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的事兒,別客氣。”對待傅如春這樣的長輩,顏傾一向很有耐心。然而在臨走的時候,顏傾突然覺得傅如春麵相看起來不太對勁。


    奸門在魚尾之後,屬於妻妾宮。如果奸門發青黑色,就是妻妾有災禍。這是在說傅瑜的母親會出事兒?


    顏傾皺眉往屋裏看了一眼,果然發現傅瑜的母親印堂有一抹鬱色纏繞,但是看不出是什麽緣由。


    這麽想著,顏傾對傅如春說道,“傅叔,您說個字我聽聽?”


    “好啊。”傅如春也是第一次看見顏傾現場測字,之前都是聽傅瑜他們在說,一下子也來了興致,“觸角的角字。”


    顏傾皺眉,角這個字,照字而斷,做買賣大得其利。若問吉兇,卻是兇多吉少。因為這個角字,頭頂上有一把刀,底下周字之中少一口,就是不周全,看將起來,十分兇險。


    這麽想了一會,顏傾問傅瑜的母親,“周姨您最近幾天有什麽特別的事兒發生嗎?”


    見顏傾問字卻不答,想必是有什麽事兒。傅瑜的母親也跟著緊張起來。她想了一會,才迴答道,“倒也沒什麽特別的,我最近都和以前一樣。也就有一件事可能不一樣點,我前幾天買了一套房。”


    第71章 再見原文女主


    又是房子?顏傾聽到傅瑜母親說買房就很驚訝。


    傅瑜母親倒是還很淡定, 指了指旁邊的傅瑜, “其實是給小瑜準備的。小瑜來年會打算換工作, 家裏這邊太遠,就想在那頭買個小公寓給她,方便她上下班,日常也好打理。”


    倒是這麽個理由, 那問題會不會出現在房上?顏傾剛想仔細問, 就在這時, 之前說傅瑜的那個時髦女生突然插了一句話,“顏小姐不是要說這房子有問題吧!”


    因為顏傾玄學大師的身份, 不少比顏傾大一些的,都會叫她一聲顏老師,算是一種對玄學大師本身的尊重。然而這女青年也就和顏傾同輩, 卻叫了一句顏小姐,重點是,這語氣還有一點莫名的輕蔑和嘲諷。


    顏傾轉頭看她,發現不知道什麽時候四個學生也湊過來了。之前挑事兒的一男一女明顯是自己過來的。後麵傅瑜印象很好的兩個明顯是想來阻止的,但是沒有把人攔住。


    傅如春也皺起眉。


    他對於今天的倉促聚會本身就不是很高興,再看到自家學生這幅沒眼力見的樣子就更覺得不舒服。


    倒是傅瑜不給麵, 直接嗆迴去, “難道你認為沒問題嗎?要不然王測好好地婚房為什麽非要賣給我?他不覺得膈應,我還覺得膈應呢!”


    傅瑜這話說完, 之前想和顏傾接觸的那個男臉上也掛不住了。


    這個男的叫王測, 在學校裏也算是個有名氣的。當然了, 並非是學術方麵的成就,就是單純因為臉長得不錯的,並且比較活躍。而傅瑜母親的房子,就是在他手裏買的。


    王測原本有個女友,長得很漂亮,兩人談婚論嫁,王測也在燕京買了房子裝修成婚房。可後來沒結成,王測這房子就耽擱了。後來,王測想做生意,缺一筆錢,就把這房子掛中介了。但卻一直都賣不出去。直到前幾天,傅瑜母親想要給傅瑜買房,王測聽見小道消息,從中介那把房子要迴來,轉手賣給了傅瑜母親。


    本來就是學生,賣房還是急用為了做生意。傅瑜母親也沒多想,用了比市價高一些的價格買下來的,算是幫襯一把。


    一般情況,別人遇見了這樣的事兒,肯定會感恩戴德,可偏偏學生中間有人說,是傅瑜家占著王測的便宜。王測表麵上一直否認卻並沒有把傅瑜母親最後是多少錢從他手裏買下房子這件事說出來。所以傅瑜對王測最看不順眼的地方也就是在這裏。


    假麽三道,何必呢!


    然而顏傾聽到名字之後卻問了一句,“王測?是三點水的測嗎?”


    “對!”


    “這名字配合這麵向看也是絕了。”顏傾搖搖頭,“小瑜不用擔心,他這不是房子有問題,是人有問題。眉骨禿,眉毛疏淡的男人克妻。而測字拆開是三點水,貝,立刀。貝字同音背。合起來就是帶水字旁的人背著刀,就是血濺鍘刀,跟他結婚,無異於送死。”


    “你這人怎麽說話呢!”那女青年先不樂意了。


    “你不用反駁我,你自己就心思不正!”顏傾轉頭看她,“準頭赤色,為人奔波終身且詭計重重。鼻準為土星,你鼻準發紅,就是土中帶火。而你的紅色猶如酒浸,可見為人詭計多端。我要沒說錯,你也並非真的多愛慕你王測,不過是覺得跟著他能夠少奮鬥十年而已。可我隻勸你別枉丟了性命。”


    “你!”女青年臉上頓時掛不住。王測被顏傾這麽說,心裏也不舒服,然而他卻不敢開口反駁,因為他怕顏傾再說出別的。因為顏傾說的沒錯,他的確是因為死了女友才沒有結婚。


    雖然他覺得女友的死是一種意外,但是顏傾直接點出來,還是讓他覺得心裏不踏實。更何況,他可不是來和顏傾交惡的。他是有事想求。


    王測開了一家以國學文化為主的展會中心。一開始都談的好好地,可等會所弄完了,準備招商的時候卻意外出了問題。這幫答應招商的不是突然有事兒拒絕了,就是另改主意表示不願意了。有知道點的對王測說是風水問題,讓他找個大師給看看。


    王測找了幾個都不靠譜。其實本來他實話實說,顏傾看傅如春的麵上也不會袖手旁觀。偏偏王測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覺得是顏傾這種的,收費肯定非常貴。所以就想迂迴著試探一下。


    顏傾生平最煩的就是這種人,自然不會給他麵子。直接懟了這兩個人之後,顏傾轉頭對傅瑜的母親說道,“周姨,房子那頭您不要去了。您把鑰匙給傅瑜,等明天我和傅瑜過去一趟。至於別的,家裏多看看吧!免得有心之人趁虛而入。”


    顏傾這句話說得很妙,沒說具體是什麽,是誰,但又像是點到了每一個人。說完她就走了,但是走了之後卻給傅瑜發了條信息,叫她最近多注意母親的情況。


    顏傾覺得,那個角字不像是好兆頭,並且在她眼裏,傅家不周全的地方太多了。


    不過幸好的是,顏傾這一句話還是點醒了傅如春。


    他原本不覺得自己的學生心思很多,這次卻突然發現自家這四個學生,除了兩個捧書本的,剩下的兩個好像都有點小心思。至於傅瑜母親卻也因此皺起眉。女性的本能讓她覺得顏傾這句話可能並非是指錢財,而是家庭。頓時眼神在那個柳驪那就是那個榜王測說話的女青年身上轉了一圈。


    好好一場聚會就這麽不歡而散。顏傾這次是一個人迴去的。景淮國外那頭臨時有事,所以不在燕京。顏傾走在小區裏,忽然看到旁邊有一對小情侶追著跑過去,莫名就想起了景淮。


    上一次,顏傾和景淮去一家胡同裏的老店吃飯,等出來的時候,就已經很晚了,四下都沒人。顏傾和景淮牽著手走著,安安靜靜的還有點小浪漫。而景淮就是在這時候突然停下偷親了顏傾一口,親完之後可能覺得不滿足,看了一眼四下沒人,又更大膽的吻了吻顏傾的唇。


    隻是景淮這個人實在是太容易羞澀,原本這都是小情侶之間的常規親昵,結果景淮親完了之後,就紅著耳朵把頭趴在顏傾肩膀上不說話了。


    顏傾很好奇的問他,“為什麽每次主動吻我你都會害羞?”


    景淮沉默了半晌才悶悶的說一句,“你長得太好看。”


    “這是什麽答案?”顏傾十分無語。


    可景淮卻偏過頭看了她一會,然後繼續把頭埋起來,固執的表示,“正確答案。”


    能把土味情話說的這麽一本正經的,估計也就隻有景淮一個了。顏傾也是被他逗得不行。


    因此現在看到這對小情侶追逐著跑過去,就莫名想到景淮那副糖精的模樣。


    打開手機,顏傾下意識想給他發句什麽,可話到了嘴邊又覺得說不出來了。可偏偏這時候,顏傾的手機先響了。


    點開一看,竟然是景淮發的,就簡簡單單一句話,“顏顏,我想你了。”


    就像是在顏傾身上裝了個雷達,顏傾所有說不出來的話,都會被景淮直率的說出來。


    顏傾看著,眼神不由自主的變得溫柔,足足過了三分鍾,才一個字一個字的迴複他,“那就趕緊迴來。”


    等你迴來,我就好好抱抱你。


    ————————————————


    後來第二天,顏傾真的和傅瑜去了一趟房子那頭。在仔細看過之後,顏傾發現,這房子的風水果然有問題。


    正所謂門前川路至,屋後三支香。這就是傳說中的三刀煞。那蓋樓的多半是考慮小區出入方便,所以在小區正門口開了足足三條車道。可殊不知,這三條車道生懟在門前,就像是在人的胸口上生插了三刀那麽可怕。


    至於住在那屋裏的人,也不會有什麽好結果。屋主會有病痛或者血光之災,妻離子散,孤老終生。


    “我就說那王測不對勁,這房子地界不錯,日後多半能升值。王測是個無利不起早又斤斤計較的,自然不會這麽輕易的就賣掉。果然,還是因為這房子有問題。”


    “這局好破。”顏傾走到正對著三條路的窗前,“你在這裏擺上花草盆栽,就能將煞氣擋住。等我迴去再給你找個金羅盤,就能夠化煞為吉,讓你事事順遂。”


    “那我就不客氣了!等迴頭我從我爺爺那把你想要的那副畫要過來給你。”


    “不著急。”顏傾又和傅瑜聊了幾句才分開。


    傅瑜迴家之後,也把房子的情況和父母說了。傅如春和傅瑜母親私下商量了之後,也都覺得挺膈應。之後傅如春更是減少了這些學生來家裏探望自己的次數。


    不過涉及到工作,有些東西還是避免不了。傅如春手上有一個研究的課題,王測四個學生都有參加。這一天,為了抓緊時間將最後的報告做出來,王測四個人又一起到了傅如春家商量。


    晚飯後,傅如春和幾個人都去了書房。傅瑜的母親原本想送些水果進去,結果突然接到電話,說房子那頭出問題了,樓下反應說傅瑜那房子漏水,並且已經把樓下淹了。


    “應該不會吧!我這就過去看看。”傅瑜母親心裏也擔心,趕緊要出門。


    然而就在她換好衣服要走的時候,卻意外碰見出來喝水的柳驪。


    “師母要出去嗎?”


    “嗯。”傅瑜母親著急就沒有多解釋,又去書房和傅如春說了一聲,就要開車走。


    可就在她出門後,開車開了大概十分鍾的時候,她突然想起一個奇怪的細節。傅瑜那屋裏,水閘和電閘的總閥門都是關著的,怎麽可能會漏水?


    而且這電話打得也太奇怪了,現在一直負責那房子的傅瑜,根本就不是他。物業等級的電話也變更過了,就算真的漏水也應該給傅瑜打電話,怎麽可能會打成他的?


    重點是傅瑜母親總是想起顏傾哪天說的那句話,“免得有心之人趁虛而入。”


    再加上她出門前撞到了柳驪,這心裏就越發不踏實。


    這麽想著,傅瑜的母親就又悄悄返了迴來。她悄不做聲的上了樓,結果卻意外看到了讓她十分震驚的一幕。


    書房裏,其他三個學生好像已經迴去了,隻有傅如春和柳驪在裏麵。而傅如春似乎因為什麽睡著了。而柳驪竟然正試圖脫兩個人的衣服。


    傅瑜母親先是不明白,接著很快就了然了柳驪這麽做的目的。傅如春他們學校最近有個國際向的交流比賽,原定計劃名單裏是沒有柳驪的,但是柳驪很想去。最近一直來找傅如春,其實也就是這麽目的。


    至於現在的做法,怕是沒有什麽好辦法,所以幹脆鋌而走險了吧!


    傅瑜母親冷笑著敲了敲房間門,柳驪嚇了一跳,轉身一看,頓時驚慌失措。竟然慌不擇路就要跑。傅瑜母親想要攔住她,結果卻被她狠狠地推了一下,直接從樓上摔了下去。


    而傅瑜正巧在這時候迴家,正把柳驪推人的一幕盡收眼底,“媽!”


    傅瑜驚叫一聲,卻被柳驪轉頭跑掉了。她顧不得別的,先打了急救電話,然後報了警。


    “媽,你醒醒!”看著暈倒的母親,傅瑜整個人都會亂的。


    顏傾到醫院的時候,傅瑜母親已經檢查完了。


    “怎麽樣?”


    “都沒事兒,我爸是吃了安眠藥,自然醒過來就行。我媽也不要緊,從樓梯上摔下來的時候沒有傷到要害。多謝你了小顏。”傅瑜拿出一張殘破護身符給顏傾看,這是之前顏傾給傅瑜母親的,如今卻隻剩下黑色的殘片。看來是為此擋災了。


    顏傾安慰的摸了摸傅瑜的頭,正打算在安慰她兩句,結果卻突然看到樓上慌慌張張跑下來一個女人,看穿著打扮十分眼熟。


    傅瑜看顏傾往哪裏看,也忍不住跟著看了一眼,結果也同樣嚇了一跳,“那個是倪鈺?”


    “應該是。”顏傾點點頭,並不太想搭理她。


    然而倪鈺到底是這本書的原文女主,有她出現的地方,就不缺少熱鬧。因此,即便顏傾極力不想扯上關係,也注定要看一出大戲。


    就看在倪鈺慌慌張張跑下來之後,幾個穿著黑衣服的保鏢也跟著下來了。嘴裏還不停嚷嚷著,“站住!快點抓住她!”


    在往後看,竟然又是一張既熟悉,又久違的麵孔,原世界男主魏源。


    隻是現在的魏源,和當初的意氣風發完全是兩個樣子。不知道是經受了什麽樣的打擊,整個人瘦的和麻杆一樣,被兩個保鏢扯著從樓上拎下來,就跟拎兩個小雞子一樣。


    嘴裏還念念有詞,“倪鈺怎麽可能騙我?她怎麽可能騙我?孩子不是我的,竟然不是我的!”


    至於後麵下來的於東駿,更是滿臉冷笑,“抓不住這個賤人,你們就都滾蛋迴家吧!口口聲聲說孩子是我的,現在證明,根本就是個野種!”


    孩子?聽到這兩個詞,顏傾頓時來了精神。之前一直針對他們的幕後人還沒有露麵,可恰巧倪鈺又懷了孕,顏傾覺得,很有可能這個孩子,就是那個人的!


    這麽想著,顏傾拿出手機給景淮打了個電話,她覺得,這次或許能夠找到線索,把這個人挖出來。


    然而萬萬沒想到的是,顏傾這頭電話號碼還沒播完,就直接被人從後麵抓住了手。


    “顏小姐,顏小姐,求求你幫幫我吧!我肚子裏的孩子真的是東郡的,我沒有出軌。我知道您說話的東駿都會聽的,求求您勸勸他吧!我,我就隻有這個孩子了。我不打擾你們相愛,就求求你把這個孩子留給我當念想吧好不好?”


    熟悉的調子讓顏傾不由自主的打了個寒顫,再一轉頭,正對上倪鈺懇求的臉。而倪鈺見顏傾看她,也跟著激動了起來,噗通一聲,跪倒在地上。


    顏傾瞬間成為整個醫院大廳的聚焦點,周圍人的眼神都落在了顏傾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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