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春生這人心大,一般情況下都是沾枕頭就能睡著。可偏今天說什麽都睡不著。翻來覆去的,跟烙春餅一樣。


    “哎,真的是!”實在太煩躁,曹春生從地上坐起來,撓了一把頭發。然而就在這時,他突然感覺門外走廊裏好像有什麽人來迴溜達。


    這大半夜的可別是有病吧!曹春生頓時就窩了一把火,有心開門嚷嚷一句能不能小點聲。


    然而他還沒來得及出去,那門口溜達的反而更作妖了。


    “嗯……嗯……”說不清楚是什麽聲,就跟捏著鼻子往外出氣那樣,唿哧唿哧的,聽的人心都揪得難受。關鍵到了後麵,他嗯嗯的還挺有節奏,就像是有人拉屎拉不出來那種。緊接著,順著門縫,有股子臭味從樓道裏飄了進來。


    這可把曹春生惡心壞了。他性格也直,騰的起來開了門。


    “不是你們能不能有點素質!”曹春生開口就罵了一句。可他這話還沒說完,就被迎麵而來的穿堂風吹了個透心涼。


    他們這間房緊挨著電梯,夏天開窗戶的話,的確很涼爽,可卻很少碰見這麽大風的時候。


    曹春生一下就被吹懵了,可能讓他毛骨悚然的是,樓道裏居然什麽都沒有。別說是人,就連個走廊的應急燈都沒亮。


    不會是鬧鬼吧!曹春生覺得自己想太多,接著就要關門迴去睡覺。然而就在這時,旁邊的電梯突然發出聲響,好像是有人要在這層下樓。


    曹春生眼角餘光看了一眼,就見一大一小兩個人站在電梯裏往外探頭望。


    他們都穿著白色拖地的長袍,頭頂帶著同樣是白色的尖帽子帽簷還飄著紙穗。


    “誰家神經病沒關好放出來了嗎?”曹春生先看了一眼,這倆有腳有影子,頓時氣得直接就想罵街。這大半夜的在把人嚇死。


    可當那一大一小走到近處的時候,他才看清這兩人的長相,差點沒尿出來。


    媽呀!這特麽到底是個什麽東西!


    就看這倆玩意兒雪白雪白的臉上,五官竟然是畫上去的。血紅血紅的嘴唇抿得死緊,就跟剛吃完活物一樣,順著唇角往下滴血。哪裏是活人,分明是給死人燒的那種紙偶。


    “呯!”的一聲,梁春生一個激靈直接把大門關上了。心髒跳得巨快,感覺整個人都麻木了。


    可那倆東西早就發現他的存在,也一步一步朝著大門走過來。


    “嗯……嗯……”之前那個惡心的聲音越來越近,他不敢繼續呆在門口,試圖往遠離門口的客廳走去。


    然而客廳也同樣不消停。就在曹春生踏進客廳的瞬間,客廳正麵的落地窗玻璃突然全都碎了。一個白影從樓上吊著下來,慘白的臉沒有一點血色,手裏拿著一塊抹布,有一下沒一下的擦著並不存在的玻璃。


    聽見他的聲音,那白影定定的看著他,咧開嘴,露出一個詭異而僵硬的笑。


    “鬼啊!”


    曹春生直接就崩潰了,可卻沒有後路可退。


    門外是兩個步步逼近的紙偶,門裏是一個擦玻璃的厲鬼,進退兩難,他渾身哆嗦也不知道是涼風凍的還是被嚇得。


    而此時身後的大門也被人從外麵一點一點推開。


    “吱呀”那那兩個東西進來了。而麵前那個厲鬼也距離他越來越近。濃烈的臭味在屋裏蔓延開來,是死人的味道,也是腐爛的味道。


    “別,別過來,無冤無仇,有話好說啊……”曹春生拚命的想要躲,可那三個卻距離他越來越近。就在一雙冰涼的小手貼在他的大腿上的時候,口袋裏顏傾給他的護身符意外發揮作用,那東西慘叫一聲消失不見。


    “這,這是得救了嗎?”曹春生嚇得幾乎癱倒在地上,足足過了好幾秒才反應過來,連滾帶爬的下樓,連電梯都不敢坐,直接跑著下樓,騎著電動車就往中介所跑。


    “小顏姐,我說的都是真的,你看我這腿。”曹春生哆嗦著把五分褲卷起來,就看右腿的大腿處,的確有一個黑漆漆的小孩手掌印。


    顏傾看完也變得嚴肅起來。


    “還真是厲鬼,看這樣是要抓你當替身呢!”


    “不是吧!小顏姐救我!”曹春生嚇得夠嗆。


    顏傾也坐不住了,直接站起來說去小區那頭看看。


    “明天再說吧!這麽晚了可別出事兒。”老板娘一把就把顏傾拉住。


    可顏傾卻並不在意,“姐,放心吧!我出去,你得擔心是別人別出事兒。”


    說完,顏傾帶著曹春生就往外走。老板娘追到門口,知道是叫不迴來了,也跟著揪心。


    而顏傾那頭,曹春生看她兩手空空的樣子也有點擔心。


    “小顏姐,你不帶什麽法器啊!”在曹春生印象裏,一般天師抓鬼都是帶著家夥的。可顏傾連個銅錢都沒有,真的沒問題嗎?


    “用不著,幾個地縛靈罷了。敢砸咱們家玻璃?必須叫他賠錢!”


    “小顏姐好帥啊!”曹春生看著顏傾,頓時滿臉崇拜。


    好在中介所和小區之間的距離不遠,也就十幾分鍾,顏傾和曹春生就到了小區門外。


    這個小區屬於安保很嚴的那種,進出小區大門都要有門禁卡。曹春生趕緊先顏傾一步把門打開,顏傾跟在他後麵一起進去。不過這一次,顏傾沒著急立刻往房子那頭走,反而先在小區裏溜達了一會。


    可這一轉悠,還真的讓他發現不對勁了起來。


    上次她過來的時候,這小區風景錯落有致,風水正好,可現在,卻隱隱帶著一股子煞氣。


    就包括一些加班迴來晚的住戶,其中有不少人的眉宇間都帶著些陰鬱。乍一看倒是不太要緊,隻是最近會倒黴些,事業有些不順。可積年月累,卻真沒準出人命。


    顏傾注意了一下,發現其中晦氣重的,幾乎都住在八號樓,也就是之前曹春生時候鬧鬼的那棟樓。


    這就有點意思了,顏傾慢悠悠的帶人往那邊去,卻意外在樓下看見了幾張相熟麵孔。而這幾個人看見顏傾也覺得非常別扭,但最後還是和顏傾打了聲招唿。


    “你也來帶客戶看房啊!”


    顏傾看了他一眼沒言語。


    而那人碰了一鼻子灰,也不敢多問。


    顏傾的厲害他是見識過的。更何況有著老板娘那頭的關係,他就更不敢和顏傾說話。


    這人不是別人,就是當初在老板娘他們店最困難的時候離開的那個中介員。


    的確都說人往高處走,當時老板娘她家業績不行,這中介員要養家糊口跳槽也實屬正常,可他帶走了老板娘她家店裏絕大多數客源,害的老板娘差點開不下去就十分不地道了。


    所以顏傾剛來的時候,就狠狠地打臉了他一次,以至於他現在看見顏傾就腿軟。


    至於顏傾也不想和小人說話,越過他們幾個直接往前麵走。但是心裏卻到底有了個數。知道這個小區的確是出了問題。要不然這個點,那個中介員早就下班了,絕對不會出現在這裏。肯定是他們在八號樓的房子也出現了問題。


    可這裏到底是怎麽迴事?好好地聚氣局為什麽突然就被破掉了?而且最關鍵是,顏傾這次來還真沒有發現這小區裏有什麽不一樣的。所以那風水究竟是怎麽變的呢?


    站在樓梯間,顏傾心裏一直在不停的琢磨。可過了一會,她卻突然覺得不對勁了起來。


    這電梯是不是也下來的太晚了一點?


    這裏是高層公寓房,所以考慮到住戶方便的問題,公寓這頭的電梯間負責上下的一共有四部。可也不知道為什麽,今天下樓的人像是特別多,四個電梯半天都沒下來。


    之前門口碰見的中介員也帶人進來了,這會和顏傾一起都在電梯門口等著,彼此間十分尷尬。幸好後來又過來一家三口,其中小孩和母親一直小聲說著悄悄話,總算把僵直的氣氛打散了不少。


    可即便如此,等待的時間也總是格外漫長,足足過了五分鍾,那電梯才從樓上下來。可微妙的是,裏麵根本就沒人。


    這一下,不管是誰,都懵住了,根本不敢輕易上去。


    然而之前一直都很活潑的小孩卻突然紅了眼,他像是嚇壞了一樣,摟著母親不放,可眼角卻一個勁兒的偷看顏傾。倒是顏傾沒有什麽反應。


    “怎麽了寶貝兒?”母親緊張的把孩子抱在懷裏。然而那小孩卻突然說了一句令所有人都毛骨悚然的話。


    “媽媽,咱們和那個姐姐一起上去吧。她好厲害啊,剛才電梯裏那些人在看見姐姐之後全都搜的一下嚇跑了。連掉在地上的胳膊都不要了。”


    “你這孩子!別亂說話!”小孩的母親臉色一下子就變了,可當她轉頭麵對丈夫的時候,卻完全崩潰了。一個勁兒的要往外走。


    “我受不了了!今天咱們就搬家!要不然以後連怎麽死的都不知道!”


    至於那個帶人過來的中介員,臉色難看到了極點。而這電梯,也肯定是不敢坐了。


    “要不咱們先迴去,明天在來吧!”實在是太詭異了,中介員和其他幾個同事商量以後,就想先離開了。


    然而顏傾卻突然開口問了一句,“你們家的房子是怎麽了?”


    “沒怎麽,好著呢!”那中介以為顏傾是在笑話他,原本想咬牙死撐。可在和顏傾擦肩而過的時候,他看了一眼身後的人,突然說了一句,“這棟樓死了個人,你們要是違約金不貴,就趕緊把房子轉出去吧。”


    之前到底是他對不起老東家,現在再說其他也是於事無補,但他還是忍不住提醒顏傾一句。


    所以說完他就趕緊走了,可顏傾卻突然轉頭看他,“別出a城,性命不保。”


    “!!!”沒頭沒尾的一句話,把那人嚇得一個機靈,再轉頭看顏傾,卻發現顏傾已經帶著曹春生進了電梯。


    他下意識想要追上去問個仔細,可電梯門關上,顏傾已經上去了。那中介到底不敢自己坐電梯,最後咬咬牙,還是和別人一起迴去了。


    然而電梯裏,曹春生卻一臉奇怪的看著顏傾,“小顏姐你為什麽不叫他出a城?”


    “眉宇間有死氣,雖然不濃,已初見分曉,這是死相的預兆。另外我問你,他來這邊做什麽?”


    “看房子。”


    “對,房又叫屋,屋字拆開是屍至,屍體將至,可不是死期將至?而且房字本身內含玄武,玄武屬水,a城臨海,隻要他不走,就有一線生機,若是走了,生機一斷,必死無疑。”


    “原來如此……”曹春生佩服到不行,覺得顏傾果然比神仙還厲害了。而電梯越來越高,再有兩層,就會到之前曹春生遇鬼的那間屋子。


    可眼下遇見的麻煩的並不隻有顏傾,景淮那頭也同樣不消停。


    說起來,a城這個小區不完全算是景家的產業,而是景淮的私產。是他沒繼承家業之前自己投資的。那會很多人都說景淮高瞻遠矚,而景淮也的確靠著這個賺了第一桶金。


    可現在小區都賣出去十幾年了,突然出現了這樣的問題。乍一看事情不大,可如果真鬧起來,對景家的名聲卻著實不利。


    現在是信息社會,很多人在購買房子的時候,除了在看房子本身,也會看一下房子所屬的開發商是不是屬於口碑比較好的那種類型。因為有的開發商會出售劣質的房子或者是拿錢跑路,從而使業主被坑。再加上現在房子很貴,所以普通人買起房來,就更加謹慎了。


    而房地產這一塊對於景淮來說,雖然並非是景家主要產業,但賺錢的門路不嫌多,景淮不可能看著這一塊倒掉。


    這麽想著,他一邊翻資料,一邊詢問秘書,“具體原因查到了嗎?就是因為意外還是有其他的緣故在裏麵?”


    “全都是意外。之前掉下來的那個鍾點工,是高空作業沒有係好安全帶。至於那幾家賣房鬧起來的,也和咱們沒有關係,一家是戶主賭博,把房子輸了,可他媳婦說房子是自己的嫁妝,堅決不允許。最後追債的失手,把媳婦推到了,正好茶幾上有個水果刀,一刀穿心。至於另外一家,戶主是老爺子,生了重病,幾個不孝兒女病床前爭奪遺產,直接把老頭氣死了。”


    “景少,您看這根本就和咱們沒有關係,可偏從這三家死人之後,小區裏就開始陸續有鬧鬼傳聞傳出,還說的有鼻子有眼。”


    “是有點麻煩。”景淮把手裏的資料放下,“a城那邊怎麽處理的?”


    “隻能暫時先壓著,但是能壓多久就不好說了。眼下本地論壇上已經有了相關的夜話扒帖,熱度雖然不是那麽高,但也有一些了。就怕傳來傳去,最後變成鬼宅兇宅,就麻煩大了。”秘書也是跟著發愁。


    正常來說,這小區的房子已經賣出去七八年了,哪怕物業方麵依然還是景家旗下的物業公司負責,可這種事情也不至於遞到燕京這邊。主要還是沒經曆過,在加上這小區是景淮當初掙到的第一桶金的地方。所以最後還是及時把案子送到了景淮麵前。


    不過秘書覺得,自家老大這麽給力,絕逼有一萬種方式輕鬆愉快地把這件小事解決,沒看現在都已經打開手機開始聯係人了嗎。


    然而等了半天,他卻沒見到景淮真正撥通電話,反而看樣子是上了微博。


    這是要做什麽?難道要去微博上查找關鍵詞看事情惡化的程度?秘書覺得有點摸不透景淮的想法。


    然而景淮下一秒的舉措卻更讓他目瞪口呆。


    秘書眼睜睜的看著,景淮從相冊裏掏出一張從顏傾微博上保留下來的錦鯉圖片,然後點開了和顏傾的私信,鄭重其事的在上麵打了這樣一句話。


    “小姐姐今天還能測字咩?【乖巧等投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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