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鯉剛走進食堂,就接到了葉卷的電話,讓她到門口去接他。


    桑鯉看了眼時間,“怎麽這個時候過來?”


    “你說呢?”少年哼哼道,“你不想我,難道我還不能想你嗎?”


    桑鯉轉身走到特調局門前,一眼就看到他站在路燈下,手裏提著個食盒。


    桑鯉走過去,有些無奈道:“不是和你說了這裏有食堂嗎?”


    沒想到自己大老遠來送飯,她還敢挑刺,葉卷當即不樂意了,沒好氣的把食盒塞進她懷裏,“愛吃不吃。”


    “吃吃吃。”桑鯉接過飯盒,敢捧場道:“你做的飯,我哪能不喜歡,就是怕你累著。”


    葉卷瞥了她一眼,沒說話。


    桑鯉心領神會,趕緊上前牽住他的手,“你今天不是滿課嗎?放學之後還要做飯,手酸不酸啊?”


    “不酸,”看她討好自己,葉卷心裏好受了許多,麵上卻沒有表現出來,“你以為我會讓你去吃大鍋飯?”


    桑鯉:“……”倒也不必如此介意,陳嚴他們還在邊上呢。


    走到住所後,葉卷極為挑剔的看著周圍的環境,難掩嫌棄的說道:“住在這裏有什麽好?晚上你跟我一起迴去,明天早上我再送你過來。”


    “不用這麽麻煩,”桑鯉把食盒放到桌子上,“隻是最近幾天比較忙,忙過了就好。”


    “那我也不迴去,”葉卷當即說道。


    桑鯉輕輕扶額,“這裏沒有準備你的生活用品,也沒有你睡的地方。”


    葉卷轉頭看向狹窄的單人床,眸色變了變,沒有再提留下來的事。


    吃過晚飯後,桑鯉催促他迴去,“現在已經晚上十點了,你迴家之後好好睡一覺,等我這裏的事情忙完,我就去找你。”


    葉卷看著她沒說話,像是同意了,又像是沒同意。


    “趕緊迴去,”桑鯉沒好氣的說道:“你在這兒不方便。”


    “哪裏不方便了?”葉卷鼓著腮幫子說道:“以前我們也是一起睡的。”


    “那你也不看看具體是什麽情況。”


    葉卷冷哼一聲,起身把食盒收拾好,目光憤憤的望著她,顯然有點生氣了。


    “聽話,”桑鯉湊到他身邊,在他臉上親了一口,“等這裏的環境好一些了,以後你想住多久住多久。”


    少年臉色稍霽,“那我明天還來給你送飯。”


    桑鯉遲疑了一下,“隻能過來送晚飯。”


    “知道啦!”葉卷瞪她一眼,不情不願的離開了。


    桑鯉看著他委屈巴巴的背影,打算解決了這邊的問題之後,就立刻帶他出去約會。


    小朋友真的是太難哄了。


    葉卷走後,桑鯉來到了夏蘭輕的病房外,看著女孩奄奄一息的模樣,心不自覺的緊繃起來。


    “她的病的確有些棘手,”陳嚴不知什麽時候來到了她身後,沉聲說道:“特調局的醫生提取她的血液進行了化驗,發現她的細胞活躍程度極高,在以一種常人無法想象的速度消耗身體的各項機能。”


    “如果不能抑製這種情況,她很快就會因為器官衰竭而死。”


    “你們沒有檢查出其他問題嗎?”桑鯉看著夏蘭輕幾近潰爛的臉,覺得事情沒這麽簡單。


    “特調局的條件暫時檢查不出其他症狀,不過不排除她身上攜帶了善於藏匿的病毒,嚴重破壞了她的皮膚組織。”


    “聯係專科醫院吧,”桑鯉對這件事極為敏感,“那股力量不會輕易退出這個世界的。”


    就算是要離開,恐怕也是要等到世界毀滅,它再也得不到半點好處。


    陳嚴沒有懷疑她的判斷,當即聯係了上級,讓人帶著更為專業的儀器過來幫忙。


    夏蘭輕躺在病床上一動不動,如果不是心電圖還在波動,她仿佛已經成了一具腐壞的屍體。


    很快,一隊專業醫務工作者過來,接手了關於夏蘭輕的事。


    陳嚴和桑鯉站在實驗室外等結果。


    “桑鯉,你和薑先生的事解決好了嗎?”或許是氣氛太過安靜,陳嚴絞盡腦汁找了個話題:“我之前碰到薑先生了,他的狀態看起來不太好。”


    桑鯉瞥他一眼,“不是你故意把他放進來的?”


    陳嚴:“……”


    “我不打算跟他相認,”桑鯉也沒有隱瞞,“以後他再過來找我,就說我不在。”


    陳嚴當即垮了臉,“這……好歹他也是你的父親啊,不看在親情的麵子上,看在錢的份兒上也不能錯過啊。”


    當個甜甜的掌上明珠不香嗎?


    桑鯉沒想到他竟然這麽八卦,麵無表情道,“我不缺錢。”


    陳嚴:“……”


    “你是不缺錢,但也不能嫌錢多啊,多多益善嘛?”


    聽著這不要臉的話,桑鯉用腳趾頭想也知道陳嚴被薑延年收買了。


    她眯起眼睛,“薑延年都跟你說什麽了?”


    “那個……”陳嚴心虛的擦了擦額頭上的冷汗,一對上桑鯉清泠的眼睛他就底氣不足,“薑先生的意思是要幫特調局建個資料館,再完善一下生活方麵的各項問題,爭取讓特調局擺脫老舊小的缺點,讓我們所有人都過上豐衣足食的生活。”


    說到最後,他的聲音越來越小,甚至都不敢看桑鯉了,“原本我是不打算接受薑先生資助的,可惜他給的實在太多了。”


    明明是他自己主動要求薑延年捐助,結果到桑鯉這裏就是他被薑延年用糖衣炮彈攻擊了。


    桑鯉暗自翻了個白眼:“你答應他什麽了?”


    “我能答應他什麽?”陳嚴言辭含糊:“這是他自己主動要捐助我們特調局,我當然什麽都沒答應!”


    “是嗎?”桑鯉輕描淡寫的看他一眼,顯然已經看穿了他的套路。


    陳嚴被她看的緊張,不打自招道:“好吧好吧,我是答應他來找你的時候放他進門,其他我可什麽都沒答應。”


    桑鯉撇開眼睛不理人了,陳嚴以為她生氣了,急忙解釋道,“如果你真的不想認他,我這就跟他說不要資助了,特調局雖然窮,但也不是沒骨氣的。”


    人窮誌不短啊。


    桑鯉心裏嗤之以鼻,才不相信他會拒絕這飛到嘴裏的鴨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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