地問我:“小夥子,是來找人的吧?”


    我笑著說:“是啊,老板,你怎麽知道的?”


    “嗬嗬,”老板娘笑了下,說,“以前啊,總是見你帶著朋友來這裏吃飯,一來二去,都眼熟了。後來,你們畢業走了,我們這裏,少了不少客源。雖然有這麽一年多了吧,但是你,還有經常在一起的那幾個孩子,阿姨都記著呢。剛剛,有一個你以前經常一起玩的孩子上去了,開了個大包間。現在你來了,我就知道,你們肯定是來見個麵的吧?”


    我說:“是啊,我就是來見他的,虧阿姨還記得我們。”


    “當然記得,”老板娘接著說,“你們玩得那麽好的孩子,可不多見。行了,趕緊上去了,天字房,最大的那一個!現在生意不好做,人都不怎麽來了,那個大包間空著也是空著,就給你們了。”


    “那謝謝老板娘了!”我招唿了一聲,就上樓了。


    確實,按理說,這個飯點兒,來這裏吃飯的人應該挺多的才對,但是整個飯店,下麵的桌子也就坐了一半的人,跟以前還要等桌子情況,差距太大了!


    “時光匆匆啊……”我感歎了一聲,就上樓了。


    樓上,天字房是最大的包間,我直接開門就進去了,剛剛進去,眼前就冒出兩個人來,擋在我麵前。


    我一看,都是猴子那天帶來的十一中的人。除了他們兩個之外,這個包間裏,站著至少還有十幾號人,一個個都特別壯實,一看就知道不是城裏的孩子。


    去一中,猴子不可能把所有人都轉過去,十一中,肯定還有他的不少人。這些人,可能就是猴子在十一中的一部分底子了。


    猴子,坐在飯桌前的椅子上,正對著門,看著我。


    我進來的瞬間,前麵的兩個人就給我帶上了門,並且守在了門口。而其他人,也都看向了我,排好隊站到了牆壁前,沒有一個人坐下。猴子身對麵,有一把椅子。


    “坐。”猴子指了指那把椅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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