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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四章謀功德指點後土


    而正在域外星空的大自在天感知到冥河此番狀況,麵露微笑,喃喃自語道:“阿修羅族已出,六道已全,也是時候謀取輪迴功德了。”說完身形一震,一道虛虛幻幻的人影從他的體內飛出。這個人影朦朦朧朧,麵目模糊,如同輕煙凝聚,好似一陣風便能吹散一般。


    大自在天看著這個模糊虛幻的人影,微微一笑,向著洪荒大世界的方向一指,道:“去洪荒天庭,找到長耳定光仙。”


    虛幻身影聞言,模糊麵目中眼睛的位置忽然亮起兩點光亮,仿佛大霧中的燈火一般雖然朦朧模糊。向著大自在天微微一點頭,身體化作一縷細微難察的輕煙,在虛空中詭異的扭曲幾下,空間波動頓時出現紊亂。虛影所化的輕煙立時趁機破開空間,進入了空間挪移的狀態之中。


    這條虛影乃是大自在天用本命元氣分化而出的一條無相天魔,雖然因為大自在天在裏麵沒有注入多少法力的緣故,實力相當弱小。不過大自在天原本也不是要用它來戰鬥。而是給長耳定光仙,讓他以此來遮掩身份。


    依照大自在天與長耳定光仙兩人之間的計劃,後土化輪迴這份大功德是要由長耳定光仙來分取的,可是巫妖兩族一番驚世大戰下來,兩族結下了死仇。後土乃是創造巫族的十二祖巫之一。而長耳定光仙卻身為天庭妖君,妖族地位最為尊貴的幾個人之一。兩人雖然沒有私怨,甚至從前的交往還算愉快,可是兩人在根本立場上卻是對立的。後土化輪迴豈會甘心讓長耳定光仙這個巫族大敵來分取功德?


    唯一的辦法便是掩蓋身份,用虛假的身份來參與後土化輪迴這件堪比女媧造人的功德大事件,從而獲取其中的功德。隻是長耳定光仙即便突破了困擾多年的桎梏,達到準聖後期之境。但在修為境界上比之後土這個進入祖巫後期之境多年的祖巫,還是稍有不如。長耳定光仙倚仗著法寶神通,與後土直接對戰或許不懼,可要想憑借自己的手段在後土麵前掩飾身份,卻是已經超出了他的能力範疇。


    大自在天用本命元氣分出的這個無相天魔,便是為了幫助長耳定光仙在後土麵前掩飾身份之用。大自在天身為掌管諸天萬界天魔心魔的天魔之祖魔中之魔,原本就在遮掩幻形等方麵極其擅長,加之他一身準聖巔峰的修為,較之後土也要高出一籌,所以由他施展手段,卻是能夠輕鬆的幫助長耳定光仙瞞過祖巫後土。


    洪荒大世界,天庭,妖君宮,長耳定光仙所在的宮殿之中,空間忽然出現一陣扭曲,那道大自在天分出來的無相天魔經過一番空間挪移,穿越無盡虛空,出現在了長耳定光仙的麵前。


    無相天魔出現在長耳定光仙麵前之後並不言語,也沒有做出任何舉動,隻是直愣愣的用他那雙模糊在虛影之中的眼睛直直的看著長耳定光仙。無相天魔不過是大自在天分化出來的一個給長耳定光仙遮掩身份的東西,所以大自在天並沒有賦予其靈智,隻能夠依照大自在天給予其的指令來行事。大自在天隻是命令他找到長耳定光仙,至於其後怎麽做,大自在天根本沒有吩咐,所以它隻會如此看著長耳定光仙。


    長耳定光仙見到忽然出現在眼前的這個無相天魔,伸出手指稍微一掐算,頓時明白了事情的原委,知道這乃是大自在天給他送來的偽裝之物。巫妖兩族一番大戰之後相互對立,後土對他這個天庭妖君必然敵視,他正自發愁如何去分取後土化輪迴之大功德呢,想不到大自在天已經為他想好辦法了。


    明白了無相天魔的作用,長耳定光仙也不客氣,張開嘴,向著眼前的無相天魔猛地一吸,頓時這個朦朦朧朧如煙如幻的無相天魔便被長耳定光仙吸入腹中。


    “天魔無相,隨心化形!”在無相天魔入腹之後,長耳定光仙一聲低喝,頓時一股如夢如幻的氣霧將長耳定光仙籠罩其中。長耳定光仙整個人發生翻天覆地的變化。原本的相貌發生改變,變成一個一身青色道袍,仙風道骨的道人。


    長耳定光仙變幻形貌之後,大袖一擺,離開天庭,向著洪荒大地飛去。


    冥河在幽冥血海之中創造阿修羅一族,使得後世六道種族盡數圓滿,自從盤古大神開天之後便一直遺留的缺憾,也是到了彌補的時候了。


    這日,後土祖巫心血來潮,胸悶煩躁,遂出了部落,到洪荒各處閑逛,散散心。不曾想一路經常看到巫妖兩族在遭遇混戰,巫妖兩族大戰雖然已經落幕,但仇恨凝結心底,每當遇見對方,總會爆發衝突戰鬥,即便各自都受到了族中高層的敕令,卻也難以完全約束住兩族族人的火氣。連帶著洪荒大地上的其他生靈都受到了無妄之災,多有死傷!


    生性慈悲的後土娘娘見此情景便開始反思,很多時候巫妖並沒有什麽衝突,隻是一見麵就理所當然地廝殺在一起。誰沒有親朋好友,結果怨恨越結越大,牽連甚廣,便是兩族之外的其他生靈也多有牽連其中!而且因為巫妖大戰剛剛千餘年,雖說在戰爭中產生的冤魂大部分都已經受天道法則自動清理,歸流於幽冥血海,卻還有少部分殘留在洪荒角落中啼哭哀鳴。


    看著這數不盡的冤魂,哭泣哀號,鬼聲啾啾,後土亦大為不忍。難道自己和各位兄妹做法就做錯了嘛,如若不錯,我等爭的你死我活,卻有為了什麽。


    兒郎盡死,屍骨遍野,為的是哪般?


    娘娘渾渾噩噩,不知不覺來到幽冥入口,肉眼可見無數魂魄如此海潮滾滾流入幽冥之中,娘娘好奇之下,也隨數不清的鬼魂來到這終年不見天日的幽冥血海。


    隻見鬼魂畏縮不前,更是鬼氣衝天,哭泣哀號之聲更甚。原來血海激蕩,卷起朵朵血浪,將漂浮上空的鬼魂拖入血海,鬼魂掙紮,卻被血水浸染,哀號漸弱,慢慢細不可聞。不到片刻,化為一種族而出。


    男性如同厲鬼,醜劣不堪,汙人眼神;女的嫵媚動人,勾魂攝魄,身穿薄紗,私密之處若隱若現,火辣至極。這正是由冥河老祖所創的啊修羅一族。


    在後土娘娘來到幽冥入口之時,早有謀算,隱於附近的長耳定光仙頓時察覺,施展遁法神光,一道流光從地底閃過,朝幽冥血海而來。


    血海濤濤,跌宕起伏,驚濤拍岸,隆隆作響。灰色氣流布滿上空,一片陰暗,如同暴雨來臨前夕,晦澀無光,壓人心神,陰沉低落。後土看到那些從洪荒湧流而來的鬼魂在血海之中掙紮哭號,最後被化作修羅一族,心中頓生不忍之心和氣憤之意。不忍在於這些鬼魂的淒慘無助,氣憤在於血海修羅一族的殘忍。


    後土心緒起伏,看著那些阿修羅一族,便要動手對那幽冥血海中的修羅一族實施懲戒。就在這時,一道神光從遠處飛來。前一瞬,還在萬裏之外,轉眼之間,已在身旁。


    祥光散去,顯露出一青袍道人,正是已經借助大自在天分化而出的無相天魔改變形象遮掩氣息的長耳定光仙。


    長耳定光仙一抬頭,就望見不遠處,一位鵝黃宮裝,秀發高挽,步搖斜插,搖擺間,似弱柳扶風,五彩絲帶飄舞,恰如千絲縷,飄逸無比;**玉足,踏與虛空,淩空徐步,腳踏一磨盤黃色寶蓮,戊土光華閃耀。秋水雙目一掃,周遭如同池中清波拂過,蕩起層層漣漪。


    長耳定光仙怕被後土看穿自己真身,不敢多看,打個稽首,言道:“貧道無名道人,見過後土娘娘,不知道娘娘在此何意?”


    後土娘娘似笑非笑的看著長耳定光仙,不答一語,秀美含春,難以揣摩。長耳定光仙心中一緊,知道自己的行徑已經引起了後土的懷疑,當下更是小心翼翼,不敢露出絲毫破綻。


    也不怪後土會對長耳定光仙產生懷疑,實在是他出現的太過巧合。幽冥血海之地後土雖然從未來過,卻也久聞這裏環境惡劣,常人難以忍受,兼之有冥河這尊不好惹的大神坐鎮,平時甚少有人前來此處。


    尋常多少年都沒有人來的地方,今日她後土剛一來此,便碰到其他人,未免太巧了吧。而且看來人一身法力氣息雄渾悠長,竟是準聖後期的修為。雖說洪荒大地廣闊無垠,其中藏龍臥虎,在這洪荒之中隱藏有一些修為實力高超的散修也不奇怪,可是以準聖後期的修為境界,還籍籍無名卻有些說不過去了。


    除非他是從開天辟地開始便一直潛修知道現在,否則不可能到達準聖後期之境還不顯名於洪荒。可眼前這個道人偏偏就是一副陌生麵孔,以後土見識之廣居然從未見過此人。況且無名道人這個稱謂,一聽便是糊弄人的。十有**是哪個洪荒大能隱匿偽裝身份前來戲弄於她。


    不過長耳定光仙壓根也沒有想過讓後土相信他乃是一個洪荒隱士,不說別的,他準聖後期的修為境界便是最大的破綻,沒有人會在擁有此等實力之後依舊無名於洪荒。他所求者,不過是讓後土認不出他的確切身份,不讓後土知曉他乃是與巫族敵對的天庭妖君罷了。


    後土祖巫秀眉微皺,細細觀看長耳定光仙半晌,試圖從中看出些許蛛絲馬跡。不過長耳定光仙表現得滴水不漏,沒有在後土麵前出現一點紕漏。後土又將所有知道的準聖後期修為的洪荒大能從腦海中翻出,一一與眼前這個無名道人相比較,終究還是沒能看出眼前這個自號無名的道人到底是何方神聖。


    這也是長耳定光仙占了一點便宜。長耳定光仙先前在巫妖大戰時還是準聖中期的修為,他的修為境界乃是剛剛藉本源補全之機會晉升的,後土根本沒有想到長耳定光仙能在如此短暫的時間內修為晉升,所以並沒有將他作為懷疑對象。若是將他也拿出來與無名道人做比較,沒準還真有看穿他的可能。


    後土見看不出長耳定光仙的真身,便輕歎一口氣,不再為此費心。玉麵天生喜,朱唇一點紅。檀口微開,清越叮咚,如同清泉滴落,恰如大珠小珠落玉盤。


    “我乃閑暇無事,心浮氣躁之下,被無數冤魂所引,來此幽冥之地。不曾想,有人作惡,將那無依無靠的億萬鬼魂吞入血海,造化出一殺氣甚重,靈智迷失的物種,孰為可憐。”


    一股悲天憫人的氣息縈繞,麵上露出一種我見猶憐的氣色,楚楚動人,若是僅看其麵貌,有誰能夠想到這個擁有著傾國傾城之貌,令人心動不已的美女會是以勇力好戰之名響徹洪荒的十二祖巫之一。


    “後土娘娘少待,此中似有不妥,待貧道為之掐算一番。”長耳定光仙裝出一副愁眉苦臉的樣子,劍眉微皺,又是掐指盤算,又是十指翻轉,一會大念太乙奇術、奇門遁甲,一會觀照未來天機,表演的似模似樣,一副窺測天機之有道真仙的模樣。


    巫族雖然肉身強大實力強橫,但因不修元神,隻有真靈,且被強大**所牽製,對玄門道術難通,對推測天機之道根本是一竅不通,所以後土雖然是巫族之祖十二祖巫之一,縱橫洪荒億萬載的大神,對於長耳定光仙之所為不知真假。隻是眉頭微蹙,默默打量長耳定光仙,如同佳人臨世而**,淡雅出塵。


    長耳定光仙約莫時間差不多的時候,睜開迷蒙雙目,皺著一雙眉頭,靜默不語。


    後土見狀心中驚異,不知是何事讓長耳定光仙作此模樣,似乎事情有很大掛礙。而且後土不知為何,心中對洪荒魂魄漂入血海受苦,被血海所吞噬化為阿修羅一族之事確實十分憂心,不解決則心中不得清淨。


    因此一見長耳定光仙模樣,不由得急聲問道:“道友可曾想到有何辦法,安撫一眾魂魄,使其不再遊蕩天地,被人煉製邪道法器,亦或墜入幽冥血海,不得超脫。”無奈、苦澀、悲憫之意盡在其中。


    長耳定光仙亦不想這等女子從此緊守幽冥六道輪迴,不得擅離,隻是盤古大神開天之後已曆億萬年,確實到了輪迴出現的時候。後土身為十二祖巫之一,盤古血脈,化身輪迴補全盤古開天之不足乃是天道安排。


    而且經過前番巫妖大戰,巫妖兩族對立之局已成,輕易難以更改。雖說長耳定光仙與大自在天盤算以域外魔神入侵之事來緩和洪荒巫妖兩族矛盾,使其一致對外,避免令兩族兩敗俱傷的二次巫妖大戰發生。可這件事成與不成還在兩可之間,長耳定光仙並無絕對把握。所以總要考慮一下後路。


    長耳定光仙身為天庭妖君,妖族幾大巨頭之一,自然要在妖族的立場角度考慮問題。後土此番身化六道輪迴,補全盤古大神所開天地之不足,巫族便會失去一位祖巫。


    隻要缺失一個祖巫,巫族中最令天庭忌憚的大殺器十二都天神煞大陣便缺乏布陣人手,從而也就無法凝聚出盤古真身。巫族沒有了盤古真身這個殺手鐧,也就對擁有周天星鬥大陣鎮天的天庭構不成太大威脅了。


    至於後土化輪迴將會收獲無量功德,為巫族延長氣運保留一線生機之事,長耳定光仙不是沒有考慮到。不過他對此事並不在意,長耳定光仙與其他妖族不同,雖然與巫族對戰,但因其是穿越人士,往往能夠在更高的角度看問題,故而對巫族並沒有如其他那些妖族那般痛恨。原本就沒有想過要將巫族徹底滅絕。


    隻要巫族不再對妖族構成本質上的威脅,不再如洪荒曆史上那般使得妖族徹底衰落,長耳定光仙便不會對巫族起剿殺之心。巫妖大戰究其根源也不過是兩族根本利益衝突,不得不為,長耳定光仙本人對巫族並沒有多大惡感。


    為了妖族的前途命運,也隻能忍下心來,將這位風華絕代的美女祖巫引入天道為其安排之軌道,使其化身輪迴,補全天道之缺憾了。不過從另一方麵考慮,這對後土來說也未嚐不是一件好事。


    雖說後土為此將失去祖巫真身,並從此困居輪迴之所。可身化輪迴的巨大功德也足夠讓後土這個不修元神的祖巫成就混元大羅散仙道果,雖然不成聖人,卻可成至人。與混元聖人一樣不死不滅。


    想到這裏,長耳定光仙遂對後土言道:“盤古大神開天辟地澤被洪荒萬物蒼生,然盤古大神所開之天地卻有不足之處。貧道推演天機,覺察在這洪荒宇宙之間當有一輪迴之所,承擔魂魄轉生大事。而此事因為乃盡盤古大神未完之偉業,卻需盤古血脈後裔來行此大慈悲大功德之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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