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王與崔知縣三千援兵趕到,周王親帥兩千親兵衝入藏經樓。未想到樓中彎彎轉轉,自己早已無兵可分。好在及時發現了書架上早先不知何人做下的記號,這才有了方向。靈源泉師與明通大戰在一處,使出自己最為擅長的秋水蕭蕭,卻未能勝過明通。明通仿佛早就判斷出靈源泉師下一招是如何打法,每一招都在掌控之中。


    “臭和尚,居然能破了我清水門的看家本事!”靈源泉師說著,閃到一旁。明通輕笑道:“清水門的看家本事可並非是這秋水瀟瀟。靈源泉師,你比靈虯泉師終究還是差那麽一些!”靈源泉師哼了一聲道:“荒唐!你不過是個藏經樓的老僧,安敢在我麵前大言不慚!”說著,手中長劍再次擎起道,“你再看看這一招吧!”說著,衝了上來。明通說了聲“來吧”,便上前迎戰。


    靈源泉師這迴使出了清水無痕。他用此招式擊敗明德,不覺明通比他有何高明之處。卻見明通與他拆過二十幾合,身上毫發未損。“不可能!還從未有人能在清水無痕二十合之內安然無恙......”靈源泉師心中想著,再次向後閃退。連續兩輪對陣已使他有些乏累,不停喘著粗氣道:“臭和尚,你到底是何來曆?奈何我的這些招數都破得了?”明通哈哈笑道:“不過是清水無痕,卻連秋水瀟瀟的威力更為遜色,不知靈源泉師用出這招,是黔驢技窮了嗎?”


    “你!”靈源泉師聽到此番羞辱,心中恨得發緊,卻無奈傷不到他,臉漲得通紅。“我清水門的臉麵,豈能就葬送在我的手裏?”心中想,靈源泉師轉身看看司徒生道,“司徒賢弟,你莫非準備就在這裏作壁上觀?”司徒生當然看得出,明通深諳清水門一招一式,便不敢輕易出手。但見靈源泉師問到了自己,便不得不上前一步。剛要開口,明通先說了話道:“司徒生,你年紀尚輕,改邪歸正為時不晚。”說著,一指他手中金折扇道,“你手中折扇好看得很,莫要讓它濺上了你的血!”


    司徒生愣了一下,低頭看了看手中折扇。靈源泉師在旁拱火,輕笑道:“司徒賢弟,以你的本事,不會被這老僧三言兩語便打法了吧!”說著,一指明通道,“這老僧被我耗得差不多了,賢弟隻需與他走上幾十合,便可將其擒住!”司徒生心中暗道:“這老僧看上去絕非常人能敵,靈源泉師這是要拉我做墊背。我可不能為了這一時意氣而喪了命......”想到此,司徒生收起折扇深施一禮道:“大師,晚輩甘拜下風!”


    明通聽罷,眉頭漸漸舒緩,靈源泉師卻皺起了眉頭罵道:“司徒生,你這個膽小如鼠的家夥!怎的向他認了輸?”司徒生聽罷,一擺手道:“夠了!靈源泉師,人要知輕重,不要妄自尊大。莫要說是我,就算咱倆一起上,會是麵前這位大師的對手嗎?誠如大師所言,我年紀尚輕,怎能將性命斷送在這裏?”


    靈源泉師聽出他這句話似乎在暗示著自己上了些年紀,行將就木,便急得跳腳道:“我呸!什麽不是對手?我看,分明就是你還惦記著丁嶽嬋那個女人吧!我就知道,是那個女人蠱惑了你的心智!早知如此,我當初真該一劍將她刺死!”說著,提了提手中長劍。司徒生聽罷,心生一計,假意氣道:“早就覺察你心懷不軌,果然早就動了殺心!”說著,遠離靈源泉師三四步,將折扇打開道,“靈源泉師,你若膽敢對丁嶽嬋下手,就別怪我現在就翻臉無情了!”


    一來一去,惹得在旁觀戰的李延亮心中發毛。“若是他們二人打起來,豈不是便宜了明通?”李延亮心中想著,趕忙上前解勸道:“好啦!你們二人怎麽爭執起來?不要忘了我們是來幹嘛的!”司徒生聽罷,瞪了他一眼道:“李延亮,你這個弑父無情的小人!待我處理完靈源泉師,下一個就是你!”李延亮被這一瞪一吼,嚇得趕忙退到了靈源泉師身邊。靈源泉師順勢笑道:“李延亮,眼前的司徒生被女人迷惑了心智,已經不是曾經的他了!當心一點,他可是翻臉無情了!”


    司徒生見時機成熟,迴身對明通道:“大師,我們三人的恩怨就不勞煩您在此旁觀了。隻怕我們動起手來,對這些藏書不利。不如,大師帶我們離開,我們在外麵自行了斷吧!”明通當然知道,這幾人隻是要找個台階離開藏經樓。所幸幾人知道了藏經樓的厲害,斷然不會再有何非分之舉,便點頭道:“你們三人的恩怨當然可自行處理。但是若要離開,必須要答應我幾個條件!”司徒生聽罷,心中巨石落了地。此時莫要說答應幾個條件,就算是幾百個他也不會拒絕。


    趙準聽罷,趕忙上前道:“明通大師,這三人雖然現在表現得彼此劍拔弩張,但實際他們還是心機歹毒之人,早晚為害江湖,對枯禪寺不利啊!您萬萬不能讓他們離開啊!”趙陌也上前一步補充道:“不錯。明通大師,您總不能一直將韓嘯月關在藏經樓啊!要知道,隻要這三人還活在世上,不論對大家還是對韓嘯月,都是個一個巨大的威脅!”明通聽罷,心中便有些猶豫:“佛祖講究慈悲為懷。誠如公主殿下所言,若是縱虎歸山,終究還是要吃人的......”


    明通正在想著,一旁的司徒生隻怕脫身無望趕忙道:“大師,您慈悲為懷,定然不容我們之中任何人橫死在藏經聖地之中吧!”說著,竟“噗通”一聲跪倒在地山唿道,“望大師開恩啊!”靈源泉師見狀,大喝道:“司徒生!老夫真是錯看了你!為了一個女人,你居然向一個臭和尚下跪?”說著,擎起長劍道,“與其讓萬妖穀受這番折辱,不如就讓老夫替他東方霸清理門戶!”說著,一劍刺向司徒生的後頸。明通見狀,趕忙上前徒手拿住了靈源泉師的長劍。


    劍鋒隻差分毫便刺入司徒生的後頸,而他竟未及時閃躲。片刻之中,他隻覺後頸有液體滴下,迴頭看去,卻見明通竟徒手接住了靈源泉師刺來的長劍。明通麵不改色,手心熱血便順著長劍一滴滴落在了司徒生的身上。“好機會!”司徒生突然翻身躍起一腳,正踢在明通右側腰部。明通一聲慘叫,摔倒在地。就在靈源泉師劍身抽迴的一瞬間,明通手心中的鮮血便噴湧而出。


    “明通大師!”趙陌大叫著,趕忙上前講他扶起,扯下自己的衣衫為其包紮。司徒生順勢使出一招手到擒來,甩出的折扇徑直飛向明通的胸口。“閃開!”明通大叫一聲將趙陌推開,隻聽“鐺”的一聲,明通胸前瞬間冒起了火花。接著,折扇飛迴到司徒生的手中。眾人望向明通,隻見他胸前衣服已被撕爛,胸膛露出兩道血痕,隱約還有血跡。“這是......金剛不壞體?”司徒生說著,向後退了兩步。


    明通立刻運氣將手心流淌的血液止住,輕笑一聲道:“司徒生,我奮力救你,你卻出手傷我,是何道理?”趙準大罵道:“司徒生,你這個不識好歹的家夥!明通大師將你救下,而你卻……”靈源泉師一聲大叫,再次舉劍來刺。司徒生趕忙攔下道:“泉師,不可再打!那和尚金剛不壞體,尋常兵器是傷不到他!”話音剛落,隻見明通直接將上身衣服撕扯下來,裸露著厚實的臂膀便迎了上去。


    司徒生本想假意與靈源泉師決鬥脫身藏經樓,卻未想到靈源泉師居然信以為真,果真對其動了殺心。身處藥師莊的丁嶽嬋此刻不禁心中一緊,似乎察覺出了司徒生正在涉險。“三姐,司徒生他們不會是遇到了麻煩吧……”丁嶽嬋說著,看了一眼餘正梅。餘正梅坐在對麵,警覺地看著梅秋的一舉一動。梅秋則坐在丁嶽嬋身後,死死鉗住了她的喉嚨,大口喘著粗氣。


    餘正梅點頭道:“時間確實有些久了。”說著,站起身。梅秋用力鉗住丁嶽嬋,一同起身道:“你要幹什麽?”餘正梅擺擺手道:“夫人冷靜!我想去枯禪寺一趟,看看到底怎麽迴事。”梅秋眼睛一瞪道:“不許去!迴來給我坐下!”餘正梅哪裏受到過這番牽製,不禁心中暗暗發恨。但懾於她手中還有丁嶽嬋這個人質,便不好過分抗爭,隻得慢慢迴身坐下。


    丁嶽嬋脖子被牢牢卡住,就連吞咽口水都十分費力。“這樣下去也不是辦法,總不能一直這樣被她鉗著……”丁嶽嬋想著,開口道:“夫人,你這樣會不會太累……不如,我們好好談一談?”梅秋喝道:“談什麽談?見到我夫君之前,我不跟任何人談!”丁嶽嬋咽了口口水繼續道:“我們都是受過傷的女人,何必要繼續傷害彼此呢?”梅秋惡狠狠瞪了她一眼道:“你現在最需要的是把嘴閉上,否則我可不敢保證你的安全!”丁嶽嬋聽罷,便不敢再多,三人便如此僵持著。不到半柱香的時間,韓、李二人便陪同羅勝南返迴到了藥師莊。


    “喂!醒醒!”羅勝南依次拍打躺在門口的二三家丁,見並無法將其喚醒。羅勝南歎口氣,脫下自己濕透的大氅,給身邊躺在地上的家丁蓋上道:“那女子的毒羅某見所未見,想來並非是中原手法,更像是交趾人的手法……”說著,韓嘯月上前道:“交趾人?難道餘正梅是大瞿越國人?”羅勝南點頭道:“大瞿越國人覬覦我九州武學久已,這不足為奇。”說罷,三人進入院中。


    三人輕手輕腳走近臥房窗外,羅勝南貼著牆邊細細探聽屋內動靜。餘正梅此刻似乎察覺出了門外異響,再次起身。梅秋見狀,趕忙喝道:“喂!你又要做什麽?”餘正梅道:“我聽到門外有響動,興許是貴莊家丁已經醒來,我想去看看。”梅秋搖搖頭道:“不許去!誰也不許離開這個房間!”餘正梅再次瞥向門外,不安地坐了下來。


    羅勝南聽到梅秋的聲音,心中暗喜,推門而入道:“夫人!你醒啦!”眾人聞聲看向門外。見羅勝南進來,梅秋頓時喜形於色道:“夫君,你迴來了!”說著,丟下丁嶽嬋,緊跑兩步到羅勝南麵前,上下打量著道,“那司徒生有沒有為難你?”羅勝南搖搖頭道:“我還好……夫人,你記起了之前的事?”梅秋點頭答是道:“都怪我,險些害你丟了性命……你我身上的頑疾,不知何時才能徹底根治!”


    羅勝南與梅秋在一旁說著話,丁嶽嬋一邊揉揉脖頸,一邊向門外看去,口中道:“羅莊主,司徒生他們……”未等羅勝南搭話,韓、李二人從門外走進來道:“司徒生被困在藏經樓,恐怕一時半刻出不來了!”餘正梅定睛一看,驚道:“韓嘯月,怎麽是你?”丁嶽嬋道:“韓公子,你怎麽了......”韓嘯月搶答道:“你是想問,我為何能活著迴來?還是想問,為何活著迴來的,不是司徒生?”說著,韓嘯月向前走了兩步繼續道,“嶽嬋姑娘,許久不見,你居然會成為司徒生的同夥......”


    “同夥?”丁嶽嬋趕忙搖搖頭道,“韓公子,你是不是誤會我了?”韓嘯月聽罷,冷笑道:“誤會?司徒生脅迫羅莊主將明吉大師圓寂之罪過強加在我的身上,你豈能不知?他們在枯禪寺肆意妄為,留你們在此以莊主夫人為質,還能有假?”丁嶽嬋擺擺手道:“不是這樣的,司徒生答應過我,不會為難你!他為了我,已經改變了許多,不再是以前的司徒生!”


    韓嘯月哼笑一聲,看著羅勝南道:“羅莊主,嶽嬋姑娘似乎不相信。你來跟這二位姑娘說說,司徒生是如何對待你的?”羅勝南聽罷,笑著搖搖頭道:“不說也罷......平安迴來就好,羅某不想再與他們有任何瓜葛!”羅勝南自然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但梅秋則不然。聞聽韓嘯月所言,便轉頭看他道:“怎能就這麽算了?這位公子,司徒生是如何待我夫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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