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嘯月重返鑄劍塚,卻發現兩位先生已然仙逝。將兩人屍骨埋入劍氣陣中,權作埋葬的墓塚。然而,他所想求的克敵之法,想來也無從問起了。


    “許先生、夏侯先生。二位先生走得匆忙,卻沒有再見我最後一麵。二位先生不知,就在我突破劍氣陣來到草廬門前之時,我的妻子居然……唉,居然被歹人綁架走啦!”韓嘯月說著,填上了一層土,繼續道,“那時,我險些遷怒於人,將怒氣發泄給無辜之村民。後來,待我想清楚緣由,才決定迴來征求二位先生之計策。沒想到......”


    說到此,韓嘯月突然想起許先生曾說自己“大限將至”,不免歎口氣:“悔不該不信先生之言,原來先生對自己大限之日早有定論,怪嘯月太過無知,沒有放在心上。二位先生放心,你們的遺願,我定會全力以赴!”說完,便也將最後一層土填了上去,總算將兩位先生遺體埋好。


    看著微微隆起的兩個小土包,韓嘯月抽身迴到爐旁的桌案邊。許先生之遺願便是讓自己保管那四卷《劍華本紀》,如今這四本書還在桌底。“許先生,你可真是以命相托!好吧,晚輩答應了你!但願此時你能聽到,還不算太晚。”說著,韓嘯月從桌底抽出那四卷《劍華本紀》。打開包裹,自語道,“天下人為了此書不惜拚了性命,在晚輩看來,無非是一群螻蟻戲弄些殘羹一般。這書的確稱奇,卻也十分要人性命......”


    說著,韓嘯月拿著書迴到土包前道:“二位先生,既然你們將此書給了我,是否就交由我處理了?”說完,韓嘯月笑笑。明知他們無法作答,還要有此一問,想來也是多此一舉。韓嘯月蹲下身道,“既然全權交由我處理,那晚輩就在二位墳前將此書燒了,以免再為禍江湖,如何?”說著,韓嘯月也不作等待,徑直來到火爐旁,在炭火上將那四卷《劍華本紀》引燃。接著,緊跑兩步到土包前,將燃燒的灰燼盡皆飄落在土包上。


    “二位先生,不論晚輩此舉是否在二位意料之中。總之,此舉至少能使得江湖上少死幾個人吧!此等德行,便都記在了二位先生的身上!”說罷,韓嘯月跪倒在地拜了三拜道,“每年的今日,晚輩都迴來鑄劍塚祭拜先人,祭拜二位先生。”


    說著,又起身返迴草廬。看著排位後,父親韓濤的鎧甲,韓嘯月道:“二位先生以先人之禮事家父,晚輩就以先人之禮事二位先生之先人!”說罷,跪倒在地又是拜了三拜。


    禮畢,韓嘯月拍了拍身上的土,重新坐迴案邊,自嘲道:“如今,嫣兒走了,二位先生也駕鶴西去。空蕩蕩的鑄劍塚,就隻剩下我一個人啦!”一邊說著,一邊百無聊賴看著案上的棋局。韓嘯月雖然不懂棋,但卻也能略微看得出,黑白雙方勢均力敵,猶如戰場上千軍萬馬。照此等戰陣打下去,接下來勢必就是兩敗俱傷。


    “以二位先生之智慧,怎會想不到此棋局之結局呢?若是想到了,卻還下成這個樣子,那便是故意為之!”韓嘯月的直覺告訴自己,這張棋局其實並不簡單。“若是故意為之,二位先生到底要告訴我什麽?”韓嘯月趴在桌上,鼻尖緊貼著棋子,已然依稀能嗅到二位先生的體味。即便如此,卻仍然參悟不透棋局的用意。


    “二位先生不會無緣無故布此棋局,一定是有什麽用意。或許,他們知道我所求之事,卻等不到我再迴來,隻好用此棋局告訴我答案!”韓嘯月打定了這個主意,屏氣凝神,決意要努力參悟出此棋局的玄妙在何處。


    突然,不知哪裏吹來的一股邪風將屋中的燭火吹滅,驚得韓嘯月一身冷汗,大叫道:“誰?是誰?”他以為此舉是有人為之,故而大叫。然而,叫了兩聲,卻無人應答。又等了片刻,那風竟不再刮了。


    就在他還在感慨陰風陣陣之際,低頭再看棋盤,那棋盤上黑色棋子在黑暗中消失不見,白色棋子竟似乎組成了一個神秘的圖騰。這圖騰似是兩把雌雄雙劍如膠似漆纏繞在一起,周圍被熊熊火苗所吞沒。然而,身處將門世家的韓嘯月又怎會不知,所謂雌雄雙劍者,正是幹將劍與莫邪劍。


    “不世出的兩把劍,一曰‘幹將’,一曰‘莫邪’。韓嘯月啊韓嘯月,你身處鑄劍塚,而鑄劍塚之中又怎會少的了幹將與莫邪呢?而棋局真正之解,定然是在有著此類圖騰的器物上!”想到此,韓嘯月重新掌起燭火,在屋中四處尋找著帶有此類圖騰的器物。卻在一陣翻找之中,還是一無所獲。


    “如果是我,我會將棋局解法留在何處呢?”冥思苦想之中,韓嘯月無意識的伸出手想要把玩棋盤上的棋子,卻發現這些棋子猶如長在棋盤上,根本無法挪動。驚異之餘他俯身去看,卻見棋子底部竟與棋盤已經融為了一體。再去看其它棋子,竟也都是如此這般。“這得是多強大的內力才可以辦得到?不......不光需要強大,還需要對內力的十足把握!”韓嘯月明白,普天之下能做到如此功夫的,非是《劍華本紀》不可。


    想到此,韓嘯月突然靈光一現道:“既然桌麵上的棋局是謎麵,那麽桌底應該就是謎底!”說著,韓嘯月伸手抬起桌案,在空中旋轉後桌底朝上,四個桌腿朝天。再看桌底,果然寫著幾行字道:“以退為進,以守為攻。以虛擊實,借力打力。不可冒進,不敢逶迤。”


    這二十四字乃是破解棋局“天外飛仙”之技法,在韓嘯月看來,也正是解決自己當下難題的解法。“二位先生果真高明!眼下的確不宜太過冒進,情急之下反而中了他們的圈套。既然他們將我約到了枯禪寺,想必是會埋伏妥帖。而我孤身前往,勢必有去無迴。”說著,韓嘯月頓悟出了這二十四字真正用意,不禁迴想起了故人,“如果景賢在身邊,那就好了……景賢,韓大哥遇到麻煩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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