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陌冒險將韓嘯月和龍九父女救了出來,龍九為了掩護他們二人,犧牲了性命。所幸在大平鎮得到了南潯七聖女之一丁嶽嬋的搭救,總算有了棲身之所。三人交談之中,韓嘯月了解到了他暈倒後發生的事情。龍九讓二人去枯禪寺找明吉大師,這兩個人卻不知明吉大師為何人。


    “父親用盡最後一點力氣,廢掉了你的武功,並且要讓我帶著你去枯禪寺找一個姓‘明’的大師。”說著,轉眼看著丁嶽嬋道,“枯禪寺,嶽嬋姐姐知道嗎?”


    丁嶽嬋點點頭,略作沉思後道:“枯禪寺離這裏有些距離,如果二位要去枯禪寺的話,恐怕要走上些時日。”說著,將桌子上的杯子一字排開,沏滿熱茶,“你剛才所說姓‘明’的大師,應該是枯禪寺的方丈明吉大師。”


    韓嘯月心中疑惑,看著龍嫣道:“你父親最後將我的武功廢掉,這又是為了什麽?”


    “我也不知道。按理說,你有一技傍身可自保。可偏偏在最危險的時候,父親將你的武功廢掉,實在是無法理解。”


    丁嶽嬋將沏滿熱茶的水杯端到兩人麵前,笑道:“依我看,你父親肯犧牲自己保護你們,那麽他廢掉韓嘯月的武功應該也有道理。”


    韓嘯月抬起雙手,雙眼緊盯著自己的雙手,搖頭歎氣道:“我與父親習了二十年的槍法、刀法,就這麽被廢了……”


    龍嫣握著他的手道:“不用難過,留得青山在,能留得住性命比什麽都好!”


    “那麽。”韓嘯月看著丁嶽嬋道,“這位姑娘,請問這裏是什麽地方?”


    “這裏是大平鎮。”


    “大平鎮?這麽說,我到了宋國的境內?”韓嘯月說著,更靠近了一些道,“姑娘可知江源城戰事如何?”


    丁嶽嬋飲了一口茶,說道:“我倒是有些耳聞,這裏的百姓都在議論。據說,宋軍攻破了江源城,從昨天開始到現在,大火已經燒了整整一天。”


    韓嘯月低下頭,歎了口氣道:“唉!照此來看,從士兵到百姓,估計一個人都活不了!”


    “不過,公子可以放心,你們住在這裏,是絕對安全的。這期間,不妨好好考慮好去處。”


    龍嫣喝了一口茶,問道:“嶽嬋姐姐,你為什麽會在這裏啊?”


    “我是來尋我三姐的。半路上碰見了一位陌生人,他說他知道我三姐的蹤跡,說她就在這裏。可是當我住下之後,那人也沒了影子。我以為他會過些時日帶三姐來見我,卻沒想到,一等就是三天。”


    “我知道!”龍嫣說道,“南潯七聖女排行第三的正是餘正梅女俠,對不對?”


    丁嶽嬋點點頭道:“三姐行動詭秘,這次是她離開我們時間最長的一次。大姐怕她會惹出什麽亂子,吩咐我一路跟過來。沒想到,我還是跟丟了。”


    韓嘯月笑道:“姑娘,看這房間的裝飾,恐怕太過於昂貴了。我們二人現在身無分文,再居住下去恐怕不太合適啊!況且,你也有你自己的事情,不然我們就……”


    丁嶽嬋搖搖頭道:“沒有關係,公子盡可放心。那個陌生人早已為我墊付了房費,足夠二位在這裏住上一段時日。”


    “看來,這位仁兄確實是遇到了難處,所以才沒有來。”


    正在此時,門外傳來一陣匆匆的腳步聲,接著就有人敲門道:“姑娘,我是掌櫃的。前幾日為您墊付房費的那位公子來了,正在您的房間等候。”


    “哦?是嗎?”丁嶽嬋說著站起身,向門外走去,迴頭對韓嘯月二人說道,“二位慢慢休息,或者去鎮子上轉一轉。在下先失陪一下。”


    “姑娘請自便。”韓嘯月說著站起身,目送丁嶽嬋離開。


    龍嫣看韓嘯月的目光停留在丁嶽嬋離開時的方向,遲遲不肯收迴,便坐下沒好氣的說:“別看了,嶽嬋姐姐已經走了。”說著,自己端起茶杯一飲而盡道,“看那麽入迷,真是色迷心竅!”


    韓嘯月輕笑一聲坐下道:“嫣兒不要多想,這位姑娘救了我們。”說著,突然向龍嫣靠近了一些道,“隻是,你不覺得有些奇怪麽?”


    “有什麽奇怪?那日晚上要不是她,你我可就凍死在街頭了!”


    韓嘯月沒說話,隻是用異樣的眼神看著她。龍嫣想了想,不解的問道:“你是什麽意思?”


    見她不明實情,韓嘯月“噓”了一聲,示意她先不要說話。然後推開房門,躡手躡腳走了出去,徑直循著殘留在迴廊中丁嶽嬋的體香,走到了迴廊的盡頭。隻見房門緊鎖,靠近了一些,聽到了裏麵似乎是丁嶽嬋在說話。韓嘯月壓低了身子,仔細聽著裏麵的對話。


    “這麽說,這幾天你是為了我去尋三姐了?”丁嶽嬋問道。


    “那當然了。我尋來尋去沒有尋見,這不趕緊迴來找你嘛!”一個男子說道。


    這名男子熟悉的聲音傳入韓嘯月的耳中,驚得他不由得心中一緊:“司徒生!他怎麽來了?”韓嘯月聽出男子的聲音,趕忙退迴了自己的房間。


    龍嫣走上前去,韓嘯月慌忙坐下。龍嫣趕忙問道:“你怎麽偷聽人家說話?”


    “不聽還好,一聽可不得了了!”韓嘯月看著龍嫣道,“你知道我剛才聽到了誰的聲音?”


    “誰?”


    “司徒生!”說著,韓嘯月將杯中水一飲而盡,“我就覺得,事情不會如此巧合!”


    “你是說……”


    “這個嶽嬋姐姐,跟他們是一夥兒的!”


    龍嫣搖搖頭:“不可能!如果想害我們,根本不用等你我都醒來。”


    韓嘯月冷笑一聲道:“你想得太簡單了!也許,他們留著我們,有更大的陰謀。”說著,韓嘯月站起身,“不行,我們現在必須得走!”說罷,便拉上龍嫣要離開。


    龍嫣一把拉住他道,“韓嘯月!你別那麽衝動好不好?你隻聽見人家說了兩句話,你就斷定他們是一夥兒的?況且,現在從這裏到江源城全部是宋兵,你又是個將軍,誰不認識你?出去就太危險了!”


    “難道我們就坐以待斃嗎?”


    正在此時,忽然聽到門外傳來了丁嶽嬋的聲音,越來越近:“我給你介紹兩位朋友。這兩人落了難,司徒先生可一定要幫襯一下!”


    “哈哈!嶽嬋姑娘的朋友,就是我司徒生的朋友!”


    說話間,丁嶽嬋推開了房門。司徒生抬眼一看,便認出了韓嘯月和龍嫣。韓嘯月腦子“嗡”的一下,感到大事不妙,手心慢慢滲出了汗水。龍嫣更是緊張的握住了衣角,身體不自主的向韓嘯月靠了靠。


    仇人見麵,沒想到最鎮定的是司徒生。顯然他明白,現在並不是動手的時機,尤其是在丁嶽嬋的麵前。


    “三位,我來介紹一下……”丁嶽嬋還沒說完,司徒生便打斷了。


    “嶽嬋妹妹,不用介紹。我和這兩位可是老朋友,韓嘯月和龍嫣。”說著,深施一禮道,“二位別來無恙啊!”


    韓嘯月和龍嫣對視一眼,不清楚司徒生要搞什麽名堂,卻也施禮致意。


    丁嶽嬋笑道:“原來,三位早就認識。”


    “何止是認識,我們交情不淺呢。”司徒生笑道,“難得啊,我們四人聚在一起不容易,不如就由鄙人做東,一起在這裏吃點東西如何?”


    丁嶽嬋看看日頭道:“也對,馬上天就要黑了。不如一起用餐吧!”


    韓嘯月心中沒有底,看了一眼龍嫣。龍嫣心中暗想:“反正我也餓了,不如就一邊吃,一邊靜觀其變吧。


    四人下樓,在客棧一層找了僻靜之處,點上一桌酒菜。酒菜齊備,丁嶽嬋親自斟酒,端起酒杯道:“小女子尋姐姐到這裏,有幸與諸位相識,也是一場緣分。我先幹為敬!”說罷,四人將杯中酒一飲而盡。


    司徒生放下酒杯笑道:“嶽嬋姑娘放心,你且在此處住下。我司徒生既然答應了你,就一定會負責到底。”


    丁嶽嬋點點頭道:“司徒先生這般豪爽,那我鬥膽再提一個要求。”


    司徒生擺擺手道:“哎!不要再叫我司徒先生了,這樣講得我好像上了多少年歲似的。嶽嬋姑娘,細細算來,我並不比你大了幾歲。”


    丁嶽嬋掩麵笑道:“那好,今後我也叫你公子罷了!”說著,給司徒生斟上一杯酒道,“公子,我敬你一杯!”


    這一杯喝罷,丁嶽嬋又為斟滿一杯道:“公子,他們二人剛剛落難,恐怕要跟我一起在這裏住上數日。公子能否也幫一幫他們呢?”


    話音剛落,韓嘯月心中便感到有些不安。如果並未被他發現,姑且還能待上幾日。既然被他發現了,恐怕就更不能久留了。


    “別別別……我們二人有了去處,真的不用勞煩……”韓嘯月臉色尷尬,結結巴巴地說道。


    司徒生趕忙插嘴道:“哎!我與他們本就是舊識。況且嶽嬋妹妹開口了,那司徒生更是責無旁貸。你們權且住下,想住多久就住多久!”


    韓嘯月還想再說,卻被龍嫣攔了下來:“哈哈,那既然司徒公子開了口,那我們就不客氣了!”說著,給韓嘯月使了個眼色,示意他不要再多言。韓嘯月點點頭,雖然不知道龍嫣為何要攔阻他執意要住下,不過以她的智慧,必定是有她的道理。


    一頓飯吃下來,司徒生與丁嶽嬋侃侃而談,聊到的多是些江湖瑣事,韓嘯月與龍嫣並不在意。他二人在一旁小聲吃著東西,並不敢發出大的聲響,低沉著頭,不敢與司徒生有眼神對視。司徒生則頻頻看向他二人,心中暗想道:“被我碰見,可不能輕易放過你們!”


    “這一桌子飯菜,將軍府中宴請之時,也就是這般了。”韓嘯月看著桌子上的八九道菜,不禁暗想。


    轉眼間,一個時辰過去。四人酒足飯飽,便起身向二樓客房走去。


    “嶽嬋妹妹,我們來做一個約定。三日後,我一定帶你姐姐來與你見麵。”司徒生說著,伸出手拉住了丁嶽嬋。


    丁嶽嬋笑著將手從他手心中抽出,笑道:“那就麻煩公子了。”


    四人來到了丁嶽嬋房間門口,司徒生瞥了一眼身後的韓嘯月道:“嶽嬋妹妹,你先去休息吧。我們許久未見,想多聊一聊。”


    丁嶽嬋聽罷,點點頭笑道:“好吧,那我就不打擾三位了。”說完,便退迴房中。


    待丁嶽嬋將房門關閉,司徒生迴頭看了一眼韓嘯月二人道:“二位,難不成是讓我在這裏站上一夜嗎?”


    “請吧!”龍嫣伸手一指,便將司徒生引入了韓嘯月的房間之中。


    一進門,司徒生便像迴到自家一樣,大搖大擺地坐在桌前,倒上一杯水。飲下一口,突然放聲大笑。韓嘯月和龍嫣站在一旁麵麵相覷,緩緩坐在司徒生的對麵。


    韓嘯月故作鎮定,雙手擺弄弄著桌麵上鋪著的的花布,清清喉嚨道:“司徒生,你笑什麽?”


    司徒生放下水杯,打開折扇,一邊扇著一邊慢悠悠地說道:“我不笑其他,隻是笑你們二人命大!如此都能逃得一命,看來真不是凡人能比。”說著,司徒生在斟滿一杯水,遞到了韓嘯月的麵前,“韓嘯月,方才見你狼吞虎咽,恐怕是渴了吧!”


    韓嘯月不敢去拿,生怕司徒生又在用什麽詭計。


    “說吧,你到底想怎麽樣?”龍嫣質問道,雙手已經開始暗暗用力。


    司徒生看著龍嫣笑道:“你這姑娘,怎麽如此兇悍?不用擔心,隻要嶽嬋姑娘在,我一定不會傷害你們二位。”說著,站起身道,“況且,你們現在已經不會對我有所阻礙。隻要你們乖乖聽我的話,我保證沒有人會傷害你們。”


    “乖乖聽你的話?”韓嘯月眼眉一皺道,“你還想利用我們?”


    司徒生撇撇嘴道:“喲!可別說得那麽難聽,你們身上有尚可利用的地方嗎?隻是,需要你們二人幫我辦一件事,事成之後,我便放你們離開。”


    “你先說,是什麽事?”


    司徒生“嘩啦”一聲,將折扇收起,示意二人靠近自己,小聲說道:“幫我殺了李程漢!”


    “李程漢?”韓嘯月不解道,“誰是李程漢?”


    “就是那個與我同行,手持雙斧之人。”


    龍嫣聽罷,笑道:“怎麽,憑你的本事,你連他都對付不了嗎?”


    司徒生笑著擺擺手道:“憑我的武功,對付一個李程漢綽綽有餘。隻不過,由我來動手,多有不便。”


    韓嘯月冷笑一聲,看著他道:“原來,砍掉董元臂膀之人叫李程漢。不用你講,若我有機會,也一定會要取他性命!”說著,歎口氣,“隻是,我現在武功盡廢,恐怕……”


    “你不用怕,我會在旁暗中相助。到那時,你隻需如此……”說著,司徒生便慢慢貼近了韓嘯月的耳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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