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嘯月決意要繼續挑戰,老僧將二人引到十二生肖木人樁麵前。為過此關,龍嫣封住了自己腿部穴位,使得腿部不再疼痛並可以自由行動。隻可惜,這樣的狀態僅能維持不到半個時辰,否則自己將有斷腿之危。為保險起見,二人分別應戰,避免陷入到被圍攻的境地。


    剛剛接觸,便覺得有些困難。“木鼠樁”個頭短小,後部一條長尾對龍嫣下盤攻擊十分猛烈;“木牛樁”雖同樣個頭短小,但兩端粗重異常,頭部犄角反複翻動,想要刺破韓嘯月的肚皮。空間所限,二人生怕觸發其他木人,動作幅度便不敢太大。反而這般的小心,給二人的對戰徒增了不小壓力。戰至三四十合,龍嫣搶先一步抓住了木鼠樁的尾部,用力向上提起,卻發現根本提不動。


    “這長尾並非要害,莫非在它的胡須?”想著,龍嫣便轉而去拔木鼠樁的胡須。當其中的一根胡須被拔掉後,隻聽一聲異響,木鼠樁站在那裏便不動彈了。“原來如此!”龍嫣微微一笑,向韓嘯月喊道:“嘯月哥哥,每個木樁身上都有機關可將它們停下。不如先將它們停下再去尋法物吧!”


    韓嘯月瞥了一眼,見木鼠樁果然站在那裏一動不動,便點頭道:“明白了!”說罷,開始向木牛樁的犄角發起攻勢。龍嫣端詳著木鼠樁,左敲敲上拍拍,尋找法物的位置。見它的胡須十分紮眼,便動手將胡須全部卸下。待最後一根卸下後,木鼠樁的頭部竟突然滾落在地。龍嫣上前撿起,拿在手中端詳,並未發現什麽異常。“莫非這鼠頭便是法物?顧不上這麽多了,必須加快速度才行!”想到這裏,將木鼠樁頭部放在地上,徑直走向木虎樁。


    木虎樁外形更為惹人生怖,尾部比木鼠樁更為粗壯,尤其四隻虎爪張在外麵,看上去隨時都要將人撕碎一般。龍嫣端詳半晌,將目標鎖定在它翹起的獠牙。“這木虎樁看上去毫無破綻,不如直接將其獠牙拔下!”想罷,龍嫣一個箭步衝上去摸向它的獠牙,木虎樁突然開啟,四肢同時發力向她胸部抓去。龍嫣閃躲一旁,伸腳踢向木虎樁的肚皮。


    韓嘯月與木牛樁纏鬥良久,始終無法將其逼停。目光所及,隻有木牛的脊背還未有所觸碰,便用輕功輕輕躍起,騎在了木牛的背上。木牛突然一聲異響,停在那裏不動了。“原來需要我騎上去!總算將它製服了!”韓嘯月心中想著,順勢將牛犄角拔下,牛頭順勢滾落在地。“嫣兒,木牛樁被我製服了!”韓嘯月笑著將牛頭丟在一旁,向木兔樁走去。木兔樁外形打造的十分可愛,看上去顯是一隻“溫順的兔子”。韓嘯月定睛看了看木兔樁口中碩大的兔牙,便打定主意要將那兔牙擰下:“這機關定是在那兔牙上!”韓嘯月暗暗告訴自己,“千萬莫要被它的外表所蒙蔽,外表溫順的家夥也許會是最厲害的!”


    果不出他所料,就在他伸手要去拔那顆兔牙之際,木兔樁的眼睛竟發出異彩,一陣風似的向他的方向撲了過來。動作之機敏嫻熟,完全不像是一個木製機械製品,更像是裏麵藏了一個武藝高強之人。韓嘯月驚訝之際向旁邊一躲,心中暗自慶幸躲過這一擊。若被它撲上,恐怕不被碾壓致死,也要被那顆兔牙擊穿自己的胸口。“原來這一關如此兇險,遠超之前所有的考驗。怪不得老僧要勸阻我們停下,若早知這樣,真不如就隨他出去的好。”韓嘯月雖如此心想,但開弓沒有迴頭箭,自己的選擇硬著頭皮也要繼續下去。


    “嘯月哥哥,當心它的眼睛!”龍嫣同樣注意到了木兔樁釋放出來的那般異彩,趕忙提醒道。韓嘯月點頭稱是,又接連躲過了木兔樁的三次進攻。未想到,溫順的兔子竟讓自己毫無反擊之力,隻有閃躲之功。“既然沒有機會擰下它的牙,那我便將它擊碎吧!”想到這裏,韓嘯月便伺機準備將木兔樁的兔牙直接擊碎。若要擊碎,就必須再換個策略,一味躲閃畢竟難以近身。韓嘯月忽而輕功躍起,忽而在地上翻滾騰挪,那兔子竟像是長了幾分精明,根本不給他喘息之機,隻累的韓嘯月大汗淋漓。


    “就是現在!”龍嫣大叫一聲,伸出右手將木虎樁尾部抓住,用盡力氣將尾部扯下,木虎樁隨之停了下來。然而,就在它停下之前,它的左爪已然重重擊打在了龍嫣本就帶傷的右腿上。“人言老虎的屁股莫要摸,看來所言有誤,老虎的弱點恰恰就在屁股上!”說著,忍痛將四顆虎牙拔下,虎頭應聲而落。


    虎頭剛剛落地,龍嫣便也支撐不住,忽的坐在了地上。一陣劇烈的鑽心疼痛如過電般湧上,疼得她不禁大叫了起來,那聲音聽上去甚為慘烈。隻見她渾身被汗水浸濕,臉色猛然間變得煞白。兩雙顫抖的手將右腿褲腿撕開,受傷的部位及周圍的一大片都已變成了青紫色。龍嫣用盡最後一點力氣將腿上的穴位解封,結果青紫色如同洪流,將右腿全部吞噬。龍嫣難忍劇痛,瞬間便暈倒在地,沒有了聲響。韓嘯月趕忙迴頭看,就在這迴眸的瞬間,木兔樁的雙腿已然踢了過來,正中韓嘯月胸口,將他打出一丈多遠,木兔樁也隨之停下。


    顧不得胸口火燒般的疼痛,韓嘯月爬起身向龍嫣跑來,邊跑邊喊道:“嫣兒,你怎麽樣?”見她沒有反應,情急之下,那裏還管得了什麽“男女授受不親”的道理?韓嘯月將她的褲腿直接扯下,隻見青紫色已蔓延至全部右腿的每一寸肌膚,讓見者生憐。嘴唇上深深的咬痕,慘白的毫無血色,可見其痛之切。


    韓嘯月抱起她不禁失聲落淚道:“嫣兒,你快醒醒啊!都怪我......這可如何是好啊!”韓嘯月明白,在戰場上一個小小的傷口,都有可能會讓一名戰士送了性命。更何況龍嫣一整條腿都變成了這幅模樣,即便不會喪命,恐怕也要被截了去。哭了一陣,見她還未蘇醒,韓嘯月自語道:“嫣兒,你我都太過因循守舊。老僧隻說去取法物,並未讓我們留著這些木樁。看來,非常之時必須要采取非常之辦法了!”說著,韓嘯月站起身,將內力充滿穴道,大喝一聲,“來吧!都一起上吧!”說罷,韓嘯月徑直衝進木人樁中,將餘下九座木人樁全部開啟。木人樁一擁而上,將韓嘯月團團圍住。


    韓嘯月心中怒火中燒,將所有怒氣對準了眼前這些木人,打出招法所謂招招勁力十足。這些木人樁並未退縮,每個都好似鋼筋鐵骨一般,絲毫未受損傷。韓嘯月見它們越聚越密,有時會彼此纏鬥在一起,心中便有了主意,大喝一聲:“看你們還是挺好鬥的嘛!那你們就自己打著玩吧!”韓嘯月遊走於各個木人樁之間,隻將它們的進攻吸引過來,然後轉而離開。木人樁不明就裏,便將其它正在移動的木人樁作為攻擊對象,反而分解了韓嘯月很多精力。此計果然生效,木兔樁飛起一腳將木蛇樁一踢兩半,木龍樁碩大的長尾將木馬樁四個蹄子紛紛打翻在地。“最鋒利的矛”和“最堅硬的盾”碰撞在一起,果然還是兩敗俱傷。如此一來功效顯著,僅數十個迴合,木人樁便損傷大半。韓嘯月一個輕功跳出重圍,見那九個木人樁打鬥的更為激烈。


    龍嫣逐漸和緩過來,聽到巨大打鬥的聲音,慢慢用雙手支撐起身子,睜開眼看過去。隻見韓嘯月站在旁邊,許多木人樁自己打了起來,煙塵四起,木屑齊飛,好不壯觀。“嘯月哥哥......”龍嫣氣力不足,低聲叫道。韓嘯月在混亂之中依然聽到了龍嫣的聲音,迴頭看去,龍嫣已然醒來,正吃力地看著自己。“嫣兒!”韓嘯月說著跑到她身邊,坐下將她輕輕抱在懷中道,“你終於醒啦!感覺怎麽樣啊?”龍嫣強顏歡笑道:“右腿沒了知覺,恐怕是保不住了。”韓嘯月握緊她的手,注視著她道:“嫣兒,你放心,有我在,我不允許你有任何損傷。”


    “隻怕已經晚了……”龍嫣說著,瞟了一眼右腿道,“右腿穴位已經完全堵死,不出半個時辰便會血漿崩裂。到那時,恐怕我也會失血過多而死了。”韓嘯月擦一擦她眼角的淚水道:“放心吧嫣兒,我一定不會讓你出事!”說罷,抱起龍嫣向門外走去。龍嫣拍了拍韓嘯月的肩膀道:“嘯月哥哥,這樣出去的話,就算是放棄了後麵的考驗,你不怕會有遺憾嗎?”韓嘯月笑笑道:“本來人生會有很多遺憾,我怕若失去了你,將來會更遺憾。”說著,韓嘯月抱緊了些,“嫣兒,抱緊我。你是為了我失去了這條腿,此情永不忘!”


    身後,木人樁打鬥還在繼續,看上去木兔樁的戰力相當強勁。空中一個猛撲,竟將木龍樁一隻龍爪打掉。掉落的龍爪還未落地,借助木兔樁再次躍起的外力,被重重彈開,竟朝著韓嘯月的方向而來。龍嫣還沉浸在韓嘯月的懷中憧憬美好,未留心這隻龍爪的尖刺已然深深地插入到他的後背,血光飛濺。韓嘯月隻覺背部一陣酸痛,便知道大事不妙。“不好!”看看懷中的龍嫣沒有察覺,便又忍痛向前走了三四步。直到完全沒有氣力,才重重雙膝跪倒,摔在了地上。


    “嘯月哥哥!”龍嫣見到韓嘯月後背插著一隻龍爪,大驚失色的喊道。


    被反綁在牆角的李景賢突然感覺胸口一緊,預感到有什麽不好的事情發生。顯然他並不知道韓嘯月已身受重傷,覺告訴他,定是韓嘯月遇到了麻煩。


    “那老僧我自有辦法……”說著,遲海看了一眼阿秋,“阿秋姑娘,我已經計劃完備了,恐怕是要借你心上人的一隻手用用了。”阿秋聽罷,站起身大喊道:“不可!萬萬不可!”


    “噓……”遲海趕忙示意她輕點聲音道,“此番找你們來,就是為了一起商議!阿秋莫要急,我並非也想做害人的事情。隻是,事到如今,隻有李景賢才能將韓嘯月引誘出來。一旦他出來,這考驗即可宣告失敗。否則,還有別的什麽辦法嗎?”


    阿秋心中又急又氣,怎忍得傷害李景賢一分一毫?便說道:“一定還有別的辦法吧!非要如此嗎?”說著,一指牆上的弓箭道:“他的弓和箭,不一樣可以代表他嗎?”遲海搖搖頭道:“那韓嘯月呆頭呆腦,他未必會想到這麽多,唯有血淋淋的事實擺在他麵前,才會讓他動搖。”說著,看了一眼沐雅沁,希望她能勸勸阿秋。沐雅沁何嚐不明白這個道理?但是阿秋畢竟跟隨她多年,她早就將其視為自己的妹妹。如何既能讓她不會難過,又能達到自己的目的,是一個難題。


    “遲海,隻要不傷他,什麽方法都可以嚐試。”說著,沐雅沁摸了摸阿秋的臉,“要知道,阿秋看這小子比自己的命都不輕,我也不想讓阿秋難受。”遲海歎口氣:“雅沁,兩日之前你還囑咐我,叫我莫要心慈手軟。如今事到臨頭,你也下不起手了?”


    沐雅沁點點頭道:“我所說的,是要你迫不得已之時為之。如今看來,事情還未到了山窮水盡的地步,不必這麽早就下重手。”遲海聽罷,看了看阿秋道:“阿秋姑娘,你與李景賢隻相處了十數天,便有了這般深厚的感情嗎?”阿秋點點頭道:“李景賢忠厚老實,是個知恩圖報的好漢。遲海大哥,還希望你能手下留情啊!”


    沐雅沁思考片刻道:“不如這樣,我們將李景賢的虎皮衣脫下,與弓箭一齊擺在韓嘯月麵前,這難道還不能說明問題嗎?既害他性命,也可將韓嘯月逼出來,一舉兩得!”遲海聽罷,點點頭道:“也罷!既然你都這麽說了,那就這麽處理吧!”沐雅沁點點頭,看了一眼李景賢道:“遲海,你確認他並不知道是你所為嗎?”遲海點頭稱是,將弓箭從牆上摘下道:“雅沁,今日與往日不同,你二位快快離開吧!估摸著時間,他們也差不多吃完了,被撞見可沒辦法辯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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