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小時前……


    玉門山半山腰,破舊的土坯房前,一張小飯桌,桌上中間擺著一碟鹽焗花生米。


    黃大力在北,苟雲寶在南坐小飯桌旁,各自端著裝了酒的搪瓷缸子,時不時地往嘴裏送那麽一口酒,再伸出手指掐顆花生米丟到嘴裏,慢慢地咀嚼著。


    遠遠地草地,兩隻小羊啃了兩口青草,連蹦再跳,撒開了歡。


    黃大力喝了口酒,咂了下嘴,道:“老狗頭兒,大小你也是一方土地,混地再不濟咱也不能頓頓花生米就白幹兒,就不能換點別的?”


    被叫“老狗頭兒”,苟雲寶掐了顆花生米,丟到黃大力的頭上,不滿地道:“換啥?有花生吃就不錯了。你沒看看,我連個窩都沒有,這都半拉月了,你天天來混吃混喝,還天天空著兩爪子,你好意思嗎?”


    被苟雲寶數落,大漢不服氣地道:“你沒有廟是你自己不行,你看人家東嶺老閻,去年新修的土地廟,多氣派,都趕上城隍廟了。”


    苟雲寶道:“那你咋不上老閻那呢?人家喝的都是人頭馬,我不行,我這兒隻有散白(散裝白酒)!”


    黃大力幹笑了兩聲,道:“我不是跟你關係好嘛,我走了,怕你想我。”


    苟雲寶冷哼了一聲,道:“我能和人家比嗎?人家姓啥我姓啥,人家下來是鍍金的,過兩天就迴去了,我呢,幹了六年還是個後補土地。”


    黃大力拿著茶缸向苟雲寶敬了下酒,道:“唉。咱老哥倆都是勞碌的命,上麵沒人,累死也白搭,喝酒喝酒。”


    苟雲寶沒理黃大力,夾了一顆花生米,道:“你可拉倒吧,你是誰啊,真武大帝座前力士,職位那都到頂了,你還想咋地!”


    黃大力把茶缸放在桌上,道:“有個屁用,說好聽的是黃巾力士,不好聽還就是個打雜的,是個人就能使喚我,抬手就打,張嘴就罵。”說著捋了一下額頭的劉海兒,嬌滴滴地道:“奴家在深夜淚珠漣漣,也無人訴苦,唉,奴家命苦啊!”


    若是閉上眼睛,萬萬想不到剛剛的那句是從一個身高超過兩米,一身發達肌肉的男人嘴裏說出來的,那聲音竟和台灣名模林誌玲一般無二。


    苟雲寶不以為然,道:“少在那得瑟,顯擺啥啊,我知道,宰相門前七品官,我又沒事求你!還有,你別用個娘們兒的嗓子說話,我聽著起雞皮疙瘩。”


    黃大力“嘿嘿”笑了兩聲,恢複了正常的嗓音,道:“等我們老大成了事兒,也許我也能混個天官當當!到時候,隻要你狗頭兒一句話,你看我的咋對你。”說話間又看了看那兩隻羊,眼珠轉了轉,道:“老狗頭兒,你的羊養的不錯啊!越來越肥了。”


    苟雲寶眼睛一瞪,道:“你別想打我羊的主意,我養著有大用!”


    黃大力不甘心道:“不就是給你孫女當替身嘛,我知道,你就小雨一個孫女,一隻就足夠了,咱們留一隻宰一隻,涮羊肉喝羊湯……”


    苟雲寶劈手操#$起黃大力放在桌上的茶缸,把酒潑到地上後,拿茶缸指著黃大力吼道:“滾!”


    黃大力見酒被倒了,心疼地一抖手,道:“幹啥啊,開個玩笑嘛。你看你,狗臉說翻就翻,酒都白瞎了!”


    苟雲寶把茶缸重重砸到桌上,依然不依不饒,道:“我家小雨的事,能開玩笑嗎?你該幹啥幹啥去,滾!”


    黃大力掐了顆花生米,道:“我能幹啥,還不是混!再說了,除了你這兒,我還能滾哪兒去!”拿起茶缸,把茶缸底部剩下的幾滴酒倒到嘴裏,陪著笑把茶缸送到苟雲寶的麵前,道:“給倒點兒,倒點兒,到了七月十五,我給你孫女弄個蓮花寶座!保她下輩子投胎到個好人家。”


    苟雲寶瞪了黃大力一眼,還是把自己茶缸裏的酒倒了一點兒給黃大力,道:“蓮花寶座用不著,去城隍爺那給我弄個長命結吧!”


    黃大力拍拍胸脯道:“你放心,包在我身上!”說完看看茶缸裏的酒,不甘心地道:“再來點兒,來點兒,這點兒不夠養魚的。”


    苟雲寶喝口酒,把茶缸裏的酒的一半倒給黃大力,道:“大黃,你也快走了吧?”


    被叫“大黃”,黃大力滿臉不願意,道:“說多少遍了,別叫我大黃,我大小是個黃巾力士,讓你這麽一叫,像叫狗一樣。”


    苟雲寶眼一瞪,道:“你叫我‘老狗’我就不能叫你大黃?”


    黃大力道:“你姓苟啊,不叫你老狗叫你啥?”


    苟雲寶道:“叫我苟雲寶土地爺。”


    “噗呲”一聲,黃大力不屑地笑了,指著苟雲寶的鼻子,道:“我說苟雲寶,你還要不要你那張老臉?在我麵前,你還敢稱爺?”


    苟雲寶把花生米往自己麵前一撥,道:“小廟供不了你這尊大神,哪涼快哪呆著去!”


    黃大力用手指點了點苟雲寶的鼻子,又指著旁邊的破房子,道:“你信不信我拆了你的狗窩?”


    苟雲寶道:“我信,你是黃巾力士,倆膀子有千鈞之力,拆我這兒破土坯房,不算個事兒。”


    黃大力道:“知道就好!”說著伸手要拿花生米,不想苟雲寶把盛著花生米的碟子端到了背後。


    黃大力故意眼睛一瞪,道:“你想咋地?不服咋地?”


    苟雲寶不以為然,迴擊道:“你信不信我讓方圓百裏的人都知道你和健身房老板娘上過床?”


    黃大力楞了一下,慢慢收迴了手,可嘴裏並不認輸,道:“知道又怎麽樣?男歡女愛,食色性也!”


    苟雲寶朝著黃大力生氣三根手指,道:“一夜三次!”


    黃大力不由得有些得意,道:“崇拜我不?是不是崇拜我?別說你了,有時候我都崇拜我自己,身體咋這麽好呢,看著胸大肌,看著肱二頭肌!”說著站了起來,擺出了健美先生的pose,展示自己發達的肌肉。


    黃大力身材極好,肌肉極度發達,就是拍《終結者》的阿諾施瓦辛格,看到黃大力的身體也會自歎不如。


    苟雲寶不屑地“哼”了一聲,道:“一夜三次,三次加起來十分鍾!”


    黃大力的臉居然一紅,起身朝苟雲寶抱拳鞠躬,道:“土地爺,我服了!你太不是人了,你咋還聽床呢?你太變態了,你會不得好死的。”


    對黃大力的“咒罵”完全不當迴事,或者是他年紀大了,隻聽見前半句話,沒聽見後麵的“辱罵”,他笑眯眯地把盛著花生的盤子放到桌子中間,道:“服了就好,坐吧!”


    黃大力甩甩手重新坐好,丟一顆花生到嘴裏,發狠的咀嚼著,好像花生就是苟雲寶,隻有咬破碾碎才解氣。


    苟雲寶道:“說說吧,到底啥時候走,我好提前給你準備餃子,出門餃子下車麵,吃完餃子送你滾蛋!”


    黃大力抬起頭,凝視天空,沒有說話。


    苟雲寶朝著黃大力凝視的方向看了一眼,問道:“瞅啥呢?”


    黃大力的臉色深沉,用有些傷感但是標準的台灣普通話,道:“離開,會讓我變的脆弱,我要把我的臉斜視四十五度,才能讓我的淚水不流下來!”


    苟雲寶一時沒反應過來,神情一怔,眼睛眨了眨,把黃大力的話仔細的咂摸了一番,恍然大悟,朝著黃大力豎起大拇指,道:“你不是裝犢子,你是真正的犢子!”


    黃大力十分滿意,尤其是剛剛苟雲寶的樣子,一臉迷惑的樣子讓他很滿足,也不理睬苟雲寶說的話,道:“還有十個月,過了這十個月,我也算熬出頭了!可以迴武當極地北宮了。”那表情,仿佛一個盼著出獄的犯人,對未來充滿向往。


    苟雲寶一臉看不起,道:“假。就你們這群從上麵下來的,最假。你在極地北宮,能一天喝兩頓酒,你能動不動找個小姑娘唱個小曲,別說真武大帝,蛇將軍也不能饒了你啊。”


    黃大力被苟雲寶說中了心思,訕訕一笑,喝酒吃花生米不說話。


    苟雲寶把茶缸放下,一本正經地問道:“大黃,我問你,你下來到底為了啥?”


    黃大力嚼著花生米,道:“和你說多少遍了,奉真武大帝之命,看守刺蝟妖!”


    苟雲寶輕輕搖了搖頭,篤定地道:“不對,你沒說真話!”


    黃大力道:“我騙你幹嗎,我說的就是真話,就是看著那個自詡白老太太的刺蝟妖。”


    苟雲寶那張滿是溝壑的臉微微抽#$動了一下,道:“你都要走了,就不能撂下一句真話?”


    就要送到嘴邊的茶缸停在了空中,黃大力直直地盯著苟雲寶,苟雲寶那對原本有些渾濁的老眼此刻異常的明亮,在眼神裏還充滿著好奇和期待。


    停了有一分鍾,黃大力輕輕地把茶缸放下,手朝後背一探,不知道怎麽就掏出柄量天尺放在桌子上,道:“真武大帝在上,我可以發誓,我說的就是真話!”


    話音剛落,兩個人都笑了,端起茶缸重重地碰了一下,對飲。


    喝酒之前,黃大力笑地神秘,苟雲寶笑地詭異;喝酒之後,黃大力笑地很滿足,苟雲寶笑地很得意。


    苟雲寶道:“大黃,唱個小曲給大爺聽聽!”


    “一隻羊!”黃大力朝著苟雲寶豎起一根手指,若是常人,想要表示“一”多是豎起食指,可這黃大力,竟然豎起了中指。


    麵對黃大力的手勢,不知道是苟雲寶不懂還是渾不在意,他眼珠轉了轉,有些不甘心,猶豫片刻,道:“一隻羊,唱全本的《迴杯記》,韓子平董瑋的唱!”


    黃大力彎曲豎起的中指,朝量天尺上輕輕敲了四下,量天尺就像一隻被喚醒的蛇,在桌上生生抬起了頭,左右搖擺了一下就“嗖”了一聲,如一支飛箭插入了一隻羊的脖頸,小羊像是被麻醉槍擊中,身子一硬,倒在了草地上,另一隻羊受到了驚嚇,蹦蹦跳跳,跑到一邊吃草,完全不顧倒下的夥伴。


    倒在地上的小羊,眼睛眨了幾下後,慢慢的閉上,插入脖頸的量天尺,原本通體烏黑,此刻竟泛出了紅色。


    看著自己辛辛苦苦養的羊就這麽倒下,苟雲寶那張滿是溝壑的臉猛烈地抽動了幾下,咬著牙道:“羊都給你了,唱吧!”


    黃大力清了清嗓子,手中仿佛掐著個手絹,在兩腮輕點兩下,張嘴叫起了板,聲音果然與董瑋一般無二:“嗯哼!一隻孤雁往南飛,一陣淒涼一陣悲。雁飛南北知寒暑,二哥趕考不知歸。”


    隻是叫了個板,苟雲寶不由得朝黃大力豎起了大拇指,黃大力果然天賦異稟,不止聲音像,連舉手投足都模仿的惟妙惟肖,差的隻是人家是嬌小佳人,而他是彪形大漢。


    “大黃,你太像個娘們了,你去趟泰國,做個手術吧!”


    黃大力聽了居然嬌嗔道:“還能不能好好玩啥了,你若再說,奴家可是要罷演了!”


    苟雲寶滿是歉意地朝黃大力拱了拱手,示意黃大力繼續。


    黃大力咳嗽了一聲,朝著胸口重重的拍了一下,董瑋甜美的聲音再次響起,在玉門山間飄蕩。


    可是,聲音從黃大力的身上發出,他卻沒有張嘴……


    黃大力挺起頭,看著天空,壓低了聲音,幽幽地道:“我一直想不明白,為什麽要封印她六十年!”


    苟雲寶和了口酒,也壓低了聲音,幽幽地問道:“那個刺蝟妖,真的偷吃偷到了真武廟?”


    黃大力道:“偷東西偷到公安局,白靈槐也算是吃貨界的奇葩了!”


    說到白靈槐的“吃”,黃大力的臉上不由得浮起笑意,和白靈槐在一起這五十九年,他對白靈槐的“貪吃”是深有體會,無論他什麽時候看見白靈槐,他都是看見白靈槐在吃,就是貢品沒了,弄根青草她也能咀嚼個半天,就是睡覺的時候都不忘咬牙吧嗒嘴,像是吃著什麽美味。


    苟雲寶道:“這個白靈槐是什麽來曆?”苟雲寶一直想不明白,若真是敢到真武殿偷東西,那小妖的腦袋肯定少根筋,就這智商,怎麽可能修道成功呢?偏偏她修道成了,還有個“白老太太”的諢號,要知道,沒個千年的道行,哪個妖精敢有諢號?


    黃大力道:“沒什麽來曆,不過是書癡手下一個打掃衛生的弟子!”


    苟雲寶聽了疑惑的“哦?”一聲,問道:“是乾元閣的書癡浩煙居士?”


    黃大力道:“嗯。聽她自己說,她原本是湘妃娘娘的玩物,和湘妃娘娘生活了百年,湘妃找浩煙居士論道,她偷啃了乾元閣門前的靈槐,乾元閣沒有打掃衛生的,湘妃娘娘就把她送給了書癡!浩煙居士便收她做了二弟子!”


    苟雲寶笑道:“這個刺蝟倒是個天生的吃貨!那她又怎麽到了真武殿偷吃呢?”


    黃大力喝了口酒,道:“西方有位世親菩薩,沒得道之前用舌尖血寫了九部《佛遺教經》,發誓若得羅漢道,必將經書奉入多寶佛塔,否則永世不入菩薩道。得了羅漢道後呢,想要把這九本經書收迴去,已經收迴去八本了,就差的一本,落在中土浩煙居士手裏!”


    苟雲寶道:“那可麻煩了,浩煙居士嗜書如命,不然也不會被人稱為書癡了!”


    黃大力道:“沒錯。世親菩薩先後去了八次,浩煙居士都不同意將經書給他!因為他們佛家以‘九’為極數,若是再去,還得不到經書,他就不能再求了,他就迴了西方!”


    苟雲寶道:“那位菩薩豈不是很不甘心?”


    黃大力道:“自然是不甘心,他雖然被稱為菩薩,可是按照佛家的說法,不入菩薩道,就不能精進成佛的。”


    苟雲寶沒有再說話,靜靜地聽黃大力繼續說道:“後來他聽說大帝和浩煙居士有交情,竟然聚齊了二勝二稀有六莊嚴,一起到了武當山,希望大帝能幫忙!”


    聽到“二勝二稀有六莊嚴”,苟雲寶神情不由得一怔,他是知道“二勝二稀有六莊嚴”是何等地存在,為了一本經書,世親菩薩居然聚齊了十位菩薩,這份麵子是在是太大了。


    黃大力繼續道:“二勝二稀有六莊嚴齊聚武當山,大帝自然盛情難卻,刷了道法旨,由龜蛇二位將軍親自送到乾元閣,邀請浩煙居士到真武廟赴宴,浩煙居士沒有赴宴,不過還是給了大帝麵子,讓白靈槐把經書送過來。”


    苟雲寶道:“這可算開門揖盜?”


    黃大力“嘿嘿”幹笑兩聲,道:“把經書交給大帝後,白靈槐居然偷偷跑到偏殿,偷了副殿的貢品,不想大帝在副殿宴請二勝二稀有六莊嚴十位菩薩,她躲到了供桌之下,被大帝抓個現行。”


    苟雲寶不難想到當時的場景,笑道:“這個白靈槐還真是個吃貨。”


    黃大力道:“那是絕對的。當時蛇將軍就要殺了她,大帝看在她師傅的麵子,動了屍解之法,封印她到瓷像中,受六十年的水火刑法。”


    苟雲寶暗歎道:“大帝仁慈啊,如此她不過是遭了些罪,若是他人,不死也要剔了仙骨毀了道行,打入九幽之下生魂受罰。”


    黃大力道:“問題是,為什麽是六十年?”


    苟雲寶道:“六十年是一甲子,有何不妥?”


    黃大力道:“你可聽說過哪位被處罰了一甲子的?”


    苟雲寶沉思了一會兒道:“天道以三六計算,人道男八女七計算,地府以一九計算,還真算不出六十來。”


    黃大力像是探尋到了什麽,有些炫耀地道:“所以,這六十年是有深意的,而且……”說到此處,他發現自己說多了,喝了口酒,想了一下,最終沒有把下麵的話說出來。


    苟雲寶追問道:“而且什麽?”


    黃大力故作神秘的一笑,道:“不能說,不能說!不可說,不可說!天機不可泄露!”


    苟雲寶有些泄氣,罵道:“大黃,你就是個娘們兒,要不就不漏,要漏就別拿布條包著肉!”


    苟雲寶還要說些什麽,小飯桌劇烈的抖動起來。兩人低頭一看,隻見不知什麽時候,量天尺迴到了桌上,正像一條離開水的魚在桌上劇烈的跳動。


    黃大力大驚道:“我靠!封印居然被破了?”說完抄起量天尺,起身往山下跑,跑了幾步又跑了迴來,把茶缸裏的酒一口喝幹,又抓了把花生,才又跑下了山。


    苟雲寶看盤子裏隻剩下三顆花生,罵道:“還說人家是吃貨,自己還不是一個德行!娘們兒,像個娘們!”


    一個八#$九歲的小女孩扒著門,朝外麵張望了一番,對苟雲寶道:“爺爺,大黃叔叔走了?”


    苟雲寶滿臉慈愛地朝女孩招了招手,道:“走了!”


    小女孩跑到苟雲寶的身邊,把手裏的的psp遞過來,撅起小#$嘴道:“爺爺,這個不能玩了!”


    苟雲寶接過孩子遞過來的psp,道:“炕頭還有個新的,等明兒個,爺爺再給你買幾個。這個李大膽,東西做的越來越不行了,才兩天就壞了。”


    小女孩抓著兩條小辮兒,道:“爺爺,我不想玩遊戲了,你帶我去城裏去玩好不好,我想往鯊魚島和海盜船。”


    苟雲寶摸了摸孩子的頭,慈愛地道:“再等兩天,過兩天,爺爺就帶小雨去玩鯊魚島和海盜船!”


    小女孩眨了眨大眼睛,歪著小腦袋道:“說話算數?”


    苟雲寶道:“算數算數,爺爺怎麽會騙小雨呢,爺爺最疼小雨了。”


    小女孩依然不放心,翹#$起了小手指,道:“那……拉鉤,說話不算數是小狗!”


    苟雲寶笑了刮了刮小女孩的鼻子,道:“你是小狗,爺爺是老狗!”


    小女孩笑了,笑的那麽開心,笑聲如銀鈴般悅耳,撲倒苟雲寶的懷裏撒著嬌。


    天上,太陽高高地照著,地上,隻有苟雲寶一個人的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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